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來到一家米店門前,敲開了店門,而門隻露了一條縫,那人便閃身進去,跟著門便關上了。
等吳天跟上來時,人已進了店,他卻是沒有看見。吳天並沒有放棄,又向前追了一段距離,發現跟丟了,於是又折轉回來,看到路邊有一個要飯的老乞丐。這乞丐在巫蒙鎮好多年,並且一直都在這個地方,從來不挪窩。
吳天走上前去,一股惡臭傳來,但他依舊走上前去,隻見老乞丐蓬頭垢麵,汙穢不堪,於是趕緊問道:“老乞丐,剛才看見有個短眉毛的人沒有?”
老乞丐把手一伸,吳天明白他的意思,從兜裡掏出兩個銅幣扔了過去。老乞丐倒是很靈活,伸手一招便將銅幣抓在手中,然後伸出一根手指,向米店指了指。
吳天連忙跑開了,因為這老乞丐的身上實在太臭了。他來到米店門口,正舉手想要敲門,突然想道:“如果那家夥真的是壞人,我這一敲豈不暴露了目標?”於是又將手縮了回來,四處看了看,見旁邊有一顆大樹,那樹枝葉繁茂,其中有不少都伸進了米店的側院之中。
吳天三兩下便上了樹,沿著粗壯的樹乾爬到米店側院的上方,從這裡正好可以俯視到側院的全景,加上枝葉的掩護,對方很難發現他。吳天如同一隻鬆鼠般伏在枝葉之上,兩隻黑眼珠緊緊地盯著下方,但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就在吳天趴在樹上的時候,鎮子外麵也出現了一個異常的情況:
一匹黑馬有如閃電般地從遠處向巫蒙鎮飛馳而來,青宏門的弟子們立即發現了他,負責警戒的頭領立即帶人上前攔阻,在距離數十步之遙時,頭領朗聲喝道:“來者何人,報下名來。”
可是,那人卻並不回答,依然驅馬急行。此時,青宏門弟子已經發現此人頭戴黑色麵罩,不禁好生奇怪。
就在他們發愣的這一空檔,那人的馬又向前奔出數丈,已然形成短兵相接的局勢。而此地距離巫蒙鎮已經不是很遠,所以這裡的情況鎮子裡也看得清清楚楚,大家都在猜測這個蒙麵人的身份,有的人認為這人是一個行俠仗義的劍客,路見不平,所以拔劍相助;還有的人認為這一定是南旗門的人。可是為何卻隻來一人,難道他一個人就能打敗所有的敵人?
吳鬆也看到了這個情況,他回頭向王新誠問道:“王主事,你是不是已經通知了南旗門?”
王新誠點頭道:“嗯,之前已經用飛鴿傳書將這裡的情況上報了。”
吳鬆將鎮外的蒙麵人一指道:“這人是怎麼回事,會不會是南旗門的使者?”
王新誠看了一眼道:“不可能,雖然飛鴿傳書極快,但也沒有快到這種程度,這人應該另有來曆。”
這時,隻見青宏門弟子已經開始對那蒙麵人動手,數人以扇形圍上前去,準備將他生擒活捉。因為現在戰事爆發,對方極有可能是密使之類的人物,如果能夠活捉,那肯定能得到很多有用的情報,所以頭領已經下令,不到萬不得以,不允許傷害此人性命。
而那人也很奇怪,他出手雖然極為迅猛,但是卻留有餘地,似乎也不願意傷害青宏門弟子,一般都隻將其打暈,連打殘的都沒有。
這可真是咄咄怪事,雙方都不願傷害對方,但又屬於敵我之態,所以搞得兩方都莫名其妙起來。吳鬆雖然智計百出,但看到這種情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眉頭鎖成一線。
就在鎮外的人為蒙麵人詭異莫測的身份猜疑之時,吳天依然趴在樹上,過了好一陣子,他都有點懷疑老乞丐的話了,這時卻聽西邊的一間房門吱呀響了一聲,然後走出一個人來。吳天定睛看去,這人他認識,原來是米店的老板。米店老板走出來之後,又一個人跟了出來,正是剛才那個捉蛇的陌生人。
吳天屏住呼吸,靜靜地潛伏在樹葉之中,隻見二人小聲說了幾句話,卻聽不清楚,然後又見二人走到東邊的一間房。米店老板打開門鎖,陌生人推門而入,然後米店老板又將房門鎖上,回到了西邊的那間房裡。
吳天暗暗奇怪,陌生人進門之後,米店老板乾嘛要鎖門呢?難道他不知道鎖門之後,陌生人就無法出門了嗎?這裡麵顯然有鬼,說不定還是一隻大鬼呢!
吳天越想心裡越興奮,但他還是保持原來的姿勢不動,直到一柱香的時間過去後,院子裡再沒有動靜,這才慢慢地滑下樹來,朝著小鎮城牆處跑去。他要將這個重要的異常情況回報父親,讓順子哥帶人來搜查這家米店,看看那個陌生人到底躲在東邊廂房裡做什麼。
太多的疑問和迷團在等著他,吳天覺得刺激又好玩,一張小臉興奮得紅樸樸的。
等吳天趕到城牆時,正好看見順子帶著人馬在列隊,這裡大多數人都是鎮上的居民,所以要加以訓練,這樣才能有更強的戰鬥力。雖然時間倉促,但能爭取一秒是一秒,俗話說臨陣磨槍,不亮也光,就是這個道理。
吳天上前一把抓住順子,大叫道:“順子哥,我發現了一個重要的情況,你快帶人跟我進鎮裡去!”
順子正訓練得起勁,被他這麼一打擾,心裡有些不樂,把眼一翻道:“沒看見哥正忙著嗎?”
吳天道:“真的有重要情況,你快帶人跟我走吧。”
順子剛剛打了大勝仗,那個興奮勁還沒過,還準備再到戰場上去立一個大大的軍功,又豈會帶人回鎮上?他拍了拍吳天的小腦袋瓜子,說道:“小天,哥現在忙,你先到一邊呆著,等仗打完了,我再陪你。”
吳天滿腔的熱情一下被他的冷水熄滅了,他嘟著小嘴,不滿地道:“哼,有什麼了不起的,等我長大了,一定會立比你更大的功。”說完便跑開了,去找他的父親。
可是,這一次,他又吃了閉門羹,被兩名護衛攔在門外,不準進入,說是裡麵有重要事情在商議。
無奈之下,吳天隻好坐在門外的大青石板上,焦急地等待著父親出來。
此時,吳鬆正和王新誠會見來自青宏門的張業。
這張業的確是個精靈的家夥,他為了不讓彆人知道自己進入巫蒙鎮,於是騎馬從營中向外奔出裡許,又換了服裝,戴著厚厚的黑麵罩,然後飛奔入城。一路上雖然有青宏門的弟子阻擋,但他最終還是有驚無險的衝進了城中。一進城,他就報明了自己的身份,所以立即得到吳鬆和王新誠的接待。
吳鬆知道他的身份之後,就立即知道此人不簡單,因為自已也算得上是身經百戰,但像張業這樣的人還是很少見的,可以說,如果剛才的戰鬥是由張業來主持,也許情況會有所不同。
而張業看到吳鬆第一眼時,吳鬆與主事王新誠在一起,可是張業卻一眼看出吳鬆的不俗。張業也算是走南闖北的人了,看人的眼力頗為老道,他一眼便看出吳鬆絕對不是巫蒙鎮這個小地方能容納的人物。雖然吳鬆表麵看上去和一個市井小人相差不多,並且更俗一些,可是一個人的內在氣質絕對表像那麼簡單,而要靠敏銳的精神觸覺去感知。有的人看上去一表堂堂,氣宇軒昂,但其實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而有的人看上去形如瘋癲,其實卻是大智若愚,看破紅塵。
吳鬆正是一個表裡不一的人,他的外表經過多年的包子鋪洗刷,幾乎再難找到一絲過去的痕跡,可是在他的骨子裡卻隱藏著一股傲視群雄的睥昵。這股傲氣若非用心不能感受,而張業恰好是這方麵的能人,所以立即感受到此人的不一樣,絕非一個偏遠小鎮所以容納的。
三人會麵之後,王新誠將發現屍體的大致經過告訴了張業,然後道:“我們猜想,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贓巫蒙鎮,他們這樣做可能有以下兩種目的:第一,是轉移貴派的追查目標,用巫蒙鎮做替罪羔羊,借以掩蓋他們的罪行;第二,是讓貴派與敝派發生衝突,然後挑起事端,好從中得利。”
這些都是吳鬆告訴王新誠的,現在他不過是鸚鵡學舌,將原話再重複一遍而已。張業點了點頭道:“不錯,王主事的分析極有道理。”
王新誠見他同意自己的看法,繼續道:“我們之前也仔細分析過,覺得真正的凶手應該是貴派中的人,又或者是貴派極其相信的人,隻有這樣,貴派才會在聽到他們的消息之後,迅速做出反應,對巫蒙鎮下手。”
吳鬆又補充道:“也以可能這些人通過一些手段,讓能夠取信於貴派的人傳達了這個信息,但萬變不離其中,通報消息的人必定與真正的凶手有關,希望張老弟回去之後,能夠將這一點如實反映上去。”
張業心中暗驚,其實他一早就不相信巫蒙鎮會做這種事,畢竟它隻是南旗門下的一個偏遠小鎮,連南旗門在青宏門麵前都要低三下四,更何況下麵的一個普通小鎮,又怎麼敢對青宏門的重要人氏下手?如果說是誤殺,可能性也極小,因為據張業所知,青宏門掌門的表弟和長老之子平時都不是那種惹事生非的惡人,他們絕不可能因為私人恩怨與人決鬥致死,又或是因為一些小事而與人進行生死大戰,更不可能與一個小鎮發生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直至身亡。
現在聽了王新誠和吳鬆的話之後,他的心裡更加清楚了,這件事一定是有人故意而為,具體目的暫時難以下定論,但是隻要查到真凶,相信一切都會真相大白。而查找真凶的方法,剛才吳鬆二人已經說得相當清楚了,他自己也認為的確如此。
張業想了想,緩緩道:“這件事我會立即向現在駐紮在外的首領彙報,希望能夠儘快找到真凶,到時候貴鎮也就洗脫嫌疑,平安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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