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在揚名住宅區的一座灰白色大樓前,停了下來,從醫院到家不過半個小時。
他進了房門,看見成樂正靠在窗前,眺望窗外的景致。用人在成樂房裡收拾房間,整理被褥。
成樂竭力捕捉一些外麵美好的景色,來掩飾內心的額外陰影,窗外湧著楊、柳、杉、櫻樹、枇杷樹的綠,那綠色的世界美的深不可測。她身後桌上那個綠色包裹裡的東西,又把她從外麵收入眼底的美給抵消了。郵包裡的東西,就像外麵的美麗的世界那樣不可叵測,隻是多了邪惡的成分。
商洛見桌上有一個剛拆開的郵包,便順手拿起來,要打開看個究竟。邊打開邊說:“樂兒,這是誰給我們寄的包裹?”
“我也不知道。”成樂低沉地回答。
商洛拿出一個這般怪的瓷娃娃:瓷娃娃全身都是紅色的,像是紅色塗料塗上去的,也像是真動物的血液。明顯感覺到上麵飄著一股血腥味。沒有手和腳,手和腳明顯是被人掰掉的。一隻眼睛也被成了一個黑洞。總之,整個娃娃看上去令人討厭,甚至有些害怕。
商洛想看看寄郵包的地址,上麵根本就沒有。便自語道:“見鬼!誰這麼無聊!寄這麼個嚇人的玩意兒來!真是無聊到極點了!”他憤怒地放下郵包,正準備去安慰受到驚嚇的成樂。他止步了幾秒鐘,又回頭拿起郵包看,他覺得郵包寄錯了地方。而郵包上麵收信人的名字的確是成樂,地址是**揚名住宅區**號樓。他確定了郵包是要寄到他家後,使勁地把郵包扔到垃圾桶裡去了。
罵咧著走到成樂的身後,把沉思著的妻子成樂拉到胸前說:“沒事了,這完全是誰搞的一個帶有恐懼色彩的惡作劇。”
“無論怎樣,我都很害怕,這種惡作劇實在是有點過分。”距離商洛那雙紅腫眼睛不遠的那張嘴唇一張一合地說。
“不去想它的話。心情就會變得好起來!”商洛安慰成樂說。
性情敏感的商洛心裡是不承認,這完全是一個惡作劇的。但是他從他口裡泄露出來的想法,卻是樂觀的看法。目的隻想達到安撫懷孕的妻子成樂。商洛拉著成樂的手說:“我希望你儘快忘了這些,我馬上去把那個可惡的瓷娃娃處理掉。你先去休息,我叫林媽給你弄一杯禦寒東西給你喝。”
商洛挽著成樂的手,走到客廳的一張沙發上坐好。商洛便去把那個影響他妻子情緒的怪瓷娃娃,扔到一堆廢墟上。
在這期間,成樂肚子裡的孩子在寂寞中發育著,讓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滾圓。雖然在成樂懷孕的日子裡,有很多的不快,但對生育孩子沒有太大的刺激。孩子順利得到生產,她生了一對龍鳳胎。
這讓商洛一家人高興了好一陣子。
自從商逸豫被冷酷男人追趕到醫院停屍房裡,與屍體睡了一晚後,也許是受驚嚇的刺激過了度。她的神經開始變得錯亂起來,但這隻是偶爾的事情。佟翳把商逸豫的這個變化看在眼裡。
一次,\t在佟翳的鋼琴課上,商逸豫竟然用寫紙條的方式問佟翳,鋼琴是乾什麼的。佟翳以為她在開玩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課後,佟翳問商逸豫為什麼要問這麼一個不必問的問題。商逸豫卻一再否認她那樣問過。佟翳為了考驗商逸豫是不是腦子出了什麼問題,他拿出一張畫有“連理枝”的畫卷,給商逸豫看,商逸豫立即告訴她那是“連理枝”。商逸豫在他印象中這兩次不同的表現,使他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卻又沒有道理的難受。
最近,豆腐塊心靈的項琅老師,每次隻要一看到她愛慕已久的佟翳跟商逸豫在一起,總要在臉上抹幾滴眼淚,表現出非常的傷感。這種傷感簡直要傳染她周圍的人,到了這個時候,她的同事都會皺著眉頭來安慰她,神情裡也帶著那縷所謂的傷感。
這天,商逸豫正跟佟翳路過一個辦公室的窗外,項琅像其他老師一樣,在裡麵做著教學上繁忙的工作。沉重的腦袋,臉上綻放出一絲絲苦笑,這都是工作給她帶來的壓力。時而也會抬起頭來,向窗外遠望輕鬆一下腦神經。
像以往一樣她向窗外望了望,這天一望卻有點“不同凡響”。心中的氣量像剛被被戳了一個很大洞的大氣球,瞬間憋了下來。縮小的就連一隻頂小的手都能捏住。心裡的火氣使她心浮氣躁,急轉過身去,抓起一個藍色溜溜球,使勁地朝一張桌子摔將去。惟恐自己的氣還沒有發夠,她猛然站起身來,衝出門外。要讓佟翳和商逸豫親眼目睹她對她們的氣憤。
剛走出門外時,還有點心怯,既然走出了第一步,第二步就不是難了。於是她飛奔上前,拽著佟翳的手不放。要佟翳去給她做一些關於思想上的解釋。商逸豫見項琅對佟翳的心意是如此的深切。商逸豫隻是心事重重地繼續向前走著,不過步子放的很緩慢。佟翳見項琅的性格如此的火辣,便用哀求她的語氣說:
“在怎麼樣,我得先去給逸豫道個彆,再去給你那個所謂的思想解釋啊!”
項琅沒辦法,隻得先讓佟翳去給商逸豫說幾句,再走!
佟翳小跑到商逸豫的身後,說了一句:“你先回家,明天的鋼琴課,我會給你講更多的知識。” 商逸豫點頭答應,並回頭用微笑向項琅老師告彆。項琅不自在地打發著商逸豫那禮貌的微笑。
“項老師,你需要我給你什麼樣的思想解釋?你現在當說無妨。我傾聽著了。”佟翳轉過頭,用裝出來的爽朗語氣說。
“請你的尊耳聽好了,以後叫我項琅!我要告訴你,我們兩個的愛情才能有結果。因為你和商逸豫的戀情,就像懸崖上長的草,永遠都不會和溫室裡的花朵成為朋友一樣。”項琅大聲說。
“這裡這麼多行人,你說那麼露骨的話。你就不怕有人聽見了,在背後議論你幾句。”
“沒事得了,我習慣這樣張揚。”項琅強調說。
佟翳頓了頓,沒有及時答話。
“我們還是找個合適的地方,勞你解釋一下,先前你說的那個比喻的含義吧!”佟翳說。
“不用找彆的地方了,在這裡說就可以了。你真是個大呆瓜,你是老師,她是學生,你們所定位的人生立場都不同。你說你們能夠走到一起嗎?”項琅率直地說。
“這個問題我想過,但不是我停止追求商逸豫的理由。”佟翳果斷地說。
項琅甩了甩身後的頭發,仰了仰頭,用疲軟的目光瞟了瞟佟翳。用無奈的口氣說:
“好了,你今天給我的思想解釋,就解釋到這裡吧。你這麼笨,一下給你說在多,你也不會明白。不如讓你慢慢嘗試著去明白吧!”
說完,項琅去辦公室拿了她的手提包,騎上她的單車。不跟辦公室裡的人多說一句話。便向家的方向去了,這時候正是他們下班的時間。
佟翳剛到宿舍樓下,掏出手機來,準備看看時間。誰知上麵有一條短信,他有點迫不及待地要去打開。因為這時,正是他無聊或寂寞的時刻,能夠有人找他用短信聊天,他會很高興。之後,一個熟悉的名字越入他的眼簾,是商逸豫發來的。短信的內容:我要告訴你一個痛心的消息,我的媽媽和剛滿三個月的侄女因車禍,走到了生命的儘頭。
佟翳見了這條悲傷的信息,心猛然一驚。悲觀地認為,寧靜的世界時刻都會被悲切的憂鬱所改變。他停下腳步,設想著此刻商逸豫悲傷的情景:一個清純的啞女,想用哭泣來表示她對失去親人的哀思,商逸豫卻不能做到。隻能用無聲的眼淚浸濕她的臉來,洗刷那可能被洗掉的悲鬱。
佟翳看罷,便轉過身去,向商逸豫的家奔去。
佟翳到了商逸豫的家門前,連續按門鈴。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來開門,他就乾脆用手敲,敲得如山響。
一個中年婦女給佟翳開了門,他的視線立即和商洛的視線碰撞在一起。一時,佟翳為自己是一個商家的額外人冒失地闖進去,使他有些不知所措。想退回去的念頭,在腦海裡閃現。此刻,商逸豫走到佟翳麵前,示意他可以進到裡屋去。商洛禮貌地給佟翳胸前彆了一朵小白花,表明他明白,佟翳是來悼念死者的。
屋子裡雖然有很多的人,他們都帶著小白花,安靜地站著。穿著白色孝服的商逸豫,大部分時間都跪在她媽媽的靈位前。憂鬱的神情告訴所有人,她很傷心。旁邊一個抱著大概三個月的孩子的少婦,在不斷抽泣著,不斷有人用很低的聲音勸阻她,孩子既然已經死去,叫她節哀順便。
佟翳馬上明白了,少婦是在哭她死去的孩子。
商洛麵對失去母親和女兒,內心的不安和憤怒,讓他的性格真正變得野蠻起來。從他用拳頭,砸壞一張結實的桌子, 可以看的出來。
商洛氣憤是有原因的,他總認為,他母親和孩子出車禍不是一個意外。而是有人策劃的結果。好幾天,商洛越發覺得,他母親和孩子的死因,與那個給他妻子寄瓷娃娃的人有關。這個想法,他沒有跟任何人說,包括他的妻子成樂。
一直關心商逸豫的佟翳,從商洛那裡了解到了她們死去時的情景。
一個晴朗的日子裡,一直以來都喜歡女孩的王女士,抱著雙胞胎之一的小孫女,坐在正在轉動方向盤的商洛後麵,成樂抱著兒子坐在商洛的旁邊。車開到一個大商場前,商洛要去買包煙抽,於是把車停下。到商店買煙去了,不料被一個像患了嚴重精神病的人纏住了,那人總說商洛弄壞了他的褲襠,他的褲襠確實有一個小口子。如果商洛不去給他買一條一模一樣的褲子的話,他就會永遠糾纏著他。
最後,還把大商店的保安給驚動了。就這樣,他們糾纏了幾乎近四十分鐘了。車上的王女士見商洛還不從商店裡出來。便抱著小孫女,下了車,目的是去商店看個究竟。她剛下車,抱著孩子沒走幾步,一輛黑色的轎車,猛地衝向王女士。王女士還沒來得及躲閃開,王女士和孩子結實地被車撞飛到一丈多外。就在王女士從空中著地的那一瞬間,她撕心裂肺地大叫了一聲:“商洛!”。成樂聽到慘叫聲,立即把頭從車窗裡伸出來。見黑色轎車在那裡停頓了一下,似乎是還要做什麼。這時,商洛已經從商店裡出來,車才立即向一個方向奔去。成樂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
一時間,成樂無法弄懂自己馬上要做些什麼。此時,從商店裡出來的商洛,發現王女士和孩子正倒在血泊裡時,黑色轎車立即從他的視線裡,消失在來往的車群裡中。好久才回過神來的成樂鑽出車來,快步走到已經斷氣的王女士和她的孩子的屍體邊。她明顯看得出商洛那雙眼睛是濕潤的。
“成樂,你記得撞我母親和我們孩子的車牌號碼嗎?”商洛用顫抖的聲音問成樂。
“當我把頭伸出車窗外,要看個究竟時,我看到的隻是她們身子在不斷流血。我的腦子填滿的全是恐慌。你要我在這種危機關頭,把那一串數字記住,我做不到。不過我下次要是看到那輛車的話,我會馬上認出來。”成樂哭泣著說。
氣憤的幾乎瘋掉的商洛,猛地從地上站起來,要進商店,去找到那糾纏他的神經失常的怪人。因為他認為,他母親和孩子出事故,完全是他的過錯。他耽誤了他出商店的時間,不然是不會發生這樣使人一時無法接受的事故。
當他衝進商店時,卻找不到先前糾纏他的那個人。詢問售貨員,他們都說他走後,那人也就走了。王女士和孩子發生車禍的情況就是這樣的。敏感的商洛總感覺著其中有蹊蹺,但他不知道問題出在那裡。這個事件,把商洛真正推進了每時每刻的苦思冥想中。
失去母親的商逸豫,一段時間內,心情極端惡劣,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坐在鋼琴前, 把《神秘花園》的曲子奏了一遍又一遍。她竭力用這種美妙的聲音,來稀釋房間裡凝固已久的悲涼氣氛。
她那種對任何事情都坦率的態度,而現在卻變的拘束起來。她媽媽的死去,以及先前她所目睹的醜陋,都給她帶來了不可磨滅憂傷,違背了她生活的興趣,違背了她理念的情致,甚至違背了她的意誌。她幾乎沒有心力去欣賞世界上的美了,惟有音樂的美,才能使精神不安簡直無以言表的商逸豫容納的下。
在她依然喜歡鋼琴的同時,也開始喜歡教她鋼琴的老師佟翳,喜歡他的原因,隻是他的音樂才華吸引了他。商逸豫認為,隻有他才能讓她的音樂素養變得更有內涵。 在音樂聲裡和在佟翳麵前,商逸豫都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或需要特意去遮掩自己的內心。具有東方特征的眼睛的佟翳,也把火一樣的熱情,不斷射進商逸豫的心裡。這都是商逸豫最近才感覺到。
又一件事情,讓商逸豫變得真正難以讓人接近。
因為她認為,她的家庭組合變得畸形了。使她有一種沉重的自卑感,最重要的是壓抑感。
原來她六十一歲的爸爸,經過阿高的介紹,她爸爸商放飲娶了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女大學生,才二十歲。跟商逸豫的年齡相仿。
女孩非常漂亮,也有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叫沁荷。她光彩照人,服飾總是那麼豔麗,人也嫵媚、活潑。矯柔造作也是沁荷的個性的特征。她嫁的人雖然是一個老人,但並不感到有什麼不妥。因為商放飲是一個富足的老人。足以讓沁荷不做任何事情,享受著人間的榮華富貴;滿足她作為女人的最大虛榮心。
沁荷也喜歡這樣的生活,每天隻需要在家陪陪比她大四十一歲的丈夫就行了。從沁荷那滿足的笑容來看,她完全陶醉於那種生活。也許是因為沁荷在商放飲的生命存在,他對女兒商逸豫的愛撫減緩了許多。
在沁荷和商放飲舉行婚禮時,見到了使她心靈不斷產生漣漪的商洛。漣漪隨著她和商放飲相處時間的增長而增多。
商逸豫打心底鄙視沁荷,她從來都不去接近跟自己年齡一樣大的"新媽媽",甚至不願跟她說一句話。確實,她們幾乎沒有交流過什麼。也許是因為的她們之間年齡,或特殊關係妨礙了她們的交流。
自從商逸豫的"新媽媽"進了她家門後,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那折磨人的孤獨。仿佛是上天故意把她生活中的一切妙趣泯滅似的。也像是給她的靈魂注射了毒素,讓她在無藥可救的情況下,奮力地掙紮著,直到筋疲力儘。
佟翳從商逸豫那憂鬱的眼神,彈鋼琴時的心不在焉中看出了她痛苦的心思。佟翳便全力用心去幫她擯棄妨礙她順利生活的“假象學”。目的隻有一個,讓商逸豫永遠都不要對音樂散失信心,那樣,她對生活的熱情就永遠不會消失。他堅信,音樂是商逸豫愛與美的神廟,在那座神廟裡商逸豫才感覺的到一種世界存在的奇妙情感。意識得到有人依然愛撫著她 ,體會到自己存在的價值,不至於讓自己掉進孤獨的深淵。
一段時間裡,商逸豫開始不願意回到那個新組合的家庭。她決定大學最後一年,住在學校裡。她想用這種方式,逃避家庭給她帶來的任何不愉快。在和同學們過集體生活的那段日子裡,趙忻雅真正成了她形影不離的好朋友,更確切地說是她的心靈依憑。
商逸豫的爸爸每個月都給她很多的錢,所以她經濟上非常寬裕,那樣她有很多時間來學習她鐘愛的音樂。不用為生活發愁。
雖然這樣,她的爸爸給她精神上的鼓勵卻是那樣的少,少的讓商逸豫幾乎每天都為之苦惱一陣子。悲觀地認為,自己像傀儡戲裡的小醜一樣,在原本很精彩的人生,現在卻扮演這樣一個角色。她真不知道還有什麼現實,比這更殘酷無情的了。
許多事情給她精神上帶來的麻煩,使她不管願不願意,都會強迫她的心靈去依賴彆人。她開始離不開趙忻雅,陪她完成生活中的所有瑣事。她們每天一起吃飯,一起看書,一起練習有難度的音樂譜子。在一個房間裡睡覺,不至於讓商逸豫感到在學校住宿的無聊。
在音樂上,商逸豫更離不開佟翳給她的指導,給她心靈最虔誠、最高尚的東西。可是又一股潛藏的惡劣的力量,在瓦解著商逸豫在學校開始的新生活規則。最願意跟不會說話的商逸豫在一起的趙忻雅,得了一種不可治愈的怪病。她得了艾滋病,外界傳染給她的艾滋病,這完全是她不走運所導致的,與她的道德沒有關係。
這使得遇到過太多悲劇的商逸豫,預感到又將有一個死亡的悲劇,在她的周圍發生。由於為朋友趙忻雅的病情著急,她得了離奇的昏睡病。
趙忻雅的病情在不斷惡化的過程中,商逸豫花了很多時間陪著她。
一天,佟翳把埋藏在心裡好久的話。在他和商逸豫看望病中的趙忻雅後,回學校的途中傾吐給了商逸豫。
他們沿著一個湖旁漫步著,佟翳終於在某個時間點對商逸豫說:“逸豫,如果有一天,你拒絕我。我原諒你,假若你在轟轟烈烈的人生中,快樂後,空虛的話時,我希望你來找一直在等著你的人——我。無所顧慮地把心敞向我,我會再次讓你步入陶醉的世界,記著!我等著你!”
商逸豫把頭微微地低著,羞澀愉快的神情,表現出她願意接受佟翳的盛意。
商逸豫對佟翳有了一種特殊的好感——對男女的那種傾慕。她那羞澀和疏懶的心理,使她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多去看佟翳一眼。
她是一個啞女的苦惱,是她對佟翳有了那朦朧的感情後,她內心深處有的這種深切煩惱。
商逸豫在學校住了三個月後,總覺得應該回去看爸爸和那可愛的侄子。離開他們久了,還是認為,他們是她可親可愛的親人,這是她內心的體驗。
回到家時,家裡發生的那些古怪事情,硬是把她推向一個充滿鬼怪的深潭。使她在瑟瑟發抖中呼喊自己孤獨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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