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陵是個好地方,很多文人雅士都在這裡留名留詩,當然不可能像屈原大夫那般投入汨羅江而名傳百世。
雖然穿越了,而且是穿越到混亂的戰國時代,但田風依舊感覺恍若夢境啊。不說彆的,淡淡自己穿越後的身份居然是西梁老祖四大弟子的鷙鳥,就讓他有幾分詫異。
大師兄馮存外號靈龜,二師兄叫做騰蛇,三師兄伏熊,哪個不是大名鼎鼎的人物?除去在西梁山上替西梁老祖主持家務的大師兄,二師兄騰蛇如今在西秦,十萬秦軍誰人不怕?
三師兄聽說是在西楚,但不是太清楚。
曾經的夷陵城池如今成了西秦之地,也不知道算不算對當年強於一時的大楚國是一種天生的諷刺。
下了舟子,辭彆那個天生樂天派的老船夫,田風背起行囊直奔夷陵城池之中。不愧是曾經名動一方的大城,夷陵城雖然飽經戰亂,依舊大氣磅礴。
城門口有黑甲秦軍甲士站立,站立堅挺不動,宛若一隻直立的長槍,不動自有一番氣勢,由此可見秦軍治軍嚴謹,每個士兵的武力值都絕對不凡。
田風本來還有興致,附庸風雅的看看夷陵風景,不過肚子卻不爭氣的咕嚕幾聲,表示抗議。
餓了。
田風無語,掃視四周,並沒有發現任何酒樓酒店。不過想想也是,秦國雖然強大,但現在依舊是戰國時期,所以夷陵城能夠有現在的熱鬨就不錯了。
尋了半晌,問了不少的路人,總算在夷陵城的正中看到了一家酒樓,兩層的木樓,還彆有風雅的在兩層之上安裝了一個閣樓,算得上是三層樓。
樓前豎著一杆大旗,上麵用大篆寫著‘接仙’二字。
“接仙樓,果然是好名字。”
田風仰頭看著酒樓前的巨大旗幟隨風搖動,田風不由得感慨一聲。秦朝之前一直都認為任由天定,天上住著仙人,一直延續到民國時期才逐漸破除。
這家酒樓號之接仙,確實算得上大氣了。
還沒有走近酒樓之前,便從酒樓中傳來了一陣沁人心脾的酒香。酒香醇正,宛若稻穀,和蘇代評價的七國之酒中的西楚佳肴確實很契合。
田風在二十一世紀就不善酒,身為西梁四子之一的他,同樣不喜歡飲酒,但並不代表他不不喝酒。
如此醇正的美酒,如果不飲上一杯,實在可惜了。
田風挺正胸脯跨進了酒樓。
酒樓之中人並不算多,一樓的大廳約莫有十五座,占了七八座,都是些當地的有錢公子哥,不時的傳來幾句猜拳喝酒之聲。二樓有雅間,大概有七八個包間,布置淡雅,極受當年楚國文人大夫的歡迎。
田風本來想直接去雅間叫幾個酒菜,不過考慮身上的銀子不是太多,還是選擇一樓。一樓雖然嘈雜了些,但人多倒也熱鬨。他當年就異常喜歡熱鬨,這點到符合他的脾性。
選了一個偏角落的位置之後,便招呼小二點了幾個酒菜。
戰國的菜都是用木盤端上來的,田風對戰國的曆史不是太了解,但還不至於一無是處。
店小二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笑臉迎人,端菜上來之後,順便問了一句田風要什麼酒。
田風偏頭想了想,還真不知道到底要什麼酒。
倒不是說他知道的太多了,一時間想不起來究竟那種酒更加的入口。而是他對酒方麵的知識所知太少。蘇代雖然和他談論過七國之酒,但依舊沒有太大的印象,這會兒被店小二問起,一時間不知道到底如何回答。
店小二依舊笑臉一片靜候田風的回答。
田風嘿嘿一笑,抬頭露牙看著店小二,一指某個桌上劃拳喝酒的當地士子大夫,笑道:“他們喝的是什麼酒?”
店小二咧嘴一笑,表情豐富道:“上等的‘秦葉’酒,酒氣醇正,用大秦的桑葉炮製,要來一壇?”
田風咳嗽一聲,點了點頭。
店小二來一句好嘞,便直接轉身離開。
田風若有所思。
秦葉酒,不說見過,就是聽也沒有聽過,而且蘇代上次也絕對沒有提過夷陵的秦葉酒,估計是大秦鐵騎到了夷陵之後,才流行的。
店小二速度極快。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便提著一壇老酒小跑了過來。
“客觀,酒來嘍。”
店小二的強調異常怪異,尤其是最後一個‘嘍’字,更是提高了嗓音,幾乎是貫穿全場。
整個酒樓,幾乎都被店小二這怪異的強調所吸引,包括那幾個正喝酒喝在興頭上的紈絝公子哥。
田風微笑示意放下,說了個‘謝了’,剛打算倒一杯感受一下秦葉酒的滋味,沒想到隔壁桌的一個白衣公子哥冷眉瞪著店小二罵了一句:“叫魂呢?嚇到你爺爺了。”
說完之後,直接將手中的酒杯朝著店小二身上砸去。
店小二一個不防,直接被酒杯砸中,頓時額頭流血,哎喲一聲一個踉蹌,然後便是跌倒在地。
田風麵色一變,店小二已經連呼對不起。
那白衣公子哥顯然是酒喝多了,麵色有幾分發紅。居然直接提著空著的酒壇,搖搖晃晃的朝著已經倒在地上的店小二走來。看樣子,似乎是要將酒壇直接砸在店小二身上。
店小二麵如土色,哀嚎不斷,卻沒有一個人肯為他出頭。
開玩笑,這白衣服的怎麼說也是當地赫赫有名的公子哥,他一個小小的活計如何敢反抗?
至於店老板更是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當作沒看到。風雨中混了這麼多年,如果不識時務還有他的店?
至於另外幾桌的公子哥,不但沒人出頭,反而笑聲一片,對著白衣紈絝公子哥指點評論。
白衣公子哥叫做木瀆非,是楚人,不過西楚滅亡之後,家族便直接加入了大秦,也算半個秦朝人,父親是夷陵有名的商賈,雖然沒有官職,但混的卻是風生水起,否則這木瀆非又怎麼敢這麼放肆?
“瞎了狗眼的畜生亂嚷嚷,看小爺怎麼取你狗命。”
木瀆非打了一個酒嗝,一屋子的酒氣。雙手舉起,酒壇直接朝下砸去。
“混蛋。”
坐在另一桌的田風再也沉不住氣,麵色鐵青,冷哼一聲,整個人宛若猶豫,直接繞開桌椅,一下子出現在木瀆非的身側,右手微微一抬,直接托住了朝著店小二頭上落下的酒壇。
這麼簡單的一托,看似輕飄飄毫無力道,但那木瀆非就是拚了吃奶的力氣,也根本難以撼動半分。
酒壇一動不動的停在半空。
所有人驚愕住了,宛若酒壇一般一動不動,或露出驚奇神色,或發出嘖嘖的感歎,似乎再說這年輕人到底是誰,居然敢在夷陵城中阻擋木瀆公子教訓人?這不是老虎頭上拔胡須麼?
木瀆非有幾分醉意,但頭腦依舊有七分清醒。發現自己的酒壇被人托住,任由自己施力,根本一動不動。
目睹一旁似乎譏笑的目光,木瀆非腦海中升起一股惱火。
他大喝一聲,放開酒壇,一腳就朝著田風腹部踹去。
這一腳力道極大,幾乎是他全部的力氣,如果田風被他踢中,恐怕要受傷。
田風隻是冷笑,卻一動不動,等到那一腳快要踢到他的時候,嘴角一仰,整個人宛若陀螺一般,突然轉動。
對,就是在腳快要觸及到腹部的時候,突然滑了過去。
木瀆非一時間失去目標,腳下落空,加上酒醉,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朝著前麵跨出一步。
噗通一聲,直接摔倒在地,來了一個狗吃屎。
眾人哈哈大笑,原本呼天搶地的店小二目瞪口呆,另一側的老板則麵如土色,暗暗焦急,隻有和這木瀆非一起的兩個公子哥麵色難看,相互看了一眼,聯袂走了過去,似乎要替木瀆非出頭。
整個酒樓一片亂糟糟,唯獨在另一個角落的一個長得極為俊雅的青衫公子哥一動不動,隻是獨自飲著清茶,但在田風動身的那一刹那,依舊忍不住的麵色一變,發出一道感歎的目光,然後迅速的變回原樣。
田風自然不知道那青衫公子哥的變化,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眼前這兩個怒氣衝衝的公子哥身上。
這兩個人同樣是本地有名的紈絝,和木瀆非一起不知道做了多少喪儘天良的事情,一句話,欺軟怕硬。
田風隻是冷笑,一隻腳踩在木瀆非的後背之上,從腳下不時傳來兩聲哎喲哎喲,可見木瀆非的痛苦。
“放開他。”
其中一個黃色衣衫的公子哥同樣有幾分醉醺醺,瞪著田風,大有一句話不合就要出手的衝動。
在他身側的灰衣公子哥年紀稍微大點,也不知道是酒量極好還是根本就沒有喝酒,麵色如初,冷靜之極。
他看到田風剛剛那側身閃躲一招,心中一動,知道是碰到武學高人了。
但他家世淵博,本身就有武學的功底,這些年和兩個夷陵有名的紈絝在一起,出了事情大部分都是他出麵解決。
但田風簡單的一招,卻讓他有幾分忌憚。
忌憚不代表怕,隻不過奇怪這個看上去風塵仆仆擺明了外地人的年輕人,怎麼有膽量插手木瀆非的事情?要知道木瀆非的某個叔叔可是西秦鐵軍中的千夫長,地位不低。
惹上木瀆非並不可怕,但如果惹上西秦的鐵軍,那絕對是天下人的噩夢。當年的西楚可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如今大秦和韓國對峙,聽說木瀆非的那叔叔戰績驚人呐。
可這年輕人身上自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傲氣,似乎不是尋常人物。眼觀這夷陵周遭的城池,似乎也沒有幾個人有他這等的氣勢,除非是最近華山上的幾個有名高人,可田風顯然不是。
灰衣青年納悶了,但並沒有阻攔同伴的挑釁。
他也是想要試探試探,這年輕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如果我說不呢?”
田風似笑非笑。
這黃衣服的家夥也絕對是個毫無頭腦的家夥,倒是他身邊的那個青年有幾分冷靜,倒也勉強算得上人中龍鳳,但和他一比,依舊遜色太多。
倒不是他瞧不起人,而是西梁四子實在是名動天下了。
“那就彆怪我了。”
黃衣服的青年一句話出口,早就忍耐不住,一拳揮出。
這一拳,力道不小,但和剛剛木瀆非的一腳想比,實在遜色太多。
不說田風了,就是他身邊的同伴,也忍不住皺眉搖頭。另一側青衫的公子哥則放下茶杯,目光撲棱撲棱的盯著這一邊。
田風隻是冷笑。
這一拳,他根本不需要躲閃抵擋。
他硬扛了這家夥一拳。
一拳好像打在了鐵板之上。當另外一眾公子哥打算鼓掌叫好誇一句拳法精湛的時候,突然發現被打的田風一動不動,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反倒是出拳的黃衣服公子哥哎喲一聲,痛苦的蜷縮身子,在地上打滾。
如喪考妣。
眾人立刻給出了四個字。
所有人麵色大變。
灰衣青年麵色一變,隱隱想到什麼,卻一時間記不清楚到底是什麼,隻是驚駭的看著一動不動的田風,眼神變幻不定。
“怎麼,你要出手?”田風終於正眼看了灰衣青年。剛剛他看似不動,其實已經暗暗的運功了。
否則那黃衣服的公子哥也不可能若蝦米一般的蜷縮在地上。
灰衣青年臉皮一顫,環顧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著他。
他額頭生汗。
在那麼一瞬間,他突然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強悍,絕對的強悍。
眼前看似瘦弱的青年,給了他太大的震撼。剛剛同伴倒地刹那,彆人也許看不出什麼,但他家族也算是武術世家,對與武學有獨到的研究。
田風是個高手,而且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他決計不是對手。
這個想法一旦固定在腦海中,立刻發生一陣驚悸感覺。
不過他已經是騎虎難下。
如果就此離開不聞不問,恐怕自己的兩個同伴以後要不斷找自己麻煩了。但如果讓他就這樣出手,不啻於打自己的臉。
糾結。
忍不住背後生汗。
田風依舊踩在哎呦不休的木瀆非身上,直勾勾的看著灰衣青年,帶著三分鄙夷七分冷笑。
他估計這人最終會出手,但這家夥到現在依舊沒有出手。
氣氛沒有來的一陣壓抑,所有人似乎感覺到不對勁一般。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青衫公子哥不知道什麼時候掏出一柄折扇,在這沉悶之極的氣氛中走了過來,晃了晃扇子,朝著田風嗬嗬一笑抱拳道:“這位兄台,可否看在小弟麵子上,這件事情算了?”
聲音清脆動人,宛若女聲。如果不是外表實在太過男裝,難免讓人認為是女子。
這也太他娘的清秀了吧?
田風第一感覺如此,那灰衣青年同樣如此。
隻不過田風是奇怪這個一直不說話的家夥怎麼看也不像是和木瀆非一夥的,怎麼會突然插手?而灰衣青年占星則麵帶感激的看了青衫公子一眼,忍不住的鬆了口氣。
田風咳嗽一聲,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居然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他鬆開了腳,朝著地上的木瀆非冷哼一聲,一句話不說的朝著桌上走去,自顧自飲起來。
這麼一幅置天下人於不顧的豪情,頓時折煞許多士子公子哥之流,在內心深處不服,但依舊罵了一句‘變態’。
田風旁若無人,倒了一杯酒,一飲而儘,咂咂嘴,道了句好酒,看也不看爬著出去的木瀆非三人。
“我可以做這裡麼?”
田風再度倒了一杯酒,酒杯剛剛放到嘴邊,剛想和之前一樣一飲而儘,沒想到之前插手的青衫公子哥,那個長得實在太過清秀動人宛若女子的家夥很不自覺的一屁股座下,麵對田風咧嘴一笑,一幅自來熟的模樣。
“你已經坐下了。”
田風到沒有生氣,隻是很平淡的回了一句,便輕輕抿了一口酒。
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對著這麼一個動人的公子哥說什麼。
對麵的青衫公子哥聞言一笑,居然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煞是動人。田風扼腕歎息,可惜此子錯生了男兒生啊。否則,若是女子出現,不知道要傾國傾城到什麼程度,恐怕真的是一笑傾城紅顏禍水了吧?
網頁閱讀不過癮?點擊此處下載APP後繼續永久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