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走了兩天,沿途在一家路邊客棧休息了一晚,雖然這客棧裡人不多,可是自打三人來便就沸騰了,全都圍著他們看,那天在墨水村一戰,三人可謂是在一夜之間名滿江湖,全都二十不到的小夥子,竟然得了上古神物,這可是千年難遇的福分。
當然啦,有人信,大多的人卻是不信,看著那鏽跡斑斑的斧子大刀,還以為他們是拿了個破玩意兒出來行騙的呢。
三人也不理會,現在是天大地大唯我獨尊,什麼也不怕,吃飽喝足,天亮了便趕到了這鄰水鎮。
鄰水鎮顧名思義就是與墨水村相鄰,但雖說相鄰卻又離了幾十裡路,加上都是山路,走起來也不是很容易,宋白從小就沒有來過這鎮裡,當然是那個宋白的記憶,而他自打來了這裡以後也常常想著出來轉轉,可是因為身體不好,大哥一直都不同意,這一回好不容易來了這裡,而且還是拿著神器,又帶了個移動錢包,不好好腐敗腐敗,就對不起這趟凶險的旅遊了。
鄰水鎮雖說不大,但也是五臟俱全,那三丈多寬的街道兩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攤位,而那地麵更是青磚鋪成,攤位後麵是一應商鋪門店,灰色的高牆遮擋了陽光,人們便都在這裡納涼,坐在那茶桌子上,來一壺龍井,和熟人談談天說說地,好不愜意。
宋白幾人看著也不由羨慕起來,若能如此無憂無慮地生活一輩子,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想著,便也走到了一家酒館前,大步走了進去。
身後的席木雲和鐵牛對視一眼,道:“這家夥以前喝酒?”
鐵牛急忙搖頭,接著道:“喝水都困難,哪裡有的閒錢買酒喝呀!”
聽了這話,席木雲的臉一下子就黑了,看來這小子是瞅準了自己的銀亮了,來裝闊了這是。
席木雲正盯著宋白的後背,宋白仿佛感覺到了一樣,回頭看向了二人,納悶兒道:“你們咋不進來呀,趕緊著,你看看,這多好的天氣,多好的地方,咱今天也來個不醉不歸,人生如此,即便一日,也是死而無憾呀!”
說著,便又大聲笑了幾聲,一身的豪邁,轉身進了酒館,那朗朗之音連街邊的人們都受了感染,不由也停步走了進來,而酒館裡的人更是連連叫好,更加賣力地喝了起來。
鐵牛雖然不懂這麼細膩的情感,但是卻能感覺到這種豪放和無畏的氣魄,不由也哈哈大笑了幾聲,也不管席木雲那難看的臉,跟著宋白走了進去。
席木雲是多想就這樣站著不進去,讓他們看看如何給人家結賬,可是,他還是沒有忍心,因為他知道,待會讓若人家要結賬,那掏銀子的還得是他,與其如此,倒也不如進去大吃大喝一番,反正三個人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待到他們如此鋪張浪費,沒了錢財,也不是他一個人著急!
三人進的酒館,選了張靠窗戶的桌子坐了下來,叫喚了一聲,將小二呼來,點了幾樣小菜,兩壺好酒,邊開吃了,邊望著窗外的喧鬨大街,邊愜意地飲酒,真是好不悠閒呀。
宋白怎麼樣沒想到自己竟然也能像現在一樣,品著酒悠閒地望窗外風景,在他那個世界,自己是個宅男,整天一個人呆在家裡,若說喝酒那是不可能的,泡麵倒是常事兒,再說了就算喝也沒那雅興呀,而且那個世界步伐實在太快,哪有這麼多閒心來品酒賞景的。
想著想著,宋白不由興起,對著二人,指著桌上的酒菜大聲道:“知道嗎?什麼叫江湖?這就是江湖,一斤女兒紅,二斤牛肉!來,乾了這一碗,還他媽有好幾碗!”
聽著宋白的話,鐵牛本就喝的暈暈乎乎,更加的來勁兒,真的舉起碗來,跟宋白一碰,一口乾了,接著就低頭猛吃,這可是他從來沒有吃過的飯菜呀。
席木雲喝了幾口酒,這時也起了興致,不過,他一向心思細膩,想的也都是些細微之事,隻見他抬頭凝眉,怔怔地看了宋白半天,才悠悠地道:“白兄,你,你不會對秋月不好吧?”
宋白正舉起碗準備喝下去,一聽這話,心中那悲涼之感一下子湧了出來,來的真的太突然,防不勝防,宋白險些喘不過氣來,這感覺真的很扯淡,本來沒有發生,可自己卻就是隱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尤其一想到秋月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來,就更加心痛,越好越心痛,這時候,他倒想秋月乾脆不理他,嫁了彆人得了,可若真的如此,他又如何麵對呢。
這好像是一道沒有答案的數學題,怎麼做都是個錯。
心中難受之極,宋白急忙轉頭看了看外麵的豔陽天,藍天白雲,一切都很美好,無論怎麼樣,這條路已經踏上了,就該好好地珍惜,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片刻,宋白獨自笑了,不知道是酒過三巡還是心中淒慘的原因,他此刻覺得自己就是那雲上的孤雁,冷冷清清卻又著無儘的豪邁之感,不由回頭對席木雲道:“放心,若有那一天,你殺了我便是!”
席木雲皺眉,有些不高興地道:“我殺你作甚,趕緊喝你的吧!”
說這話的時候,席木雲的眉頭是緊皺著的,然後也舉起大腕和宋白乾了一個。
正當三人喝的醉話連篇的時候,角落裡的一張桌子上的幾個人正在悄悄地看著他們,那目光個個都不善,好像狼盯著獵物一樣,這幾個人都是普通百姓的素衣打扮,剛進來不久便盯上了宋白幾人,其實他們的眼睛盯著的是宋白幾人桌上放的那三柄鏽跡斑斑的兵器。
這時,那桌上其中一個年齡有五十來歲,賊眉鼠眼的老者對著其中一個年輕人念叨了幾句,接著就看到年輕人起身出了酒館,而且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盯了幾人一眼。
宋白一等正喝的開心,哪裡會注意這些,而且現在三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根本就不關心這些偷雞摸狗的伎倆。
隻見那年輕人剛剛邁出酒館不久,那桌子上的三個人就站了起來,一個賊眉鼠眼的老頭,兩個精壯的大漢,都是一臉橫肉,一看就不是善類。
三人一起,那滿酒館的吵鬨聲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人們全都低頭悶頭吃飯,隻是用眼角地餘光偷偷看著三人,仿佛知道這三個人不好惹。
隻見三人大步來到了宋白一等的桌子前,其中一位大漢猛地朝著桌子踢了一腳,而那老頭就在這時用那尖利的嗓音道:“三位好雅興呀?不知這是要去何方?又來自何處啊?”
這時候宋白正在和鐵牛以及席木雲比賽講笑話,三個人都是笑的前仰後合,忽然看到這人,宋白便大笑著道:“哈哈……,老子,老子來自哪裡,要去何處,關你他娘的屁事兒!”
此話一出,席木雲和鐵牛笑的更加厲害,彆看三人平時都是憨厚的村兒裡人,可是遇到這種不講理的那也不是吃素的。
那兩位大漢一聽此言,頓時長大了眼睛,樹乾粗細的手臂掄了起來,作勢就要往那桌子上砸去。
電光火石間,鐵牛和席木雲猛地站了起來,鐵牛抬手,左手,一下便握住了那人的手臂,而席木雲則是用手中的長劍架住了大憨的手,被鐵牛捂住的那大漢頓覺手腕兒生疼,縱使有千斤之力,也使不上來,臉上的橫肉不由抖動了起來,一臉的痛苦,而那個用拳頭砸在席木雲寶劍上的哥們兒更是早已蹬蹬地退後了好幾步,右臂自然垂下滿頭的大汗,不停呻吟。
那老頭一看這等情況,嘴角不由邪笑起來,眼中精光更盛,仿若是看出了這幾個人的不凡,打定了心中的注意。
“嗬嗬,看來幾位果真是那得到神器之人,我倒想領教領教,不知道這神器有多大的威力呢?”老者邪笑著說,不停地在三人手中的兵器上看。
這話一出,酒館裡的人轟隆一下炸開了鍋,接著,全都抱頭逃竄,看這情形,宋白就知道,最近這鄰水鎮看來是發生了不少這等事情,不然這些村民也不會想驚弓之鳥似的。
這時候,鐵牛一鬆手,那被他握住手腕兒的大漢如釋重負,蹬蹬地後退了幾步,靠著牆滑到在了地上,滿臉的痛苦,不停地咧嘴嗤牙,已是不敢再上。
鐵牛雖然從小沒見過世麵,也沒和外麵的人動過手,可是他的確是天生神力,那力道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那大漢沒有被捏碎骨頭已經是鐵牛手下留情了。
雖然酒喝的多了點兒,但宋白還是很清醒的,而且酒氣一上來,豪邁霸道之氣也跟著湧上了心頭,朗聲一笑,道:“老頭,你可想清楚了,不想灰飛煙滅就趁早滾蛋!”
“灰飛煙滅?嘿嘿,我倒真想試試這灰飛煙滅的滋味兒!”老頭不以為然地邪笑,根本就沒有將二人放在眼裡。
話落,老者猛地抬手,一招順手牽羊便將那乾枯的手抓抓在了離他最近的鐵牛的大斧頭上,這下可好,鐵牛還沒有動手,那斧頭便獨自冒出一股金光來,隻聽的轟然一聲巨響,那老頭便倒飛了出去,期間噴出了大口鮮血,撒了一天,然後在撞到幾張桌子後,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鐵牛倒是喝的有點兒多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就眨巴著快要抬不起來的眼皮,看了看斧頭,又看了看那個老頭,不明所以地開始撓頭。
宋白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當然,他扛著他的大刀,大步一踏,站在了那倒地的老頭身前,看著老頭一臉狼狽的模樣,笑著道:“怎麼樣?還要不要嘗嘗灰飛煙滅的滋味?”
老頭眯起了三角眼,眼中狠色連連,沉著嗓子道:“哼,不就是靠這神器才如此威風嗎,即便是神器又如何,我就不信它能讓老夫灰飛煙滅!”
宋白搖了搖頭,心想,這世間的人們為何都是如此,不見棺材不落淚呢,也不好好想想,若真的灰飛煙滅了,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不過此刻酒氣在腦中膨脹,一身的熱血無處發泄,宋白當初在那個世界就是個吊兒郎當,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小混混,此刻一聽這老頭如此說,心中本就對他不滿,不由回頭對著醉洶洶的鐵牛道:“鐵牛,人家非要嘗嘗這灰飛煙滅的滋味,你就,你就成全他吧!”
鐵牛已經開始打盹兒了,一聽宋白這話,又跟夢遊一般地站了起來,大步走了過來,口中嘟囔道:“哦,那就讓他嘗嘗!”
說著,鐵牛就將手中的大斧頭舉了起來,作勢就要砍下去,卻不料被席木雲抓住了手,席木雲此時也有些不清醒,可是他自小便心思比彆人多,做事謹慎也成了習慣,即便此刻有點兒醉,但也還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盯著鐵牛看了一眼,又搖搖晃晃地撞了撞宋白,大聲道:“咱們,咱們還是彆理他了,現在,現在有點兒困,還是,還是找家客棧休息會兒吧!”
喝酒之人那都是說什麼做什麼,記憶模糊,言語含糊,宋白聽了席木雲這話,也頓覺眼皮抬不起來,便嘿嘿一笑,摟著席木雲的肩膀朝店外走去了,鐵牛見了這情況,眨巴了兩下眼睛,也跟著出去了。
可憐那店掌櫃的躲在櫃台下硬是不敢出來,連酒錢都不要了。
就在三人跨出門檻的時候,那地上的老頭眼中狠色一閃,單手朝著地麵一拍,便是一片綠色光華彌漫,接著,他整個人與地麵平行著飛來起來,又在空中猛地一翻,便如急轉的輪軸一樣轉向了門口幾人,在達到幾人身後之時,那一雙手成了兩隻綠瑩瑩的爪子,照著後麵的鐵牛後背拍了上去。
電光火石間,眼看鐵牛就要中招,就在這時,他手中的巨斧忽然猶自抖動起來,鐵牛的眼睛就猛地睜大了,好像完全清醒了一樣,然後,想都不想便回身一斧頭,由於那斧頭實在是大,而且斧柄也很長,所以那斧頭掄在那老頭胸口的時候,他的手掌還沒有到達鐵牛的身體。
鐵牛這一斧頭掄出去幾乎是用了全力,而且是用的那一招橫劈,就聽的轟隆一聲悶響,那老頭再度飛了出去,撞到了大片桌椅,然後躺在地上,不過這一次,他猛地就又站了起來,仿佛沒受半點兒傷一樣,自己也納悶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確實一點兒傷也沒有,抬頭再看,見那鐵牛又恢複了那拖拖拉拉,爛醉如泥的狀態,正低頭跟著前麵的二人走著。
老頭不由邪笑,心想你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想著,便猛地抬手,準備再攻,可是,他這手抬起來後就再也沒有放下來,因為他如石像一般定在了哪裡,更宋白那個世界的偉人一樣,雙眼圓瞪,高舉著手,昂首挺胸的樣子。
這時候,那櫃台底下躲著的掌櫃也戰戰兢兢地爬了上來,見滿地的桌椅都打翻了,而場中還站了個一動不動的老頭,更是納悶兒,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輕輕地碰了那老頭一下,道:“客官,您,您這是……。”
掌櫃的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傻了,因為,他看見眼前這個老頭的身體忽然間散了,就像沙堆的模型忽然倒塌了一樣,那昂首挺胸的老者就這麼在瞬間化成了滿地的沙塵,真的沙塵,有白有黑,也有灰色,一粒一粒,遍地都是。
“啊……,鬼呀……!”看著這般情景,掌櫃怎麼能受得了,不由仰天尖叫了一聲,然後雙目一對,暈死了過去。
宋白一等早已轉彎兒到了大街上,哪裡知道身後那老者早就灰飛煙滅了,他們現在正努力瞪著眼睛,尋找著住店的地方。
三人走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找了間客棧,名叫‘悅來客棧’,宋白還心想,這客棧的名字不管走到哪裡都是大同小異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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