從此,葉歆每日下午便至冰家學醫,雖然開始的時候很辛苦,總是被一堆藥草名鬨的頭昏腦脹,就算他有多麼的聰明也苦不堪言。然而,隨著所學漸深,他開始真正有興趣學習醫術,而且越學越有趣味。
這是因為他發現木行道術和藥草學相輔相成,尤其是草係的藥草。
修行道術可以使他能感應到草係藥草,從而由內部了解藥草的功效。
因此,到後來他隻要拿著藥草便可用心之力讀出其功用。至於木係和藤係的藥草,他雖無法感應其心,但亦非常容易的便記下其名、其形、其用。所以便越背越快,越背越多。
另一方麵,學習藥草之學使他有更多的機會修練道術,在不停的與藥草感應下,他的木行道術也有了很大進展。不同的藥草使他了解了各種不同的草之心。因而在短短的一年內,他已領悟了草係木行道術的第二層——“葉”。
再加上五行靈果的作用,他的道力有了飛躍式的增幅,這使他的木行遁術也有極大的進展,他現在已能全身隱去,但還不能遁。他本來隻能躲在房中修練道術,現在卻可以在每天修練道術的時候以木行遁術隱身,這使他更直接的感應草之心和草之力。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學了兩年的藥草學之後,冰離終於開始傳授經脈之道。
這日,葉歆又來到冰家,正準備重複著他以往每天的功課——辨認藥草。冰離卻把他叫住了,道:“你的藥草知識已經背得差不多了,從今天起,我開始傳你經脈之道,你要仔細地聽。這經脈之學可不比藥草之學光背誦便足夠了,這是一個門更加深奧的學問,是醫道的精粹所在。因此,你一定要用心領悟。”
葉歆先是愕了一下,然後心中狂喜,興奮地道:“是,師父,我一定會用心學習。”
於是冰離便開始講道:“經絡乃人體氣血運行的通道,它內屬臟腑,外絡肢節,縱棋交錯,遍布全身。人體通過經絡係統的複雜聯係,將上下表裡內外各個部分,統一成一個有機的整體,並使之與外界環境相適應。”
葉歆問道:“人體有多少經絡啊?”
冰離答道:“人體內的經絡多不勝數。經絡係統是由經脈和絡脈組成的。經脈,又可分為十二經脈和奇經八脈兩類。十二經脈,亦稱《正經》,乃人體氣血運行的主要通道。其特點是,具有一定的分布、循行和交接規律,同體內臟腑有直接的絡屬關係,經絡之間有相互表裡配合的關係等。奇經八脈,則不具備上述特點而《彆道奇行》,起到統一、聯絡和調節十二經脈的作用。奇經八脈中的任、督二脈與十二經脈,通常合稱為《十四經》,是經絡係統的主要組成部分。而絡脈則是經脈的分支。”
“那麼,內力是不是就通過這些經絡而運轉的呢?”
“正是,隻是不同的內功所使用的經絡也有所不同,而所謂的奇門內功大多是走奇經八脈。但奇經八脈各有特色,而且很難控製,一不小心便易走火入魔,這也是為什麼高深的內功比較難練的主要原因。”
“穴道又是什麼?”
冰離反問道:“你怎麼知道人體有穴道?”
葉歆答道:“我在武學書籍中看到的,難道醫術中沒有穴道之說嗎?”
冰離點了點頭:“不錯,武學中的內功之道便是以經絡穴道為要點。
在醫術中,穴道也是非常重要的。經絡龐大的整體係統,相互之間聯係在一起,在經絡軌道上形成眾多不同方位的《站點》,給治療提供了出入門戶。每一個《站點》稱之為穴位,有經穴、奇穴、阿是穴三大類之分。經穴者,包括十二經脈、奇經八脈中督、任二脈的腧穴,稱之為十二經穴。奇穴則指沒有歸屬於十四經脈的腧穴,因其有奇效,稱之為奇穴。阿是穴並無固定部位的穴位,以《痛》處為穴。”
聽到這裡,葉歆現在才開始有點明白那些書籍所說的是什麼。
冰離走到牆邊,從牆上拿下了一幅經絡穴位圖,攤在桌上,指著經絡穴位圖道:“此圖所示便是人體之經絡和針位的分布。”
葉歆細細地看著,卻發現穴道太多,一時間根本記不住,而每一經脈上都有相應的穴道。
冰離接著道:“對於醫術來說,經絡穴位的主要作用是在於診脈和針炙。所謂《望,聞,問,切》,這切脈便是利用脈象找出病因。
我現在傳你診脈之法,你要記熟。”
接著,冰離叫葉歆伸出右手平放在桌上,然後伸出右手食指、中指、無名指,三指搭脈,道:“由右手手腕往後推是肺脾腎。”之後又叫他把左手伸來,接著道:“而左手依序是心肝腎。三指平放,感覺三部是否有強弱不一,然後再把個彆部位的脈形和速律。最後得出六部脈象,再以此判斷可能的症候。”
葉歆在旁一邊聽著一邊點頭稱是,然後也伸出三指搭在自己的腕上嘗試著為自己把脈。開始的時候,他隻感覺到脈搏的跳動,分不清楚三個位置的脈搏有何不同,於是問了出來。
冰離笑著道:“這診脈之學可不是一兩日便可學得的技術,你需要每天不停的反覆練習才能真正的掌握診脈的訣竅。這脈象共有二十四種,不同的脈象差異很小,若不小心會很容易造成誤診,其影響可大可小,大則會醫死病人,所以你一定要認真的學習,方能有所成。”
“是,師父!”葉歆的心裡十分感歎醫學的博大精深。他知道學習醫術並不是短時間就能學會,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和時間學習醫術,但既然已經開始學習便儘自己的能力去學好。
學醫的日子過的雖是辛苦,但葉歆確實學到了很多東西。慢慢地,他不再隻是讀醫書了,冰離讓他在前廳醫館幫她ㄐ,同時也讓他從眾多的實例中吸取經驗,有時甚至讓他幫病人把脈,也從中指出他的錯誤,以使他吸取教訓,改進自己的醫術。
從此,葉歆開始了解經脈之道,那些原來看不懂的武功書籍也漸漸看懂了,他的武學知識也越來越豐富。連冰柔也從中得益不少,她的內力有所提高,落英掌也越練越好,她師父陳剛也多傳了她三招。
一日下午,醫館裡沒有求醫的人,葉歆和冰離正在醫館中看醫書,突然外麵傳來了一陣喧鬨之聲,這時有人高聲叫著“冰醫師、冰醫師!”,接著一個身材略胖的婦人出現在醫館的門口。
冰離放下手中的書,抬頭一看,原來是街上賣小吃的李嬸,他客氣的問道:“什麼事啊,李嬸?”
李嬸單手扶著門框,喘著氣道:“有人……有人在街上暈倒了,還吐血。”
冰離聽了,便急步走了出去。葉歆心裡十分好奇,先是向門口張望了一下,見什麼也看不到,就站起來隨著冰離走了出去。
來到大街上,就看見一群人圍在路中間像是在看著什麼。這時,裡麵有人高叫道:“快、快,快把他抬起來,冰醫師的醫館就在前麵。”
外圈有人看到冰離正走向人群,叫道:“快讓開路,冰醫師來了。”
人們聽到了便自動讓開一條路,冰葉兩人走近人群,方看到人群所圍的地上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正一動不動地躺著,他身上穿著破爛的衣服,上麵補了十幾個補丁,頭上和身上都是灰塵和泥土,布滿皺紋的臉上一片蒼白,絲絲的血水正由他嘴角流了出來。老人的旁邊有一個男子正準備扶起那老人。
冰離見了,急忙叫道:“不要動他,讓他平躺著。”
他快步走到老人身邊蹲了下來,伸手探了探鼻息,見還有氣,便將手搭在老人的腕上診脈。忽然眉頭一皺,沒說什麼,隻是把老人的手放下,輕輕地歎了口氣。
大漢粗壯的聲音在一旁響了起來,急著問道:“這老人得了什麼病?
怎麼會無故暈倒在地上呢?”
見他開口問,冰離這才細細地打量了這個男子。往上看,隻見他生的濃眉怒目、國字臉,麵色古銅,頭上是蓬鬆的短發,滿臉落腮胡子。往下看則是虎背熊腰,上身著灰色背心,赤著膀子,肌肉粗實,背上背著包袱,下身著米黃色的長褲。他身旁的地上還放一根黑色镔鐵大棍,足有葉歆的小膀子一樣粗。
冰離心道:“好一條大漢,想必是武功高手。”見他著急地看著自己,便道:“壯士,可否幫我把老人抱回我的醫館?”
大漢二話不說便抱起了老人,冰離走在前麵帶路。這時,葉歆看見地上的大棍便想幫那大漢提起大棍,怎知用儘全身的力氣才提高了寸許便支持不住。隻聽“當啷”一聲,镔鐵大棍又掉在地上了,還差一點砸到了腳,嚇得他大叫了一聲。
大漢聽到聲音回頭一看,便哈哈大笑了起來,道:“小兄弟,這棍有五十斤重,小心砸壞了腳。”接著把老人交到左手,走回原處用右手提起了大棍,對他而言簡直是輕若無物。
葉歆看了吃驚,瞪大雙眼,伸了伸舌頭,大聲地讚道:“大叔,好大的力氣啊!”
大漢看了看這個削瘦的少年,笑著道:“小兄弟,我才十八歲,彆叫大叔那麼老,還是叫大哥吧!你叫什麼名字啊?”
葉歆乖乖地叫了一聲大哥,又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四人一行便急急趕往冰離的醫館。
來到醫館,冰離先把老人放在病床上,再把人們都勸走了,隻留下那個大漢。
大漢又問道:“這老人到底怎麼了?”
冰離不答,反問道:“這老人是你何人?”
大漢答道:“我不認識這個老人。我是北方銀州人,路過此地見到老人摔倒,所以在此照顧老人。”
“噢,壯士高姓大名?”冰離有點吃驚,因為大漢對老人的病情的緊張程度令誰也不會想到他和這老人毫無關係。他也十分佩服這大漢如此急公好義。
大漢道:“我叫紮猛,來自銀州科蘭草原,自幼學了點武藝,所以出來闖闖。”
葉歆羨慕道:“紮猛大哥好厲害啊!十幾歲就一個人出來闖了。”
紮猛笑了笑道:“葉小兄弟,等你再大一點,你也可以出去闖闖。”
冰離在一旁接口道:“歆兒彆吵了,我們還有正事要辦。”又對著紮猛道:“這老人的背部被人重重地打了幾掌,受了極重的內傷,未能及時醫治,使其五臟都已離位,恐怕命不長久。”
“內傷?”紮猛很震驚:“誰這麼狠,連老人也不放過?!”
冰離搖了搖頭,麵帶哀容道:“這老人練有很高明的內功,但氣海穴和丹田都受了掌力,此時真氣已散,我隻能用針炙之術使他多活幾日,看看他有什麼遺言。”
紮猛歎了口氣,悲傷地道:“真可憐,就這麼客死在異鄉了。可惜不知道他的家在何處。”
屋裡靜了一會兒,冰離打破了過於悲傷的寧靜,道:“我且幫他施針,歆兒,準備用具。”葉歆連忙拿出所用之針放在病床旁邊的小桌上。
冰離拿出一根針,轉頭對葉歆道:“我現在所用的針炙方法你要好好記住,從今天起我便傳你針炙之術。”說罷,便在老人的身上下針。
葉歆在一旁一邊仔細地看,一邊記著每個步驟。
紮猛第一次看到針炙之術很是好奇,麵帶驚奇之色,也伸長了脖子,仔細地看著冰離的動作。
過了半晌,冰離終於下完了針,拿過手巾擦了擦頭上的汗,略帶遺憾的道:“我隻能刺激他的身體使他有機會暫時蘇醒一下,不過他到底能不能醒就要看天意了。”
看到老人身上頭上插著很多長長短短的銀針,以及老人在施針後安詳的睡態,紮猛更是好奇,讚歎道:“這些小小的銀針竟有這等功效,實在是神奇。”
冰離笑著道:“這針炙之術可是醫道的精粹所在,自然是功效卓著。”
轉向葉歆問道:“歆兒,你可記下了?”
“記下了,師父。”葉歆驚奇地問道:“這麼一些小針怎麼能起這麼大的作用呢?”
冰離正色道:“你可彆小看此針,醫生若能適當選擇及嫻熟運用其柔中帶剛的治療方法和特性,就會有確切的療效,有時甚至可以《針到病除》。”接著又拿出幾根銀針,交給葉歆,道:“你看這幾根針有什麼不同?”
葉歆看著手上的針,問:“這幾根針有什麼不同啊?我看都一樣。”
冰離笑著道:“針炙用的針有很多種類及針法,如毫針、三梭針、梅花針、七星針、羅漢針等二十多種,每一種都有其獨特的針法,不同的針法又有不同的適應症、主治範圍及對象。”
葉歆伸了伸舌頭,驚訝道:“哇,這麼複雜啊!”
冰離語重心長地道:“所以你要好好學啊!”
紮猛羨慕地看著冰離和葉歆,道:“真是神奇的醫術啊!”忽然眼泛淚花,抬頭望著屋頂長歎了幾聲。
葉歆見一直豪爽的紮猛變成這樣,覺得很奇怪,問道:“紮猛大哥,你怎麼啦?”
紮猛拭了拭眼淚,答道:“在我的家鄉,醫術十分落後,隻能用一些土方治病。若是有這麼神奇的醫術,我的父母也不會病死。”
葉歆感受到紮猛的傷心也很難過,右手扯了扯紮猛的衣袖,道:“等我學好了醫術,我一定會去你的家鄉行醫。”
紮猛放下雙手,看著葉歆,沾滿淚水的臉上閃出了笑意,摸了摸葉歆的頭,道:“好,葉小兄弟,我為家鄉的人謝謝你。”
從短短的相處中,冰離已經很了解紮猛這個人。他覺得紮猛有一顆赤子之心,而且心有善念,又是個孝子,便很喜歡他而邀請他住在自己家。紮猛再三推辭,但見冰離意誠也就答應了。
葉歆領著紮猛走向後院,剛走到院子,冰柔迎麵走了過來。
她見到葉歆和一個大漢相談正歡,心下奇怪,問道:“小葉子,你不是在前廳學醫嗎?怎麼跑到後麵來了?這位大叔是誰啊?”
“大叔?我有那麼老嗎?”紮猛一臉無奈。
葉歆哈哈大笑,道:“柔兒,他是紮猛大哥,不是大叔。”
冰柔不好意思,尷尬地道:“紮猛大哥。”
葉歆指著冰柔道:“紮猛大哥,她就是柔兒。”接著又轉向冰柔說道:“紮猛大哥會在你家住下,他可是個武功高手啊!他那根棍子,我拿都拿不起來。”
冰柔一聽很驚訝,看了看紮猛手上的大棍,才相信了葉歆的話,高興地道:“紮猛大哥,能不能指點指點我啊?”
紮猛笑道:“我可不是什麼武功高手,隻不過有幾斤蠻力罷了。不過,你要是有興趣,我們可以切磋切磋。”
冰柔聽了便急著要拉紮猛去後院,葉歆插口道:“柔兒,你也太心急了吧!紮猛大哥才剛到,還沒安頓好呢!不如等他安頓好,再來陪你練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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