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老者一聲長嘯,身子平平的躍起六丈之高,左掌一揮,一股罡氣應聲而出,擊在一棵三人合抱之木上,隻聽大樹哢嚓一聲巨響,竟然齊中折斷,斷口處光滑如鏡,猶如打磨過的一般。老者一點微微,然後納氣收勢,身子緩緩地落了下來,騎在了那隻劍齒虎身上。
看到此處,冷戰不禁大吃一驚,心雖說自己師兄弟四人是蜀山近百年來的驕楚,在江湖上也享有盛譽,但他們之中絕對沒有一人可以在淩空一掌之下將此大樹齊腰斬斷。想到此處,他不禁對眼前這位毫不起眼的邋遢的老者又多了一份敬意。
“哈哈,小子,你是蜀山弟子吧,你可認識司馬追風那牛鼻子老道”?說完眼光一冷,直直的盯著冷戰。
冷戰一聽眼前的這位老者竟然直呼師傅的名諱,雖說觀其容顏,年齡大概跟自己的師傅相差無幾,但師傅他老人家畢竟已是遨遊仙界之人,怎能容他如此不敬呢,雖說他剛才在昏迷中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救了自己,而且極有可能是眼前的這位老者,但我冷戰是一個是非分明,恩怨清楚的人,這兩者決不能混為一談。隨即把臉一沉,冷冷地道:“前輩,晚輩冷戰多謝你救命之恩,但先師他老人家已經往生極樂了,晚輩還望你說話放尊重些”。
老者頓時須發皆張,雙眼充血,狀若發狂的一把抓住了冷戰,眼裡頓時充滿了殺意,高聲咆哮著道“什麼,他死了,那個牛鼻子他死了,他竟然先我一步走了,隻有我才可以殺他,你告訴我,他是怎麼死的,是誰殺死他的,我要找他去報仇,喔,不行,我不能走出這困仙穀,年輕人,我求求你了,是誰殺了他,你將殺他的那人領進穀來,我要為他報仇,我求求你了”。說完後噌的一下跪了下去,朝著冷戰磕頭如搗蒜。
冷戰不禁被老者這一突如其來的瘋狂舉動搞懵了,連忙將老者扶住,但豈料老者力氣大得驚人,他根本扶不起來。突然,他隻覺得身子一空,整個身子竟然被這位老者懸懸的拎了起來,就像舉重運動員一樣將冷戰舉在了頭頂。
冷戰心想,這老者大概是個瘋子吧,不知道接下來還要做什麼使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如果他一個不順心,把自己像剛才劈那顆樹一樣的劈了也不是不可能的,想到那顆樹的情景,冷汗不禁滲滲而下。隨即默默地將蜀山的縮骨大法使了出來,隻聽冷戰全身一陣吱吱的輕微響動,身子也在慢慢地往一起蜷縮,突然,身子像一條泥鰍一樣從老者掌中滑落了出來。但老者仍然跪在地上,磕頭磕個不停,仿佛沒有發覺一般。
冷戰一經逃脫,心中稍微放鬆了一點,但仍然是眉頭緊鎖。他喃喃的道:“這老者肯定是困在這裡困得太久了,所以給急瘋了,但聽老者說,好像說是師傅將他困在這裡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暫且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吧,如果有機會再查證吧,當前還是逃命的要緊”。想到這裡,他連忙跑到了冷月軒身旁,一下將冷月軒抱在了懷裡,撒腿就奔。
他越跑越覺得不對勁,感覺自己好像抱著的不是兒子,而像是一塊冰。他在狂奔中乘機低頭一看,眼前的所發生的這一切竟是他亡魂儘冒,隻見冷月軒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全身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整個人就像躺在一個水晶棺裡一樣,但樣子還是原來剛才那個睡覺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變過。
這一突如其來的轉變,饒是冷戰這樣見多識廣,經驗豐富的行家,此時也是不知所措,驚愕萬分的呆在了當場。他明明記得他剛醒來時兒子還正睡的正香,怎麼就不大一會兒,他怎麼會這樣呢?對了,肯定是那個怪老人,肯定是他在從中作梗,是他“殺死”軒兒的。
冷戰對天吼道:“賊老天,枉我冷戰每天三柱檀香,一道黃表的敬你,誰知你竟然是一個瞎了眼的賊老天,竟然要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我們父子,好,你叫我兩死,我就偏不死,我就氣死你,哈哈……”。聲音時而低沉而淒涼,時而又洶湧而悲傷。一直罵了好久,知道罵的喉嚨出血,實在是罵不動了以後,最後才癱倒在地,隻是一個勁的盯著冷月軒流眼淚。
這幾天他們父子兩的確已經承受了太多太多,可謂人生的慘事都被他一個人遇上了,先是“妻子慘死”,接著又是父子兩被追殺,兩人費勁了千辛萬苦,九牛二虎之力才躲過了圍殺,沒想到今天卻又在這裡冷月軒被害。冷戰以前雖然身受重傷,但仍然還可以堅持的緣由就是冷月軒還活著,他有著活下去的希望,現在冷月軒一死,他的精神支柱倒塌了,他的希望也隨之破滅,他的心徹底的碎了,他對人生已經絕望了,就算是破天劍裡的十萬陰兵出來為禍人間,他冷戰也已經對此毫不關心了,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已經與他無關了,甚至連一毛錢的關係也沒有。
精神上的傷害遠遠要比肉體上傷害嚴重得多!冷戰此時就像一灘爛肉一樣的癱在地上,雙眼也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犀利與神采,變得朦朧而空洞,好像被掏空了一般。
突然,他一躍而起,對,他要報仇,就算他是一個修行高強的瘋子又怎樣?難道軒兒的仇就不報了嗎?就算我不敵他被他殺死又怎樣?難道做父親的要讓自己的兒子慘死而置之不理嗎?他一邊想,一邊抱著冷月軒的‘屍體’邁開大步朝著老者走去。大有“風蕭蕭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返”之意。
老者依舊跪在地上,用雙手使勁的撕扯著他那頭蓬亂的頭發,喃喃的道:“他死了,他竟然死了,他把我困在這暗無天日的困仙穀二十多年,他竟然一聲不吭的就撒手人寰了,他走了,哈哈,他走了,不!他沒死,是你騙我的,他隻是怕我打被他而不敢跟我比試,哈哈,肯定是這樣的,他沒死,老天,你聽見了嗎,那個不服我的老家夥他沒死”。說著竟一下子跳了起來,樂的在地上胡亂的翻滾,蹦上蹦下的,模樣就像小孩子見到自己夢寐以求的糖果一樣,樂的竟然嘴都合不攏了。
見到他越是這樣,冷戰心裡就越覺得心寒,剛才他就是這樣裝瘋賣傻的,然後軒兒就成了現在這個模樣,隨不自覺的將罡氣彙聚了起來,護住了全身的要害之處。
“是你,是你騙我的,你竟然敢騙老夫,老夫我今天斃了你”。老者如一頭發狂的狂獅一般朝著冷戰咆哮到。聲音還在空氣中傳遞,老者身子已如怪鳥般掠起,並且全身泛著一層厚厚的黑色,朝著冷戰劈來。其聲音猶如千軍萬馬過境一般,竟然哄哄作響。冷戰一見此招,便識得此招乃是天魔教的震教神功之一的洪鈞太荒中的一招“烈日追魂”,此招以凶猛剛勁著稱,但也是此套玄功中最為容易破解的一招,隻需以一招“青雲抱月”便可以輕易化解。(當然這一切都是天魔教的妻子崔舒婷告訴過冷戰的)。隻是觀眼前這位老者罡氣的顏色,自己與他絕對不是同一個重量級的對手,因此絕不可以力敵,隻能智取。行隨心動,一想至此,全身罡氣便驟然彙聚而來。隻見冷戰身形靈巧的向左一晃,依然避開了老者這股足可以將一座小丘夷為平地的淩厲一擊,而且同時以一招“青雲包月”將一股淡紅色的罡氣送了出去。罡氣一經送出,竟由一團迅速的變成了一股細而尖銳的罡氣,從黑色罡氣當中穿過,黑色罡氣果然應聲而破。老者見狀,嘴裡低低的咦了一聲,仿佛想起了什麼一般,但冷戰卻毫不在意,以為老者以前因輕敵而驚訝。
冷戰見自己一擊得手,隨即打蛇隨棍上,將身子一沉,一聲低吼,將天獅罡氣使了出來。隻見一頭由罡氣幻化出的全身血紅的巨獅張牙舞爪的站在了冷戰麵前,張著血盆大口,大有一口將眼前這位老者一口吞下之勢。
“哈哈,司馬追風,怎麼又是天獅罡氣,這都幾十年了,怎麼還是這一招啊,難道蜀山就麼有其他能拿得出手的玄功嗎,丟不丟人啊,看老夫我的‘洪古鳳祖’”。老者哈哈一笑道,隨即也將身子一沉,隻見他全身的罡氣的顏色陡然間急劇加深,好像墨汁一樣,而且還夾著股股的腥臭之氣。一聲清脆的鳴叫之聲,隻見老者頭頂一隻全身彷如濃墨的鳳凰,拍打著一對銀白色的巨翅,帶有挑釁意味的盯著冷戰幻出的神獸。
“這老瘋子竟然錯把自己當做家師了,不知家師和他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竟以至於他瘋狂的將自己以為是家師……”。冷戰隻覺得一股腥臭之氣迎麵撲來,同時一股猶如天崩地裂的氣勢向他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壓得他幾乎連喘息都成了問題,就連那隻神獸真武巨獅也在這所謂的洪古鳳祖的這股強大的氣勢的之下變得暴躁不安,在原地胡亂晃動。他連忙一提神,從思考中恢複了過了,一提罡氣,護住了全身,果然腥臭之氣略有減小,但那種壓迫性的氣勢卻越加的強烈,他連忙迅速的將罡氣提升到了第九層,真武巨獅全身一震,巨頭一晃,沉聲一吼,和那隻洪古鳳祖纏鬥在了一起。
金鐵交鳴之聲,怒吼之聲,撕扯之聲,悲鳴之音,交織成了一副淒慘而又生動的搏鬥場景。
冷戰額頭汗滴滾滾而下,神色嚴峻,手上動作在不斷地變換,全身罡氣的顏色也隨之不斷地變淡。觀那位老者,額上也沁出了幾滴黃豆大的汗滴,一頭蓬亂的頭發和胡須不住的顫動,但他卻仍然是麵帶微笑,一副神色自若的樣子。
刹那間,一切聲音驟然而停,僅僅是三十回合,一切就都結束了,幻出的洪武巨獅化為烏有,而那隻洪古鳳祖全身的黑色也是淡了很多,尤其是那對透明的雙翼,已經幾乎消失殆儘。
勝敗無需說明,已經很明確了。
這時他才知道什麼叫做“天為有天,人外有人”。他輸得心服口服,毫無怨言。
“唉,司馬追風老二,怎麼二十年不見,你的玄功怎的會不但沒有進步,反而會退步不少啊:?老者盯著冷戰,一臉茫然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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