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薑府門前,黑衣男子聽得那狂徒自稱“薑凡”,猛然想起了這薑府的確有個薑凡薑二爺,聽說那可是一出手就要殺人見血的狠人啊!
“可那薑凡不是已經……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裡?難道他還沒死……”想到這裡,黑衣男子掙紮著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就想要離開。
薑凡眼疾手快一把搶上去將插在他手臂上的匕首槍猛然一下拔了下來,順便還在他衣衫上抹乾淨了匕刃上的血跡。黑衣男子痛得一陣痙攣直欲暈厥過去,但看到薑凡麵無表情地專注擦拭著匕首卻是敢怒不敢言,萬一這人真的是薑二爺那可討不了好。四個奴仆也再不敢多言,隻扶著主子灰溜溜地走了。
收好匕首槍,正想將那柄三尺長劍還給那小女孩,卻發現小女孩揉搓著通紅的淚眼,昂著小腦袋看著眼前這個救了自己的人。突然大聲叫道:“二哥!你可回來了!嗚嗚……”小女孩一把撲到了薑凡的身上,同時眼淚鼻涕什麼的也往上擦。
薑凡拿著長劍遞出的手僵在半空中,無奈隻好抱著她,回到四處看了一下,並未見有人。不禁疑惑道:“二哥?你叫二哥乾嘛撲在我身上?”
“二哥,我是茹兒呀!你不認得我了嗎?”茹兒聽了薑凡的話,怯生生地道。
“茹兒?……”
“你不是我二哥薑凡嗎?……”茹兒又問道。
“沒錯,我是叫薑凡,但我……”
“哇!二哥!嗚嗚……”茹兒再次撲到了他的身上。
薑凡手足無措,刀裡來火裡去的,但對一個掛在他身上的小女孩的確沒有什麼好辦法。“可怎麼就把我當二哥了呢?”薑凡鬱悶地想著,可嘴上說著心裡卻不知不覺泛起了一絲絲暖意。因為他少年父母儘喪,又無兄弟姐妹,可以說早已忘了親情的滋味是怎麼一回事。然而就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卻有人情真意切地喊他“二哥”,還願意伏在他的懷裡痛哭。
輕拍著這小女孩的小腦袋瓜,摸著那發黃的發絲,“當二哥感覺可真好呀呀呀!…”薑凡不覺發自內心地對這小女孩憐愛起來,卻再不是之前單單隻覺得這小女孩可憐而已,已然有了一種想要為其遮風擋雨的衝動!
“真的…真的是二爺嗎?”那倒在一旁的老仆在那少年男仆的攙扶下,巍巍顫顫地向薑凡走來。
薑凡正沉浸於親情的體驗之中,對這身邊事竟也沒多加留意。直到那老仆已來到他的近前,看著他那用灰布包頭下的英俊五官麵貌,不禁帶著顫音歡聲大喊道:“真的是二爺回來了!二爺回來了!!”又不忘轉頭吩咐那少年男仆道:“印欒,去!快去…稟夫人!!”
“夫人!夫人!二爺回來了!……”那少年一路大喊著進了內府。
不一會兒,但見兩個女人自廳門急步走了出來。左邊一個年約十五六歲,身穿粗麻布衣的少女,扶著右邊一位年約四旬餘,頭挽雲髻的婦人。身後緊跟著便是那叫印欒的男仆,隻見那婦人身穿暗紅色的寬袖長衣,手上拄一支暗黃色的拐杖,一枚紫檀木簪斜插在花白的發間,淚眼渾濁,麵容黃如枯槁;但自那顫抖的身軀,微微泛紅的臉龐可以看出她此時的激動心情。
“我的兒呀……”那婦人還在五六步外便再也忍不住,一把丟掉拐杖,便飛撲過來將薑凡連帶著那茹兒一起擁入懷中!薑凡一時間手足無措,下意識間他沒有躲開那婦人的懷抱,但卻沒想到她來得如此猛烈!這一老一少都眼淚鼻涕的一大把,可他偏不懂哄女人呀!更甚的是,她們還把自己當成了兒子、二哥。
“等她們得知真相,我竟不是她們想的那人。該何等失望啊!……”薑凡心中一時不忍,卻不知該怎樣與她們解釋。
在薑凡思緒萬千時,那婦人開口道:“我的凡兒呀!你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還以為……你早就被那薑威給害了!嗚嗚…嗚…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婦人哭得傷心,茹兒也放聲大哭,旁邊幾人也都抽泣起來。一時間大哭的大哭,抹淚的抹淚,搞得薑凡越發尷尬,但也被他們的情誼深深地感動著。這就是至愛的親情啊!薑凡不覺地撫慰著婦人的背。哭了一會兒,婦人又道:“凡兒,凡兒,你怎麼不說話啊?你就沒話要和娘說說麼?……”
“呃……”薑凡結舌,欲言又止,卻不知該怎麼開口和這些剛剛看見曙光的人們解釋。難道直接說:我可不是你們的薑二爺,你們認錯人了?薑凡深怕他們一下子接受不了,死掉幾個也是有的……
“二哥,怎麼了?”茹兒淚眼汪汪地看著薑凡問道。
薑凡看了眾人一眼,深呼吸了一口氣道:“夫人,諸位。我是姓薑名凡沒錯,但是我恐怕不是你們所想的‘薑凡’……啊!……”話還沒說完,“啪!”地一聲,薑凡的臉上狠狠地挨了一個耳光!薑凡呆住了,一臉茫然,鬱悶地想道:“為什麼打我?神馬情況啊!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沒人想要知道真相???”
隻見薑夫人一手捂著胸口,一手顫抖地指著薑凡,怒罵道:“你這個不肖子!枉我養了你二十年!若不是還存有一絲希望,我們怎麼度日如年地盼著你回來。如今好不容易你回來了,但看到薑家今日這般破落光景,你便不想認這個門了是不是?連疼了你二十年的娘也不要了,薑凡你好狠的心啊!……嗚嗚…嗚…”
薑夫人經大喜又逢大悲,一下子承受不住,罵了一通後便要倒下。薑凡眼明手快將她一把抱在懷裡,苦笑道:“薑夫人,我雖然與你兒子同名,但我確不是你兒子啊!”說著乾脆把包在頭上的頭巾也扯掉了,“夫人,你再仔細瞧瞧?我是否是你兒‘薑凡’?”
薑夫人見薑凡一臉正色並不似糊弄,不禁細細地看了看,又摸了摸了薑凡的臉龐。卻又悲哭起來,淚如泉湧,道:“凡兒啊,你還是不想認娘呀!我養了你二十年,雖然三年不見,難道我就不認得你了嗎?發可削,麵目怎可變?定是你嫌如今薑家門戶破落,怕我們幾個人拖累了你,故此不肯相認……”說著又抱著茹兒大哭起來:“茹兒呀,我苦命的茹兒呀!你二哥不願認我們了……嗚嗚…嗚…”
薑凡聽了一個頭兩個大,聽薑夫人這話她分明是認定了自己就是她兒子“薑凡”啊!“可憐天下父母心!怕是思兒心切,每日以淚洗麵,所以眼神不好,模模糊糊地就認定我就是她兒子了……真叫我百口莫辯啊……”
正愁著該怎麼和薑夫人解釋,站在一旁的老仆道:“夫人,二爺也是我看著他從小長大的。尚且記得二爺股間右臀有一小顆肉痣,乃是從娘胎裡帶來的。憑此肉痣定可斷二爺真身!”
薑夫人一拍手,讚道:“印宿!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凡兒確有一顆從胎裡帶出來的小肉痣,正是在那右臀股間!”又轉頭對薑凡道:“凡兒!你快把褲子脫下來。今兒娘親就要你瞧個明白,看你這個不肖子孫如何麵對薑家的列祖列宗,如何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和大哥……”
說著就要動手去脫薑凡的褲子。嚇得薑凡慌忙躲開,心中卻驚詫不已。在他小時候因為熱毒上火,所以在屁股右臀股間長了一顆瘡;而他又閒得很,常常用手去撓那瘡,以致一直不能結疤還因此長出了一小顆肉痣。卻沒想到這個世界的薑凡卻是從娘胎裡帶出來一顆肉痣,而且還長在同樣的地方!而這些都不是重要的,但如此一來卻不是無法證明他的身份了嗎?叫他如何能辯解得清楚?
“你躲什麼?是露怯了嗎?難不成做我兒子竟讓你如此為難……”薑夫人又哭訴起來。
薑凡看著她那傷心欲絕又一臉憔悴的模樣,心裡不由一陣心痛。也想不明白:“如此偉大的母親,老天怎忍心讓她受了這麼多的苦難?而她那兒子也太過不孝了,一走三年連母親也不顧!”
忙道:“夫人,不是的。我隻是……隻是怕這裡有女眷,我在此露體怕是有失禮儀,甚是不便。不如夫人帶著女眷回避……”
“說的什麼話!我是你娘親,從小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的。難道你成人了我卻連你屁股都看不得了嗎?”薑夫人全然不受薑凡的說詞。又道:“茹兒,你和荊紅回避吧!我可要明明白白地看看這到底是不是你那不孝的二哥!”
薑凡看著那叫荊紅的仆女牽著茹兒的手兒回避屋內,隻羞得滿臉脹紅,不情不願,羞羞忸忸地走到一處牆角邊上,慢吞吞地解下從姬景那裡得來的灰布褲子,露出了還穿在裡麵的軍褲。在薑夫人以及印宿、印欒那驚疑的目光中,薑凡硬著頭皮繼續脫,接著露出了那裡麵的小褲褲……因為薑夫人一心想證明薑凡是她的凡兒,所以也不詢問。
感受著薑夫人那冰涼的雙手扳開了他的肉臀,薑凡在心裡暗自嘀咕:“幸好我的屁屁一向清潔得很乾淨,要不然就糗大了!隻可惜沒能噴點香水什麼的……”
薑夫人撫摸著那顆小肉痣,哽咽道:“凡兒你還有何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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