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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保持沉默,希望不被察覺,現在我隻好先下手為強了。

我正要出手,但瞬的行動更很更快,彈射出兩個手刀,兩人不動聲息的癱軟在地。

我看得目瞪口僵,久久吐不出半句話。直至瞬將兩人收藏好,才回過神來,和他並肩而去。一開門,一陣強光霎時間刺進雙瞳,痛得我轉個頭去。

內部空曠,不論是地板,或是牆壁,還是天花板,全是由玻璃所造。而且四周亦鑲嵌著不少耀眼奪目的霓虹燈,在玻璃折射下,顯得格外亮眼。

如此大的地方,保安卻鬆散得很,半個人影也找不到,連一些平常應見的保安設備也欠缺。相比外麵嚴密的保安,就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就連瞬那副冷峻的臉亦不期然流露出疑惑的眼神,彷彿在說:“獨眼蛇”這老奸巨滑究竟葫蘆裡賣什麼藥?

走著走著,發覺瞬的神色不對。他在毫無預警下跪倒在地,捂著胸口哀吟,呼吸急促。我急忙將他扶起,問:“怎麼了?”

他扯下麵具,說:“隻是小毛病而已。走吧。”

反正沒有人,我也脫下麵具,走進升降機裡,直搗中心地帶。我緊緊望著瞬,豆大的汗珠從他變得慘白的臉上流下,手部顫抖不止。

我隻能惶恐不安的望著他,完全幫不上忙。

問他,他不答。萬一出了亂子,後果堪虞。

上至頂層,他的臉色總算好轉了。我不忘提上一句:“不要勉強自己,再休息一會吧。”

可他堅持要去。無可奈何的,我抖擻精神,往前步進“獨眼蛇”的巢穴。

前頭的閘口頃刻間開了。與此同時,一把嘶啞的聲音從各處傳出。

“果然厲害,已經闖到這裡了。”

“‘獨眼蛇’!是你嗎?你故意設下這陷阱嗎?”瞬發狂似的吼叫著。

“嗬嗬,果然聰明。如果不是我的‘寶貝’發現你們,恐怕你們已經殺了我。”

“他指的‘寶貝’是……?”我不明所意。

“蛇。”他這樣一說,蛇的景象斷斷續續的從腦海閃過——在我們進入樹林前的蛇?“獨眼蛇”果然名不虛傳,狡猾得很!

“要過去,先接下我這份‘禮物’吧,哈哈!”此話剛落,一條身軀異常龐大的蟒蛇從閘口中竄出。身形之大,足有二十多尺長,連閘口也是僅僅夠它經過。蟒蛇那雙藍寶石似的眼,目不轉睛的瞪著我們。

我驚惶的望著勉強站起的瞬,等待他的對策。他惆悵的說:“以我一人之力,是無法收拾這家夥的。請你幫助將它雙眼射瞎。”

“我…我不行的。”話還未完,蟒蛇由緩緩蠕動,轉至倏地襲來。我們一個向左撲,一個往右閃,總算避過一劫。

“布盧默!儘量纏著它並找機會弄瞎它,我找它的死穴!”他從另一方傳來指令。

未待我答話,它已死死盯著我,蠢蠢欲動。情急之下,我舉起槍連續轟了兩槍。其中一槍中了左眼,它仰天大叫,對我窮追猛打,死纏不放。本來它可一舉將我咬住,但始終有傷在身,不敢胡來。

這樣的話,又是沒完沒了。我大叫:“瞬,行了嗎?”

“快行了!再替我拖延一會!”他的話激起了我的乾勁,加快腳步。

不知怎的,腳前一虛,我摔倒在地。回頭一看,蟒蛇張開血盆大口,準備將我吞下──隻聽見一陣接連不斷的嘯叫聲,蟒蛇碩大無比的軀體猛然倒地,揚起不少塵埃。

身沾血汙的瞬腳步蹣跚的走來,搭著我的肩頭,雙雙碎步離開,走不足三步,身後霍然一涼,我轉身,拔槍,連射三槍。

原本還剩下一口氣的蟒蛇,終於殆儘它的生命了。望著蛇屍,我突然感慨良多。

在此時,腦後劇痛,頓時感到天旋地轉,眼前一黑。

“哇,快很準樣樣齊,布盧默你的槍法一流!”馬宏峻脫下頭盔,讚不絕口。

至於後事如何,我實在無從得知了──皆因我一醒來,已回到人間界了。但至少,我知道他是勝利一方。要不然,我怎能在此展示出槍法?

我們以毫無傷亡,完全勝利的姿勢進入四強。準決賽時我一不小心,敗下陣來,卻激起了眾人的鬥心。借著馬宏峻精密的策略,尤俊材準確的射術,以及益安國的幸運,竟大勝而歸。

進入總決賽,雙方同是長勝之師,實力不相伯仲,令戰況陷入膠著狀態,勝負非一時一刻可分。直至各人彈藥耗儘,要進行肉搏戰之時,才和局收場,要另鬥一場。

我們這次學乖了,決定利用益安國作利誘,轉移敵方的視線,務求將他們一網打儘。可益安國這小子不爭氣,暴露行蹤,繼而導致一場惡戰。結果又重賽了。

如事者,鬥了十幾場仍不分勝負,敵我都無力再戰。最終產生了雙冠軍,和氣收場。

“布盧默,你真的不要嗎?”益安國捧著一大堆遊戲軟件等獎品問。

“家裡的電腦壞掉了,你們要吧,免得浪費。”我說。事實上我是對這些規定的程式沒有任何興趣。

“哇,你真大方。你這位朋友我交定了。”馬宏峻重重的拍在我的肩膀上。

他說“朋友”兩字時,五味雜明。

不過,今天的心情不知怎的特彆好。

我好運來了嗎?                      靜。

班房裡一片死寂,粉筆的磨擦聲,聲聲入耳,然後盤旋在空蕩蕩的腦袋中。

倦。

班房裡的人儼如與老虎搏鬥過,個個疲倦得要死。望望左邊,何欣早就安然入睡;望望右方,益安國亦已呼呼大睡。

再望望前麵,一對小情侶旁若無人,公然的互訴情話。最後,我又望望最前頭,那位正怡然自得的寫著一堆無關痛癢的廢話的地中海生物。

一大串艱澀難明的詞彙化成一道道催眠符咒,要看它們的人都感到天翻地覆,眼皮搖搖欲墜,四肢乏力,癱軟在桌上。

他選擇當上教師,委實是催眠師行業一大損失。

縱使我的精神再旺盛,意誌再堅定不移,亦難以匹敵排山倒海而來的催眠攻勢,隻好豎起生物課本,鴕鳥似的鑽進去,從此進入假死狀態。

平常上課永遠是日月如梭,我還是第一次感到度日如年。可能上課時間和廢話成正比例的緣故吧。

終於,久違的鐘聲響亮的喚醒了大夥。

但不幸的事接踵而來。

我的座位擠滿了人,然而找的人不是我,而是──

“何欣,請你吃的。”一位頗有風度的男同學優雅的端上一件精致的蛋糕,才放下,旋即被推後,隱沒在人海中。接著第二人補上。這一幕令我想起一群狂熱的信徒,前往聖地進行拜祭供奉的情況。

如是者,何欣和我的桌上被點心占領了。

我好不容易才從人群中溜出。

我方便完畢,正要出廁所之際,益安國迎麵衝進來,我僅僅躲過,來不及問有何事,又見一群男同學在四處張望,似乎在找東西。

一個急性子的一把抓住我的衣領,喝道:“益安國那混蛋去了哪裡?”

我見他的臉色鐵青,一副窮凶極惡的模樣,想必是去尋仇。我隻好指著樓梯口胡說道:“他好像走下去了。”

那人在下一秒已經失去蹤影。

回到班房,點心一掃而空,而其他男同學都外出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隻見何欣端出一件蛋糕,說:“留給你。”

我伸手接過,問:“其他的你全都吃了?”

“我怎樣吃如此多點心?我將它們分給女同學啦。”她莞爾一笑。

遍視班中眾人,之前杯葛她的女同學似乎和她冰釋前嫌,還津津有味的吃著蛋糕呢。

所以說,“女人心,海底針”,男性永遠不能捉摸她們的心情。可能在前一分鐘還在互相猜忌,眨眼之間就情同如姐妹。

“為什麼男同學都外出了?”我狐疑。

“哦。”她仔細的想了想。“好像那個叫益安國什麼的人用手沾在其中一件蛋糕上…”

“所以所有男同學就發狂似的追他了。”

“嗯。我發覺班上的男同學很熱心呀,一起去督促益安國去洗手,要知道不洗手吃蛋糕是很不衛生的。”她正經八百的說。

她真的單純得很!

一群“熱心”的男同學甘願為一位無知的女同學追逐一直蒙在鼓裡的偷蛋糕賊。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他們還是不明所意,願為她做每件瑣事,甚或是殺人放火也在所不惜…實在不可救藥!

我默默凝視著手上的蛋糕,越看越覺恐怖,彷彿看到自己慘痛如益安國的下場……

“抱歉,我肚子痛,你吃吧。”我頭也不回,一溜煙走了。

同學陸續進入班房,但始終不見益安國的蹤影。良久,他垂頭曲腰,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踏入班房。他表麵上絲毫無損,神色卻異常沮喪,活像一個剛被解僱的潦倒中年失業漢。

“益安國,怎麼了?”

他伏在桌上,不理會我。

在我再三糾纏下,他才將原委說明:“我見他們湧在旁邊,也想湊熱鬨,就探頭去看個究竟。人頭湧湧,碰撞是難免的了,我也不以為意。誰知有人暗地裡推我一把,我重心一失向前跌,這時手指已插進去蛋糕裡…”

“我看他們個個神色突變,心感不妙。我便硬著頭皮衝出去,逃進廁所中。可是最後還是被捉了。之後…之後他們…將我扔進女更衣室……”他已顫抖得續不下話去。

後來,我才得知他看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東西……足足令他病了三天。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何欣已成為了一眾男同學所崇拜的偶像,在他們心目中,她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人,哪怕是碰她一下也是罪過。

恐怕我以後也沒好日子過了。

中文堂,光熙老師踏進班房。

他將手上的文件放下,說:“今天的‘題目’是什麼?”

“我們中文堂一空間的時候,全班會共同議論一個‘題目’,可以是國家大事,可以是時事,亦可以是生活瑣事。”我還沒完全消化‘題目’的詞意,冷明達已搶先為我解釋,可真是一位專業的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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