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千涼一行人剛到城北,她回來的消息就立馬傳到了雷虎耳朵裡。聶千涼也早就料到自己一行人肯定躲不過雷虎的眼線,就加快行進速度,儘量在雷虎來搗亂之前多探訪幾家。到三江鎮附近的時候,聶千涼一眼就注意到了杜家布行。驚風在書信裡提及過,如今看到,隻是很普通的一個小作坊,並沒有覺得有什麼過人之處。隨行的人向聶千涼說明了情況,聶千涼一笑道:“嗬,那我聶千涼豈有不去拜訪的道理?”說罷大搖大擺進了店鋪。
布行雖小,卻裝修的格外高調,從地板到天花板,全是昂貴的石材。這些石材看上去沒什麼不同,可卻是一般人家用不起的。聶千涼父母還健在時,家裡就是做石材生意的,所以對各種各樣的石材有所耳聞。聶千涼問:“老板是誰?”下人小聲回答說,叫杜四海,話音剛落,一個圓腦袋小眼睛的書生模樣的人就過來,道:“你們找我啊?”聶千涼打量過去,此人雖長得算不上是玉樹臨風,但還算是看得過眼。隻是這說話腔調,聶千涼隻聽了一句就覺得渾身不自在。聶千涼作了一揖,道:“早就聽聞杜老板一表人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過獎過獎,來,裡麵請。”杜四海帶著聶千涼走到攤位前,說:“您要買點什麼?”聶千涼四處打量了一下,說:“杜老板,沒有其他布料了嗎?”杜四海笑了笑,說:“那你此番也是為了紅錦來的?”說罷拍拍手。幾個夥計抬出一匹布料來,顏色鮮豔如血。聶千涼心想,怪不得司馬明城和驚風紛紛閉關了,此布不簡單。聶千涼和杜四海聊了一會,便叫下人買了一匹紅錦。杜四海說:“小姐是打算用這紅錦做新衣裳?何不在我這裡定做一身。我們這的裁縫都是十裡八鄉手藝最好的。”聶千涼婉言謝絕,說是買了送人的。在杜四海這裡耽擱太久時間,出門時,雷虎已經守在門口。
“呦,聶小姐,這麼巧?”雷虎叼著煙,擋住了聶千涼的路。“是啊,好巧。”聶千涼不動聲色的說,並暗示手下的人不要輕舉妄動。雷虎雖難纏了一點,但是對女人還是相當憐花惜玉的。雷虎的名聲也是因為他從來不打女人才大起來的。自從雷虎拿下城南大大小小的地界,雖然每月都會像商鋪收取保護費,但是拿錢做事。店鋪遇見大大小小的事情,雷虎一定會查到底。所以城南很少會有偷盜之事,因為都害怕被雷虎盯上。雷虎收取的保護費價格也很公道,在鄰裡能夠承受的範圍內,所以鄰裡也很樂意花點錢買個安心。有人說,雷虎一個地頭蛇,混的這麼老實,都有損江湖道義。但雷虎不但給手下頒布了一條“強搶民女者殺無赦”的戒律,還對旬陽城宣城,自己就是江湖道義。這樣一來,旬陽城大大小小的地頭蛇都不敢再議論他,不過還是有很多人對他的地盤虎視眈眈。所以聶千涼才會很安心的和雷虎打交道,江湖大哥絕不會輕易打自己的臉。
聶千涼一路走,雷虎處了一路跟隨,並未做什麼過分的事。眼看到了吃飯的時間,聶千涼倒是無所謂,手下的幾個人明顯的乏了。雷虎湊上來說:“聶小姐,我能否有榮幸,能夠請你一起吃個晚飯。”聶千涼笑了笑,道:“不必了,我家中還有事,這就要回去了。”雷虎迎上前說說:“聶小姐就算自己不吃,也要體諒一下他們幾個吧?”說罷指了指聶千涼帶在身邊的下人。聶千涼看了一眼,隨即回應道:“那,你就請他們一塊吃完飯好了,我可要回去了。”說罷轉身就要走。聶千涼還真不是不給雷虎麵子,隻是家中驚風和司馬明城都在閉關,眼看就到吃飯的時間,聶千涼不回去不行。可是雷虎才不會讓他那麼輕易的離開,道:“既然聶小姐這麼說,那我可帶他們走一趟了。”聶千涼聽聞,臉色一變,厲聲道:“你想乾什麼?”雷虎達到目的,湊到聶千涼身邊,聶千涼忽然想到什麼。雷虎掌管著城南大大小小的地界,若是想查杜四海,沒有人比雷虎更方便了。聶千涼想到這裡,對雷虎說:“既然你非要請我吃飯,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不過什麼?”雷虎探到希望聶千涼接著說:“杜四海的店鋪,也歸你管嗎?”“那是自然。”杜四海得意的說。“那你對杜四海知道多少?”聶千涼問。看到雷虎疑惑的表情,聶千涼微微一笑。她料到了雷虎準會吃她這一套。聶千涼一步一步曾到蹭虎身邊,輕聲說:“隻要你幫我查清楚杜四海的底細,我就和你吃飯。”雷虎得意的笑了,這城南的地界還沒有他差不清楚的人。這正好也隨了聶千涼的意。聶千涼擺擺手,讓雷虎查清楚就到司馬府去找她。聶千涼前腳剛離開,雷虎的人就從四麵八方聚了過來。
“虎哥,這個女人這麼不識趣,要不要教訓一下。”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小羅嘍說。雷虎厲聲道:“這個女人,誰敢動她一根汗毛,我就要誰的命。”小羅嘍趕緊退到一邊。
“給你們三天時間,把杜家布行的杜四海,給我查清楚他的底細。他從哪來,多大年紀,家裡有誰,祖墳在哪都給我查清楚!”雷虎說。
幾人聽到應了一聲,就四處散開了。雷虎點了支煙,也拐進一間小巷子裡。雖說沒有雷虎查不到的人,但是雷虎冷靜下來想了想,自己對杜四海真是一無所知。這一次的飯不是那麼好吃的。三拐兩拐,拐進一間大院,院裡站滿了人。雷虎正想好好查一查這個杜四海,既然聶千涼給他放了話,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好好翻一翻此人的底細。於是雷虎給所有的弟兄放了話,務必查清楚杜四海的來路。
聶千涼回了司馬府,廚房已經把驚風和司馬明城的晚飯準備好了。一碗稀粥,半個饅頭,一碟小菜。聶千涼給驚風送了過去,順便收走中午的餐盤。驚風卻隻喝了稀粥,饅頭與小菜都未動。看見聶千涼進來,驚風淡淡的說,以後隻需要給他準備稀粥就好,饅頭和小菜都可以免了。聶千涼不動聲色的收走驚風的餐盤,並未回應。驚風微微一笑,繼續做他自己的事。
“當我是誰呀,雖然名義上是二管家,可我仍是司馬府的小姐。還真把我當下人了。”聶千涼邊低估邊端著餐盤到了司馬明城的房間門口。躡手躡腳的進了房間。司馬明城忽然抬頭說:“千涼,你今日去城南巡查了吧。”聶千涼被司馬明城的話嚇了一跳,回過神之後說:“嗯,哥,我已經在查杜四海的身份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司馬明城點點頭,說:“辛苦你了。”聶千涼臉一紅,趕緊跑出房間去。
“什麼鬼,這兩個人。”聶千涼伸了個懶腰,肚子也開始咕咕叫。聶千涼回到自己房間,讓下人送些吃的過來。下人卻不好意思的說,現在廚房已經沒有食物了,隻有驚風和司馬明城餘下來的小菜和饅頭稀粥。聶千涼沒有責怪下人,自己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吃快餐式最方便的。聶千涼一麵嚼著饅頭,一麵梳理著白天查到的一切。聶千涼熬到深夜才將白天的數據整理好,她十分佩服驚風是怎麼做到的,他的腦子難道不是人腦子?想著想著,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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