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力抗爭,甚至於都閉眼,任由對方拿捏我。
“嘶嘶嘶嘶嘶!”但就這時候。
一陣尖利的細小叫聲從耳旁響起,隨後我就聽見柳柳‘啊’的鬼叫了一嗓子,拿著我嘴巴的手掌鬆開,礦泉水瓶子橫倒在地,而她的身子則是猛然被彈飛,最後跌落在地。
我一驚。
下意識的睜開眼來,發現那瓶打翻的礦泉水瓶子,裡麵流出來的液體,竟然是被砸碎了的內臟,一截截,一顆顆,被黃黃的蠕蟲包裹,呈現出青色的液體,像是煮沸騰了似的,冒著小泡。
我不禁倒吸了口涼氣,嚇死老子了,難以想象,我剛要喝下去的話,會是什麼難以想象的後果。
隻是,剛剛救我的是誰呢?冥冥中。
有東西牽扯我。
我下意識的扭頭過來,差點兒沒把我心臟嚇出來。
一個模糊的,小小的,幽藍色的身影在我旁邊,我看不清楚它的臉,絕對不是人……望著我,隻有咧出的嘴,寬的,撕裂了的,鮮血不斷往地麵上流著,看著我,發出嘶嘶的聲音。
手掌牽扯我,還手指指著右邊的墳地堆裡,仿佛在催我趕緊過去。
我一怔。
這尼瑪是鬼嗎?這麼小。
仔細一聯想,我忽然覺察到,這會不會是瞎婆子所說的小鬼?盯上我的那個?可按照瞎婆子的說法,小鬼不是盯上我,要我命的嗎?怎麼會來救我?“嗷嗷!”就這時候。
被打翻在地的柳柳爬了起來,口中發出一聲猛獸般的咆哮。
然後瘋癲了一樣,快速衝過去。
我嚇極了,不管我身旁的是什麼,但總之它救了我,指引我肯定沒錯。
我就趕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墳堆裡跑過去。
跌跌撞撞。
最後跑到了中間,四周都環繞著無名塚。
而那跑來的柳柳卻不敢接近這裡,隻是目光死死的盯著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又拿了礦泉水,遞給我,喊著,喝。
喝!我不敢看她,轉向一旁,結果她又到了我不遠處,好像不管我在哪個方位,都能看到她。
隻是她無法接近我,拚命的叫我喝礦泉水。
真是晦氣,這柳柳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死的,媽蛋,我竟然跟她相處了這麼久,想想都後怕。
以前從未經曆過這種靈異事件。
現在一晚上經曆的又讓我匪夷所思,難以理解。
這會兒沒人指點我,我隻能跟著感覺走,剛剛如果是那小鬼幫了我,可能它不想殺死我,讓我來墳堆,是不是要找到她的墳墓,將鮮血讓它吸收,最後它來保護我呢?可能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注意到,這四周墳墓雖然多,但唯有正麵的那個墳,方圓都沒有雜草橫生。
並且明顯要比彆的墳墓更大,我看了一眼時間,子時將到,莫名其妙的竟然心中一喜,耐心等待。
任由四麵八方的柳柳身影,如何嚇唬我,呼喊我,我都不出去,也不鳥她。
總之,這墳墓具備防護作用,她不敢靠近我。
片刻。
子時已到,我開始三跪九叩,誠心誠意,可以說,比平時給死去的爺爺等長輩磕頭都要真誠。
一直跪倒墳墓前,我明顯感覺到一股劇烈的陰風迎麵吹來,搞得整個人瞬間精神了不少,接著,我自己咬破手指,將鮮血滴在上麵,然後耐心等待。
過了一會兒。
陰風吹得更厲害,甚至於我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不是柳柳,她就在我對麵,臉色更加陰霾,似乎對我此刻的行為非常不滿,但又沒辦法,不斷的鼻腔中發出哼哼的鼓動氣息,手中的礦泉水瓶子都快被她捏爆了,但我依然不管。
低頭下去,發現那鮮血一下子就給吸收了。
而且,在我全身各處,都似乎有人在撫摸我一般,很癢,很難受,像是在泥沼裡掙紮。
最後我無力支撐,直接倒在了地上。
那一段時間,我感覺身子都不是我的,而是被人借用了片刻,然後恢複清醒,感覺身子多了個東西,但具體是什麼,我不清楚。
隻是很詭異的是,當我起身站立起來的時候,柳柳一下子就倒地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好奇,不敢過去。
畢竟現在的她,非常恐怖,對我構成了生命威脅。
結果等了會兒,那裡還是沒有絲毫反映,而且剛救我的那個鬼影,也不見了。
午夜淩晨,荒無人煙,恐怖陰森的亂葬崗上,就隻有我一個人,哪怕我膽子再大都被嚇得不輕。
等了大概半小時,柳柳那裡,還是一點兒反映都沒有。
我更好奇了,壯著膽子湊過去,發現此刻的她,身子逐漸發臭,還有蒼蠅等惡心的小動物在屍體上爬,跟著腐爛。
麵目有些全非,手腳的僵硬一下子鬆軟了,哪怕沒用工具,我都能大概看得出來,眼前的柳柳,至少死亡超過了一個月。
可,從今天白天起到之前的一個月,跟我相處的不是柳柳又是誰?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忽然想到了瞎婆子跟我說的話。
被降頭師操縱的被施者體內藏有專屬的銀針,如果能提取出來,就能夠順藤摸瓜的找出來。
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我竟然大膽的想要在亂葬崗解剖屍體,想想都覺得我自己好變態。
“滴答滴答滴答……”可我還沒來得及動手。
迎麵傳來了警笛聲。
四五輛警車開來,迅速下車,舉槍對準著我:“不許動,舉起手來!”尼瑪!這什麼情況?這地方這麼安全,怎麼會被警方找到?關鍵是,柳柳在我手上死掉,我怎麼說得清楚?我不敢動,在這種對峙之下,我有任何不軌行為,說不定就會被當場擊斃。
所以,那些警察快速的上來,我自始至終都沒動過,帶隊上來的,就是李元道。
“臭小子,跑,叫你跑!這回看你往哪兒跑!”李元道吩咐人給我帶上手銬,奇葩的是,我好像看到他的身子躊躇了下,大概十秒左右,流眼淚,流鼻涕,這,這不是跟柳柳一樣的症狀嗎?難道李元道也是活死人?而且……給我弄手銬的,竟然是,那司機大哥?!他,他也是我們警方的人?“司機大哥,你……”“閉嘴!現在你有權保持沉默,不過你現在所說的話,將來都會成為呈堂證供,老實點兒,走!快走!”將我帶起來,他拚命的推我。
而我則是猛然恍然大悟,難怪李元道等人能找到我,竟然是司機帶的路!那這是不是說,我一路經曆的事情,他們都看在眼裡了?……
被帶回警局。
車上,沒人跟我說話,看都不看我。
李元道和司機大哥倆人在竊竊私語的交流,好像在密謀什麼。
我莫名的,渾身毛孔直立,總感覺他們是要整死我。
可是,想要弄死我,方法多得很,乾嘛要這麼拐彎抹角。
或者說,真的是如瞎婆子所料,我的家族很神秘,他們想要從我身上獲得更加重要的線索,那這一切,跟殺害月月以及師傅失蹤,又有著怎樣的聯係呢?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哪怕是讓我死,最起碼也得讓我死得明明白白的吧。
十五分鐘後,到達警局。
我被帶下車,直接弄到了刑訊室。
是完全關閉了攝像頭的禁閉室。
負責審問我的,就是李元道,生人勿進。
我坐在那兒,都有些不太敢看李元道。
因為他的症狀和柳柳不同的是,柳柳是十餘秒,而他則是一直在瑟瑟發抖和流鼻涕、眼淚。
看著我,麵色蒼白如紙,眼珠子都像是要掉落出來了似的,衝過來,雙手趴在桌子上,直勾勾的盯著我:“拿來!”“啊?什麼?”我莫名其妙。
畢竟現在我有罪名在身,如果他不牽扯我,可能我還能有活動的空間,所以對他的態度就格外好些,有心諂媚的道:“峰哥,咱們有話好好說,這事兒,真的跟我沒關係,我是被陷害的,我是冤枉的。
麻煩你們調查清楚,而且,現在事情有些眉目了,相信隻要你能……”“砰!”結果,他卻不聽我說,反而不斷的拍打著桌子,吼著拿來,拿來!這模樣,跟柳柳讓我喝礦泉水的時候差不多。
難道他也中邪了?一直都在發抖,是深度活死人?我嚇極了,拚命的呐喊尖叫,但是卻沒有人回應我,隔音效果太強,而且因為我的呐喊,更加激怒了他,衝過來,就揪著我的衣服領口,惡狠狠的道:“拿來!”“你到底讓我拿什麼?”我真是日了鬼了,莫名其妙得很,說的話我完全聽不懂。
後來他更加發火了,過來搜我的身,倒騰了幾下,把我身上的骨灰盒罐子給搜了出來。
見到它,它麵色大喜,歡快的樣子,好像嘴巴都要裂掉了,就要搶走。
而我則是下意識的護住,同時心中驚顫,難道他找的東西就是這骨灰盒?可這是瞎婆子給我的……在拉扯之中,盒蓋子被掀開,你爭我搶,最後導致所謂的骨灰拋灑出來。
剛剛噴濺到李元道身上,他立刻就抽風的摔倒,昏迷。
我湊過去,搖晃他,半天都清醒不過來。
可我與鐐銬鎖著,無法去敲門讓人開門來看,哪怕吼破了喉嚨都沒用。
等了大概有十幾分鐘,他清醒了過來。
正常了,麵色不再蒼白,隻是腦袋有些發昏,搖晃了下,抬起頭來,看著我,還挺奇怪的:“小李,你,你怎麼在這兒?”“嗯?”這尼瑪的。
逗我玩兒的嗎?剛剛那麼凶我,簡直是要殺了我似的,現在當沒事兒人一樣了?我立刻就有些生氣:“峰哥,難道你對我做的事情都忘記了?”“我對你做什麼了?”他慢慢爬起來,坐在椅子上,揉著太陽穴,仔細回憶著:“我記得。
昨天接到局裡電話,說老黃的女兒出事兒了。
我就趕緊打的趕赴現場,後來犯困,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接著後麵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嗯?你怎麼還帶著鐐銬?誰鎖的你?”我靠!打的,司機,昏迷,不知道?難道,李元道是被人利用了,那前後碰見的司機,就是同一個人?那人,到底是誰?想要乾甚麼?迷惑李元道來搶我手中的骨灰盒,又和瞎婆子有什麼關聯?“先不提這了,這兩天你可能精神用量過度,自己沒什麼概念了吧。
但總之,你趕緊給我把鐐銬解開,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好。”李元道和師傅是鐵哥們兒,愛屋及烏,對我也挺信任。
我就說,他怎麼突然性情大變的好像要弄死我一樣,敢情是被人給迷惑了。
那該死的司機,肯定不是局裡的人,真正身份,不得而知,但總之,一定要抓住他!給我弄開了鐐銬。
我就隨便扯了個謊說,我調查有眉目了,就跟隨行回來的那男的有關,讓趕緊抓住他,千萬彆讓他跑了,至於柳柳的事兒,後麵再說。
但結果我們追出去的時候,發現早就沒人影兒了,詢問其他的警官,結果他們卻說,哪兒來的警官,當時押我回來的時候,就李元道和另外兩個警官,根本沒彆的!不過當我追問出租車消息的時候,另一個令我毛骨悚然的消息傳來,說以前辦了個案子的,出租車車禍身亡,連屍體都沒找到,出租車給拖到了地下停車場,一直就這麼放著。
難道,那一直和我跟李元道聯係的司機,就是那車禍的車主?我們一直交流的不是人,而是鬼?而且地下停車場,跟解剖室案台距離那麼近,二者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直接的聯係?找不到他,就無法追蹤下一步的線索。
我頓時感覺到事情的複雜性,好像什麼事情都不是真的,全是虛構,這是一盤很大的棋,我隻是一個子,再如何跳躍,也掀不起大浪來。
現在不僅僅是我,就連李元道都覺得事情不對勁了。
這種事兒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就打發走了其他的警官,留下我和李元道。
我倆人看著報廢的出租車,還有那綠燈忽閃忽亮的解剖間,若有所思。
沉默了一會兒,他終於開口詢問的道:“小李。
我辦案子不是一年兩年了,經常會碰見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所以懸案,詭案,死案那麼多。
我問你,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嗎?”“啊?峰哥……怎麼,連你也這樣問我?”我沒想到,四十多歲,辦案經驗豐富的李元道,會問我信不信鬼,我記得以前辦案子,他經常掛到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任何事情都能合理的解釋,隻要我們善於發現,將身邊的小細節串聯起來,再難的案子都能破,可現在……“本來我也不信。
但自從月月死了,老黃失蹤之後,我就不得不信了。”
“什麼意思?”“還記得我跟你說接到警局打來的電話,我就匆匆趕來嗎?”“記得啊,那又怎麼了。”
“在我上的士車的時候,我又接到了電話。
是你師傅打來的,他讓我救他,當我問他什麼情況的時候,電話那頭傳來了其他的聲音,沒有說話,隻是呼吸很粗重,根本就不像是人的聲音。
我本來想要繼續追問的,可你知道,我就那時候昏迷了,應該是有人不希望我針對這條線索追查下去。
但是我能肯定的是,老黃已經死了。
應該是死在月月之前,但你說,他都死了,還能給我打電話來,這不是靈異事件嗎?再綜合剛剛你所說的,柳柳的屍體都已經發酸發臭了,白天怎麼可能還和你一起辦案?”是啊。
事後我們詢問過其他的警官。
他們都說,這些天跟我一起粘著的人,並不是柳柳,而是根本就沒有人。
我一直都在自言自語,還有人以為我瘋了一樣。
當時聽見那消息,我感覺三魂都不見了七魄,這到底是什麼鬼在遮擋我,給我造成障眼法的障礙,還是我真的精神錯亂了?“那峰哥,你怎麼知道師傅已經死了?依據呢?”“沒有依據。
就是在這件事情之前,有一次老黃跟我聊天,說過,他最近倒大黴了,可能要死人。
就在最近幾天,讓我隨時關注著事態,我問他怎麼回事兒,他不敢說,說怕會連累我。
但總之,讓我每天都去他家樓下轉轉,確保他女兒的安全。
在月月死的前一天,他讓我帶月月離開家,去警局,那裡人氣旺,可我那晚上喝醉了,就沒來得及去,誰知道,第二天就出事兒了,他說過,如果月月有事,他也活不了,所以我確信的是,當時老黃給我打電話讓我救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這應該是彆人用的什麼手段,想要讓他告訴我地址,我好去命喪黃泉,可中途有人來阻止了這一舉措,我才活到了現在。”我聽著不由唏噓,太玄乎了。
這樣說來,一切都似乎不太像是人為,而是真的與鬼怪作祟,可這一切,應該如何查起?不能讓師傅和月月死得這麼不明不白的。
我整理了一下腦海裡的線索之後,就問道:“那峰哥,師傅父女倆的事情,你打算怎麼整?”“查,肯定要一查到底!老黃是我的鐵哥們兒,平白無故的死了,我無法接受。
還有,我感覺這是一個因果循環,老黃死了,後來對方又找上我,也是想要讓我死。
而你也應該被盯上了,仔細想想我倆前後遭遇的事情,好像就是故意設下圈套讓我倆鑽的,所以,我們不積極的對抗,到頭來,恐怕也會落得跟老黃一樣的命運。”
“行吧,那峰哥,咱倆一起來捋順下從案發之前到之後,一切的細節和跡象,總之,命運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不管什麼鬼怪,我就不信邪能勝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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