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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若拉忻秋坐下,將身上縫的狐皮夾克扯下來給忻秋披上,說:

“沁心其實是榿木樹上的一片葉子,在獨角獸吸收天地靈氣之時,不小心碰撞到她身上些而幻化成的女子,她沒有人類孩提時代,卻要經受人類的生老病死,除了來曆和少有的靈力外,與人類也沒有什麼區彆了。而她對世間有靈氣之物卻情有獨鐘,無論那靈物是好是壞,是妖是獸,她都愛,隻因為她自己身上也是充滿靈力的,她有赤凰獨角獸的一些特性,也是最愛赤凰的。”

忻秋似是聽懂了,點點頭說:

“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藍若竟然笑了起來,對她說:

“其實她到是希望我遇不到她。我在她身上曾經射過一箭,是為了水麒麟。我當時瘋狂的想得到水麒麟,於是每逢外出打獵就去追尋他的足跡。直到有天終於見到了它,它正在午睡,我便悄悄靠近,拿出弓箭毫不猶豫的就射向了它。誰知沁心竟然擋了過來,幫水麒麟擋了那一箭。水麒麟醒了過來,由於它是神獸,卻也是殘忍之物,不似赤凰獨角獸,有善性些。於是它用力頂了沁心一下,就逃走了。”

藍若搖搖頭接著說:

“我當時氣壞了,好不容易找到的,竟被它逃了。但又佩服這女子的勇氣,於是忙上前去看。她竟然從胸前拔出箭,像沒事一樣,而傷口很快的也複原了,我當時便知她不是普通的人。”

忻秋笑著看著藍若,他滿臉充滿了幸福感。他沒有注意到忻秋的注視,繼續講著:

“還沒等我問她問題,她竟然先對我大吼,說:‘殘忍的人類,為什麼要襲擊神獸?’我笑著對她說:‘它雖是神獸,卻像妖物一樣,充滿了危險。你剛才救了它,它卻沒有回報,反而又傷害了你,這不是妖物所為嗎?’但沁心並沒有介意水麒麟對她做的,而是說‘我不介意它怎麼對我,隻是它再凶殘,也比不過你們。”

說到這時,藍若竟暗暗的笑了。忻秋仿佛看到一種甜蜜在一瞬間掠過了他的麵龐。很快,但是很美好。

“那後來呢?”

藍若看著被月光撒滿的湖麵,繼續說:

“後來,後來她沒等我反駁就走了,隨我怎麼叫她都不應,像是裝聾作啞般。我不了解女生,但我知道,鄰家女子倘若生氣,也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我因為要獵殺一個凶物,竟然讓人如此恨我、怨我,這還是第一次,更何況那物是害人之物,人人得而誅之……”

說到這兒,藍若臉上又浮現了少有的遺憾之情。

“這或許,是命中注定的。我們的追求不一樣,對待事物的判斷也不一樣。知道嗎?從她生氣轉身的那一刻我就喜歡上了她,很喜歡,想控製也不行。”藍若有些羞澀了。

忻秋看著他,不知道該怎樣說,但是她明白,心中的那種蠢蠢欲動,世間萬物都無法阻止的,感情。

“忻秋,你知道嗎,秋魂和她一樣。她們有天生讓人受傷的天性,也有天生救人的天性。她們是善良之物,卻無意間重傷著彆人。我一直相信爺爺說的話,越是善良,越容易去傷,而我,也被傷的傷痕累累。”

他扯下了身邊唯一的一棵枯草把玩著,又說到:“我很幸運,至少我了解,在榿木沁心的心裡,我還是很重要的。我們經常會在樹林裡見麵,時日久了,我們變開始熟悉,開始了解,我會給她講集市上偶爾發生的事情。也會不停地征求她的意見,希望她能陪我去一次集市,她卻從來都不肯。是不是很怪?”他看了一眼忻秋,希望能得到肯定的回答。

忻秋卻搖搖頭。

“不奇怪?你為什麼這樣覺得?”

“說不上來,但是,這樣一個奇女子,有這樣的舉動,有什麼奇怪。”

“解釋的很沒意思,有沒有人說過你,很不會開導人。”藍若回了他一句。忻秋依然認真,沒有絲毫想辯解的意思,藍若便繼續下去:

“我和她有很多故事,但都很平凡,卻讓我永生難忘。我們也經常爭吵,相信原因你很清楚,我像個獵人,他卻如森林守護神,對,森林守護神。我突然覺得這個名字越來越適合她了。”

藍若似在開玩笑,但是卻充滿了苦澀。

突然藍若望著忻秋,眼神中滿是堅定:

“知道嗎,這世界上我唯一想要通心的人就是沁心了。”

忻秋沒有回答,沉思到:

“這世上,我會願意跟誰通心呢。是阿煥?但是這願望並不強烈,況且他卻隻當自己是知己,不是伴侶。”

她起身走向秋魂,用手輕撫著它頸上有些發黃的皮毛。

藍若則走向了煞,那馬兒似是在熟睡,這麼具有靈氣的地方,也給它帶來少許的安寧。突然驚覺有人靠近,竟迅速抬起頭來,一看是藍若,變放鬆了警惕。

“它為什麼不要沁心的血?”忻秋突然問到。

藍若背對著忻秋,似是躲著什麼。然後回到:

“不知你那馬兒想不想讓你知道。”

見秋魂沒做聲響便扭過身來,看了一眼它的眼睛,說:

“那我就告訴她了。”

忻秋見他們似在打啞謎,心中有些焦急。正要追問,便聽到藍若說:

“它剛才沒要沁心的血,是因為不舍得。怕她會失血過多而死,沁心有比常人脆弱的身體,獨角獸最了解她的情況。”

忻秋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湧上心頭,她忘了一眼將臉轉過來看著她的秋魂,那一刻像是兩個初識的人在對視,說不出的陌生。秋魂的眼神中,竟會出現像人一般的愧疚之意。忻秋不敢再看下去,她對獨角獸習性的不了解和對她內心的不了解又被赤裸裸地放在了空中,任人譏笑和嘲諷。

她抱著秋魂的脖子,將臉深深地埋在它的毛發之下,心中滿是對榿木沁心的嫉妒和好奇,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藍若這般的牽掛,能讓秋魂這般的偏袒。這時,藍若騎著煞已經走遠。沁心也疲憊的爬上秋魂,任由它馱著消失在黑暗中。

一個通體發光的女子遠遠的觀望著,趁他們走遠,就靠近了湖水。她將頭上按的獨角獸的獸角去下,放在地上,又將身上的一身銀紗蛻下,白皙的皮膚被包裹在月光下,藏在獸角下的一裹頭發這時已垂到了臉頰兩旁,更顯得她楚楚嫵媚。

她慢慢走近湖水裡,微風泛起的漣漪撫過她的每一寸肌膚,像是一隻剛出生的獨角獸,在接受神的洗禮。四周暗的可怕,月亮像是將所有的光芒都送給了她。湖岸上時而傳來葉子被風挑起的婆娑聲。

轉眼已是次日清晨,折騰了一天的忻秋並沒有多少睡意,大清早便起床了。想起了秋魂,不知它現在怎樣,於是決定去看看。誰知,藍若早早的就到了那裡。他在幫煞梳理毛發,偶爾和秋魂說說話。

“藍若早。”

見是忻秋走來,藍若朝她招了招手。煞也晃動著尾巴。隻是秋魂,在白日裡更能看出它的憔悴,皮毛再也不似往日的雪白。

忻秋輕輕捋過它的一些暗黃色毛發,學著藍若給它做整理。秋魂也擺出一副難得的享受,樣子既讓人憐惜又惹人喜愛。

忻秋邊整理邊問:“它以後是不是就是匹普通馬兒了。”

“不是。”藍若依然再給煞梳理毛發。

“不是說喂了血就是普通馬兒了?”

“那是它的角消失了以後,你看,它的角還在,隻是有些雜質,不那麼純潔了,但也是有靈力的,他還是一匹完整的獨角獸,隻是沒有以前那麼所向披靡了。”

忻秋心中歡喜,他不在乎是否有一匹多麼威猛的馬兒,隻要獨角獸高興,隻要能讓它繼續有獨角獸的尊嚴,變得多麼軟弱也無所謂。她明白,秋魂也是這樣想的。

又想起秋魂昨日裡拚了命的救她,又給了她一絲安慰。

但是現在撫著它,仍然像是有一層薄紗隔著他們,而這層紗一定是她了解了榿木沁心後才能扯走的。

聖蟒開始將畢生所學、所練、所修開始傳授於他們。兩個人對仙法有極高的參透力,但是對於仙法的運用與靈力的結合總是迷迷糊糊,不知所做。聖蟒很是頭疼,林和更是憂心。

所幸他們天賦極高,教起來並不費勁,也用不了多少時日,慢慢講解後,大多是能理解的。而兩人心中又有自己的心思,很難做到極其的專心。

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去龍城的日子也見見的逼近,過了年尾,就要立春了。在此期間,榿木沁心一直都沒有出現,藍若提起過,這是他們最長的一次時間沒見過麵了。

這日,忻秋騎著秋魂到樹林中去,想讓秋魂吸收些大地的靈氣,有助於它的恢複。剛走近一顆梧桐旁,秋魂顯得異常的激動,忻秋察覺,一定有什麼接近了。

這時,遠處走來一女子,正是那日的湖中女子。她麵帶喜色,腳步也漸漸加快了。走近了,忻秋認出,這正是榿木沁心。她朝忻秋微微一笑,便用手輕撫秋魂的臉,像是失散多年沒見的親人,眼眶也有些濕潤。

“你真幸運,它雖不忍傷我,卻沒有選擇我,可見它,還是最想伴著你的。”

沁心抬頭望著秋魂背上的忻秋,眼中也是極其的溫柔。這樣的目光,彆說男子,女子也會微微動心的。

忻秋趕忙下馬,她第一次安靜認真又清晰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像是深陷在某個世界裡,久久不能回來。

“彆這樣看我行嗎?我不喜歡,很傷人,像是看怪人,或是情人。”

忻秋這才恍過神,她仿佛能明白些為什麼沁心不願意去集市的原因了,被人盯著一定很尷尬,更何況,是有這樣思維的女子,竟連情人的目光都會覺得傷人。

她暗想到:“這‘怪人’定是那些市井之人,也包括自己,我們都這樣毫無表示的用所謂的驚訝與熾熱的目光盯著眼前的女子,一定讓她覺得不自在了。而這‘情人’,恐怕是在說藍若了,他到底給了沁心多少的愛,多少個深陷的目光,才讓她覺得這般的傷。”

於是忻秋忙道歉:“對不起,我剛才……哦,你好,我是霓縵忻秋。”

榿木沁心忙回禮,說:“沒關係,雖然經常有人這樣,但是我依然不習慣。我叫榿木沁心……”

“啊,我知道!藍若都告訴我了。”忻秋慌忙回答道。“他一生最愛的人嘛。”又偷偷加了一句。

榿木沁心似是沒聽到,問了句:“你說什麼?”

“沒沒,沒什麼。”她突然不想當多事兒鬼。

“你跟藍若很熟嗎?”

“還好,他是不錯的人,”忻秋隨口說著。

這時,一男子朝他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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