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怯場的,”朱偉傑托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鏡,“或者說她相當有自知之明,這樣的場合她還高攀不上。”
“你這張嘴總是不討人喜歡,”索拉上前一把摘下他的墨鏡,“要說這場合可不適宜戴這玩意,密探似的神秘兮兮。”
被摘下墨鏡的朱偉傑露出了廬山真麵目,那對眼睛相當出色,但卻很難形容。如果你隻單看這對眼睛,它會使你聯想到一靈氣清晰透亮無邪中帶著頑皮的狡黠,絲對頑童的眼睛毫沒有成年人的那份成熟理智和深沉。“不陪我跳舞嗎?”
“榮幸之極,夫人,”朱偉傑那一米八五的高個在舞場上異常的醒目,整整矮他一個頭的索拉就像是他懷裡擁抱的一隻布娃娃。朱偉傑的舞步相當出色,他擁著索拉變幻著各種舞步,索拉配合默契,一時間,他們成了場上一道美妙的風景,不知是誰帶頭鼓起掌來,頓時引來了一片喝采。
“我太高興了,”索拉亢奮極了,她需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再沒有比這種場麵更能滿足她的虛榮心了。
“說真話,朱偉傑,你嫉妒她嗎?”她指的是畢水清,“我要是你,當初就不會和她離婚。”
“我並不認為維持名存實亡的婚姻是一種值得堅持的事。
你不認為我們現在都過得很好嗎,她得到了自由,我擁有了隨心所意的瀟灑。”
我是說,和彆的男人在一起?”“你真的不再在意她“不。”
“她相當厲害,有時我真不明白自己該嫉妒她還是佩服她?”索拉看著畢水清和野衛瀟灑自如地旋著舞步,她們像一對完美的搭檔。
“我要是你,就選擇嫉妒而不是佩服。”朱偉傑聳了聳肩,“幸虧上帝隻造出她這麼一個,要是再多一個,我敢發誓這個世界準被攪得天翻地覆。”
畢水清隻用了十天時間,便注冊成立了“南方影視製作中心”。
中心成立的那天,畢水清在瀟灑彆墅舉行了盛大的慶祝舞會。依舊是各界名流雲聚,舞會舉辦得相當成功。畢水清在會上宣布,中心將在三個月內推出一部在全國能打得響的電視劇。她說,中心還要拍攝電影,她要在一年中使她的“南方影視製作中心”成為全國一流的私人影視製作中心。
你憑什麼在三個月中推出這部還不知在哪“三個月裡的電視劇?”野衛在畢水清宣布後,把她拉到一邊,“你這是唱哪門子空城計?據我所知,中心除了劉青靈的簽約,還是白紙一張。”
“是這樣,”畢水清大口大口地吞雲吐霧,“這就需要我們合作再次創造奇跡。”
“你是讓我再去找可晴?”
“乾嘛不再試試?我可以給她的劇本開最高的價。”
“這恐怕不是錢的問題。”
“喂,我說,你的立場是不是出了點問題?我不喜歡你的這種態度。”
“聽我說,女王,我在她身上無法創造奇跡。”野衛是認真的。
“你好像懼畏她?”畢水清用一種異樣的眼風盯著野衛,像隻老辣的貓。
“我不明白你指什麼?”
“我記得哪位哲人說過這麼一句話,‘愛到極至,往往會使人怯步的。,畢水清看人真是入木三分,哪怕是隱藏在心靈最深處的東西,也許連你本人都還沒意識到的,她也能把你挖出來,“看來我隻能親自出馬了。”
對畢水清的能量曆來深信不疑的野衛明白可晴不會為畢水清寫劇本的。即使畢水清搬出一座金山做條件,可晴也不會答應的。
果然,畢水清失敗了。“看在我們曾是親戚的份上,我需要你幫忙。”畢水清可是第一回求人。
“你需要的太多了。”可晴冷冷的聲音透著尖刻。
“我知道你恨我,”畢水清聽出了她的話中之話,“如果你答應,我可以退出來,把他還給你。”
“不,你錯了,不管你為他付出多少代價,甚至包括你的生命,他也不會屬於你的。”可晴說的“他”是她和畢水清之間的秘密。
“我隻知道,他越來越離不開我了。”畢水清受不了可晴這番話的刺激。
“不是離不開,是需要,你們彼此之間的需要。換句話說,是見不得人的交易。”
難道不是嗎?”畢水清被刺了“不管怎麼說,我贏了一下,她也反刺了可晴一下,“結局是你失去了他。”
“不,你又一次地錯了,事實上是他失去了我而不是我失去了他。”可晴與她可謂針尖對麥芒。
“我欣賞你的自信,”畢水清惡惡地說,“隻是我在想,這種自信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有一天你也會嘗到這種滋味的。”可晴掛了電話。
畢水清惡毒地看著野衛,野衛並不介意畢水清的惡毒,他沒有對畢水清說出他愛上可晴是源於小時候對小姨的感情,因為這種感情是很難讓人理解的。
“親愛的,明晚我要舉辦一個盛大的舞會,”索拉拿著一份密密麻麻的客人名單遞給野衛,“你一定要過目,看我有沒有漏掉誰?”
“我說索拉,除了舞會,你就不能乾點彆的什麼嗎?”野衛儘量克製自己的不悅,“如果我沒記錯,一個星期來,你是第五次開舞會了。”
“你要我乾什麼?”索拉嗔怪地噘著嘴,“去從操舊業唱歌?還是去給人當秘書?”索拉把屁股坐到丈夫的大腿上,“你看到有哪個億萬富翁的太太去上班做事呀。要那樣,我還成什麼野衛夫人呢?再說,你看電影小說裡,哪個名人顯貴的夫人太太不都在家操辦各式各樣的舞會酒會什麼的嗎?”
“可那到底是電影小說。”野衛把索拉從腿上挪開。
“電影小說怎麼啦?沒聽說電影小說全來源於生活嗎?”
“索拉,我很忙。”野衛把客人名單放到一邊,他正在看公司一份開發新項目的報告,“你愛請誰就請誰。”
“你對我不耐煩了?”索拉一把奪過他手裡的報告。
“彆耍孩子脾氣,”野衛伸手要報告,“快給我,這很重要。”
“那你就先看一下客人名單。”
野衛無奈,他拿起客人名單心不在焉地瀏覽了一遍,“我看沒什麼疏漏的,很好,好極了。”
“你沒有認真看,親愛的,”索拉搖著野衛的胳膊,“你就沒發現多了幾位新麵孔嗎?”
“是嗎?”
“我請來了香港一九九六年度選美大賽的冠亞軍小姐來參加我們的舞會,她們是咪咪和嬌嬌小姐,”索拉一臉的興奮,“怎麼,你就不謝謝我嗎?”
“謝什麼?”
“彆裝傻,”索拉從野衛手上拿過名單,“話說在前,我可不許你和她們單獨約會。”“先生,你的電話。”管家這時走了進來。
“接過來。”
“這”管家看了一眼索拉,他的眼風顯示著這是一個不宜接進來的電話。
“你說,是誰打來的?”索拉敏感地問道。
“這”
“準是哪個騷狐狸,我要你把他掛了。”索拉又摔起了醋壇子。
管家把目光移向野衛。
“去吧,太太怎麼說就怎麼做!”
管家退了出去。
野衛把注意力再次放到報告上。
索拉看著他,突然感到了一種困惑,她發現,最近野衛似乎變了,變得不再對女人那麼充滿欲望,她也聽到了傳聞,是路路小姐私下對彆人說的,說野衛那玩意已不管用了。索拉自然不相信,自己丈夫有沒有性功能她是最清楚的,何況野衛在這方麵的要求相當強烈。他的身體健壯得像條牛,在和野衛結婚前,索拉也有過許多男人,但他們在這方麵比野衛遜色一百倍。
“嗨,我說,你是改邪歸正呢還是另有原因?”索拉凡事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我想,是我沒了興趣。”
“這不可能,我敢用生命打賭,即使到了你一百歲咽氣的最後一個興趣,仍離不開女人。”
“是嗎?你就這麼對你的丈夫蓋棺定論?”野衛掐滅了煙蒂,“彆忘了,人總在變。”
野衛的確變了,這是一種潛意識的變化。認真想想,好像是從水手島那一夜開始變的,確切地說,是因為劉青靈。說愛上她似乎太簡單了,他對劉青靈的感情好像是不能用愛來解釋的,他喜歡她,這種喜歡比愛更重要。喜歡她的單純,喜歡她的簡單,喜歡她那像風像雲一樣自由的氣質。她在他心裡喚起的遠遠不是肉體上的性欲,野衛知道,如果僅僅是性欲,他會迫不及待地去得到她。可事實上不是,他並沒有急於想得到她,甚至和她麵對麵坐在一起,也沒有產生這種欲念。劉青靈在他心中喚起的是一種對大自然的鐘情和向往,一種對風,對雲,對空氣的夢幻似的享受。她的存在,無形中遏製了他性欲的釋放,她使他感到周圍的女人一個個是那麼俗不可耐……
“你是不是要讓我在報上為你寫一篇文章,說你已改邪歸正退出情場,或者登上一則廣告,告訴所有的女人們,讓她們不要騷擾誘惑你?”畢水清說道。
“難道這樣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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