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是馬宏峻。”一個略為肥胖,戴著一副充滿書卷味的眼鏡的人接著說。
“小弟尤俊材。”一個頭發頗亂,衣衫不整的人文縐縐的自我介紹。
“你們是三甲班的嗎?有何貴乾?”我問。
“對。”尤俊材說。“當兄,我們當下要參加新遊戲的比賽,奈何尚欠一人,未知你有興趣否?”
“也好。”我覺得偶然去玩一下是鬆馳神經的一個好方法,所以答應了他的邀請。
我們一行四人昂然向“網吧”進發。
那“網吧”出乎意料的乾淨,並沒有出現汙煙瘴氣的情況,地方寬敞舒適,每個座位都被隔開,完全不會受到外界影響。而電腦款式新穎,配置也是一流。
不過,我們的焦點都集中於場中央八台直立式的機器上。在這長方形的箱子中,隻有一個頭盔,而箱子就插上各式各樣的電線。
“這是遊戲商最新的出品,戴上頭盔後可由那機器的紅外線作出感應,從而作出不同動作。這台機器預計在明年一月推出……”益安國像推銷員般滔滔不絕的介紹。
“慢著。”我說。“這是玩什麼的?”
“第一身射擊。”馬宏峻答。
“擊倒敵方即可。”尤俊材補充。
“請六十三及六十四號的組彆進場。”一名身穿製服的女子叫道。
馬宏峻領先進前,我們緊貼隨後。
脫下眼鏡,戴上頭盔,逼逼窄窄的。
突然眼前一黑,一陣暈眩的感覺隨之襲來,幾乎將早餐吐出來。
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到了一個叢林地區,手還握著黑星手槍。摸摸葉片,有點濕熱,質感幾可亂真。
“布盧默伏下——”我未能作出任何反應,就給拉扯下來,屁股一陣炙熱。
“乾什麼——”未待我說完,益安國封起我的口,壓著聲音說:“不要吵了,敵人可能在附近。”
“往南走。”馬宏峻發號司令,我乖乖的閉上嘴,跟著他們走,走至空地——
我們正麵和敵人短兵相接。
“散——”馬宏峻這樣一叫,尤俊材和益安國竄進叢林裡。
可是我原地站著,沒有逃走的意思。
沒有血肉橫飛的場麵,沒有鬼呼神號的慘叫,沒有震耳欲聾的交峰——敵人無聲無息的倒下了。
我凝視著冒出嫋嫋白煙的槍口,想起了瞬。這個冷漠的不哭死神。 一個森林之中,一名高瘦的男子拿刀抵著布盧默的頸項。
“死神?”瞬狐疑。
“是…是呀……請你冷靜點,我有證據。”我徐徐舉起本子,讓這人看見自己的資料,又將條件等瑣事一並告訴他。
“真的嗎?”這人將信將疑的問。
“我騙你乾什麼?”我抗議。
這人停了半響,才放開架在我頸上的小刀。
我咳了兩聲,又吸了兩口空氣,呼吸稍為順暢後,再回首望著那位冤枉好人的家夥。
一副冷酷的樸克臉儘入眼簾。
隻見他說:“誰叫你突然間出現,我以為是‘獨眼蛇’的手下,我才將你……抱歉。”他說“抱歉”兩字時的樣子絲毫未改,真沒有誠意。
“算了。”我看看他的資料。“瞬…你想好要求沒有?”
他低頭沉吟一會,問:“你會用槍嗎?”
“不會。”
他遞給我一把黑星手槍,接著說:“你看見前方的一個瓶子嗎?”
凝神一看,果真有一個立在木頭上的瓶子。我頷首,他隨即說:“限你三秒內打破它,我便告訴你我的要求。”
“什麼?”我的聽覺有問題嗎?
“三——”他是來真的?
“二——”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我提起槍——
“一——”來不及瞄準,就扣下板機——
子彈猶如一道催命符,直逼瓶子——
終於,傳來瓶子清脆的破裂聲,我呼了一口氣。
“不錯。”他輕描淡寫的說。“對了,關於你所說的要求——”他指指左方。
我會意,往左方看。一座金字塔。
“看見了嗎?”他問。我點頭示意。
“很好。我們攻入這裡,乾掉‘獨眼蛇’。”
“殺人…?”我知道夢中的不算是人,但總算是會行會走的“物體”呀。
“你隻要不礙手礙腳,乖乖的跟著我就行了。”他邊說邊將子彈、防彈衣等物分給我。
看他的言行舉止,我大概可以猜到他的職業了。我問:“你是特工嗎?”
他先是一愣,就隨即否定了。
我心有不甘,定要揭開此人底蘊。我再問:“那為什麼你要殺‘獨眼蛇’?這不是任務是什麼?還是……你是殺手?”
“是使命。”他說罷,便隱蔽的往目的地進發。
我自討沒趣,亦跟著他隱蔽前行。
雜草叢生,忽然傳出“沙沙”聲,原來是蛇。真是步步驚心。我們加速步伐往前進發。
不消一會,我們兩人抵達金字塔前的草叢,於是我們蹲下來窺探敵情。
大門隻有一肥一瘦的麵具人看守著,兩人正有說有笑,毫無防範之心。
“我們直接從大門攻入就行了吧。”我對這策略滿有信心的。
殊不知他竟然反對,隻聽他說:“大門的保安雖然看似鬆散,但兵法有雲:‘虛而實之,實而虛之’,門內必有準備。‘獨眼蛇’性格一向奸詐,必設下陷阱引彆人上釣。我們還是走後門吧。”
真想不到像他這種人竟會引用古代兵法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們千辛萬苦的在樹叢中爬了好一陣子,終於到了後門。意料不到的是,後門守備的人格外提神,嚴陣以待。
“後門果然才是他們的死穴。”瞬喃喃的說。“好了,布盧默。這裡拜托你了。”
我!我衝出去和七個武裝分子打?一枝黑星手槍對七枝衝鋒槍,相信連白癡都知道戰果會如何了吧。
更何況是剛才出口成章的瞬!
“我不想在後門動手。如果一驚動裡麵,敵兵增援一至,我們必敗無疑。”
“你的意思是要將他們引入森林裡?”
“正合我心意。”
“為何你不去,反而要我去——”“冒險”兩字還未出口,他已經將我推了出去。
如果現在走回森林,必定會驚動守衛的,雖然前進結果一樣。
不能退,隻好強攻。我硬著頭皮往前走。
“是誰?”他們果然發現了我。
我高舉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我是……”沒來得及解釋,其中一人就粗暴的將我按在牆上,往我的身上亂摸——糟了,我身上有一枝黑星手槍——
“隊長。他身上什麼也沒有。”
奇怪,我明明放在腰間,怎會無端消失了?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我在胡說什麼?要不是手槍消失了,我的身體早被轟成蜂窩了。我應該慶幸才對!
“隊長。怎麼處置他好?”其中一人問。
“放了他吧,以免妨礙我們。”那位所謂的隊長說。且看他猿臂虎體,一身橫肉,呆頭呆腦的樣子,我便決定從他下手。
“其實我是一個電視台的工作人員。我們的電視台正在森林後的地方替國際小姐拍外景,不知幾位大哥有沒有興趣走一趟呢?”我一麵殷勤的胡扯著。
一般正常的男性,聽見有美女看,必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去看個究竟;可站在我麵前
幾位牛高馬大的男人,竟一反常態,不為美色所動,說:“不用了,我們有任務在身。”
是我推銷得不夠動聽,還是他們根本不是正常的男人?
我深深不憤,再次開口:“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呀……”
沒待我說好,他舉起槍,以命令的口吻說:“快走!否則一律當作入侵者!”
突然,叢林中傳出一陣微弱的樹葉磨擦聲,他們不足為然,以為是動物經過。倏忽間,人影晃動,擋在我身前。
隻聽得一陣鏗鏘的金屬碰撞聲。再看,眾守衛已像骨牌似的一個接一個倒下。
而站在隊長背上的,正是瞬。他以上司教訓下屬的口吻說:“乾什麼去逞英雄?”
分明是他推我出去的嘛!真是不可理喻!
我正要發作時,手上多了把黑星手槍。
“喂。幫助收拾他們。”他命令。
我卻想得出了神:推出樹林時偷槍,打暈一群守衛,以及無聲無息的將手槍塞在我手中,都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可見其身手是何等敏捷。
“喂!”他再叫,我才想到要去幫忙。
將一個個重得像山的守衛搬進森林中,已把我弄得滿頭大汗了。之後又要我拿其中一人的麵具作掩飾,我照辨。我一拿上手,又有另一個麵具出現在他臉上。
“夢中的麵具人的麵具是取之不儘的。”
本子上的規則寫著。我恍然大悟。
這個夢中的麵具與口罩一樣,戴上去卻呼吸自如。若然在人間界出售,必然大受歡迎。
“走吧。”瞬亦戴上麵具,儼然生威。 走進後門,燈光昏暗,但仍隱隱約約看見兩人佇立在另一閘門前。我們兩人昂然踏步,充當軍人的派頭,想蒙混過去。
計劃不太順利。其中一人用槍口指了指我們,問:“乾什麼?”
“換崗的。”瞬冷靜的回答。
“通行證呢?”
隻見瞬不慌不忙的掏出。那人看了好一陣子,才平和的說:“靈槐了。”
我正要邁步,瞬一手扯著我,向兩人問:“首領在哪裡?我有要事。”
另一個多嘴的說:“他正在頂層……”未待他說好,那人又插口問:“那小子是誰?好像沒有見過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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