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我多希望自己可以像雕木那樣擁有很多講義氣的哥們,可是我沒有,我一無所有。
我隻能儘力讓自己快樂一點,就算是偽裝,我也心甘情願。
蔚藍不再乖巧,因為她要追逐雕木的腳步,而我卻在原地徘徊著,我不知道該追尋誰的腳步,至少我現在還是迷茫的。
蔚藍把腳下的樹葉拚成了一個大大的愛心,她問我,雲之姚,你有沒有覺得它們很好看?
庸俗!我說道,其實我挺喜歡和她唱反調,她是一個很有趣的女孩。
“你什麼都不明白,你什麼都不懂。”她轉過頭,似火的陽光在她毛絨絨的細絲間流轉。
那一刻,她是我心中的天使。
“你不告訴我怎麼知道我什麼也不懂?”有時候,我會覺得我和蔚藍的距離那麼遠,是的,現在,就像現在,我和她麵對麵坐著,卻不知道她到底在想著什麼。
我很好奇,但直覺告訴我她在想雕木。即使不說,我猜也是。
回憶太可怕,沒人保證自己不沉淪其中。
“哎呀,說了你也不知道。”她不屑一顧,我看不清她的眼神。
你熱不熱?
她突然問我。
我點頭,是啊,可是和你我就不覺得很熱了。
有病。她總是說我有病,可是,蔚藍,我的病你能治麼!
然後,蔚藍站起來,雲之姚,我們去偷西瓜吧。
我們偷過桃子,草莓,現在又偷西瓜,對我而言,又是一次挑戰。
我的性格天生軟弱,體格也一般般,如果和蔚藍比掰手腕,我都不一定贏得了她。
但她是絕對不會牽我手的。我們隻是朋友而已。儘管玩的很不錯,但僅限朋友,她從未承認我是她的“好”朋友。
況且她的姐們那麼多,怎麼在乎這麼一個小小的我。
其實,我心裡蠻在乎她的,尤其當她表現得不在乎我時。
那個下午,我和蔚藍偷了5個西瓜,可是偷完就後悔了,因為那5個看起來很大很甜的瓜,竟然一個都沒熟。
我們還差點被那種大狗咬到。
蔚藍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留下我一個人大口喘氣,膽戰心驚。
“膽小鬼。”蔚藍對我說道。
這次我沒有說話,我隻是看著她那陽光下閃閃的紅發,看著她琥珀一樣的雙眼,我有多害怕她說那句“雕木才不會像你這樣。”
可是蔚藍,如果我是雕木,你是不是就不會難過不會失望,對不對?
又是一個清晨。
郵局門口的人不是很多。
我穿著短袖短褲,不顧形象地飛奔而來。
心情很愉快。
“阿姨,我是來拿包裹的!”我遞給那個女人我的身份證。
那女的年齡不大,嘴角下長了一顆很大的黑痔,痔上還有一根長毛,這真是一個恐怖的女人。
“嗯。”她冷不丁地遞給我一個包裹。
我頭不回地跑掉。
回到家,我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包裹,這是我一個網友寄給我的東西,一個聊得很來的女生。
在我心裡,隻有兩個女生是不錯的,一個鐵定是蔚藍,另一個就是虛擬世界裡的貓兒。
她說現實生活中的她比較活潑很聽話,她讓我叫她貓兒。
我說,貓兒,你到底給我寄了什麼生日禮物?
再過一段日子就是我的生日了,這是貓兒給我的生日禮物。
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過短短兩個月,可我們已經很了解了。
比如說,我知道她學習壓力很大,學習鋼琴繪畫。
我還知道她喜歡養小動物,具體點兒來說就是養小貓兒。
你不覺得小貓咪特彆可愛麼?身上的毛絨絨的,摸起來很柔和。
是啊。不過,小貓沒有狗忠誠。
那也不一定哦,有的貓也很忠誠,就好像我的阿布,就是一隻不錯的貓。
嗯,你的貓不回偷吃東西麼?
當然不會,一個主人不把它喂飽,反倒還怪起小貓饞嘴。真是好笑!
你的想法很奇特呢,很像我的一個好朋友。
男的女的?
當然是,女的。
你女朋友吧?
怎麼可能?我還沒有女朋友呢!
…我和這個叫做貓貓的姑娘經常這樣聊到深夜,沒有說什麼很有意思的事情,但仍舊樂此不疲。
是的,蔚藍就是這樣,想法很奇特,性格很怪異。
不過,蔚藍貌似除了養豬很討厭其他小動物,譬如說狗,蔚藍不喜歡狗。
最開始我還以為是她害怕狗,後來才知道原來她曾經失去過自己心愛的狗狗,那該是多麼脆弱啊,我想。
說起來,她很討厭彆人的同情,有時候隻是幫她搬一件東西她都會果斷地拒絕掉。
她會說“我自己沒有手麼,我可以自己做!”
真是一頭倔強的小牛。
“誰要幫你,我還不希罕呢。”我的激將法特彆管用,可能是她的虛榮心在作祟,這種情況下她必要把所有的事推給我。
“我還就是要你來乾,來,把這這這…小樣,跟姐鬥,還嫩了點兒!”
是的,每每這時候我鬥會偷偷地笑起來。
蔚藍喜歡自稱“姐”,我也不清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可是,我比她還大幾個月呢。
在那樣的年代,女孩子在十四五歲的年紀正在發育,個子也都比男生高許些。
蔚藍比我高了一丟丟,可她總是誇大其詞地胡侃,“雲之姚,看到你,我總是可以想起一個人。”她故意放慢語速,“想知道是誰麼!”
誰啊,我問她。
她說,幫我買個香草冰淇淋來。
親,現在是冬天,我到哪裡給你買冰淇淋,或許,我介意自做一個給你。
她眨眨眼,算了吧,以後再買,我記賬上。
我說,好吧,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麼?
我真切地希望那個人不會是雕木,否則我真想噴血。
“潘大大!”她嘻笑著說。好吧,在我聽見這個名字時,真的要噴血了。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貓貓終於開口,“喂,你開口閉口都是她,你是不是喜歡她?”
手機的這頭,我才發現我又打了很多關於蔚藍的事情。
我想,也許吧,也許我也不知道。
“我送你的禮物還喜歡麼?”
“嗯,喜歡!”
那個叫貓兒的網友還真的送了他一款限量版勞斯萊斯車模。
“唉,我還以為你開玩笑呢。”我打了一行字過去。
貓兒回複道,“勞斯萊斯我是買不起,不過一個車模對我而言小kiss。”
我愣了愣,覺得這個貓兒這人還真挺好,我見過她的照片,隻見了臉蛋,看上去很可愛。
有點兒非主流。
她說那都是ps過了,不可信,真人沒有那麼漂亮。
她也問我要過照片,不過我拒絕了,我不習慣把自己的照片給彆人。
她說,“木瓜,你還真挺木瓜的。”
我在網上的昵稱是木瓜,幾乎很少人知道我的真實姓名。
而在那一列列的好友中,隻有一個現實生活中認識的,那便是蔚藍。
說起來,蔚藍這丫頭朋友對她還真不錯,據說送了她一部三星手機。
蔚藍經常性地在線,卻也經常性地不理我。
每次問她乾嘛不理我,她的回答要麼是沒收到要麼是信號太差或者直接點兒說不想理我…
我拿她沒折,每次看她在總是一而三再而三地告誡自己,不要找她聊天,不要去理她。
可是呢,一邊這麼想一邊有糾結地點開對話框,然後再取消發送,天知道我有多害怕她的拒絕。
後來乾脆發給她一些莫名其妙地東西,比如說是從書裡抄下的詩句,如果她不回複,我就說對不起,發錯人了。
要是她回…這個問題似乎還沒得到解決,因為她很少回我消息。
蔚藍就是這樣一個拿她沒折的女孩,有時候她心情不好,總是把我拉黑,然後過些日子又如同死屍一樣跳出來,“雲之姚,你是不是把我給拉黑了,我怎麼沒有你?”
姑娘,姑娘,我終於見識到什麼叫做惡人先告狀。
蔚藍的小把戲我由著她玩,直到她有一天忘記了雕木,知道她身邊還有一個我。
貓兒比蔚藍好多了,她經常找我聊天。
有一次她突然問我:“喂,木瓜,你是不是戀愛啦?”
“沒有啊,怎麼了?”
“可是你最近怎麼都不找我聊天了呢。”我甚至可以想象出她在另一頭撅嘴假裝生氣的模樣。
女孩子都容易撒嬌吃醋,就連麵對簡單的朋友也是一樣。不過,這不包括蔚藍,她是個怪胎。
“好啦,我下了。”我才不想和她無故地曖昧下去,於是每次我都以各種理由下線,如果真的和那些陌生的女生曖昧不清,我會有種對不起蔚藍的負罪感。
這還的確是件好笑的事情。
對了,我忘記說,那個貓兒家裡似乎很有錢的樣子,因為我在網上查過那套勞斯萊斯車模,竟然價值人民幣2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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