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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田本來還是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立時就軟成一灘跌坐在地上。民警也不多說話,兩個人一邊一個架著他往外走去。村民都大氣也不敢出,村長臉色鐵青此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再看看村支書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穗穗臉上也沒有了前兩日的惶恐,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村支書這是狗急跳牆了。

警笛聲漸漸飄遠,村長黑著臉起身,冷哼一聲往外走去。

村支書也不在意,端起酒杯說道,“今兒個是我五十大壽,感謝各位賞光來參加。來來,我先乾為敬,大家隨意。”

大家夥像是瞬間解凍了一般,嚎嚎著起哄道,“來來,喝喝。”

眾人又是一片言笑晏晏,好像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一般。

柱子就坐在王貴生旁邊,用胳膊肘輕輕懟了懟了他,低聲說道,“嘿,貴生哥。這是要乾起來了吧。”

王貴生瞥了他一眼,看著大家都各懷心思的說話,沒主意到他倆才低聲說,“恩,八九成的可能。這要是弄起來,就是徹底撕破臉了。”

“嘖嘖嘖,真是能鬨騰。”柱子撇撇嘴說道。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兒吃菜,小聲的嘀咕著,冷不防的穗穗突然站到了二人身後,脆生生的叫了一聲,“貴生哥。”

柱子一激靈差點從凳子上掉下去,王貴生還好些,努力鎮定了一些,轉過身去看她,“是穗穗啊。”

“貴生哥,之前聽說你腿磕壞了,我去看你,大姑姑說你休息了。我這次回來想著去瞧瞧你,不巧你跟柱子哥出門去了。這今兒個可算見著了。”穗穗笑著說道。

此話一出,周圍人看王貴生的眼光瞬間變得奇怪起來,大姑姑的眉毛都要擰到一起了,這姑娘還真是一點臉皮都不要了?剛跟陳玉田鬨出這事兒,這是要把她家貴生也拉下水啊。這可不行!大姑姑剛要起身說話,就聽見王貴生開口了。

“你給拿的煙酒,我都給村支書送回來了,這無功不受祿的。再說了,這好酒好煙的給我都糟蹋了。”王貴生臉上掛著疏離的笑意說道。

穗穗眸光一閃,瞬間換上一副很受傷的表情,委屈的開口道,“貴生哥,這是嫌棄穗穗嗎?”那嗓音嬌嬌弱弱的,把一個受委屈的小姑娘的形象發揮的淋漓儘致。

“嗨,我哪兒敢那,我一個種地的小農民。你是城裡的大學生,還是村支書的閨女,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嫌棄你啊。”王貴生邊說邊跟周圍的人打著哈哈。

周圍人見他這麼說,也都嗬嗬嗬的樂起來了。

“貴生哥,你是不是還怨當初你們家那般艱難,我爹也沒幫上一把,讓你輟學在家成了農民。”穗穗說著眼裡竟然都含著了淚光。

“哪兒能啊,我們貴生哥那麼聰明,上不了學,自學也是一樣的。有什麼怨不怨的,各家都有自己的不容易。”柱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姑娘都在城裡學的什麼樣子啊,當這是演電視劇呢啊。

“柱子說的是,這都是命,個人的造化,看個人的努力。我怎麼會怨村支書呢。”王貴生依舊是笑嗬嗬的說道。

柱子和貴生這一唱一和的,整的穗穗倒是好像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樣的,站在那裡好不尷尬。

轉眼,穗穗連忙換上一副欣喜的表情,“那我就放心了,那煙酒,都是給你的。我常年不在家,也都多虧你們幫襯。再說了,咱們還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在不是。”

“這我可不敢居功,要說幫襯,村長這五十大壽,可都是玉田操持的。我們家,就我跟大姑姑,平時我也就忙活我們家地裡那點活兒了,有時候還得柱子上我家幫忙。我可沒幫上什麼忙。說到從小到大的情分,咱們這一茬哪個不是從小長到大的?這光給我可說不過去。”王貴生不僅不慢的說道,話裡話外的就是要跟村支書一家子撇清關係。不管穗穗再怎麼套近乎,他就是不領情。

大家夥兒也聽的明白,這穗穗不知怎麼的非要賴上王貴生了,可是人家王貴生壓根兒瞧不上她。

這會子大家古怪的眼光都落在穗穗身上了,這姑娘是怎麼回事兒,前兩天都跟陳玉田快結婚了,這陳玉田剛剛才走幾分鐘啊,又迫不及待的找上王貴生了。

穗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恨不得吃了王貴生。前一陣她還分明感覺到這男人對自己有好感呢,怎麼忽然就變成這樣了?

村支書離得遠,但也看到了穗穗臉上難看的餓神色,還沒等他說什麼。趙秀芝直接就衝了過來。

“你們乾什麼,一對老爺們欺負我們穗穗一個姑娘家的,要點臉不要。”趙秀芝直接就嚷嚷上了。

她這一開口不要緊,這下子大家看著眼前這母女二人的眼神就更奇怪了。趙秀芝不知道穗穗跟村支書兩人策劃的拉攏王貴生跟他大姑姑的事情,所以對著王貴生根本一點也不客氣。

“哼,你個小癟犢子,當初勾引我兒媳婦兒,現在又想勾引我閨女不成!也不攬鏡照照,你那模樣也配!一個小破泥腿子農民,還敢肖想我們家穗穗。”趙秀芝這人,可謂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到現在也管不住自己的那一張嘴,根本就沒個把門的。

大家夥兒要是沒聽見剛剛穗穗和王貴生二人的對話,這會兒指不定怎麼想王貴生呢。所以這會兒聽見了,也隻是鄙視穗穗母女,沒有人說王貴生的不是。

王貴生先是一愣,怎麼著,這穗穗跟村支書商量的事情沒跟趙秀芝通氣?王貴生勾起一邊兒的嘴角就那樣定定的看著穗穗,實在是想不通,就像趙秀芝說的,他一個泥腿子小農民,又不是陳玉田那樣的村長的兒子,這穗穗費儘心思的想要拉攏他是做什麼。可這不妨礙他清楚的明白,穗穗沒安好心,而且這女人現在著實讓人厭惡。

穗穗被王貴生看的越來越難堪,她不明白王貴生為什麼非要這麼落她的麵子。

“呸,看什麼看,再看我們穗穗也不會看上你的。”趙秀芝一把拉過穗穗藏在身後,張嘴還要罵王貴生。

大姑姑忽的一下子從凳子上站起來,哢嚓一聲摔了一隻碗,“趙秀芝!給我閉上你那張臭嘴!你看不上我們貴生!我們貴生還看不上你們呢!我告訴你,以後讓你們家穗穗!你們家村支書都離我們家,我們家貴生遠點!就你們家穗穗那名聲,倒貼給我們都不要!也不問問你閨女剛才都說了啥,還有臉在這耀武揚威!”

大姑姑一向溫和慣了,竟不想還有這樣霸道的一麵,王貴生先是一愣,隨即就笑開了,撕破臉皮也好,就正大光明的以後不用跟這一家子來往了。也省的還得費腦子周旋,還得一邊廢心思暗地裡防備著。

“貴生!走,跟我回家去!以後讓我知道你敢搭理這家子任何一個!腿給你打斷!”大姑姑走到王貴生身邊大力的拉了他一把。

王貴生被拉了一個踉蹌,站定後笑嗬嗬的跟在怒氣衝衝的大姑姑身後走了。

柱子他們拿一桌子和大姑姑他們一桌子,還有相鄰的幾桌子人都不是跟村支書親近的,所以坐在最外圍,也都聽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柱子直接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也跟著起身了,直接扶起剛剛坐在大姑姑身邊的他娘,也離開了。

趙秀芝看見柱子臉上的不屑,怒火瞬間又被點燃了,張口就罵上了,穗穗從貴生大姑姑開口之後,淚珠子就在眼睛裡打轉悠了,再看見柱子臉上的表情,眼淚就直接落了下來。

這幾桌子人聽見趙秀芝不斷的罵罵咧咧的,而且有越來越難聽的架勢,也都紛紛起身離開了。

村支書隔得遠,就看見大姑姑起身把王貴生拉走了,然後柱子也拉著他娘走了。最後幾桌子的人都走了。

村支書不得不撇下還在頻頻敬酒的眾人,往她們母女二人身邊來。剛剛離得遠,隻當是他們之間發生什麼口角,可看見閨女哭的淚人一般的時候就知道事情估計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了。

“怎麼回事!”村支書皺緊眉頭問道。他剛剛將了村長一軍,正高興呢,怎麼就這麼會兒功夫又出事兒了?現在看見趙秀芝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婆娘就不能讓自己省點心嗎!

“哼!還不是王貴生那個小蹄子,還敢肖想咱們穗穗!他大姑姑居然還說她家貴生看不上咱們穗穗,什麼玩意兒啊!”趙秀芝邊說邊呸道。

兩句話,村支書哪兒還有不明白的,這穗穗還是打著拉攏王貴生的主意呢,隻是不單單這小子不識抬舉,他大姑姑也是個不知機的,兩個人居然就這樣當眾撅了他們一家子的麵子。這可是在他五十大壽上啊,看著這幾桌走的不剩幾個人,村支書的臉早就掛不住了。

“哼!這下子滿意了!”村支書瞥了穗穗一眼冷哼道。

穗穗也不理人,哭著跑回屋去了,趙秀芝還想說什麼,被村支書一個眼刀給瞪回去了。趙秀芝也抬腳回了屋子裡,村支書轉身回去,硬撐著繼續主持著他的五十大壽。

眾人顯然都看見了穗穗哭著跑了進去,也看見村指出雖然極力掩飾,但依舊難看的臉色,但眾人都十分默契的誰也沒說什麼。誰也沒打算這時候去觸村支書的眉頭,想知道是什麼事兒,有那麼多人都聽見了,還怕沒處打聽嗎?沒必要這會兒當那出頭鳥。

壽宴一直辦到快晚飯的時候才結束,村支書本來就滿腹的心事,喝的又急又多,等大家夥兒都散了的時候,他已經被人抬進去安置在炕上了。

大家夥兒都吃的差不多,也都不著急回家吃晚飯,都一致開始找先走的那幾桌子人打聽事情去了。

等村支書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晌午了,醒來就看見趙秀芝坐在床邊上抹眼淚。村支書現在對趙秀芝的耐心實在是不多,

“哭什麼哭!”村支書沒好氣的問道。

“老頭子,咱們穗穗可怎麼辦那。”趙秀芝依舊抹著眼淚,哽咽的說道。這會兒她已經知道昨兒個他們家穗穗都乾了什麼了。

“哼!當初我就不同意拉攏那個死小子,你閨女非說隻有他才能幫咱們度過難關。現在看看怎麼樣?我親自去他們家都不好使,就覺得自己上過大學了不起了?臉盤子比旁人都大!這下好了?”一說起來村支書直接被說出了真火。當然更多的不滿都是王貴生的不識抬舉!穗穗可是還準備給他大姑姑說一門親事呢。本來借著他五十大壽的光,準備拋出可以去城裡工作的餌,順便給他家兒子也說一門親事的,這下子可好了,全都泡湯了。

“村支書,村支書。”還沒等趙秀芝答話,門口響起一個慌慌張張的聲音。

“什麼事兒啊。”村支書坐起來,套上衣服就往外走。他可不希望再出什麼幺蛾子了。

“哎呀,村支書。”那人跑的慌張,等到了村支書的跟前,連話都說不囫圇了。

“怎麼回事,慢慢說。”這人可以算的上是村支書的資深狗腿子了,這模樣可不像又好事。

“田樁子出來了,揚言說是要讓舉報他的人好看。”

“什麼?不是昨兒剛進去嗎?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村支書宿醉加上剛起床有些反應不過來。

“村長托關係找了人,交了罰款就給放出來了。”那人氣喘勻了一些,說道。

趙秀芝一聽就急了,這可怎麼辦,那田樁子前天還威脅過她們家穗穗,說是要把他們家的事兒都抖出來,讓她在城裡也混不下去。這昨天還想著,田樁子進去了,等他出來指不定什麼樣了,怎麼今兒個就出來了。

那人看著這家子人變換的臉色就知道事情不好了。也不敢多說什麼,他就是來報信兒的,就不在這兒耽誤人家出主意了。

那人還沒走出去多遠,就聽見屋裡哐當一聲,接著劈裡啪啦的什麼東西碎了一地。那人隻是搖了搖頭,看看四周沒什麼人看見自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現在這敏感時期,萬一沒站好隊,到時候哪一邊兒倒了,另一邊的都撈不到好處,還是低調點好。

“我要回城裡,我要回去。”穗穗邊哭著邊胡亂的把東西往包裡塞。

村支書歎了一口氣對著趙秀芝說道,“你陪閨女回城裡住幾天吧。”

趙秀芝此時也是沒了主意,也沒了平日裡的跋扈勁兒,幫著穗穗一起收拾東西。倆人總共就拿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包,兩個人就急匆匆的走了。

村支書坐在堂屋裡,扒了扒亂糟糟的頭發,一時間什麼頭緒也沒有。他閨女被田樁子威脅的事情他當然是知道的。所以他才鋌而走險的跟村長撕破了臉皮。這下子可好了,將人家一軍,人家過了一夜就沒事兒了,反倒是把他自己將死了。

田樁子怎麼可能受這口窩囊氣,沒等過夜就直接殺到村支書家裡去了。沒看看穗穗人,也沒見到趙秀芝,但他一點兒也不在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村支書,我田樁子從小被欺負到大,你當我現在也是個軟柿子,隨便你拿捏?看來你們一家子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陳玉田一臉猙獰的看著麵前的村支書。

“你想怎麼樣。”村支書眯著眼問道,他自然知道田樁子來者不善,現在他又沒有個頭緒能解決這件事情,隻能是先探探他的口風。

“把穗穗嫁給我,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這件事兒就揭過去了。你也還能好好當你的村支書,穗穗也能好好的經營她的幼兒園。否則,哼!”田樁子冷哼一聲,敲著二郎腿睥睨著村支書說道。

“不可能!你換個條件。”村支書咬著牙說道。

“就隻有這一個條件。你考慮清楚,我的耐性不多。明天這時候我再來問你要答複。”田樁子又斜了村支書一眼後,甩手走了出去。

村支書抬手就講桌上的茶杯摔了個粉碎。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雙手死死的扣住桌子。

“貴生哥,田樁子氣勢洶洶的去找村支書算賬了。”柱子一進門兒就說道。

“這是要鬨起來了啊,就這麼屁大點個村子,一天天不夠折騰的。”王貴生砸了咂嘴說道。

“嗨,管他們呢,左不過就是寫狗咬狗的戲碼,不管誰咬死誰,對咱們村裡都是個好事。要是兩敗俱傷了,那就更好了。”柱子沒心沒肺的說道。

“那可不一定,萬一穗穗真的嫁給田樁子了呢,他們兩家可就徹底聯合起來了。”王貴生說道。

“啥?都鬨成這樣了,穗穗還能嫁給田樁子?不能吧。”柱子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你看著吧,這田樁子回來了,可村裡還沒有傳開村支書他們家的事情,這就說明他在等村支書表態。村支書要是還想再這位置上乾,說不好就答應了呢。”王貴生渾不在意的說道。反正他們家已經正式跟村支書一家撕破臉皮了,到底事情會如何都不在他關心的範圍內了。

“不是吧,那你覺得怎麼樣可能性大些?”柱子追問道。

“不知道啊,那就要看在村支書心裡,穗穗這個閨女重要,還是他這個村支書的位置重要了。”王貴生搖了搖頭說道。

“嘖嘖嘖,我猜村支書選他的位置。”柱子吐槽道。

“管他呢,田樁子估計也不會等太久的,估計過兩天這事情就有結果了。崩操那心了,對了,我過兩天準備上城裡一趟,去買幾個零部件去,還得麻煩你看著點我大姑姑。”王貴生說道。

“貴生哥,你的機器發明好了?”柱子一臉興奮的說道。

“哪兒那麼容易啊,我這不是看了李銘的書有些想法,買點零件試驗試驗。”王貴生說道。

“給。”柱子從兜裡摸出兩張紅票遞給王貴生。

“你這是乾嘛。”王貴生詫異的說道。

“你不是買零件嗎?你能有幾個錢,零件都不便宜吧,彆再當叔叔阿姨的東西了。這錢算是我先借你的。”柱子又把錢往前遞了遞說道。

王貴生心裡一下子就熱乎了,哎,有人在意真是件讓人舒服的事情啊。

“好,算我借的。”王貴生也沒跟柱子說李銘留下的錢的事兒,樂嗬嗬的把錢揣起來了。就當是柱子提前入股了,等他弄出機器來,再翻倍還給他就好了。

柱子見他收了錢,知道他是沒把自己當外人,也跟著樂嗬了起來。

大姑姑見柱子來了,直接留他在家裡吃飯,剛剛的話顯然她是聽見了。要是旁人,看見王貴生跟村支書家鬨掰了,指不定躲多遠呢,這柱子是個實心意的,對他們家貴生好的,她都喜歡。

大姑姑特意做了柱子喜歡吃的菜,柱子樂的合不攏嘴兒。

第二天下午,陳玉田按時來到村支書家裡,卻沒想到村支書家居然大門緊鎖,怎麼敲都沒人應。

田樁子一下子火了,照著門上就是一腳,沒一會兒居然把門給踹開了,再看看屋裡,哪兒還有人了。

田樁子二話沒有,撒丫子就往城裡去了,他在城裡混那麼久,哪兒會找不到穗穗開的幼兒園呢。

等他到了幼兒園,人家幼兒園早就關門了。

“我找穗穗。”田樁子衝著門口的保安說道。

“穗穗?穗穗是誰啊。”保安一臉迷茫的問道。

“就是你們這老板,女的,她去哪兒了。”陳玉田氣急敗壞的問道。

“哦哦,你說的是以前的老板吧?她匆匆忙忙把這幼兒園給兌出去了。然後就沒見過了。”保安說道。

“什麼?”陳玉田是真沒想過,這一家子跟他玩兒釜底抽薪,人全都沒影了,連幼兒園都兌出去了,他手裡的把柄還有什麼用。

田樁子沒回家,而是在城裡打聽氣穗穗一家子的消息來。田樁子給村長打了個電話,村長也明白了,隻是沒想到村支書那個汲汲營營往上爬的人,居然能為了女兒連村支書的位置都不要了。

“彆找了,他們要是想躲,指不定躲到什麼地方去了,說不定都不在這個市了。你先回來吧,我托人打聽。”村長顯然是怕自己這個兒子再到處亂跑,再惹出什麼禍來。

田樁子沒辦法,在城裡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又回到村子裡去了。

大家本來還都等著看村支書跟村長兩家子的事兒呢,誰知道村支書居然一家子都跑不見人了。

這件事情居然就這樣被暫時擱下了,日子風平浪靜的過了一段兒時間。沒了那礙眼的一家子,王貴生放心的去了幾次城裡,買零件,去逛逛一些農機市場。那間小屋子裡的機器越來越有模有樣了。

隻是這樣安靜的日子卻是沒有持續多久,沒彆的,村委換屆的時候到了。現在直接空出了一個村支書的位置,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要往上爬。最近村裡的人明顯的生活水平有所改善,不為彆的,就為了這個村支書的位置。

候選的這些個人,挨家挨戶的拉選票,少不了的就替村民改善了生活水平。

王貴生看著他們折騰,也隻是淡淡的笑了笑。他現在可沒這個閒心思管這些破事,最近他的發明有了些進展,可又遇到了瓶頸,好幾天了,他一點頭緒也理不出來。

王貴生坐在炕上,直勾勾的盯著炕桌正中間放著的那個手機,抿著嘴眉頭緊鎖,一副很糾結的樣子。

說起來,以他的感覺李銘已經幫的他夠多了,可是他實在是不知道向誰求助啊,就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給李銘打電話再請教請教他。可看他走那天那個金絲邊兒的眼鏡男儼然就是一副秘書的樣子啊。這李銘不單單是個公子哥,說不定還是個小老板,自己這樣冒然打電話過去會不會太唐突了。

就在王貴生糾結萬分的時候,那電話好死不死的想起來了。嚇得王貴生一激靈差點把炕桌踢掉地上。

王貴生穩住心神,按下了接聽鍵。“喂。”

“貴生,我是李銘。”電話那頭傳來李銘那讓人如沐春風的嗓音。

“真巧,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王貴生一聽是李銘,不禁欣喜起來。

“哦?還真是巧,你的機器發明的怎麼樣了?”李銘問道。

“嗨,我正想跟你說這事兒呢,最近遇到點瓶頸,我自己弄不明白,想給你打電話請教一下呢。又怕打擾你了,這不你正好打來了,真是幸運啊。”王貴生笑嗬嗬的說道。

“給你留了電話不就是讓你打的嗎?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李銘開口道。

“還是得謝謝你,你已經幫我那麼多了,我還這麼麻煩你。”王貴生說道。

“你這是要讓我跟你把救命之恩掰開算嗎?”李銘的話裡帶著笑意問道。

“彆,彆。李哥,我可沒這意思。”王貴生知道他是開玩笑,也接著笑道。

倆人侃了幾句,又熟稔了起來,王貴生毫不客氣的拿著自己的問題請教了起來。

倆人聊完了農用器械又聊了些彆的,一直到夜深了王貴生才察覺,

“李哥,瞧我這張嘴,你明天還得忙呢吧,快休息吧。”

“嗬嗬,沒事,跟你聊天很高興。以後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隨時都可以。”李銘笑著掛了電話。

王貴生放下已經有些發燙的電話,小心的收好在櫃子裡。一咕嚕躺在炕上,雙手枕在腦後,偏頭看著照進房間的月光,心中無儘感慨。老天其實對他不薄吧。隻是順手救了個人,居然能有這樣的好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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