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早上,又是一個舒爽的清晨。
韓玉一大早就來到羽焉的房間。什麼也沒有問,隻是關切的聊了會。
韓玉剛走不大一會,陸雲又來了。羽焉知道他們是關切她,她因為交到幾個這樣的朋友而慶幸,但他心裡有沒有其他的感情,連她自己也不太清楚,當感情不太清楚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去想,因為它會慢慢的清晰。
羽焉看了陸雲也想起來了自己的一個疑惑。
她看了看門外沒有什麼人,將窗子關了起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羽焉坐了下來很鄭重的問著陸雲。
陸雲剛剛喝下的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
“怎麼這麼問?”
“那你昨天晚上為什麼要救鎮南王?”
“明明是我殺的他,怎麼是我救他呢。”陸雲避開羽焉的眼睛,去喝茶,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在說謊,他是個並不太會說謊的人。
“他們可能沒有看到,但我卻看的很清楚。”你故意搶在武天前刺了鎮南王一劍,然後又在一掌前封住了他的穴道為他止血。當時的環境沒人會去檢查他的屍體,但這些我都看到了。你放心,我不是為了什麼,隻是不喜歡自己的朋友騙我。”羽焉笑了笑,收起那種審問般的麵容。
陸雲吱唔著,似乎並不太想說。
“你不說我也不逼你,我去問武天和韓玉了。”羽焉說著站了起來,準備往外走。
陸雲一把抓住羽焉的肩膀。
“疼、疼。”羽焉扭曲著身子喊著。
陸雲趕快放開手。
“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
陸雲看著羽焉,似乎已經準備說了。
羽焉坐到他的旁邊,手拄著下巴也準備要開始聽故事了。
“我是朝廷裡的人。”韓玉輕聲的說。
“什麼?吃皇糧的,公務員啊!很有前途。那為什麼來當殺手啊?”羽焉插著話。
“這個殺手組織並不單純是一個江湖組織,據掌握的情報他們和朝廷中的人勾結準備謀反。所以我便混跡於其中來追查。”
“這麼刺激,無間道啊!那你查出了些什麼嗎?
“現在已經有些端倪了。”
“這麼好玩,下次要查些什麼記得通知我。”
陸雲點了點頭。
“你不能把這些告訴其他人,不然我會殺了你。”陸雲突然麵露凶相。
“乾嘛這麼嚴肅,放心吧,我不會說的。”
兩個人談話結束,陸雲站起來走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將這麼機密的事告訴羽焉,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相信她,但一切卻都說了。
羽焉感覺還沒怎麼休息過來,但又繼續要趕路了,因為他們要趕快趕回去彙報任務。
沒有人再問關於那晚上的事,這樣對羽焉來說很好,即使他們問她也許也不會說,因為這樣的事情,她隻想一個人獨享,如果朋友是要與她共同分享她也許會考慮是不是要說,但卻是要拿出來解疑,而且還會越解越疑。
但其他的人的心裡卻都有一個疑團,關於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但每個人都沒法再開口。也許隻有四娘最適合去問,但對於這類事情她並不關心。
羽焉他們剛回到他們的住所,還沒來得及喝杯茶就又接到了新的任務。
這是有史來的第一次,向來至少都要休息上半個月才會有新的任務。更何況這次甚至連任務都還沒有彙報。
但這不是最讓他們吃驚的,最讓他們感到吃驚的是這次任務的內容。
武天的反應尚算平靜。但其他四人再接到這次任務的時候都可以用瞠目結舌來形容。
因為這次刺殺的對象是歸雲莊的莊主蕭逸。
羽焉聽到這次任務的時候呆了半天才緩過神來,最近的事似乎總要和他扯上些什麼關係,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但這種緣分卻似乎很糾結。
韓玉已經預料到了早晚要和蕭逸發生正麵衝突,他們的劍會直指對方,指向自己的朋友,卻沒想到竟然來的這麼快。
但心裡最亂的不是羽焉也不是韓玉而是陸雲,他們隻是因為有了很簡單的感情阻隔。陸雲的心裡卻有著解不開的疑惑。
這一段時間來他一直在追查著是誰掌管著殺手組織,現在最大的懷疑對象就是蕭逸,而且在追查中也越來越明晰,但現在卻要讓他們來刺殺他。難道是他追查的方向錯了,也許他真的是個真君子。或是自己的身份已經被揭穿,這次就是為了要除掉他。現在他隻能猜猜而已,這一切隻能等到這次任務了結之後才能知道。
“這次的任務非同小可,即使加倍小心也可能會送掉性命,我們已經和蕭逸交過手,差距是顯而易見的,但我們還是要儘全力去完成,不到最後永遠不知道誰才是贏家。”武天從來不想過多無趣的問題。他的心裡似乎永遠隻想著如何才能完成任務,如何才能活著回來。羽焉認識他也有一段時間了,但從沒見過他的麵部有什麼感情的變化。
“你這次會幫我們還是幫他。”武天轉向羽焉,看來他對羽焉還是不怎麼相信。
“我絕對不會幫助他來對付你們。”羽焉很肯定的說,雖然她對蕭逸很有好感,但她相信自己還是有自己的做人的底線的。
“那就好。你要記住你今天的話。”\t
“但我的劍也不會對向他。”羽焉同樣肯定的說。她一看到蕭逸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心就更不用說了,又怎麼會拔出劍呢。
“我沒有過多的要求,隻要你的劍不對向我們就好了,我不希望在自己的背後被自己同伴刺上一劍。”每個人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夥伴在背後狠狠的給上自己一腳,即使這一腳不是很重,但心裡已經被狠狠的不知踹上了了多少腳。
“我們什麼時候行動?”陸雲問向武天。
“現在。”武天很肯定的回答,看來任務有明確的指示,不然這麼危險的任務,武天一定會進行一番周密的計劃的。
“可不可以先等一等。”韓玉突然站了出來。
“有什麼事?”
“我想去一趟賭坊。”
“老二,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去賭。”四娘不滿的說。
“他不是去賭,而是去見朋友,一個要在這次任務之前不得不去見的一個朋友。”
韓玉笑著看了看羽焉,沒想到他們接觸的時間不長,但她卻這麼了解自己。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韓玉沒有等武天回答,人已經躥了出去。他似乎真的很急。
韓玉來到賭坊。
蕭逸果然沒有另他失望,他已經坐在了那,坐在了老位子上等著他的到來。
蕭逸沒有期許韓玉真的會來,他也不相信他真的會來,但他不知道為什麼卻很相信羽焉說的話,她說他會來,他就應該真的一定會來,他相信。
“來了!”蕭逸掩飾掉自己心中的一切感情,讓自己與往常沒有什麼差彆。
韓玉什麼也沒有說坐了下來,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今天怎麼賭?”蕭逸也坐了下來。
“今天我們隻賭一把。”
“好!賭什麼?”
“比大小。”
韓玉說著已經將骰盅拿起,搖了起來。
蕭逸看了一會,伸手往桌子上一拍,骰盅調了起來。他再用手一接,也搖了起來。
兩個人對視著,骰子在骰盅裡碰撞的響動著。
誰贏了?
誰輸了?
沒有誰輸,也沒有誰贏,因為這已經都不重要了。
“怎麼樣?贏還是輸?”羽焉一直在門旁等著韓玉,她想進去看看但她不敢,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還沒有想清楚該怎麼去麵對這個要去殺,而自己卻無法下的了手去殺的人。
韓玉隻是搖了搖頭,也許他是贏了,也許他是輸了,但他已經忘記了。
羽焉沒有再說什麼,看了看簾布,希望可以透過簾布再看上蕭逸一眼。但她什麼也沒有看到。
“蕭逸還在嗎?”韓玉和蕭逸剛走了沒多遠就碰到武天他們跑了過來。
韓玉搖了搖頭。
“這是殺他的最好機會,如果等他回到歸雲莊就不好下手了。”武天一直都不知道原來韓玉和蕭逸是朋友,他們每次任務後都會來這賭上一場,聽到四娘說後,他們便來了。因為在這下手他們的勝算要多上一些。
“他已經回去了。你如果想要在那動手,我也會阻止的。”韓玉停下來說完又繼續走向前。
“你們要是現在動手的話,我也一定會阻止的。”羽焉跑了過去和韓玉一起走向回去的方向。
武天發現這次任務越來越難完成了,而且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並不是因為對手武功高強,任何一個再強的對手都有敗的可能,因為每個人都會有弱點。但現在內部已經出現了問題,他們與對手有著羈絆的關係,讓他們的劍無法可以直接刺穿對手的喉嚨,而且也許他們的劍還可能會指向自己的夥伴。
人心散了,隊伍就真的不好帶了。
但他是這個隊伍的頭,他要保證隊伍中每個人的安全,要保證安全的完成任務。任務重要,但隊員的性命也同樣的重要。他的一個小小失誤,可能就是五條性命。
現在他必須好好的想想,去如何完成這次任務。
夜黑風高殺人夜,幾個人將夜行衣穿好,帶上武器準備行動。
武天沒有過多的時間去計劃,因為拖的久些,蕭逸就有可能會查出他們的任務,那樣的話他們成功的幾率就更小了。
一行人再次來到歸雲莊,這裡隻對於武天還有些陌生,其他的人都不是第一次來了,但這次卻沒有上次的那麼光明正大,因為他們要偷偷摸摸的,不能被人發現。
他們來到歸雲莊的正門前,大門是敞開的,也沒有任何的守衛。
燈火通明,似乎是在等候著他們一般。
“難道蕭逸已經知道了我們要來殺他?”四娘有些疑惑的問著。
“也許吧。”武天說著看了看韓玉,也許是想確定下他是否有將這件事告訴蕭逸。
“這次我們的刺殺不如就做的光明正大一點吧。”韓玉似乎沒有看懂武天的眼神,背起劍,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羽焉沒有想任何的事情也跟著走了進去,她的心裡充滿了疑惑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其它的。
武天他們也隻得跟著走了進去,因為他們現在已經無路可退。但他們的心裡也更加的防備。因為這次的對手他們似乎無法猜透,感覺上要比他們預想的還要強的多。
他們一走進大門,走過一個家丁。
“幾位裡麵請,我們莊主已經恭候各位多時了。”家丁說著,帶著幾個人往裡麵走著。
武天做這行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這樣的刺殺,還真是第一次遇到,甚至連聽都從沒有聽說過。
但現在也隻有硬著頭皮繼續的走下去了。
家丁帶著他們來到花園,燈火通明,但一路上一個人也沒有看到,沒有一個守夜人。
蕭逸坐在花園內,品著茶,一身素白。劍在石凳旁擺放著。
“這麼晚才來。”蕭逸說著又倒了杯茶,水流聲在靜夜裡顯得很清晰。
“坐下,一起喝一杯吧。不用那麼防備,這裡絕對不會有任何人打攪,今天的夜晚屬於你們和我。”蕭逸顯得很平淡,似乎這幾個來的人是他的朋友一般,他看到武天防備的表情後又補充的說道,臉上掛著乾淨的笑容。
韓玉和羽焉都坐了下來。蕭逸滿意的笑了笑,替他們倒滿茶。
武天他們也坐了下來,但他們的手一直在握著,也並沒有準備喝茶,他們沒有這閒情雅致,因為一個鬆懈就可能會送掉性命。但他們現在也不能做些什麼,因為這裡的一切他們還都不清楚,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事隻能等。
“好久沒有坐在一起喝茶了。”韓玉品了口茶,一種滿足感滿溢在臉上。
“以後可能都沒有機會了。”蕭逸又補充道。
“真是可惜。”
羽焉一直在一旁靜靜的坐著,不敢說話,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她隻是偷偷的瞟上蕭逸幾眼。
“真是可惜,我們本來也是可以做好朋友的。”蕭逸突然又轉向羽焉。
羽焉被嚇了一跳,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得低下頭,繼續喝茶。
“好了,將這些東西收起來吧,不然再說一會我可能就下不了手殺你了。”韓玉將最後一口茶喝後站了起來。
其餘的人也都跟著站了起來。
蕭逸也放下杯子,摸了摸自己的劍,慢慢的站了起來。
素白的長衫在風中瑟瑟的抖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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