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寨,石屋前廳。
寨主姚伯當,女兒姚月,以及八當家王鐵山,三者都聚精會神,仔細盯著那個身材削瘦,衣服破爛,雖是眉清目秀,但臉上帶著一種蠟黃之色,看起來並不出奇的村娃。
這個村娃後麵,還有另外一個村娃,長得五大三粗,可是膽小得多,竟像是依偎在前一個村娃的身後,把他當成依靠。
蕭楚河和蕭牛畢竟身份不同,一個是轉世而來的仙道人物,遇事不驚,心中老神在在,頗有俠客風範;而蕭牛卻是真正的村娃,儘管在蕭家村裡惹是生非,有孩子王這稱,但終究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也就心慌意亂,隻能依靠蕭楚河。
此時的蕭楚河,則是氣定神閒,時而伸手搭上姚伯當這個匪首的脈博,時而又去查看姚伯當的雙目,甚至還要他吐出舌頭,讓他上下左右好好看看。
姚伯當是堂堂寨主,遠近聞名的匪首,被他這一作弄,雖然勉強照做,可是心中氣憤,臉色極不好看。
王鐵山卻是嘖嘖稀奇,見蕭楚河做事井井有條,頓時將作當作年輕有為的郎中大夫,心中生出一點敬意,再不敢小看這個村娃。
至於姚月,這個十分有主見,甚至還自恃醫道過人的少女,卻是一副震驚之色。
她震驚的不是蕭楚河不會醫道,相反,是震驚他醫術太過厲害,’望聞問切’四大看病手段,他沒有一樣不懂,而且做得比她自己還有老道細致,甚至是有些東西,竟然連她也看不明白。
不過姚月自視甚高,雖然被蕭楚河的醫道所震懾,卻是一點也不表現出來,反而毫不服氣,本能地往不相信他的那方麵去猜想,去質疑,最後一番考究,覺得對方隻是虛有看病的手段,沒有治病的本事。
想到這,姚月不屑地催道:”看完了沒有,我爹都被你看得一肚子火,這次若是醫不好,發現你是作弄我爹,不用我爹出聲,我第一次拔刀殺了你!”
姚月一催,蕭牛自是膽顫心驚,生怕蕭楚河醫不好,但蕭楚河不為所動,反而是抬眼瞟了她一眼,輕蔑之極,許久才抽開按著姚伯當脈博的手,立直不動,仰頭神往。
“哼,你這村娃什麼態度!”
姚月被他蔑視,氣得花枝亂顫。
姚伯當則看著蕭楚河,一言不發,看不出喜怒,王鐵山自己又餓又困,見姚月要發火,也不想插話湊麻煩。
蕭楚河站立著,心中卻遙想當年,陷入沉思。
當年洞玄子收養蕭楚河時,他大概還是嬰兒,然而從三歲起,洞玄子便讓他嘗百藥,背藥方,配藥煉丹,如此下來十幾二十年,使他成為仙道中連醫聖鬼穀子都不敢小覷的人物。
可是蕭楚河幼時品性頑皮,常常惹事偷懶,雖然天資聰明,將這醫學學得七七八八,但終究沒有研究透徹,博學程度沒有鬼穀子的三五成。而長大後,他又踏入仙道,沉迷修煉仙術,從此更沒有時間鑽研醫學,再加上他心高氣傲,對於醫治小病小痛,或是不是仙道方麵的醫學,都不屑於顧,淺嘗輒止。
所以蕭楚河現在的醫術,那是能活死人肉白骨,可是小病小痛卻幫上不一點忙,甚至會越醫越死。而此時經他查看,姚伯當的毒傷,正是’小病小痛’中的一種。
據蕭楚河所知,這樣的不病小痛,隻要運轉真氣,遊走體內一周,保證去除乾淨。而麻煩恰恰在這,他現在隻是一個村娃,沒有修煉仙道法門,更不會仙術,哪裡會治!
“狗蛋小弟,你思考得怎麼樣了?”
姚伯當見他靜立太久,一向不急不躁的心情也糾結起來。
“姚大當家所中的毒,不是什麼見血封喉的劇毒,要治是不難,但要花一點小心思,我需要幾天時間!”
蕭楚河如是應道。
“嗬嗬嗬,要治不難但要花一點小心思,真是好笑,如果是見血封喉的劇毒,你就保證一定能醫好!”
姚月聞言譏諷,現在她更加認定,蕭楚河是在弄虛作假,根本沒有什麼厲害醫術。
“大小姐話可不能這麼說,我現在隻是個普通村娃,自然沒什麼本事,所以才要花小心思,如果我到大羅宗拜師學習仙術,到時自然本事變大,治起病來不過舉手之勞!”
蕭楚河平靜反駁,言語中透著一種自信。
這時,姚月氣極又要再諷刺,姚伯當卻舉手製止她,板著臉道:”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本當家就給你幾天時間,若是到時你再治不好,休怪我無情!”
姚伯當是堂堂匪首,有頭有臉,他也害怕自己被一個小村娃作弄玩耍,將來成為其他山寨嘲笑的把柄。
“若不治好,大當家直接砍我的頭就是!”
蕭楚河冷靜應道,絲毫沒有膽怯。
“那好,老八,你帶他們去吃飯,這兩天看著他們,有什麼要求隻要有關治病的,都滿足他!”
姚伯當吩咐道,王鐵山便打著哈欠喏應,然後帶著蕭楚河和蕭牛走出石屋。
他們一離開,姚月便麵色鐵青道:”爹,這個村娃恐怕是個小騙子,要好好防著他們,若是能治爹的病那還好說,若是不能,一定要砍他們的頭泄憤!”
姚伯當拍著她的小手,歎氣道:”好了月兒,這夜深了,也早點休息,爹的毒傷,還是要靠你的!”
姚月聞言心中一歎:”我從小愛讀醫書,擅於治病,枉稱姚家寨的女神醫,可是也治不了這毒傷啊!哼哼,為什麼我將醫書讀遍,踏破十幾雙鏽鞋都找不到解藥,老天真是不公平,我爹雖是匪首,可是卻是方圓數百裡的善人,隻劫財不傷人命,就是被搶劫的商販,也要誇上兩句……”
離開石屋,王鐵石罵罵咧咧地怪蕭楚河看病太久,浪費自己吃飯和睡覺的時間,又威脅著若不治好姚大當家的毒傷,就要把他剁成碎片喂狗。
姚牛是嚇得戰戰驚驚,哆嗦個不停,蕭楚河卻平靜回應幾句’肯定能治好’的好話,心中念頭轉個不停:”這次還真是孤柱一擲,唉,都怪我沒跟師父好好學醫,否則也不會像現在這麼沒把握!”
兩人在王鐵石的帶領下,簡單吃過一餐便飯後,便在山寨中一間破柴房睡下。
半夜蕭牛擔心得睡不著,不住地問道:”狗蛋,你真的能治好那大當家的毒傷?狗蛋,那你什麼時候治好?狗蛋,你治好了我們不要停留,馬上就走!”
蕭楚河有些不快地應道:”好了,我心中有數,早點睡吧!”便拋開煩惱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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