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尚起微微皺了皺眉,做出沉思狀,片刻後道:“人長得高高瘦瘦的,喜歡穿著一身白衣,手上總是不離書卷,說起話來文縐縐的,倒像是個讀書人。當初他在教授我武藝的時候,曾經跟我提起過他有一個叫做李幽的故人,好像是什麼宗門裡的八大王之一。所以我聽那徐老幽鬼冥王、幽鬼冥王的叫你,便猜測你多半便是我師父所提起的那位故人,不知是也不是?”
“是他……”幽鬼低語了一聲,神情似乎變得有些恍惚。
一旁的千麵冥王走了過來,輕聲道:“幽鬼,我看這小子說話拐彎抹角,十句裡麵沒幾句像真的。我們還是……”
話未說完,就聽幽鬼忽然說道:“千麵老怪,你可知李幽是誰?”
千麵驀地一愣,搖了搖頭。
幽鬼笑了笑,道:“看吧,這事就連你都不知道,這小子又怎麼可能編排得出來?可以說,在整個北冥宗裡麵,除了我那死鬼師父,也就隻有宗主和奪命書生那個家夥知道我的這個名字。剛才聽這小子的話裡,你也聽出來那人是誰了吧?”
千麵冥王點點頭:“終生白衣裝,手執生死卷。這說的應該是奪命書生吧?”
幽鬼冥王感慨道:“是啊,那家夥為了紀念他那死去的小婆娘,立誓終生素衣。生死卷上留名,活不過三日,那個家夥就是喜歡玩這些道道。”
正說著,他又忽然扭頭看向白尚起,冷聲道:“小子,我再最後問你一次,教你化影術的人當真是奪命書生?”
見狀,白尚起不由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的這條小命這下算是可以保住了。這幽鬼冥王果然念著與奪命書生的交情,看來他的計策已經生效。不過在表麵上,白尚起還得繼續做出他那副不屈不饒的模樣,硬生生地道:“我說過了,我不知道教我武藝的師父叫什麼。你想殺我的話,就直接動手好了。不然的話,有朝一日我必定會將今日這事給找回來!”
說著,白尚起當真露出一副決然赴死的神情。
場中靜了片刻,隻聽幽鬼冥王忽然哈哈笑了兩聲,然後伸手在白尚起的肩上拍了一巴掌,笑道:“好,好小子!看來那奪命書生那酸秀才還沒認錯人,倒是選了個挺有種的傳人。也罷,既然你是他的弟子,那我也就不再危難你了,放了你便是。”
話音落下的同時,白尚起隻覺渾身一鬆,身上被下了的禁製已經是被他解開了。
白尚起活動了一下身子,感覺之前被幽鬼封住的靜脈已經變得暢通,手腳也開始活絡了起來。接著他又暗自運轉了一下功力,真氣順暢無滯,也已經沒有什麼問題。
這時忽然聽到千麵冥王在旁冷不丁說了句:“小子,既然你說你的師父是書生。那麼我問你,你師父他人呢?現在在哪兒?”
白尚起一聽,這個問題也正是他所想知道的。隻是當年無方界和出雲界在攻打北冥宗的前夕,奪命書生便悄悄將白尚起母子二人護送出了蒼冥山境內,然後他有孤身回去了北冥宗,至此再沒有見過。隻是據聞當初那一場惡戰,整個北冥宗上下,除了為數不多幾位沒有在蒼冥山出現的人之外,其他眾人儘皆遭難。雖然白尚起也沒有親眼見到奪命書生到底是死是活,但想來這整整十年間在這世上竟然沒有半點關於他的傳聞,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白尚起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十年前我還住在蒼冥山下的一個小村子裡麵。後來師父遇到我,剛教了我功夫沒幾個月,忽然就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情,慌慌張張地把我趕出了蒼冥山境內,之後便再沒有見過。”
這一席話說得半真半假,白尚起自認是天衣無縫,想來幽鬼二人應該不會有所懷疑。
果然,幽鬼二人聞言相互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道:“十年前,不正是出雲界和無方界攻打北冥宗的時候麼?看來書生那家夥八成沒能從那場大戰中撐過來。”
說這句話的時候,白尚起聽著幽鬼的意思似乎隱隱有些苦澀。
不過這也難怪,畢竟在北冥宗,甚至可以說在這個世上,也就隻有奪命書生能跟幽鬼有些交情了。十年前的那場大戰,幽鬼因故未能參戰。等到數年後他回來,得知諾大一個北冥宗竟然在一夜之間分崩離析了的時候,隻覺挨了一記晴天霹靂,他怎麼也不敢相信。
可是後來他回到蒼冥山,看著那昔日繁華的北冥宗早已變得滿目瘡痍,這讓他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
而且當初他也曾經仔細尋找過奪命書生的蹤跡,可是整個北冥宗都已經被一炬燃做了土灰,彆說還想找個人的蹤跡,便是連一塊完整的骨頭都難得尋摸出來。怎麼說這奪命書生也是這麼多年來跟幽鬼唯一有交好的一個,當時的幽鬼為此也是頹廢了一陣子。甚至在之後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開始不計後果地針對出雲界和無方界做出了一係列的報複計劃,也曾惹了一起波瀾。
直到最後千麵冥王忽然找到了他,邀他參與到千麵冥王重振北冥宗的計劃中來。
對於奪命書生,即便是千麵冥王也是同樣發自內心感到敬佩的。他這人不但實力深不可測,而且機智果敢,在北冥宗裡一直充當著軍師的角色,可以說全宗上下,鮮少有人不信服他的。隻是想到這麼一位絕世英才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無方界和出雲界的手上,千麵冥王也不由為他感到叫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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