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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凡背著兩個背包,第一次有了身懷巨富的感覺。在這冷兵器時代,他哪怕是擁有一支手槍也幾乎能立於不敗之地!當然,在這裡子彈還是打一顆少一顆的。

走著走著,日已偏西,鬆樹林裡鳥兒也沒見著一隻,忽然前方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同時夾雜著男人們的呐喊聲、馬匹受驚的嘶叫聲。想來應該是之前狩獵的那群人,隻是沒想到他們居然在獵虎。

獵虎在薑凡看來也不算什麼,隻需一槍一彈,再猛的老虎也得死翹翹!但這可是冷兵器時代啊!雖說刀鋒箭利,但僅憑十幾個人便想獵虎還是萬難的。老虎不是靶子,這些大蟲都是牙尖爪利,動作迅猛,一個不小心就會成為它的腹中之物。非神箭手與力士實難與之相搏!

“這種鳥兒也不多見的鬆樹林怎麼會有虎呢?難不成在這時老虎和豬一樣常見?……”薑凡嘀咕著朝前摸去,躲在小坡的一處樹下蕨草叢中,偷偷地看著那些人圍獵。

遠處一群十數人正與一頭小牛犢般大小的猛虎遠遠對恃,猛虎兩個前爪按地,低聲咆哮,不時借著樹木草叢來回走動,伺機而動。人群居中一個肥頭垂耳的胖子坐於馬上,手上卻空無一物,竟不像是來狩獵之人。隻見他向那之前射殺黃猄的青衣公子說道:“小王爺,一路上你大顯身手,我等皆遠不及你。而眼前正好有猛虎一頭,何不請小王爺再勞動身手,好讓我等能一睹獵虎神威?”

那小王爺正要擺手想要客氣兩句,那胖子卻用手一擋!扭頭朝身後那些人起哄道:“能一睹小王爺獵虎,我等之幸!”

那十幾個人皆高聲喊道:“能一睹小王爺獵虎,我等之幸!”

胖子又道:“請小王爺獵虎!”那些人又附應道:“請小王爺獵虎!”

小王爺聽了這些恭維之聲,臉上也是忍不住露出了自得之色。當即應了一聲:“好!取我那張三石的強弓來!”身後隨從將一柄黝黑的弓遞到了他的手中。

胖子高聲道:“小王爺神力啊!”又是一片附和之聲。

小王爺張弓搭箭,雙腿一夾馬肚,“駕!”地一聲,便朝那猛虎衝去!同時手中的利箭“咻”地鑽了出去,將那藏在草叢之中的猛虎引了出來。隻見那猛虎朝右邊一撲,躲開了利箭竄了出去!小王爺不等尾隨而來的四騎隨從來到,便驅馬追去,手中三箭連發卻隻其中一支擦傷了虎背。那猛虎受傷,一聲震天的怒吼!竟然扭轉身形,徑直向小王爺撲去!

小王爺跨下馬匹受驚正燥動,卻被他強行扯住了馬韁。麵來撲來的猛虎小王爺怡然不懼,此時的他拉弓已近滿月,隻等那老虎再近一點就要取其性命!

就在這時,忽然從他的左側邊上又竄出了一頭猛虎,且更為健壯!小王爺大驚失色!一山怎會有二虎?!他再顧不得許多,手中的利“咻”地放了出去,直射撲近的猛虎;也不管那箭是中還是不中,緊接著迅速從背上取下一支箭,正待拉滿強弓將後來之虎也將射殺!卻聽得手中的強弓“吱呀”一聲,折了……

這一切都被薑凡看在眼裡,在第二頭猛虎竄出時他就已經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尋常。一山已不容二虎,更不用說這樣鳥兒也不多見的鬆樹林能否養出兩頭健壯的猛虎。所以在第二頭猛虎竄出時他就拿出了狙擊步槍上的瞄準鏡,果然發現那猛虎竄出的地方正藏著一個赤*裸著臂膀的精壯老者。隻見他正目露精光,冷冷地看著與二虎相鬥的小王爺,尤如看待一個死人一般。

“有勇氣射虎的勇士,死了不是可惜?……”薑凡心想著。看到臉色蒼白,即將喪命猛虎嘴下的小王爺,便迅速拔槍開火!連續兩聲槍響,兩頭猛虎都倒下了。

震耳欲聾的槍聲將小王爺和那精壯老者都驚醒了。本以為即將命喪虎口的小王爺,驚懼未定,尚未來得及反應過來。而那精壯老者則驚怒交加!究竟是何人能將他的兩頭猛虎射殺?但是他的反應卻不是想將那人找出來,而是轉身即欲逃離!因為他很清楚,能用暗器連殺二虎的人不是他所能惹得起的。

小王爺看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兩頭猛虎,也反應了過來,這是有高人救他啊!當即高聲喊道:“何方高人相救?青州齊王世子姬景拜謝!”

薑凡沒有回他的話,因為他在瞄準鏡中看到,那老者正迅速逃離,他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給他兩槍。但是他不知道這次謀殺的個中緣由,小王爺被謀殺就自然有他該死的理由,而那老者謀殺小王爺也有他要行刺的理由。他不知其中誰對誰錯,而他救下姬景也隻僅因為他是勇武之士而已。

雖說他是初來乍到,能交個朋友是必要的;但是同時也與人結了仇怨,並卷入紛爭拚殺之中,那就不值得了。

想到這裡,薑凡收起了槍,放任那老者遠處。這才回姬景的話道:“汝不必道謝!今日救你不過是因為偶然撞破了這次謀殺,而你也是一位勇武之士,我不忍見你死於非命,故而出手相救。但我並不知其中孰對孰錯,若他日我知是因你作惡而至死罪才為人所刺殺……我,必取你性命!”

“謝高人救命之恩!我乃青州齊王姬桓之子姬景。此番蒙恩人相救,若是因我作惡或他日作惡。請恩人但取我性命無妨!景,絕無二話!”姬景高聲道。

“嗯,我日後自會裁斷。”薑凡老氣橫秋道,他突然感覺很享受這種生死予奪的快感。

姬景猶豫了一下,道:“恩人,不知景能否一見尊顏?日後相見也好容我拜謝恩人的救命大恩!也還不知恩人名諱……”

聽了姬景的話,薑凡猶豫了。他初初穿越而來,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若能交個朋友或者得個落腳之處也是好的。告訴他名字也沒什麼,反正在這裡沒有認識他。但是他現在一頭短發,還穿著一身軍服,與現時的衣著相比實在是怪異,顯得不倫不類。而我們的民族向來排外,雖然號稱禮儀之邦,但是對外人實在是很難親近,也難以深交。

沉吟了一下,薑凡才道:“我姓薑名凡,乃雲遊之山中野人。但我如今衣不蔽體,儀容更是邋遢,實是不好相見……”說到這裡他故作沉吟,又說:“若是你能尋一套衣衫與我穿上倒是能和你見上一見……”

姬景二話不說就要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薑凡一見忙道:“不可!你的衣衫太過華麗,若我穿出去與人相見莫不以為我才是齊王世子?逾禮了!不可!不可……”

此時正好姬景那四騎隨從趕到,看到地上躺著兩頭猛虎,正想恭維一番。姬景一見大喜,忙指著其中一人道:“你!將身上的衣衫脫下來!”

那隨從不知所以,但因是姬景所命,隻得遵命道:“諾!……”

姬景將一套灰色的布衣捧到了草叢外,薑凡伸手接過。在草叢之中窸窸窣窣地換了起來,將身上那一套軍服換了下來,隻留下避彈衣還穿在身上。一摸頭上的短發,又問道:“還有帽嗎?”

“帽?不曾有帽……”姬景有點忐忑,生怕恩人不高興。

“再取一套衣衫來!”

姬景又從隨從的身上取來一套灰布長衫。薑凡將頭包好又用剩下的布將兩個背包都包好並綁在一起。聽得外麵馬蹄聲隆隆,知道是那一群人都趕過來了。便對外麵的姬景道:“你進來吧,我不想見太多人。”

姬景眼睛一轉,看了幾個隨從一眼,從蕨草叢中鑽了進來:“見過恩人!”。薑凡打量著他,故意裝作感慨的樣子道:“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啊!……”

那姬景見姬景一頭奇異的短發,又語出不凡,果然大驚:“恩人!莫不然,你……”

薑凡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莫不然他還以為我是一個老妖怪?暗暗好笑。道:“我感慨而已,你不必多想。我今年方二十有四,與你相差不多。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客氣,我最煩這些虛禮。”姬景稱是,隻稱薑凡“薑兄”。

姬景遲疑了一下,緩緩說道:“薑兄,有一話不知當問不當問……”看到薑凡點了點頭,姬景才繼續道:“不知薑兄何以得知這是一場謀殺?”

薑凡一笑,說道:“在我看來,這是你交友不慎啊!其一,我在這鬆樹林也走了兩天了,隻偶爾見過幾隻小鳥、鬆鼠,竟從未發現有黃猄、野豬這等大獵物;而你卻一日之內連有所獲,豎不知你這是‘吃’了他人下的誘餌!還有哪裡來的兩頭猛虎?難道你不曾聞‘一山不容二虎’之說嗎?這是其二。”

姬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薑凡繼續說道:“其三,猛虎皆居於深山,就算這裡有虎那也隻能是瘦虎、弱虎;而這兩頭猛虎雖然饑腸轆轆,你看那兩頭猛虎何等雄壯!這鬆樹林又獵物稀少,根本不可能養活這樣的猛虎。再者野虎之皮毛光滑如緞,而那兩頭虎身上皆有無數鞭撻的傷痕,這明顯是訓獸師訓虎時所打。”

姬景聽完,當即拜謝道:“聽恩人這一說姬景這才如夢初醒,看來是我貪圖獵物了。要不然也不至於險些為猛虎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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