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老龍心中存了萬一之想,大吼一聲,手中雷電狠狠砸出。同時,頭頂烏雲一漲下,凶厲異常的向著袁守誠罩去。
這老龍竟是存了先發製人的想法,硬著頭皮向著兩位丹成修士同時出擊。對此,袁、魏自然是冷笑不語了。
那團雷電被狠狠擲出,直接向魏征射去。然而,魏征連抵擋都不如何抵擋,隻是在雷電球到了身前,這才體內放出一道劍氣的直接將雷電球擊得粉碎。而同一時刻,袁守誠也是嗬嗬一笑,懶洋洋的隨意一揮手,直接煙消雲散。
老龍醞釀良久的手段被破,其再傻自然也知道逃命了。身形一晃,龍吟之中,這老龍直接一撲的化為本體龍身,狠狠的鑽入烏雲之中,極快的逃亡起來。魏征冷笑著一張口,一道綠盈盈的劍光湧動中,包裹著一柄手指長短的小劍,狠狠向著那老龍射出。
這小劍速度極快,隻不過須臾之間,便即追上老龍。不顧其絕望的一繞之下,直接將老龍碩大一個頭顱斬下,劍光一卷的載回。便在小劍斬落的同時,一道閃電自老龍體內迸發,直接劈向地麵。魏征衣袖一卷,收了龍頭,依舊把小劍一口吞入體內繼續溫養。而後,徑直的一舞衣袖,與袁守誠化為兩道寒光的頃刻不見。
翌日,天氣又複晴朗,在長安城外,驚現一頭龍屍,引起軒然大波,天下皆知。大唐建立不過十多年,天降龍屍,眾皆以為不祥。此事被以急報的形式報與皇宮。而皇宮,卻緊接著發布了一道昭令公眾,“時有妖龍,禍害神州,被帝以天子之劍斬下”。
此昭一出,一眾百姓自然是眾說紛紛,議論不休了。以天子劍斬妖攏,自然是威氣十足了。這個解釋,雖然在修真者眼中不值一哂,但是這昭令自頒出,本來便是給那些迂腐凡夫所準備。如此,沸沸揚揚下,李世民反而成了不世明君,得以載入青史。
此事,暫且不提。
單說那一道雷電劈下間,一絲細微到極致的黑色絲線一繞間,化為了老龍模樣,頗有幾分迷你。這老龍雖然被毀了肉身,但是魂魄卻是未曾受損。在袁、魏眼中,這區區一頭煉罡且是野修無什麼大背景出身的老龍,還不怎麼值得他們出手徹底絞殺。便是讓其魂魄逃了,也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故而,這兩位丹成修士,根本便未曾理會老龍魂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其逃逸。
老龍魂魄一現出,便顯得極度虛弱的模樣。終歸到底,第一步修真者魂魄太過脆弱,特彆是這老龍還沒到那丹成境界,魂魄輕易不能離體。再者,老龍肉身被毀,魂魄在逃逸過程中,也是受到一定程度波及,已然是虛弱不堪。倘若是這老龍魂魄不得滋養,多半便要毀滅於一朝一夕之間,自然消散。
對於這一點,老龍自然是再清楚不過,蒼白的麵孔中,透出一絲焦慮。這老龍雖然有些窩囊,但是好歹也是煉罡層次的修真者,縱然是魂魄受損,神念也是頗為強大。其意念一掃之下,便有了結果,直接大喜的團成一點黑光,狂飆射出。隻頃刻,便到了蕭劍之前藏身的山洞之中,悄無聲息的沒入了這蕭劍的衣袖之中。
這老龍雖然肉身被毀,魂魄受損嚴重,但是其要欺瞞過蕭劍這一沒有半點道行的凡夫俗子,卻依舊是輕而易舉。此事,蕭劍竟是沒有半點察覺。而這老龍,則是毫不客氣的開始運使魂魄,緩緩吸收起蕭劍身體所散發的生氣來。他魂魄受損,以生氣滋補,自然是再合適不過。這老龍雖然吸收了少年一些生氣,但也知道好歹,吸收起來頗有分寸。再者,蕭劍終究是年青人體魄,身體健康,些微生氣,還傷不及他的根本。
而老龍吸收了一些生氣,雖然魂魄依舊是有些萎靡,但是卻也穩固了些許的直接默默用功調養起來。
隨著老龍肉身被毀,最後一道雷電降下之後,天幕再度恢複了清朗,太陽又現。蕭劍自山洞走出,急切的向著法華寺而去。
法華寺內。慧心禪師心中感慨,忍不住長歎一聲:“道門,終究是老牌勢力,根基深厚,不是我佛門可以撼動。”
雖然天幕有烏雲遮攏,但是於修成了舍利的這老和尚來說,黑白、遠近,並無多大差距。畢竟,佛識中的眼識本便善於這一手段。以肉眼,察人所不能察。
這老和尚慧心獨具,便是那老龍逃逸魂魄,直接鑽入了蕭劍衣袖之中,都是洞察的一清二楚。不過,這老僧竟是不加阻止,隻閉上眼睛,默默推算。其所修法門諸多,有一神通,名曰“小周天算術”。這乃是十萬八千種佛門小神通之一,專攻推算演化。其以舍利果位,早已將此神通推至了其能力所及的極致。這一番推算持續了三五刻功夫,便即結束。慧心老僧嗬嗬一笑,徹底的收回了神遊物外的一縷意念。眼中閃過一絲至智至慧的光芒,而後雙眸一合,老僧坐禪入定。
佛教講究緣法,這慧心和尚浸然佛境百年,深悉此理。他借“小周天算術”,推算到老龍依附蕭劍,並非是意外,而是有一種淡淡的氣運機緣凝於其上。既然這般,且那老龍全盛時期也不過是煉罡境界,翻騰不起什麼風浪,他自然也不會太過乾涉,以免引起冥冥之中的業力報應。
…
老龍身死,天幕恢複如常。依舊是那朗朗乾坤,燦爛烈日。蕭劍緊行快趕,終於是自那太陽落山之前趕回了法華寺。
蕭劍甫一入寺,便聽得一聲斷喝:“蕭劍,你又去偷吃酒肉了!?”
這一聲大喝陡出,蕭劍雖然早就有所準備,然而,耳朵依舊是冷不防的“轟”的一聲,如五雷轟頂,險些被震得摔倒。隨即,這黃臉小和尚勉強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來,衝著寺門一個金剛怒目的中年和尚賠笑道:“圓怒師伯,您老人家近來可好?嗬嗬…嗬嗬…身體不錯啊,麵色紅潤…嗬嗬…”
這中年和尚,正是慧心法師的第十弟子,也就是蕭劍的十師伯圓怒。佛家講究靜心參禪,而圓怒此人卻是性情易怒。可以說,是難以修成佛法。然而,其的性子卻又合了佛家的《怒目金剛王經》,借此法,竟是修到了佛門第四識舌識,有口燦蓮花之能。是這法華寺中,少數幾個修到第四識的高手,地位極高。第五識身識,由於十二位第二代的僧人都是修道年淺,尚還未能成就。
圓怒剛正不阿,為人絕不藏私,故而,被慧心封了監寺之職。寺中,倘若有什麼苟且汙穢之事,都是難逃其耳目。往往,會被執以寺規。全寺上上下下,幾乎都對這圓怒和尚有些敬畏。此節,猶以蕭劍為重。
圓誠和尚吃肉喝酒,犯佛戒,慧心法師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餘僧眾雖然瞧這事不順眼,但是,既然慧心表態,那麼,其餘和尚也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隻是,圓怒卻是唯一的例外。出於對師尊慧心的敬重,他倒是不至於直接衝著圓誠和尚發火。但是,蕭劍他卻是不會放過。時不時的便會訓斥蕭劍一番,雖然蕭劍並未破戒。但是,在他看來,蕭劍師徒本便是一丘之貉,沒什麼分彆。教訓蕭劍,便是給圓誠敲警鐘。
“哼!”圓怒絲毫不理會蕭劍的笑臉,雙眸圓睜的威嚴道:“佛門乃是清靜之地,焉容你提酒攜肉的這般放肆?”
圓怒劈哩啪啦一通批評,竟沒有一句是曾經說過的,絕不重複。雖是批判,竟也是文辭華藻,句句磯珠。對此,蕭劍隻有唯唯喏喏,俯首恭耳,唯有佩服的份兒,再說不出其他。以圓怒的口才,便是大唐詩仙文豪也唯有甘拜下風。不過,佛家修成舌識卻又將之用於訓斥弟子之輩的,隻怕也唯有圓怒一二而已。
訓斥一番,圓怒似乎是還有什麼事情,竟而是出乎意料的提前結束了訓斥,放任蕭劍離去。於此,蕭劍雖有遲疑,但自然是不會自討不自在,唯唯喏喏的去了。
圓怒一拂衣袖,仰頭看天。今天,天現異象,事出古怪,他的確是沒心思訓斥這蕭劍。麵色陰沉間,圓怒舉步向著慧心禪房行去。
一間略顯偏僻,但是卻頗顯整潔乾淨的房間。這便是圓誠師徒的禪房所在。蕭劍方一踏入禪房,便有一陣酒氣熏天的撲麵而來。
“哈哈!乖徒兒,回來啦,想死為師了…”一個醉醺醺的和尚朗聲道。隻是,他嘴裡和蕭劍打著招呼,眼睛卻是緊盯自家徒兒手中提的酒肉。
毋庸置疑,這和尚自然是圓誠了。一年到頭,圓誠這禪房幾乎都不會有什麼旁的人踏入。
“呃…”每每看到圓誠這幅樣子,蕭劍都是倍感無語,不由抱怨道:“師尊,唉!今天弟子可是又被圓怒師伯臭罵了一頓。”
“啊!?嗬嗬…辛苦徒兒了,嗬嗬…”圓誠隨意敷衍著,一把接過了酒葫蘆,打開塞子咕嘟嘟喝了一大口。
見此,蕭劍無奈搖頭,卻也沒說什麼。事實上,於心底,對於這師父,他還是比較尊敬感激的。畢竟,倘若不是圓誠,隻怕他還不知在哪討飯亦或者是葬身荒野。隻是,他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
法華寺。慧心禪師房外。
十一名圓字輩的弟子已然是站立房門之外許久。
終於,在房間中淡然飄出一句不著煙火的話來:“都進來吧!”
“是!”十一名世俗人眼中的高僧畢恭畢敬的依次進入了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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