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在這兒等他們嗎?”金絲邊兒眼鏡男很有禮貌的說道。
“哎,你進屋吧,我給你倒杯水。”大姑姑說著轉身倒水去了。
“俺們這也沒什麼好茶,這是貴生藏著的那點茶葉,你彆嫌棄。”大姑姑笑著給他倒了一杯。
金絲邊兒眼鏡男微笑著道謝,一點也不含糊的端起就喝,絲毫沒有嫌棄的樣子。大姑姑這才鬆了一口氣。
走到院門口就看見圍著的一圈人,囑咐了兩個小孩兒去地裡報信兒,就轉身往屋裡走。還沒等她進屋,就聽見王貴生的聲音了,回頭就看見二人已經快走進院子了。
王貴生看著他家門口的陣仗不禁黑了臉,李銘無奈的笑了笑走進屋裡。屋子本來還坐著喝茶的金絲邊兒眼鏡男一件李銘走進來,還穿著粗布衣裳,不禁抽了抽嘴角。這還是他們的李大總裁嗎?不是非手工定做西裝不穿,非手工小牛皮鞋不穿嗎?這副樣子要是被他們公司那幫子人看到,非得驚掉下巴。
正當金絲邊兒眼鏡男張口要叫人的時候,李銘適時的用眼神兒止住了。金絲邊兒眼鏡兒男,隻得閉上嘴站在他身後。
“貴生,這兩天給你們添麻煩了。”李銘笑的依舊是如沐春風。
“你教了我這麼多,咱倆扯平了。”王貴生說道。
這不單單是說給李銘聽的,也是說給院子外頭那些人聽的。省得他們再來打聽。
李銘笑了笑不說話,給了身後的人一個眼神,金絲邊兒眼鏡兒男立刻會意,從車上搬下來一個紙箱子,當著大夥兒的麵兒打開。
王貴生以為是煙酒一類的,卻沒想過竟然是滿滿一箱子書,還都是跟農用器械,機械原理,實用物理之類的書籍。王貴生兩隻眼睛都快放光了,這些書可比那些什麼煙酒來的重要多了。
“謝謝。”王貴生鄭重的道謝。
“這麼些書啊,很貴吧。”大姑姑有些擔憂的說道。大姑姑是個地道的村婦,雖然沒上過學,但也知道上學光是書本就是一筆錢,否則他們家貴生也不會輟學了。
“貴生可是救了我一條命呢,這幾本書算的了什麼。”李銘笑道。
隨後又打開了一個紙箱子,“今兒個我也沒見到柱子,這是我謝謝他去請大夫。”這一箱子倒是實打實的煙酒了。
王貴生隻是看了一眼,又死死的盯住那一箱子書去了。這時候煙酒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吸引力了。“放心吧,保證完好無損交到他手上。”
“貴生姑姑,這次匆忙,沒給您準備謝禮,下次我來一並補上。”李銘笑著說道。
“哎呦,給貴生弄了這麼大一箱子書已經夠貴重了,哪兒還要什麼旁的謝禮。”大姑姑連連擺手說道。
“我們先回去了,下回再來看你們。”李銘笑著說道。
王貴生將他送上車,還有些不舍,李銘走了就沒人教他了,又得自己鑽研了,可好在他給自己弄了那麼大一批書呢。
等柱子趕來的時候,李銘的車早就開走了,堂屋裡擺著一箱子書和一箱子煙酒。王貴生正著迷的翻著書,看的津津有味的。
“貴生哥,那家夥走了?”柱子問道。
“給你的。”王貴生頭也不抬,提了提那一箱子煙酒說道。
柱子搓了搓手,彎腰去扒拉箱子裡的東西。謔,這不是正是田樁子請他們喝得那幾種嗎?不過這些都是真的吧。煙也都是隻聽過沒抽過的好煙啊。
“這李銘是什麼來頭,這一箱子東西得多少錢啊。”柱子從地上站起來,摸著後腦勺說道。
“管他呢,給了就拿著,他是個做生意的。能給這些,就說明他覺得值。”王貴生解釋道。
“貴生哥,你看你喜歡啥,拿出來,剩下的我拿走。”柱子說道。
“給你的,你都拿著,他給我謝禮了,這不。”王貴生指指地上的書說道。
柱子是不懂,但還是覺著自己都拿了不好,抽出兩條煙兩瓶酒放在桌子上,才抱著剩下的東西離開。
等王貴生把書都收拾好,按類歸好,碼齊整的時候,才發現床頭多了個小盒子。打開一看是一部手機,還有一遝子錢,錢下麵還壓著一張字條,“你肯定能成功,這算是我的前期投資。有什麼不明白的,打電話問我。李銘。”
王貴生拿著字條的手有些顫抖,這輩子,除了大姑姑,他還從來沒有這麼感激過一個人。一個半大的男子漢紅了眼眶,默默的將東西收了起來,更加賣力的研究書本去了。
一晃眼就要到村支書五十大壽的日子了,穗穗再一次回到村子裡。瞅著陳玉田在自己家忙前忙後的張羅著,心中不禁劃過一絲得意。即使她從前是個單純的鄉下姑娘,可她在城裡念了大學,打那以後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覺得自己的魅力也該高人一等的。
看見穗穗回來了,陳玉田忙活的更殷勤了。
“玉田哥,謝謝你了,你看我們家,我哥也不能主事,這都多虧了你幫忙啊。”穗穗說著從包裡拿出兩條煙遞了過去。
陳玉田笑著接過來,仿佛接過來的不是煙,而是穗穗的婚書一般,笑的見牙不見眼的。
“哪兒的話,小時候要不是嬸子救了我一命,哪兒有今天的我啊,給叔兒幫幫忙忙算什麼啊。”陳玉田說道。
“一碼歸一碼的,這事兒就是得謝你。”穗穗笑著說道。
“哎,我承你的情。”陳玉田感覺自己都要樂瘋了。
陳玉田拿著煙哼著小曲兒回家的時候,穗穗正坐在堂屋裡跟她爹說話呢,“爹,我說的事兒,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村支書抬頭看了看她,從口袋裡摸出一顆煙點上說道,“第二天我就去找王貴生了,結果他家居然鎖著門,我又去地裡找他大姑姑。已經示好了,可是人家根本就沒有反應。”
穗穗聽了有些奇怪,出事那天她是見過王貴生的,她十分肯定王貴生肯定還念著她的,怎麼這麼好的機會,他居然沒反應呢?
“他那腿還沒好嗎?怎麼沒見他來幫忙?”
“彆提了,這不腿剛好下地乾活,給地裡救了個人。這又有理由不來了,等人走了,才知道那人是個城裡做大買賣的,給王貴生留了一箱子書。那小子現在除了下地就是看書,旁的啥也不乾,我叫人喊了也不搭理。”村支書說道,頗有些咬牙切齒,自打他當上村支書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穗穗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我去看看,爹,我還是那句話,王貴生早晚能出人頭地,越早搞好關係越好。”
“切。”村支書不屑的撇嘴道,他根本就看不上王貴生。
穗穗也不再說話,隻是拿上點煙酒往王貴生家去了。陳玉田前腳把煙送回家跟他爹顯擺,後腳就拿上前幾天準備好的讓人捎回來的進口化妝品準備去穗穗那刷好感度。
剛出了門沒多遠,就看見穗穗拎著煙酒從家裡出來了,再看她走的方向,瞬間臉就黑了。也不做聲,就默默的跟在穗穗身後麵。
穗穗當然不知道自己身後頭還跟著個人,快步往王貴生家走去。
“大姑姑,貴生哥在家嗎?”穗穗拎著東西站在院子裡脆生生的喊道。
陳玉田本來就因為穗穗來的地方憋著一肚子的火氣,現在聽見穗穗叫王貴生叫的這麼親密,還親自拎著東西送上門來。給他的可隻有煙,沒有酒呢。這個該死的王貴生,天正跟他反衝,壞他好事。
“呦,是穗穗來了。貴生跟柱子出門去了,還沒回來。”大姑姑露出禮貌而疏離的笑容說道。
“呦,真不巧,上回來,貴生哥腿磕壞了,這回來又沒見著。不過沒關係,我爹過壽那天肯定能見著的吧。”穗穗也不氣惱,說道。
大姑姑也笑了笑接道,“那是,村支書過壽嘛,咱們都得去。”
“上回回來的匆忙,也沒帶什麼東西。這點東西是我給貴生哥捎的,讓他彆嫌棄。”穗穗也不多說話,放下東西就轉身往外走。
大姑姑跟著送她出去,直到走遠了,才把院子裡的東西堆到牆角放著,王貴生這才從屋裡走了出來。
“你小子給我老實交代,這穗穗是不是看上你了,不然怎麼一回來就巴巴的跑來給你送東西。”大姑姑板著臉問道。
“大姑姑,我一個鄉下小農民,人家是大學生,還是村支書家閨女,自己開幼兒園,看上我什麼?我又不像李銘是的高富帥。”王貴生無奈的笑笑說道。
“這姑娘心機也太重了,以後離她遠點。她今兒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這村支書過壽,咱們也不好不去了。”大姑姑皺著眉,十分厭惡的說道。
“這事兒您就甭操心了,田樁子這些日子沒少在村支書麵前獻殷勤,他們兩家子什麼關係你還能不知道嗎?既然村長沒說什麼,那就是默許了。你覺得田樁子會讓我接近穗穗?”王貴生全不在意的說道。
大姑姑惡心的皺了皺眉頭,“這倆人怎麼湊到一塊兒去了。不過她隻要不嫁到咱們家來,禍害了旁人我是無所謂的。”
王貴生被大姑姑的話逗樂了,看來這穗穗是真的惹了大姑姑不喜歡了。
話說田樁子就在院子對麵的過道裡蹲著,穗穗跟大姑姑的幾句話他聽的一清二楚的,氣得他轉身就回自己家去了,所以也就沒聽見大姑姑跟王貴生的一番話。
“你不是送東西去了,怎麼回來了。”村長抬了下眼皮子問道。
“爹,你不知道,那小娘們兒耍著我玩兒呢。”陳玉田氣得咬咬切齒的。
村長蹙眉看著他示意他把話說完。
“爹,你不知道,就我回趟家的功夫,那小娘們兒拿著好煙好酒的去王貴生家了,隻能道姓去看王貴生,還說不巧上回沒見著,這回又沒見著。叫王貴生在他爹過壽的時候一定要去見一麵。”陳玉田隻覺的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那份兒難受勁兒就彆提了。
村長原本也是不同意陳玉田去討好村支書,準備求娶穗穗的。村支書家那個姑娘,自己兒子看不懂,他能當上村長,觀人之術怎麼會不懂。那丫頭一看就是個眼高於頂的,怎麼會看上自己家這個不成器的兒子,還不是自己家兒子一頭熱,讓人家當槍使了。
“哼,我陳建軍的兒子也是好耍弄的嗎?”村長沉聲道。
“爹,你說咋辦,我都聽你的。”陳玉田趕忙說道,一聽他爹的語氣,他就知道他爹準是有了主意。
“她不是大學生嗎?她不是看不上咱們嗎?爹就非幫你把她娶回來。”村長眯著眼睛說道。
陳玉田一聽不禁喜上眉梢,倆人坐在堂屋裡小聲討論了半晌,陳玉田聽的眉飛色舞的。
“都聽明白了?”村長拿眼睛斜他道。
“您放心吧,我都聽您的,保準把那小娘們兒娶回來給您當兒媳婦兒。”陳玉田拍著胸脯保證道。
陳玉田說罷,拿著剛剛的化妝品就往村支書家裡去了,這回不單單是走去這麼簡單,見誰跟誰打招呼,甭管誰問都是去村支書家,穗穗回來了,她托自己給她爹幫忙辦壽,回來給自己帶了煙,自己托人帶的高級化妝品要給她送去。
村子就這麼大,他們兩家什麼關係,幾乎沒有不知道的,現在瞧著這架勢,這兩家是要結親?這穗穗怎麼就看上陳玉田這麼個人了呢。雖然村民心裡都嘀咕著,但麵上都是陪著笑臉,還若有似無的預祝他們早結連理。
穗穗回到家裡根本不知道自己就去送個煙的功夫出了這麼多事情。等她知道的時候,幾乎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村支書臉色鐵青的看著穗穗,厲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穗穗也是一臉迷茫,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看著女兒一臉茫然的樣子,村支書是有火兒也發不出來。本來陳玉田巴巴的來找他的時候,他本想回了他的。可聽陳玉田說是穗穗讓他來幫忙的,又想起穗穗說現在要籠絡人心,他們家跟村長家麵和心不合,陳玉田來幫忙,怎麼著都麵上好看些不是。誰成想會鬨出這事兒來。
穗穗是想著施展自己魅力來著,可從來沒打算嫁個那個出了裝逼什麼也不會的泥腿子啊。好看的眉眼擰在一起說不出的難受。
村支書氣不打一處來,拎著桌上的化妝品就扔到了院子裡,咣的一聲摔上門回屋去了。隻留下穗穗一個人傻呆呆的坐在堂屋裡發呆。
柱子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就跑到王貴生那報信兒去了。
“貴生哥,還真讓你猜著了,現在滿村子的人都知道村長要和村支書做親家了。”
“呦,這麼會兒功夫,全村兒都知道了?”王貴生從那一堆書裡抬起頭問道。
“可不是嗎,這田樁子滿村子宣傳呢。說穗穗前陣子走的時候哭的什麼似的,讓他幫幫家裡忙,他一聽就答應了。這穗穗這回回來就給他帶了兩條好煙,他給穗穗買了高級化妝品。”柱子頓了頓繼續說道,“滿村子誰不知道他們兩家那點事兒啊,現在估摸著都信了。”
王貴生勾起嘴角笑了笑,“村支書肯定氣的鼻子都歪了。”
“管他們呢,讓他們折騰去吧。哎,貴生哥,村支書過壽你去不去啊。”柱子抓起桌子上的果子咬了一口問道。
“你不知道,穗穗剛來過。拿著煙酒說是來看我,大姑姑擋在門口說咱倆出去了不在家,她就說她爹過壽讓我一定去。大姑姑又不能當麵撅她麵子,就應下了。你說我去不去。”王貴生撇嘴說道。
“嗬,這穗穗什麼意思啊,跟田樁子攪和還來聊扯你。這姑娘怎麼這樣啊。”柱子憤憤的說道,越來越看不上這個什麼城裡的大學生了。
“你瞅著吧,田樁子能有那腦子知道滿村子宣揚這事兒,準是他那村長爹出的主意。這親事八成是結定了,不過也好了,他們兩家結親,咱還能少送一次份子錢。”王貴生撇著嘴滿不在意的說道。
“他們兩家子有一個好東西嗎?要是真結親了,咱們以後還能有好日子?”柱子不禁有些擔心。
“擔心他們就不結了?不過瞧著穗穗可不像是認命的人,這事兒啊,還有的折騰。讓他們鬨去吧。”王貴生說道。
“還是貴生哥你看的明白,俺娘說了,叫俺有事多問問你,不出錯。”柱子嘿嘿的樂著。
王貴生也衝他笑了笑,柱子是他從光腚就一起玩兒到大的兄弟。柱子爹在常年在外打工,柱子跟他娘相依為命,沒少幫襯貴生他們家。貴生對柱子那就跟親兄弟是一樣的,他現在就想著能快點把東西做出來,好讓這個小兄弟也過上好日子。
兩天過去了,眼瞅著過夜就是村支書的五十大壽了,關於穗穗跟田樁子的謠言非但沒有平息,還越傳越烈了,甚至有人穿出說是村長五十大壽的時候倆人就要定親的消息。
穗穗這兩天不是沒有想過辦法平息謠言,可謠言這種東西,就是欲蓋彌彰,越是想掩飾,就越讓人覺得謠傳的才是真的。
村支書也是急的團團轉,他閨女,上過大學的,在城裡開幼兒園的閨女,怎麼能嫁給那種人。
可是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平息謠言,難道跟人家說,他們家穗穗其實根本沒打算嫁給陳玉田,就是利用他來著?先不說村長一家會拿他們怎麼樣,就是村民也能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他們。他們家本來就剛剛出過事,就指望著借著這次過壽能挽回點來,誰知道又出了這麼檔子事兒啊。
“瞅瞅你惹得好事!”村支書氣急敗壞的指著穗穗厲聲道。
陳秀芝抱著寶貝閨女坐在一邊,“喊什麼喊,要是咱閨女,咱一家子都蹲大獄去了。我不管,不管你想什麼法子,咱們家穗穗是萬萬不能嫁給陳玉田那種貨色的。”
“哼!你說的好聽,現在滿村子的人都等著明天過壽的時候咱們宣布兩家定親了。你衝我嚎嚎有什麼用?”村支書氣狠狠的說道。
“順子是不中用了,咱們家可就指望穗穗了,要是沒她張羅,你哪兒能坐的穩這村支書。我不管,穗穗是我閨女,撕破臉皮我也不能讓她就這麼稀裡糊塗嫁個那個不著調的人渣。”趙秀芝滿臉的陰鷙說道。
穗穗的手死死的抓著趙秀芝的胳膊,嘴唇都咬白了。
“要不咱們給他們錢吧,不是聽說陳玉田弄壞人家的車,還弄壞人家衣服什麼的,賠了不少錢嗎?咱們破財消災。”趙秀芝說道。
也是病急亂投醫,穗穗好像忽然眼前出現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看著村支書,“爹,錢我出,多少我都出。我不要嫁給陳玉田。”
村支書看著哭的淚眼婆娑的女兒,也隻剩下歎息了。這可是他從小捧在手心裡寵到大的閨女啊,他又怎麼舍得呢。
村支書歎了口氣,“我去他們家探探口風,成不成的再說。”
“謝謝爹。”穗穗激動的望著村支書說道。
其實事情發展到這地步,一點兒錢怎麼可能打發的了村長父子,村支書搖著頭從村長家回來沒多久,就穿出了村支書親自送上門商量嫁妝聘禮的事兒的消息。
“閨女,你走吧,回城裡去。我看他們還能追到城裡逼你。”趙秀芝推了穗穗一把說道。
“不成,穗穗走了,旁人得怎麼看咱們家。”村支書吸了一口煙皺著眉頭說道。
“怎麼不成!反正咱們家的名聲也就這樣了,還能壞到哪兒去。穗穗在城裡,誰還能跑回來打聽?難不成你就看著咱們閨女往火坑裡跳?!”趙秀芝厲聲道。
村支書沉默了半響,默許了她的提議,穗穗隻背了個小包,趁著夜色,摸黑兒往村子外頭走。趙秀芝跟在她身後給她望風,看有沒有人注意到她們。
可村長既然知道他們的想法,又怎麼會不防著呢。
“呦,穗穗,這是跟嬸子遛彎兒呢。”陳玉田頂著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臉出現在出村的必經之路上。
穗穗瞬間白了臉,哆哆嗦嗦的藏在趙秀芝身後不敢做聲。
“陳玉田,還反了你的,怎麼的,當街攔人,還有沒有王法了。”趙秀芝依舊是潑辣的性子。
“呦,嬸子,你還懂王法呢?你們家那點破事兒,你真當我不知道呢?信不信我把事兒抖露出去,讓你閨女在城裡也混不下去。”陳玉田一臉輕蔑的看著二人,就好像是甕中之鱉一般。
趙秀芝瞬間沒了剛才的氣勢,他們家的事兒,糊弄糊弄村民還行,城裡人一個比一個精明。她女兒還是個開幼兒園的,若是這事兒傳開了,哪兒還會有人去她的幼兒園。
陳玉田很是滿意的欣賞二人臉上變換不停的神色,開口道,“嬸子,穗穗,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歇著吧,明兒還得給叔過壽呢。穗穗要是還想走,我也不攔著,但你們最好記住我的話,我說到做到。”說罷,也不理會二人的臉色,轉身往家走去。
等陳玉田走遠,穗穗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捂著臉嗚嗚嗚的哭了起來。趙秀芝也跟著崩潰的大哭起來。要不是她惹出來的事情,女兒又怎麼會幫忙,又怎麼會惹上這個人渣。
村支書看著二人滿臉淚痕的回來,疑惑的開口問道,“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不問還好,一問穗穗又撲在炕上嚎啕大哭起來。
趙秀芝把陳玉田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村支書氣的臉色鐵青,“欺人太甚!陳建軍!真當我是好拿捏的不成。”
“老頭子,都怪我啊,要是我閨女嫁了那麼個人渣,我還活個什麼勁兒啊。”趙秀芝哭的傷心不已。
村支書眼神閃爍不定,快步走進屋裡,抓起電話按了個不長撥的號碼,過了一會兒開始坐在炕上抽煙,等到快半夜的時候,家裡的電話響了。
村支書趕忙接了起來,聲音有些顫抖,不過,幸好,消息是好消息,一切就等明天了。
第二天一大早,因為有八卦可聽,又有熱鬨湊,大家夥都誌同道合的早早的乾完了地裡的活兒,三五搭伴兒的往村支書家裡去。
就在快晌午,要開宴的時候,陳玉田的臉上已經笑開了花,甚至眼前都能看見穗穗嫁給他的樣子。
就在這時門外又響起了警笛聲,眾人都是一驚,這村支書家是中邪了麼?怎麼來一回就有警察。
不一會兒幾個民警走下車來,“誰是陳玉田。”
大家夥更迷茫了,這次不是村書家了,輪到村長家出事了?
眾人都不作聲,民警不耐煩的提高了音量,“誰是陳玉田!”
陳玉田腿肚子有些轉筋,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有警察來找他了。雖然大家都沒說話,但都一致將目光落到陳玉田身上。
民警走了過去,“你是陳玉田啊?”
陳玉田咽了咽口水,有些木訥的點了點頭,“警察同誌,我沒乾壞事啊。”聲音有些哆嗦到。
“有人舉報你私刻公章,涉及到銀行貸款,可能構成詐騙罪,請你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民警一臉嚴肅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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