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認識不久後,她由剛開始的上菜服務員轉到了餐廳一樓的糕點售賣處賣糕點。這時的我已成了半個破落戶,經常跟西門吹水在一起四處閒逛。而老狗因為已搬出學校的集體宿舍,在外麵租了一個私人的套房,自己一個人住,所以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自然少了很多。在這種情況下,園府酒店便也漸漸地離我而遠去了,首要原因當然是我身上的錢已經所剩無幾,其次就是我也已經找不到要好的哥們提起那樣的雅興去那裡吃一頓。
在宿舍裡百無聊賴一番後,我和吹水在夕陽的餘暉的泛美下總喜歡從園府酒店門邊穿過進入本科校園開展空蕩自由的腳步之旅在發現小芹在糕點處低頭看著一本什麼書後,我產生了想要過去跟她打個招呼的念頭。“走,咱們過去買兩個麵包吃。”說完,我便向跟園府大門成35度角交叉傾斜於大路對麵的糕點處走去,中間三米距離。小芹顯然不是一個稱職的售賣員,因為作為客人的我出現在她麵前後,她還全然不知覺。當我用一聲“喂”把她從書本中喚醒後,她才抬起頭。“啊?是你啊!”她微笑著把書塞進收銀箱裡,接著說,“好久不見了。”確實,我們有幾個星期沒見過麵了。“你什麼時候下來這裡的?”
“昨天啊。”“怪不得以前從這裡經過從沒見過你。”這時,吹水在我身後拍了一下隻屬於我的肩膀,說,“你不打算介紹一下麼?”微笑一個後,我在他們中間當了一回介紹人。“嘿,靚女,你好。”“你好。”寒暄?完後,小芹欲將手去遮住她的笑。也許是吹水的語腔或者是自然散發出來的幽默讓她想笑。吹水是一個能讓無數女孩子為其發笑的幽默高手。從本班所有男男女女,還包括老姑婆,沒有一個沒有因其語言舉止而發笑過的。這家夥能言善道,最要命的是他草的一口絕對蹩腳的普通話。從剛開始軍訓,他的把“缺四名”喊成“全四名”就足夠大家都因不該有的笑而被教官懲罰。在玻璃櫃架前仔細斟酌一番後,我們各自選了一個麵包,過程小芹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我們,微笑也一樣。拿著麵包,我們對她說了聲“拜拜”,然後轉身繼續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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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都會偶爾在那個地方見到她,有時隻是打個招呼,有時會走過去跟她微笑著閒聊一會兒,而她也總是對待我們非常的熱情,如果正好碰上肚子有心情的話,我們就會一邊跟她聊天,一邊買一個麵包啃啃。
我還記得,有一次我們純粹是為了買麵包而來,那天的那時剛好值班的不是小芹,而是另外一個年紀比她小的女孩。我們在買了麵包後,問起小芹為什麼不在。她說今天的值班時間換了。然後我們又有病的問了她的名字,這就是我們當時的幼稚而又青春的一種表現。她在想了想之後,給我們的回答卻是,“你們是在這裡讀書的吧?”“是啊,我們是同班同學。”吹水笑著對她說。接著,她又反過來問我們的名字,她說要我們先告訴她,然後她才會告訴我們。最終的結局是我們都知道了彼此的名字,而我們之所以會問她的名字,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她長得挺好看的,有點林黛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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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離聖誕節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可學校很多地方已經顯露出了西方節日即將來臨的端倪,連續幾天來,無論是學校的廣播台,還是各個宿舍的音響喇叭中,都可以聽到有關聖誕的樂曲的飄響。
牆壁上到處掛滿了玫瑰訂購電線,這個時候最之前的就莫過於玫瑰花了。宿舍裡的人也偶爾會就“聖誕”;兩字展開一些雜話。象往昔的情人節來臨前一樣,他們懷抱的都是沒有女伴的哀歎。“什麼節日都是假的,隻要我還是單身寡佬一個。”對於聖誕節這個概念,這個絕對的舶來物,宿友們和我的感覺沒什麼兩樣,在沒有女朋友的狀況下,我們不可能會對其懷有多餘的感覺。從根本上說,這不算是一個節日,它隻是往常平庸的一日,如果有什麼色彩的話,也是專屬那些享受它的人,而於我無關。什麼平安夜,也不可能會取消一些注定會發生的危險。學校廣播台裡麵那些自以為是的廣播員的想法卻和我們不一樣(或者說是和我不一樣)。他們會在這個西方人的節日到來之前三天就開始播放那些該死的聖誕樂曲。“叮叮當,咚咚叮……“這些節日頌曲在中國用來愉悅兒童確實不錯,但在一個大學校園進行散播,簡直就是在標榜幼稚有多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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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西方的節日降臨中國的前一個星期。我們在糕點售賣處又見到了小芹。她的微笑依舊迷人。在我們選了各自有所胃口的一個麵包後,她主動開口向我們要了電話號碼。從我們與她的多次交談中,我看出她不是一個比我複雜的人,雖然她總是在看一些跟富商扯上關係的言情小說。她是一個地道的從農村出來的女孩子。有著城市女孩所缺乏的那種純樸的笑,有著一顆輕易相信彆人的單純的心。我們給了她號碼後,她對我們說,“有空就叫你們出來玩哈,不過到時不要叫你們卻不肯出來哦。”“不會的,你放心,最怕你到時不叫我們而已。”吹水笑著說,“你的手機號碼呢?”她說她沒有手機,但是宿舍有電話,於是寫了宿舍號碼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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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裡開後,吹水突然跟我說起了她的好。“她是一個不錯的女人。”他說,“你有沒有意思?”說完,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什麼什麼意思?”我剛開始確實不明白他所說的“意思”究竟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你現在是條孤獨的可憐蟲啊。”說完,他居然哈哈大聲笑了起來。老實說,小芹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的女孩,所以我一直都沒有能對她產生過關於戀愛方麵的感覺喜歡。我甚至害怕她會喜歡上我。因為我確實不喜歡那種被自己所不喜歡的人喜歡的感覺,而且我也害怕給予莫名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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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晚上,因為隻覺心情煩悶,再加上拖拉機撲克大戰已經讓我興趣蕩然無存,所以,我便跟大夥提議,和他們也去過一個不一樣的聖誕節,他們當然都舉雙手表示同意,於是,我們宿舍便集體去掃了一次街,一路上有神經質的伴隨,有正經八百的語抗,有用心的交流,有將要消費對象的開腔。除了小混蛋和吹水是心懷目的之外,其餘人等包括我在內都是湊合這個集體消耗時間的組成。我們來到步行街,鑽進第一間時裝專賣店,分散於店裡的每一個角落。本人站在準備消費者的身邊,充當眼光師。這角色讓我暫時沒了以往在自己選購衣物時的那股猶豫不決,不夠自信的複雜心情。但是當我給了他們其中的一個意見,讓其進入更衣室後,我的心情又開始複雜起來。因為本人的記憶告訴我,我還需要一條褲子。擺在我麵前的都是不錯的樣式。拿起其中的一條牛仔褲看了看,有想試一試的衝動,但最終還是取消了這個念頭。吹水穿著那件新的襯衫走了出來,“喂,感覺如何?”
說完,他轉身對著鏡子打量起新的自己。“恩,不錯啊,包起來吧。”我叫他。“真的不錯麼?”對著鏡子向後麵的我說完後,他又開始認真看著麵前的自己。正當我以為他會象女人似的又背過身來掂量這掂量那的時候,他直接就在鏡子前脫下了那件襯衫。“好的。”他對站在身邊的那位已經把美麗話兒說得連自己都不知所雲的女孩說,“幫我裝起來吧。”“啊?”的遲鈍完後是“好的。”微笑著拿著襯衫走向收銀台,半路上被我截住,“等一下,我們還要買其他的。等一下一起買單。”於是,她在停下急速的腳步後回過頭,對著我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在揣測她究竟是不是“新手”,年齡最多不過20,身材嬌小。
從剛才她的過錯服務,可以看出她沒有任何經驗可言,但是從她那毫無破綻的誘語中,又看不出她的嫩稚。“你是不是新來的?”吹水首先開了口,這時他手中正拿著一條牛仔褲。“啊?你怎麼知道的?”她的語氣簡直就是在兜售驚訝,同時也顯露出了她天真的一麵。我坐在試衣間對麵靠牆的軟沙發上,一邊看著眼前那個長著山羊胡子的家夥,一邊聽著不遠處吹水和服務小姐的交談。那個長著胡子的家夥有點猥瑣,與他所喜歡的Jonny Depp相貌相去甚遠。唯一有點相似的地方就是大家都有山羊胡子。後麵兩個人的語言離他漸漸的遙遠。他在我凝望著我的時候凝望著我。他告訴我,我的頭發讓我看起來更加頹靡是時候去修理一下了。我想透過他的眼神來穿透自己,但就在我凝神聚焦之時,試衣間的門開了。
那個跟我一模一樣的家夥便消失了,小混蛋出裡麵走了出來。他正穿著一條新的多袋悠閒褲。“怎麼樣?感覺?”他對著坐著的我和站著的一哥說。“我不喜歡多袋的褲。不過,最要緊的就是你喜歡。”這是我的看法,一哥給我跟我一樣的意見。聽完我們的意見後,小混蛋對著鏡子凝望自己差不多十秒鐘,而後說,“他媽的,最要緊是自己喜歡。”說完便走進了試衣間。這時候,那個長著山羊胡子的家夥又回來了。他麵無表情,眼珠一動不動。這家夥內心充滿了矛盾,對生活有時表現得熱情四射,有時又會象個無精打采的病人。當小混蛋推門出來後,他又不見了,也就是從這時開始我對他徹底失去了興趣,要知道我一向都不是很喜歡自己。“幫我包起來。”小混蛋說著將手中的褲子遞給年齡比我們要大的一位塗脂抹粉比較突出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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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吹水和小混蛋分彆一衫一褲放在袋子裡提著離開時髦的時裝店,離開之前還不斷的回頭跟那位新手打招呼。後來,這位新手成了我們固定空間意義上的所謂朋友。每一次我們逛街經過這的時候都會進去裡麵跟她打個招呼,無論是否心懷買衣服的目的,而更多的是純粹的為了一個神經質的想法。而她每一次見到我們都會麵帶微笑,有時甚至會表現得興奮異常。其實“我們”裡麵僅僅包括我,吹水和小混蛋。對於她,小混蛋在寂寞得實在難熬的時候曾產生過要去把她的想法。有一次,在我們幾個鑽進裡麵後,小混蛋拋給她的第一句話就是,“靚女,你有沒有男朋友啊?”當那女的被他的這一句弄得不知所措而不知如何反應時,小混蛋又送出了一句,“我可不可以追你啊?我想成為你的男朋友。”
這是有備而來的一句,雖然在當時還是衝動了少些。那女的聽完他這一句後,思索不到兩秒鐘,便說,“你是不是開玩笑的?”“你說呢?”小混蛋的臉部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啊?”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沒關係,我們依然是朋友。”說完,小混蛋微笑著向她伸出右手。那女的也微笑著伸出了右手。離開那兒後,我和吹水差點沒笑死。而這時身邊的小混蛋卻是一本正經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這種勇氣後來在麵對娜麗的時候已經徹底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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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時裝店後,經過一個精品店門口時,江流波首先停住了腳步,他要進去買手機套。我們也跟著進去。在裡麵,吹水指著那些毛茸茸的動物公仔對我說,“我們抱兩個這樣的公仔回去,嗬嗬。”“抱回去解決枕席的另一邊寂寞?”我問他。“嘻嘻。”他奸笑著,腦袋正在想著什麼壞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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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那天,我們在飯後又來到了環境幽雅的本科校園。經過園府酒店時,我們沒有見到小芹,當時值班的是另外一位女士。我們照例走過去,跟陌生的她打了一個招呼。她用勉強的微笑回應了我們。我們問她今天的平安夜準備怎麼過,有沒有男朋友的陪伴。她搖了搖頭,然後反問我們,“你們呢?有沒有女朋友的陪伴啊?”我們給她的回答跟她給我們的一樣。對此本人覺得她應該做出的第一個反應是,“怎麼可能呢?我才不相信……”但是她沒有,她的個性告訴自己,她不會有那樣的正常反應。從她那張長著幾顆青春豆的臉上,我看不到任何純靜的朗快跡象。她的眼睛告訴我,即使她對著我們擁有不少微笑,她能擁有的也是一種有病的愁累的勉強。我從來就對類似她那病態的樣子沒什麼好感,雖然本人也曾愛戀頹喪憂鬱,但是女人的頹喪憂鬱唯一能讓我聯想到的是疲倦而不是美感。何況在她身上我所看到的不是我喜歡的那怕一點點類似於冷酷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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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感覺我們有些卑微?”穿行在校園的林蔭小道,我想到了自己迷惘的將來。吹水隻是對我笑了笑。我知道自己的未來一直都沒有掌控過在自己手裡。這絕大部分原因應取決於自己的無能。我不想讓自己為自己感到可悲,所以我一直都沒有讓自己脫離頹廢而去清晰地構想過自己蒼白的未來。“我隻知道現在還可以花父母的錢,而父母也還願意為我們而花錢。將來?將來再說吧,說不定我會成為老板呢。但成為乞丐也沒什麼奇怪。”我們注定會是最懂得健忘的一代,在輕盈的步履中,在不切實際的生活漫談中,在咬著因冰涼而麻痹幾絲神經的冰淇淋中,這一秒的憂愁不會在下一秒繼續鎖胸縈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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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吃冰淇淋的速度比任何認識我的人都要快,所以我覺得我的憂想出現的頻率也比他們所有人要高。這一秒他們正在A片的視覺愉悅中晃悠腦袋,而我早已陷入了空洞孤寂的現代都市街道,孤身一人,腳步漫無目的。
“啊鬼,你是不是很喜歡吃雪糕啊?”西門吹水對著我問道。
“你說呢?”我反問道,我覺得他說的就是廢話,因為我真的很喜歡吃雪糕,而他也知道我一直都喜歡吃,因為我跟他一起吃雪糕的次數已經不下於十次。
“你為什麼總是要吃那麼快?你吃五條所用的時間可以抵擋我吃一條的時間。”吹水對我說道,此時他正舔著手中還剩下大半條的雪糕,而我早已開始了單純的呼吸空氣的消化程序。我吃得比他快(比任何認識的人都要快),是因為我從來用的都是咬吃的方式,而不是那種貌似品嘗的舔式。我享受那中冰澈涼至心肺以致腦袋也因此而回蕩一絲麻定的感覺。好不容易,終於見到了垃圾桶,把捏拿在手心多時的紙屑丟進了裡麵。垃圾箱的底部四周堆放著各式“不負責任”的垃圾。我清楚這種現象是我們中國人的一種衛生習慣,所以我沒有繼續多想就將視線從中拉開。
“你不覺得吃得快一點,感覺會更舒服更爽快嗎?”我回問吹水,確實,這是我一直以來的一個吃雪糕的習慣,因為這個習慣,讓我一直以來,都還從來沒見過人吃雪糕可以吃得比我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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