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閱兵台上,其他軍官紛紛稱讚二人武藝高超。台下的士兵們見比試完了則紛紛散去,但口中仍在談論著方才兩場比試。
坐了一陣,陳剛忽然問道:“紮猛,你在曉日府會停留幾日?”
紮猛想了想答道:“大約六七日吧!”
陳剛又問:“你可願與我們一起去征討山賊?”他心裡盤算著,如果有紮猛的參與行動,實力會提升很多,也會使剿賊計畫多了勝算。
紮猛眼睛一亮,急聲問道:“我能去嗎?”
陳剛笑道:“我正求之不得。”
紮猛連忙答應了。崔勇等三人見有了強助也都十分高興,紛紛出言感謝。
葉歆和冰柔聽了心有所動,問道:“陳伯伯,我們能去嗎?”
“這……”陳剛猶豫了一陣,卻聽王亮道:“此乃兵凶之事,孩童怎能參與,況且萬一有何閃失,我們可擔待不起。”崔勇和殷浩也點頭稱是。
葉歆振振有辭地遊說道:“此次用我之計策,我有責任參與。況且這可是個實習軍略之術的好機會。”
“是啊!”冰柔附和道。
紮猛助言道:“既然有了完善的計策,又有陳前輩和諸位,讓他們去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反正他們隻是去感受一下,不會出現在最前線,我可以保護他們。”
陳剛這時方才點頭,道:“也好,不過你們必須先得到父母的同意。”
冰柔和葉歆聽了雀躍萬分。
回到家,葉歆和冰柔便急著向父母說起參與出征之事。葉君行並沒有阻止,反而鼓勵葉歆去,他認為既然兒子以學習軍略之術為主,隨軍出戰是遲早的事,早些見識戰爭的真麵目對他將來的發展會有好處。而冰離隻是猶豫了一陣,當聽到有陳剛和紮猛保護,也就點頭同意。
出征之日,葉歆等三人一早便來軍營。陳剛等諸將也準備妥當,正等三人。見三人來了,陳剛吩咐親兵備馬,接著一個小兵牽了一匹灰馬給紮猛。
紮猛想先把葉歆扶上去,但葉歆不知為什麼一接近馬就怕。上了馬之後更是頭暈目眩、臉色發青,身體搖搖擺擺的,然後身子向右傾,眼看就要摔下馬去。紮猛見了好笑,連忙扶著葉歆,避免他摔下來,接著自己迅速翻身上馬,把葉歆抱在懷中。
葉歆有了依靠,這才定下心來,但隨著胯下的戰馬不停的晃動,他的心裡還是七上八下。
紮猛笑著道:“多騎幾次就會習慣了。”
葉歆心神未定,自然聽不進去,總覺得騎馬太過危險。這事雖然小,但對葉歆的一生卻有莫大的影響,他一生都很少騎馬,反而他的遁術卻因此修練得出神入化。
另一邊,冰柔見陳剛騎著踏雪烏錐,身著鎖子連環甲、墨綠色的戰袍,手提一杆大刀,叫道:“師父好威風啊!”
陳剛笑了笑沒有理她,把冰柔拉上了他的馬。他從懷中拿出一把精致的短劍給冰柔,道:“這把劍你拿去防身,雖然此次出征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你還是把這短劍帶在身邊以防萬一。”
冰柔一直沒有學兵器,也沒有屬於自己的兵器,因此興奮地接過短劍左看右看,拔出來舞了幾下,插回去,再拔出來舞幾下,又插回去。
陳剛看了她那天真的行為感到十分好笑,笑著道:“看你這麼興奮,這把短劍就送給你了,快收起來吧!小心傷了人。”
冰柔聽了更是高興,她第一次擁有了自己的兵器,雖然不是什麼利器,但感覺還是非常興奮。不但沒有收起來,反而玩得更起勁了。
陳剛拿她沒辦法,隻讓她玩。
少時,見大家都準備好了,陳剛大喝一聲“出發!”,士兵們便開始移動。陳剛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麵,紮猛騎著灰馬緊隨其後。之後便是一千馬軍,接著是二千步軍,最後是弓兵和糧草部隊。
大道上,旌旗蔽日,衣甲鮮明,隊列整齊,大軍有條不紊地向花崗山前進,宛如一條長蛇。將領和士兵們的臉上都洋溢著自信和勇氣。
花崗山在曉日府西北,相距八十餘裡,地屬輝縣。輝縣本有駐軍一千,領軍的校尉在毫無準備和計畫的情況下冒然出兵,被山賊打得大敗,死了三百多人、重傷四百多人,其餘皆有輕傷,連該校尉也戰死了,因此才有此次的出征。
葉歆坐在紮猛懷中心神稍定,臉色也漸漸正常,見到那整齊的軍容,不由讚歎道:“陳伯伯真是治軍有方啊!我看兵書所述,多以治軍為要點,陳伯伯能有如此軍隊,真是不簡單啊!”
紮猛也讚道:“天龍軍雖眾,但素質參差,很少能看到如此整齊的軍容,有的軍隊走起來就像一堆沒頭蒼蠅到處亂竄。”
陳剛聽了笑一笑,應道:“治軍必嚴,否則到了戰場上叫進攻卻沒有人動,就會誤了軍機,招至大敗。”葉歆和紮猛連連頭稱是。
正說著,前麵的大路忽然塵土飛揚,接著一匹快馬飛馳而來,跑到陳剛身邊,馬上的士兵拉住韁繩,然後下馬跪在地上稟報:“啟稟大人,山賊並未下山,隻在山上休息,但不時有山賊的細作下山打探,恐怕已經知道我軍的行動。”
陳剛笑了笑道:“我正是要他們知道我軍的行動,從而使其留在山上守備,以免到處亂跑。你下去吧!”
“是,大人。”探子行了一禮又上馬而去。
紮猛忽問:“前輩為何鞲ㄘs賊逃去?”
陳剛看了看葉歆問道:“歆兒,你可知道?”
葉歆想都不想,隨口答道:“這山賊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一個根據地,必是想在此地大肆搜掠一番,又自以為天險難攻,必不肯輕易放棄。加上四周府縣皆有駐軍,無論山賊逃往何處都會麵臨官兵的圍剿,所以他們必會在山上布下全部人馬以擋官兵,隻求一勝。若是他們勝了,曉日府就沒有能力再度圍剿,到時他們便可在此地為所欲為,大肆搜掠一番。即使再派其他軍隊,恐怕他們早已逃之夭夭了。不過……”葉歆猶豫了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陳剛好奇地問道:“不過什麼?”
葉歆沉吟道:“我覺得這群山賊出現的有點奇怪。”
“為什麼?”
“這花崗山雖是易守難攻,可他們為什麼要選那裡呢?輝縣並不富裕,況且現在正是春耕之際,農家的餘糧不多,並不足以支持那些山賊。他們又沒有能力去攻占城池。對這群山賊來說,應該還有更好的選擇。”
殷浩也催馬跑了上來,聽了葉歆的話有些不以為然,笑著道:“我看你是多慮了,那些山賊不會那麼聰明,他們隻知道搶東西,又怎會有周密的計畫呢!”
葉歆也覺得自己有點多慮,笑了笑沒有繼續往下說。
走了半日,大軍來到了輝縣。輝縣的縣令邢文偉和輝縣的大小官員早已在路旁等候,見了陳剛來到麵前,邢文偉等大小官員立即上前參見,邢文偉阿諛道:“多謝大人出兵相助,輝縣全體百姓必不忘大人救命之恩。”
陳剛勒停了馬,並不下馬,隻是微微一笑,道:“邢大人不用客氣,此乃我分內之事,不必言謝。”心裡卻想:“你們自己沒用,不定計謀,輕率出兵,致使損兵折將,要不然也用不著我們出兵。”
邢文偉陪笑著又道:“大人不如下馬休息一陣再去滅賊。”
陳剛搖了搖頭道:“兵貴神速,我們馬上圍山。”說著馬鞭向前一揮,大軍又繼續前進了。
接近花崗山,遠遠的便望見一座大山。山勢陡峭高聳有如刀削。山上光禿禿的,隻在山腰下有幾棵樹,可以清楚地看見山上有不少房屋。青色的山石和陡峭的山勢使花崗山看上去仿若一塊青玉。山腳下有一片稀疏的樹林,一條小溪從林中淌出並伸向遠方。眾人一看,便知此溪就是山上的水源。
來到樹林外,陳剛首先下令圍山,士兵在軍官們的帶領下從四麵八方把花崗山團團圍住。接著,陳剛又讓士兵圍著花崗山安營下寨。
待一切都安頓之後,便派人上山挑戰。
花崗山的山頂有一塊大平台,平台上建有很多房屋,都是由木頭搭建而成,十分簡陋矮小。隻有正中的一間大屋建得十分高大,雖不豪華卻也得體,這正是山賊首領的屋子。
這時,在山上的山寨中,細作正向山賊大頭領曹金虎報告官兵的動靜。
曹金虎坐在大廳中央喝酒,聽完了報告,他一點也不在乎,說道:“彆理他們,讓他們來攻。這些沒用的官兵,不可能把我們怎麼樣,上次那一千官兵還不是讓我們打得落花流水逃之夭夭。況且我們的目的便是要他們攻上山來,如此便可以憑藉地形的優勢殺得敵人片甲不留。”
一旁,他的兄弟二頭領曹銀虎卻有點擔心,問道:“大哥,這次有五千人馬,我們能不能守得住啊?”
曹金虎大笑,道:“五千人馬算什麼,此山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占的。我們當初選了此地,便是要借用此山的險要。山腰的一線天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我已派了五百人守在那裡,再多五千人也沒法攻下我這花崗山。隻要敵人肯攻上山,我便要他來得去不得。”
“頭領英明神武,料事如神。”一些小嘍棉在一旁不停地拍掌喝采。
曹金虎揚揚自得地大笑起來。曹銀虎卻沒那麼放心,不知為什麼他的心裡總是有點不祥的感覺。
山下,陳剛一邊不停的派士兵去罵戰,一邊在樹林中埋設各種陷阱。
軍官們都知道前兩天不會有什麼戰事,因此也沒太過緊張,但戒備還是非常森嚴。
葉歆、冰柔和紮猛三人則悠閒地在樹林外的營中亂逛,時而練練武,時而說說話,時而又會士兵和軍官們談談笑笑,過得也挺舒服。
就這樣,兩天過去了,山下的陷阱已全部設好,陳剛也不再派人上去罵戰。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山賊的進攻。
曹金虎在山上在等著官兵進攻,越等心越急,口中還不停地罵著:“這些狗官兵,是不是怕了,怎麼兩天都沒有動靜!”
曹銀虎皺著眉道:“大哥,敵人是不是有什麼鬼計啊?”
曹金虎哼了一聲,道:“能有什麼鬼計啊!山路就這麼一條,他們根本上不來。我們不下去,他們又能把我們怎麼樣。反正我們糧食充足,再等半個月,我看敵人想跑也跑不了。”
曹銀虎陰陰地笑著,道:“是啊!隻要能守住半個月就可大功告成,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享享官福,再也不用作山賊了。”說罷,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一個小嘍棉慌慌張張地跑進大廳,急聲稟報:“頭領,山上的水快沒了,怎麼辦啊?”
曹金虎正發著他的好夢,被小嘍棉打斷了,心裡很不高興,喝道:“慌什麼,去打水不就行啦!這點小事還要來問我。”
這嘍棉道:“頭領,平時我們都是去山下的小溪打水,可是現在山被圍住了,我們無法下去打水。”
曹金虎和曹銀虎兩兄弟大驚,對望了一眼,曹金虎一跺腳,恨恨地道:“原來這些狗官兵要渴死我們,怪不得一直龜縮在山下不動。
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那些混蛋真他媽的狡猾,居然想出這等鬼計,實在可恨。”
曹銀虎憂心忡忡地道:“大哥,沒有水可不行。我看應該趕快下山突圍,要不然再過幾天兄弟就都渴得無力作戰。再者,兄弟們要是知道了沒水,軍心渙散,恐怕有人會逃走或投降。”
曹金虎點了點頭,一拍大腿,叫道:“對,我們要先衝出包圍,再把這群狗官兵殺得片甲不留。我馬上招集人馬,立刻下山。”
曹銀虎連忙攔阻,道:“大哥不可,我怕官兵還有鬼計,不如先派一個小隊下山試試。”
曹金虎一向聽從他兄弟的計策,見他有不同的意見自然就同意,於是便派了幾十個人下山試探。
由於山道光禿,所以那些山賊一出山寨便被陳剛的探子發現了。
一眾軍官正在營中閒談,聽到探子的報告,陳剛想了想道:“隻是一小隊山賊,不用理他們,等他們到山下再用弓箭射殺。”
葉歆進言道:“陳伯伯,不可。”
眾人都奇怪地看著葉歆,陳剛問道:“為什麼?隻不過是一小隊山賊。”
葉歆答道:“如果山賊知道有陷阱,必會想方設法破壞。因此不能讓他們太早知道陷阱,現在必須用弓箭把他們都射回去。”
眾人這才明白,點頭稱是,陳剛便派人去把那一隊山賊射了回去。
而後,陳剛又對諸將說道:“山賊必是今晚下山突圍,大家立即回本部早作準備。”
參軍王亮聽了也點頭附和道:“是啊!敵人見白天無法下山,一定會在晚上突圍,我們要小心不要讓他們跑了。”
軍官們正欲離開,葉歆忽然道:“陳伯伯,請派重兵至溪邊埋伏,今夜山賊必涉水而逃。”諸人聽了都轉身驚異地看著葉歆。
陳剛問道:“我已經在四麵圍住了花崗山,為什麼要把重兵放在小溪呢?”
葉歆道:“山賊一旦下山必先遇陷阱,他們必不敢再入樹林,所以唯一的道路就是那條小溪,因為我們無法在溪中布下陷阱。一旦山賊全軍從小溪方向突圍,我怕現在的包圍圈太薄,會有漏網之魚。”
陳剛將信將疑,但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便布置了一千五百名士兵在溪邊埋伏。
山上的大寨中,曹金虎聽聞手下被射了回來便勃然大怒,要立即發兵下山。
曹銀虎勸道:“大哥,現在下山太過明顯了,一出山寨就會被敵人發現,我怕無法突圍反而會招致慘重的損失,不如等天黑再下山,那時更容易突圍。”曹金虎想了想,覺得兄弟說得有理,暫壓怒火,等待天黑的到來。
到了晚上,烏雲遮住了星月,山上山下一片漆黑,隻有陳剛的軍營燈火通明顯得十分耀眼。
山賊們收拾好行裝,拿著兵器便摸黑沿著山路向山下走。
來到山腳下的樹林邊,曹金虎笑著對他的兄弟道:“二弟果然料事如神,那些狗官兵也真沒用,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我看他們睡得正香。”
曹銀虎也笑著道:“哪裡哪裡,全仗大哥鴻福齊天,再加上天公作美。看來我們的大計一定會成功,到時候就算不是個將軍也是個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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