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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這倒出乎劉青靈意料之外,“可她是個記者呀!”

劉青靈有些困惑。

“這世上還沒有她不能駕馭的行當。”野衛說。

“你們是好朋友?”

“確切的說,是搭檔,她是我公司的合夥人之一。”

“你是說她還能經商?”

“我說過,三百六十行中沒有她不能駕馭的行當。”

“可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演戲,你知道,我一直隻會遊泳,從小到大,我還沒上過舞台,更彆說演電影了。”

“你準能行!”野衛為她鼓勁。

“我知道,”劉青靈一臉的頑皮,“因為畢水清認定的事你從不懷疑。”

一你真是個小精靈!”野衛搖了搖頭,“知道嗎,“精靈那天我在時裝表演會上見到你時,我就一直在想,什麼時候我們能再見麵?說得確切一點,是自從水手島分手後,我的大腦就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現在我終於明白了,我這些日子來為什麼一直有種恍惚感是你這隻美人魚在作祟。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你想過我沒有?你是不是已經忘了我?”

劉青靈笑而不答。她的笑是那種隱約的笑,夢幻飄浮,自由自在卻讓你捉摸不定。

“我忘了,你是不喜歡太多問題的。”野衛在她麵前,反倒像個孩子在老師麵前似的。“你的妻子很漂亮。”劉青靈說。

這使野衛突然陷入了一種難於名狀的尷尬。“是的,謝謝。”

“你告訴她水手島上的事嗎?”劉青靈問他。

野衛搖搖頭:“沒有,我沒告訴任何人。”

“包括那個漂亮的女記者?”

“我說過,所有的任何人。”

“謝謝。”劉青靈笑了。一個小時後,劉青靈起身告辭,“我想我該回去了。”

“我送你。”野衛和她一起走出咖啡屋。

“不,謝謝。”劉青靈謝絕了,從她那忽閃而過的異樣表情中,野衛明白了,她是屬於另一個男人。

這個晚上對他來說真是太糟糕了,他愛上的兩個女人都給了他一個殘酷的結局。

甄海城順利地通過了競選,他以高出一號種子選手百分之二十的絕對優勢的票數贏得了市長的烏紗帽,榮登了鎮海市的最高權力寶座。他在競選亮相中那一篇施政綱領的演說稿關於在一年內解決鎮海市交通問題的承諾,為他贏得了至關重要的絕對票數。這篇演說稿在當天上午的電視直播和甄海城同台亮相後,於當天傍晚在晚報的頭版全文登出,並在二版加了評論文章,這當然是畢水清的功勞。她把一切都策劃得無懈可擊,漂亮圓滿。一時間,通過新聞的輿論導向,甄海城成了鎮海市的新聞焦點人物,成了市民心目中最具威望的父母官。市民並不在意他用的是什麼招法來解決這個問題,他們在意的隻是誰有能耐解決這個問題。

在甄海城上任就職的當天,野衛為他在瀟灑彆墅舉辦了盛大的慶祝晚會。

政壇內幕曆來是複雜的。儘管野衛儘全力去擺平他與權力人物之間的關係,但是,他在甄海城競選關鍵時幫助他超越了一號種子選手,無疑為他與某些官員之間的關係罩上了一層陰影,當然,這是後話。

晚會相當隆重,鎮海市委、市政府的頭頭腦腦,各界名流顯貴全都應邀出席。畢水清無疑是這場晚會的重要人物。

朱偉傑,馮子奇也應邀參加了。

野衛發現,在甄海城與畢水清之間,的確有一種超出朋友之外的特殊關係。尤其是後來當他倆一塊跳舞時,畢水清和甄海城的眼睛幾乎一直是直視,仿佛世界隻有他們兩個人。

野衛心裡雖然有些妒意,但他並沒有讓這種感情流露出來。從男人的角度上,他理解甄海城,如果甄海城不為這樣的女人所動心,那他就不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甄海城無疑是個非常善於克製自己的男人,除了跳舞時不為彆人所注目地對畢水清透出真情,整個晚會他都把握得恰到好處。在市委領導中,甄海城的口碑最好,從來沒聽說過關於他在男女關係方麵的緋聞。野衛忽然理解畢水清愛上甄海城這樣的男人是完全可能的。甄海城是那樣的優秀,野衛深信,不久的將來,甄海城會登上省委書記的寶座。他了解甄海城,這家夥是塊從政的料,他具有政壇首領的風範,他會成功的。畢水清這樣的女人不征服甄海城那才是怪事。

想到這,他自嘲地一笑,多少有些心裡不平衡。

朱偉傑依然戴著墨鏡,為了與晚會的氣氛相適應,他換下了牛仔裝,西裝革履倒不太適合他,那副闊少味道更濃了。

他嘴裡叼著金質煙鬥,雙手插在褲兜裡,他顯然注意到他的前任夫人與甄海城的關係。“知道我想到了什麼?莎翁的一句名言:男人靠征服世界來征服女人,而女人靠征服男人來征服這個世界真他媽的放之四海皆真理的蓋世哲學!”

朱偉傑說著哈哈大笑了起來,引來了旁人的目光,也引來了正離開甄海城穿梭應酬在來賓中畢水清的目光。

畢水清一派大家風範來到他們麵前,她仍是一身鮮紅,臉上略施淡妝,是晚會上一道美不勝收的風景。連朱偉傑都感到不解,一個四十歲的女人竟有如此奪目照人的風采和熱情似火的旺盛精力。

“聽說最近你又和英國女王套上了近乎,成了她的亞洲特彆顧問,”畢水清出言犀利,“什麼時候打入白宮成了克林頓的幕僚可彆忘了打個招呼,我喜歡這樣的頭條消息。”

“我說畢小姐,你還沒有感謝我在石油上幫你賺了一大筆呢。”馮子奇說道,畢水清在野衛的公司享有百分之十的股份。

“噢,是嗎?”畢水清把目光移向野衛,“我想野先生給了你足夠買一條和他一樣的‘野馬’回報了吧,你應該感謝我們才對不是嗎?”

這完全是沒有惡毒的直言,雙方彼此笑了起來。

“你好嗎?”畢水清把目光移向朱偉傑。

“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儘管你已不再是我的丈夫,但我還是要勸你一句,彆讓女孩把你給掏空榨乾了。”

“恐怕我要說,她們一百個也抵不上你一個呢?”朱偉傑幽默中帶著刺。

畢水清正要走開,但聽到朱偉傑這麼一說,反而停了下來,“聽說你正在同一個女大學生打得火熱?”

“千真萬確,沒準我還會娶她呢。”

“聽說你給了她一百萬開公司?”

“確切地說是我們的公司。”

“你好像很自信?”

“從未有過的自信。”

“那你就等著瞧吧!”畢水清冷冷一笑,轉身離去。

“她是嫉妒我,哼!”

“我想她是在警告你。”馮子奇到底比朱偉傑多長幾個心眼。

“也許,你應該聽她的,”野衛插了一句,“她比我們都有頭腦。”

“見鬼!”朱偉傑仰脖喝下杯中的香檳,“她總是讓我感到不痛快。”

這時甄海城走了過來,他顯然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今晚他身著銀灰色的西裝,瀟灑氣派,儘管他有意收斂成功的愉悅,但那份從骨子裡釋溢出來的躇躊得誌和勃勃野心是遮蓋不住的,“謝謝,”甄海城朝野衛舉起杯,同時也向馮子奇、朱偉傑舉了舉,“謝謝朋友們!”“祝賀你!”野衛舉起杯。

“恭喜你!”馮子奇碰了碰甄海城的酒杯。

“好好乾,前途無量呀!”朱偉傑的聲音怪怪的。

“你讓我感到懊悔,”馮子奇對甄海城說,“看到你如此風光地擁有上百萬臣民為你效勞,我真後悔當初不該選擇退出政界。”

“彆這麼說,你操縱世界的能量讓我自歎弗如,”甄海城不亢不卑,灑脫中透著詼諧。“生活是個大舞台不對嗎?”

朱偉傑調侃道,“隻要是人,都逃不脫這樣的一個結局:你方唱罷我登台,各領風騷三五年。”他把目光移向甄海城,“你說是嗎?”

“你說得很對,”甄海城離開他們,轉身投入向他頻頻表示祝賀的賓客中。

“這可顯得不太友好,”馮子奇瞥了朱偉傑一眼,“你在掃他的興。”

“這叫幽默,”他拍了拍馮子奇的肩膀,“真正嫉妒的是你。”

“我要是嫉妒,當初就不會選擇商場了。”馮子奇言下之意是,如果他不辭職,這個市長位置非他莫屬。

“你不會成為一個和他一樣成功的政治家,恕我直言,充其量你隻能成為一個政客,很遺憾中國廢除了皇帝製度,要麼你準能成為最出色的太監。”朱偉傑的話聽起來十足的戲謔,但並無惡意,他說的是大實話,馮子奇身上缺少政治家的領袖風範和彈指一揮間的氣質。

“你真惡毒,朋友。”馮子奇並不介意他的尖刻。

“但有一點你是蓋世無雙的,”朱偉傑笑得詭黠,“隻是很遺憾,聽起來不是那麼動聽。”

“你指的是什麼?”野衛很喜歡朱偉傑的幽默,他雖然出言尖刻,但人心不壞。

“投機者。”

“去你的!”馮子奇推了朱偉傑一把。

“嗨,先生們,乾嘛不跳舞,”索拉花蝴蝶似的飄了過來,“又在談論關於女人的話題,對嗎?”她朝朱偉傑一眨眼,“怎麼沒把你的女大學生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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