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花正將最後一道菜肴端上飯桌,便吆喝著在院前編製竹籠的吳勝近來吃飯。吳勝雖說身體虛弱不堪,但這簡單的編製功夫倒也能做得來,隻是速度慢點。
吳勝邁著小步緩緩走進屋內,但見飯桌上幾疊菜肴均都豐盛有味,臉上不禁做顧沉吟一番,高深意味地說道:“今個是什麼日子,怎的那麼豐盛。恩……我猜是石磊大哥這位未來妹夫,要到家裡來做客,小妹你說我猜得可對?”
劉小花一張俏臉聽到吳勝打趣,羞得通紅,一敲手上筷子,表示吳勝不正經,嘴上羞道:“胡說八道些什麼,再說我可不理你了。”隻是嘴角邊的幸福味道,不言語表。
吳勝怎猜不到這個小丫頭的心思,接著打趣道:“下月初一便是好日時,若不我去跟爹爹說明,叫他與石大哥家說定,在那天便叫石大哥風風光光娶你過門,免得你受相思苦之苦,瞧得我心疼,你看如何?”
劉小花一張臉紅到脖根,嘴上可還是不已不惱,對吳勝嗔道:“老沒正經,真不理你了。”說罷,裝作氣呼呼的樣子走到門口,去看爹爹與石大哥這時候怎麼還沒到,便在這時就聽村內似乎有人在呼喝救命,隻是一閃即逝,瞬間就無聲響。
她心中好不奇怪,不知是錯覺,還是果有其事,劉小花好奇心重,正欲到村內探得真相,沒走兩步,就見石磊扶著她爹爹趔趄跑來,而劉老農臉色蒼白,身上鮮血粼粼,血染滿衣,左臂之處尤為恐怖,劉小花仔細看過去,驚愕發現,劉老農左臂衣袖空空,顯然被斷一臂!
劉小花臉色惶恐,連忙跑去幫助石磊扶起老爹,剛想問是怎麼回事,隻是劉老農咬牙搶先道:“無須多問,快扶我進屋。”
二人連忙照劉老農指示扶進屋內。吳勝聽到屋外嘈雜腳步聲,連忙起身觀看,正看到劉老農身上恐怖模樣,他不急思量,滿臉殺氣就要問是何人傷他,替他報仇。不想劉老農忽的雙指一伸,一指點到正午防備的吳勝大穴頂上,將他製服。
劉小花,石磊二人都是吃了一驚,都不知劉老農竟有武功在身,也不知何故要將吳勝點住,隻聽到劉老農虛弱道:“外麵有凶人不知是何故,在此妄為殺人,不消片刻就要到咱家門前,石頭快將你媳婦和這個孩子好生藏起來,彆讓發現了。”
石頭為石磊小名,隻有親密之人才如此叫他。他聽到劉老農喚他乳名,再聽老農說你媳婦,這意思顯然是劉小花許配給己。劉小花也聽到老爹如此叫喊,她與石頭二人情不自禁相望一眼,雖說時刻萬分緊張,可二人眼中情意纏綿,此生無憾之意,叫人心醉。 劉老農無暇顧忌太多,他忽的眼神一變,忙到:“外麵凶人以將要到到門口,我去將他引開。唉……石頭,這裡就交給你了……”
言罷,劉老農以消耗生命之火為代價,強提身上僅存力氣,閃身出門。
劉小花心知劉老農一去,定時有去無回,她不禁望向石磊,眼中熱淚滾滾,石磊迎向小花目光,眼中出現毅然之色。
劉小花眼中落淚更勝,情不自禁上前抱住石磊,二人相擁無語,隻是溫存不到須彌,石磊便動手整理成堆一人多高的柴火,隨後先將不能動彈,眼中淚水滿滿臉的吳勝放進,在勸進劉小花,他自己也正欲藏進裡,掩上最後木柴之時,
他陡然聽到外頭凶人之聲以到,石磊自覺停下已經一隻腿邁入其中柴間,滿目柔情看著劉小花,隻是他生性木訥,不知如何將心中之情言表,最後他想了想,柔聲而道:“小花你死了,我一定不肯獨活於世。”
劉小花捂住嘴巴,泣不成聲,直到石磊將柴火把情人最後的身影掩埋住……
外麵人臨死之人慘叫之聲一起,劉小花心痛難言,她無聲張嘴,歇力抑住悲聲,手下莫名顫抖,直到抓住吳勝即便被點住穴道也顫抖不住地左手,才像是找到了一份依偎。 ……
“哈哈,地主兄今日之局,已成定局,看來還是我小勝一籌。”
“唉,若不是那個老頭子是名身居武功的華山派弟子,第一次大意之下讓他逃走,隻怕今日怎麼樣也是個平局。” “正所謂天助我也,流浪兄放跑的小老頭,竟不知死活的尋到我手上,若非如此,今日勝負尚不成定論。”
“嗬嗬,烏鴉兄未免言過與早。”
“流浪兄何當此言?”
“烏鴉兄你且瞧那鄉間莽漢,臨死之時,臉上無有恐懼,倒像是在赴死。我猜他有如此表情,莫不過是此屋內,定有他願意為之赴死之人藏在此間,所以在臨死之前他才可如此無畏。” “真當如此?”
另一人隻是笑而不語。
藏在柴火之中,掛滿眼淚的劉小花忽然笑了,笑的很平常,笑的很普通,她親了一口在旁吳勝的臉頰,在吳勝耳邊輕輕地低吟道:
“我知道爹爹在臨死之前將我許配給石頭大哥,為的就是讓他舍命保全哥哥和我。其實爹爹不需這樣,石頭大哥也會這麼做的。”
劉小花趴在吳勝耳邊明明是對吳勝說話,卻像是在自語。
“勝哥哥,你一定要替我和爹爹好好的活下去。”言罷,推開柴火,用身影遮住吳勝,在將柴火掩上……在戰場之上,見過無數生死,一輩子沒流過幾滴眼淚的他,眼淚不自主地下落,似乎要在這一天,在人人都當做遊戲的世界中,要將僅存的淚全部流乾。人生如戲呐……
瞧得劉小花走出柴火之中,其中一位說道:
“怎樣,烏鴉兄,我所言非虛吧。”
“唉,我原本打算在今日能分出你我勝負,難想,竟有這麼一個變數。隻是今日之後,再與流浪兄相遇也不知是在何年何月。我上月僥幸習得本派上乘劍法,一氣化三清,今日就施展出來,做離彆之禮吧。”
“莫不是那位西狂神雕大俠,幼時也學不精,隻能化作二氣的劍法?”
“當然,流浪兄你且瞧好了,我就在這個村姑身上做試驗!這一氣化三清,是連刺二九一十八劍,每一劍都是一分為三,刺出時隻有一招,手腕抖處,劍招卻能分而為三!” ……
“好劍法,五十四處傷口,竟沒有一劍是在同一處,且隻入皮五寸深,顯然烏鴉兄有意為之,如此高深的劍法,卻能做到收放自如。烏鴉兄劍法造詣之深,隻怕僅在軒轅神機之下!罷,罷,我武當太極劍法未到精深,自問難檔住這一劍,今日之局就當我敗吧。”
“流浪兄何必過謙,你我等早已定下約定,大丈夫怎有悔改之理,這最後一名村姑是你發現的,這人頭自然算作地主兄的,今日之局,便是平局。”
“好,烏鴉兄真乃爽快之人,我也不好推讓,今日承讓平局,下次我等在行比過!”
“好,那就此彆過!”
“彆過。”
直到這二人離去,也依舊沒有發現,在柴火堆中,一隻血紅色的眼睛冰冷的打量這二人離去的背影。
房內,飯桌上幾疊精致的家常小菜還冒著幾絲熱氣,似是等待著來人的品嘗;全身上下傷口五十多處,鮮血流滿地,臉上滿是傷痕的劉小花,半張臉伏在石磊的胸膛頂上,神色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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