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盧長宇依舊睡在客房裡,以至於穆睿翼拿著鑰匙打開阮紫搖家門的時候,就看見隻穿著睡褲出來上廁所的盧長宇,自然而然的想歪了。
“阮阮紫搖。你給我滾出來。”穆睿翼憤而怒吼,他發誓他要是再忍下去,非要把自己燒死不可。被內心熊熊燃燒的嫉妒之火燒死。
阮紫搖本來還在主臥室裡睡著,可是聽到有人連名帶姓的叫自己的時候,她瞬間就醒了。飛快的從臥室裡跑出來,呆愣的看著突然就站在自己眼前的穆睿翼,阮紫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站在旁邊的盧長宇,問了句,“我沒看錯吧。”
穆睿翼上下打量著阮紫搖的著裝,還好,穿的還算整齊,至少沒有一夜縱欲的感覺。看來是他多想了。
確實是您多想了。
耐人尋味的寂靜,四下無聲,還是盧長宇迷迷糊糊的說了句,“阮紫搖,我才知道原來你姓阮啊。”就繼續朝廁所前進。
阮紫搖很想笑笑,告訴盧長宇她其實姓穆的。但是,站在那個人麵前,她隻能呆呆的站著了。因為此刻她的反射弧有點加長了。
穆睿翼知道他猜對了,如果阮紫搖呆呆的告訴他,他不姓阮,他可能就放過她,然後享受自己的假期去了。
但是,眼前的人的真實反映,告訴穆睿翼他猜對了。這就是她,是他前世的第一殺手,阮阮紫搖。
隻是這人這一世還沒有學聰明,除了按命令殺人的時候夠聰明,其他的一竅不通,難怪她能花費兩千萬買那一個根本就沒什麼用的黃金龍了。
不過,還真要謝謝她的這番舉動呢。
“讓客人站著,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穆睿翼突然覺得看著那個小迷糊被自己耍的團團轉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所以,他早就想好了,這一個月要怎麼讓那個當初騙了他的小東西,乖乖的就範。
“那就坐吧。”阮紫搖指了指沙發,示意你坐在那裡吧,然後轉身回了臥室。
雖然阮紫搖樣子迷迷糊糊的,看起來絲毫不把出現在自己家裡的這個男人放在心上,但她一反往常的舉動,卻令穆睿翼很滿意。
“你來這裡做什麼?”暴露的肌肉男盧長宇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已經恢複了清爽的樣子,赤裸的上身反而給他增添幾分男人的誘惑之氣。
不過,顯然這些對於同為男人的穆睿翼來說,絲毫沒有效果。
“如果你能把衣服穿上,我想也許我們可以進行一場男人之間的談話。”穆睿翼徑自走了過去,神情自若的在沙發上做了下來,就如同在自己家般的自在和熟悉。
盧長宇深深的看了穆睿翼一眼,並沒有說什麼,但卻是按照穆睿翼所說的回房間去換衣服了。
一眼之中,實力的懸殊早已知曉。
回到房間內的兩個人都有些目光呆滯,但原因卻完全不同。
盧長宇確實因為穆睿翼的舉動而覺得沮喪,他對阮紫搖的感情從來都是埋藏於心,但那個隻見過幾麵的男人竟然如此敏銳。
這讓盧長宇不得不懷疑起自己的專業水準,如果每個人都有如此犀利眼睛,那麼。那麼之後是什麼,盧長宇不敢想。也不會去想。
他盧長宇絕不會成為那之後的人,即使穆睿翼也不行。
短暫的迷失之後,眼睛裡出現的是這十年來前所未有的興奮和清明。在追求實力的道路上,盧長宇永遠不會止步。
也是他的這個原因,讓他永遠與阮紫搖錯在了軌跡。
而阮紫搖,她呆呆的坐在床上抱著被子,將身體蜷縮成自小的狀態,如果不是她的身體緊貼著床頭,想必她的身體早已無法負荷這種扭曲。
再次聽到那個名字,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但是那個姓,阮。那並不屬於自己,她是黎國公主,她複姓慕容。
但是,那個人的父親剝奪了她的身份,而那個人竟剝奪了她唯一可以保留的,保留關於父母的聯係。
“朕賜你帝後之姓,阮。阮阮紫搖,以後就是你的名字。”
那男人的聲線很冷,他冷血無情,玩弄天下於鼓掌之間,可這普天之下除了那帝王的權力,他又真正在意什麼呢?
阮紫搖的頭幾乎埋進了被子裡,無論如何她都不願意再和那個名字扯上任何的關係。
那人曾說,你的命是朕給的,朕不會允許你就這麼死去。可是,殺死自己的人正是他。隻是那神智混沌之間隱約看見的那人眼角流下晶瑩剔透的東西真的是淚嗎?
阮紫搖狠狠的搖搖頭,她不敢想,那人不是她可以想的,曾經無數次的看過他和妃子歡好,可是他何曾真正嗬護過那些女人。
阮紫搖從不否認自己的心,她知道自己喜歡那個曾在黑暗中拉了她一把,卻又把她再次投向深淵的男人。
但,慕容家族從不明知不可為而為。所以,一開始她就封閉了自己的心,她絕不做那後宮之中翹首以盼的女人之一。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阮紫搖抬起頭,眼睛裡再也沒有那沒落的寂寞之色。
幾乎同時,盧長宇和阮紫搖一起拉開了門,幾乎一樣的黑色裝束,讓穆睿翼不滿的挑眉,斜眼看著兩人。
“倒是齊心。”
一句普通的評判,卻讓兩個人各自聽出了不同的味道。
盧長宇撇撇嘴,他一點也不介意在穆睿翼麵前表現出他對阮紫搖的意思,以及對他的不屑。所以他覺得穆睿翼說了這麼一句酸溜溜的話時,他下意識的撇嘴表示不屑。
而阮紫搖則是一愣,我又做錯了什麼?眼神一個勁偷瞄向穆睿翼,這男人今天臉上表現出的興奮究竟是因為什麼?昨天晚上明明還不在不高興。
一個晚上能發生什麼讓他高興地事?莫非是最近在本家的時候有些“上火”,想到男人床上那醜陋的嘴臉,阮紫搖一陣惡寒。
“坐吧。”穆睿翼一副自然地主人姿態,交疊著雙腿看著拘謹而僵硬的坐在自己對麵的阮紫搖。
“我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家裡改姓穆了?”阮紫搖活動了手腳一下,想讓自己的身體放鬆一下,可是卻適得其反,反而搞得自己非常的彆扭。
“難道你不姓穆?”穆睿翼若有深意的看著她,看著阮紫搖微皺這眉頭思考著自己的話,穆睿翼覺得他今天淩晨才做出的決定確實很正確,“難道穆玉宇不姓穆。”
阮紫搖恍然大悟,對外,穆玉宇可是她的養父,她不姓穆還能姓什麼,更何況,她還不知道她的生父究竟是誰。
不過也正是這句提醒,阮紫搖才真正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對於穆睿翼叫出自己露出的驚訝徹底暴露她的身份。
但,這也側麵說明,這個男人他就是前世的那個人,龍庭均。即使不想承認,即使不願相信,阮紫搖也不得不相信,龍庭均確實就是穆睿翼。
側眼看在男人那有些粗糙的右手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阮紫搖的心一下涼了半截,但是抬頭看去那男人一臉的無辜,還調皮的朝自己眨眨眼睛。
嘔。這真是讓人惡寒。阮紫搖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掉滿了一地,這男人臉上做出這麼驚悚的表情實在是令人,無法適應。尤其是知道那具身子裡的靈魂究竟是誰之後。
“咳咳,你來我家有什麼事?”調整了自己的坐姿,她儘量保持著自己的驕傲。
“Y國之旅。”穆睿翼從西裝的內襯口袋裡拿出了兩張機票,扔在了茶幾上,“有興趣嗎?”
阮紫搖看著他又喝了一口白水,才聽到了她滿意的答案,“Y國?你確定?”阮紫搖顯得有些興奮。因為訓練和工作的原因,她從來沒去過Y國。
而那裡對她似乎有著強烈的吸引力,即使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但確實她動心了。
“當然,一個朋友的要求,來自十五世紀的古堡。今天下午的飛機,你還有一個小時可以收拾東西。”穆睿翼看了看表,又看了看阮紫搖。
“等我。”阮紫搖根本沒給自己思考的時間,立刻奔到了臥室,翻找衣服的聲音在臥室裡不停的傳出來。
坐在客廳內原本互相假裝對方不存在的兩個男人,此刻目光交彙,他們對視。敵意與火光在兩雙眼睛裡不停地閃爍。
不出十五分鐘,阮紫搖就拖著她巨大的行李出現在了客廳,“我們走吧。老大,一起去吧,聽說Y國特彆好玩。也許我們能在十五世紀的古堡裡探險。”
阮紫搖眼睛裡閃爍著亮晶晶的光彩,讓穆睿翼為之一愣,他從沒見過這樣的阮紫搖。即使知道她一直想要去Y國,即使知道她天性原本就是活潑的,即使知道她一直在壓抑自己。
但是,如此閃耀動人的阮紫搖,讓穆睿翼無法移開視線。如果當年,她願意如此對著龍庭均,即使驕傲如龍庭均也一定願意為他放棄一切吧。
穆睿翼知道,也了解龍庭均,那個男人隨身臨高位,卻一直陷入自己的給自己建造的深淵,而那一抹笑容就如同陽光一般,照耀了他整個生命。
至少,穆睿翼還有機會救贖不是嗎?
“走啦,需要辦理托運,我們提前去,不然我不放心。快走,快走。”阮紫搖跑過去拉著盧長宇的手,然後大大方方的把行李箱的拉杆送到了盧長宇的手裡,然後一臉欣喜的看著穆睿翼。
“我隻有兩張票。”穆睿翼咬牙切齒的提醒。
“沒關係。老大可以再買一張。”
穆睿翼沒再說話,伸手拉過阮紫搖,拽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這絕對是他做的最憋屈的一次決策。該死的盧長宇,早晚要你試試這種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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