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走上前,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兩眼緊閉的他,卻見此刻的任重遠已經昏厥過去了。
“小子!小子你醒醒?”
道魔呼喊著他的名字,他卻恍如沒有聽到一樣,依舊在沉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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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射出一道微弱的光亮,四周寒風呼嘯,在這高高的山崖上,冰冷砭骨。
他緩緩睜開眼睛,抬頭看了一下遠方,遂又低下頭沉思片刻,方道:“這是哪裡?我為什麼在這裡?昨晚?我明明被一團黑雲包裹?又怎麼會這麼風輕雲淡?”
他想著,不忘看了一下身後,卻見身後的那一個巨大而且光滑的石板還存在著。再看石板上的那一個拂塵,正是昨日那個老道手中緊握的。在這塊石板四周零星的點綴著一點點散落的石塊,這些石塊仿佛是被一道極強的內息震碎的。昨日他正是在高速旋轉,自己身上無比炙熱。那炙熱的火焰化作一團黑火,打在了牆壁上,瞬間將這堅硬的牆壁打出一粒粒碎石。
“那個前輩去哪裡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任重遠思忖著,惆悵的歎了口氣。卻見自那石崖遠處走來一人,那人身著一身黑袍,步履威嚴,而且行動有素,儼然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隻不過他的身著和打扮,卻讓人一點也聯想不到神仙。
不多時,這人就走到任重遠身邊,輕輕拾起光滑石壁上的拂塵,笑道:“從今日起,你就是我嶽陽山嶽陽教道魔的關門弟子了!”
“道魔?道魔是什麼?”
任重遠好奇的問道,眼睛看著他,似乎心下一點也不了解。
道魔卻隻是微微一笑,手中把玩著拂塵,道:“我就是道魔,以後你就要叫我師傅!”
聽聞此言,那任重遠臉上突然變得緊張起來,他衝著道魔使勁的搖著頭道:“我不能拜你為師,我母親自小教育我,隻能學習我們任家的狩獵術,不能學習他家的妙法!”
“你不說,我不說,這世上會有誰知道呢?況且,以你的資質,彆說學習我們嶽陽教的魔法,單單是你們的狩獵術,你也未必可以修習得了!”
道魔不屑的看著此刻的任重遠,但見他低著頭,手撓著後腦勺,尷尬的笑著。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彆人說他笨,似乎這是一個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不過,我可以讓變得聰明······”
道魔清了清嗓子,眼睛看著拂塵,故作一番鎮定的樣子。
但任重遠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卻是撫弄著自己衣服,嘟囔著嘴道:“聰明了有什麼用呢?聰明的人想的也很多,費腦子,我還是喜歡我這樣子,自由自在······”
“胡鬨!世上怎麼會有人喜歡自己笨?你是不是傻了?”
道魔生氣的甩甩拂塵,怒視著麵前的任重遠。他的眼睛麵帶威嚴,但是卻沒有絲毫殺氣。不知道為何,在此刻的任重遠麵前,一向邪惡的道魔卻是沒有了任何魔念。較之以往,但凡是這世間的凡夫俗子,都無法逃脫他的魔法幻術,有貪欲好懲治,有邪念好懲治,有私欲也好懲治。怕就怕在,麵前的這一個人沒有任何欲望,心如止水,而且善良本分。
這任重遠正是此人,心中沒有任何雜念,一向以自己的心念為基準。他自幼就沉寂在善果的意念中,任何邪祟都無法近身的。這也是道魔為什麼要收他為弟子的原因,因為假若將一個老實本分的人度化成妖魔,那麼他的魔力又會再升一級,達到超塵脫凡的境界。
“我就想安安穩穩的生活下去,哪個人不如意,我就幫他一下,哪個人心情不好,我就開導一下。彆的想法我什麼也沒有,隻願這樣安安靜靜的就好·····”
任重遠嘴角微揚的說著,眼神中充滿了些許無所謂。在他看來,幫助彆人也好,救濟彆人也好,反倒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沒有追求的人也便沒有欲望。所以,他這般無所謂的樣子,恰恰是他超凡性格的累積。
道魔咬咬牙,啐道:“我不管你在想什麼,反正自今日起,你就是我嶽陽教的人,假若你出了這座山,江湖武林,各路仙家都會追殺你,都會認為你是邪祟!即便是你好事做絕,也不會有人憐惜你,這就是道魔殊途!”
任重遠莞爾一笑,解釋道:“他們願意殺就殺吧,反正我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一隻野豬都可以撞死我,莫道是一位仙家了,我不介意,隻當是狩獵的時候被野豬撞死了!”
“你······你······不可理喻······”
道魔甩了甩拂塵,但見地麵上掀起一層層沙石,瞬間變得塵土飛揚,黃沙遍天。任重遠被這迷茫的煞氣所團團包圍,睜不開眼睛,而且也感覺不到外麵任何溫度。隻能聽到耳畔風聲呼嘯,還有一粒粒飛沙走石在刮著臉頰。
看來道魔當真是心下怒火了,似乎要好好懲戒一下麵前的這個小兒。瞬間,隻見風沙驟起,狂風怒卷,任重遠被活生生的抬了起來,懸浮在半空中,似乎正要搖搖欲墜了。
“你害怕嗎?”
道魔冷哼一聲,望著麵前的任重遠,但見他緊閉著雙眼,一聲“哎呀”的叫著。這道魔似乎隱隱約約感覺到麵前的這個小子有妥協的欲望,不禁心下自豪了一番。
“不害怕!不害怕!”
任重遠捂著嘴巴,擋住席卷過來的狂風,而後大聲呼喊著,在這一刹那,道魔似乎感覺到自己又一次失敗了,就連那一道道魔氣,也開始逐漸衰減了。
望著任重遠那一雙眼睛,充滿了堅定和不移。而且麵容鎮定自若,似乎任何威脅對於他來說都沒有用。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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