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飛羽進來,冷教官雙手靠背,頭也不回,冷笑一聲,似乎是在嘲笑飛羽的不自量力。那位姓蘇的黑衣女子隻是輕輕笑了笑,碩大的墨鏡看不清容貌,轉身過去守住了門口。李教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U盤,插在筆記本上,招呼飛羽過來,放了一段視頻。
飛羽還在喃喃自語,看見李教授在放電視,轉而好奇的走近身前問道:“李教授,這電視機怎麼放?”李教授嗬嗬笑道:“小夥子,這是電腦,當然了,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替代電視。看來你沒有撒謊,這樣吧,你先看看這段視頻,上麵這個人是你嗎?”李教授播放的正是飛羽在公園樹上飛身騰挪的視頻,飛羽看了一會兒,覺得好像是自己,對李教授點點頭。
李教授很滿意,吩咐王教授出去把舍利拿了過來。舍利被放在一個精致的圓形木盒裡,木盒裡有個金色模子,中間凹了一個小洞,剛好套下舍利。隻見盒子打光,舍利頓生黃光,柔和的光芒讓他們屏住了呼吸,似乎一口大氣都可能把光芒帶走。
冷教官要求飛羽坐在床前,語氣不容置疑,接著搬過兩張椅子放在飛羽身前,似乎要開始審問。不過冷教官並沒有打算坐下去,而是像鐵塔般屹立在飛羽身側,眼神十分不友善。倒是兩位教授坐在椅子上和藹可親,顯得來易近人。
“小夥子,那段視頻我們研究過了,沒有做假的可能,能告訴你是怎麼做到的嗎?”李教授開始盤問了。
“李教授,我和郭小偉同誌解釋過了,是輕功,輕功你們沒聽說過嗎?就是電視上那些武林高手學的啊”飛羽覺的奇怪,怎麼老問這些問題,電視上不都有嘛。
李教授看了看冷教官,有些無奈,他繼續說道:“飛羽,請你老實回答,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沒騙你們,真的是輕功,不信我練給你們看看”飛羽站起身來,躍躍欲試,卻被李教授製止了。
“好,我相信你,以後會有時間讓你練習的,那麼這顆舍利是怎麼回事”李教授拿過木盒,指著舍利說道。飛羽第一次聽說這珠子叫舍利,他探手就把舍利抓了過來,藏到了自己的懷裡,冷教官身形動了一下,好像又忍住了。
“啊,這顆發光的珠子叫舍利啊?什麼是舍利?對不起,這顆珠子是彆人的,我得還回去”飛羽把舍利藏好,這才回答道。王教授有點虛胖,這時急了,臉漲的通紅,嚷嚷著要飛羽還回來。李教授搖搖頭,示意不要勉強。
“本來就是我的嘛,你們倒底是什麼人?把我關在這裡,還搶我東西。你們肯定不是好人”飛羽憤憤說道。
“小夥子,不要誤會,我們不是壞人。對於你的經曆,我們很感興趣,你能說一說嗎,說完了就放你走”李教授態度和藹,始終麵帶微笑。飛羽覺得這四個人裡麵,李教授最值的信任,心想說了就能走,急忙把自己經曆重複了一遍。不過飛羽隻說自己是不小心掉進山洞,實在不記得具體位置了,隻說是菩提達摩麵壁的地方。至於達摩九法,飛羽覺的還是不說為好,一來他用言語表達不出,二來他曾對郭小偉說過,還給臭罵了一頓。
李教授和冷教官交換了一下眼神,歎息一聲,離開椅子坐到沙發上去了。飛羽急了,說道:“我說完了,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李教授沒有回答,而是躺在沙發上陷入了沉思。飛羽雖說單純,沒經曆過世事,卻也知道自己被騙了。飛羽有些惱羞成怒,他覺得外麵的人怎麼都是這樣,還不如洞裡的孫九空。想到這裡,飛羽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就不該出來了。飛羽雙手用力,一個漂亮的後空翻穩穩立在床上,雙手叉腰怒目圓睜。
“你們都是壞蛋,大騙子,我說完了,為什麼不放我走?不求你們,我就不信走不出去”話一出口,飛羽從床上高高躍出,像一隻急墜之鷹,朝門口俯衝過去。冷教官反應神速,借力拉腰探抓,一氣嗬成。隻聽見嘶的一聲,像是抓破了飛羽到褲角,飛羽已經衝到了擋住門口的蘇小姐。
房子空間不大,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一眨眼,蘇小姐感覺一股勁風襲來,她下意識的護住胸腹,隻覺得一陣排山倒海的力量撞上自己,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重重摔在身後的牆上,掉了下來。喉頭一緊,竟是吐出一口鮮血。等李教授他們反應過來,飛羽早就不知所蹤。
冷教官把蘇小姐扶起,召喚兩個士兵把她送走,盯著手裡的碎布出了神,左眼的疤痕也顯得更加猙獰恐怖。就在飛羽躍起的一瞬間,冷教官有十足的信心抓住飛羽的腳踝,儘管當時他沒有用儘全力,可是結果還是讓他大吃一驚。在他手裡,還從來沒有人能逃得過他的大力鷹爪,想不到這一次,他竟然失手了。看來,這個會飛的家夥實力遠遠起出了他的預料。
飛羽甫一落地,就感覺小腿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他心裡想道,這是什麼功夫這麼曆害,差點就把小腿給廢了。還好自己跑得快,不然又得被關了起來。飛羽忍著的巨痛,穿梭在迷宮般的建築裡,好幾次差點被巡邏的士兵摁住。多虧了飛羽力氣過人,跌跌撞撞總算逃到一個沒人的角落。飛羽擼起褲管,小腿上赫然五道清晰的血痕,深可見骨,疼的他冷汗直流。躺在地上休息一會兒,飛羽見沒人追來,心想要是在洞裡就好了,這些傷口放在綠水裡一泡,一頓飯功夫就完好如初。想到這裡,飛羽愈加的後悔,不應該來到這個是非之地。唉,要不是為找到盈盈,要不是為了從沒見過的父母,我還真不會出來,飛羽心想,開始打量四周的情況。
飛羽身處的位置是在一個通道的夾角處,拱形的通道四通八達,分不清東南西北。通道高米,寬米,形成了一條條巨大的甬道。難怪第一次跑不出來他們不管,這個鬼地方,讓我走上幾年也未走得出去。飛羽心想道,他摸了摸懷裡的珠子,感到一陣欣慰,原來這珠子叫舍利,總算知道了它的名字,總算沒白來。
環環相通的甬道和房間裡如出一輒,燈光照射下顯的更加慘白。飛羽想到暗門隱藏在縱橫交錯的暗白色縫裡,便掙紮著起來摸索。這時飛羽看到頭頂一個長筒狀的東西,正瞪大著眼睛盯著自己,透過形似瞳孔的鏡片,飛羽能看清楚自己的倒影。飛羽晃了晃頭,心想這是什麼東西,乾嘛老盯著自己。飛羽往左,那東西也往左,往右,它也往右。飛羽咧嘴一笑,覺得還挺好玩的,可是一瞬間,笑容凝固了。飛羽隻覺的屁股一痛,又是麻麻的,隨即倒地不醒。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飛羽心裡咒罵道,草你姥姥,又是這招。接著一個黑衣男子收起了手中的麻醉槍,吩咐手下把飛羽抬回了房間。
李教授辦公室,冷教官正在和他討論著什麼。隻看見李教授搖頭晃腦,不置可否。冷教官沙啞的聲音不急不慢,有條不紊。
“教授,你相信?荒謬。達摩麵壁少林,潛水到林邑?天方夜潭。調查過,沒線索。像基因變異,交給我”冷教官惜字如金,從不浪費,聲如其名,冷冷的沒有絲毫感情。
李教授似乎聽習慣了,知道冷教官說的什麼,他把眼鏡拿下來擦拭一番,這才說道:“冷城同誌,金隼幽靈的職責是保護這裡的安全,完成我們交給你的任務。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退一步說,我們是什麼組織?本來就是研究這些神秘事件的,所以我們的宗旨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果你覺的這一切是假的,那怎麼解釋這顆舍利?怎麼解釋小夥子的輕功?怎麼解釋那股駭人的力量?所以,接下來的時間,你們隻需要配合我們的工作就可以了,其它的事,你們不用管了”
“舍利,很多。輕功,假的。力量,我可以”冷城說完,盯著李教授,沒有退卻。
“的確,舍利有很多,但這一顆絕無僅有,這麼大能持續發光的舍利你見過嗎?至於輕功我不了解,那是你們習武人士的範疇。不過你見過有人能突破地心引力,飛這麼高嗎?剛才你也看到了,這絕不是普通人類所能夠做到的。據我所知,有些人的確能飛簷走壁,如履平地。不過那隻是重力加速度的效果,絕不可能像那個小夥子一樣,赤身裸體在空中滑翔。你也應該收到了林邑公安局提供的資料,我就不多說了。當然,我相信你擁有比他還要強大的力量,但那是你常年鍛煉的結果。我檢查過他的肌肉組織,不太可能擁有這麼大的能量,因此,我們還需要繼續研究。如果真的是恐怖組織研發的基因產品,到時我再交給你處置”李教授說的有道理,冷城沒有拒絕的餘地,他戴上墨鏡起身走了出去,一句話也沒有再說。
這一次醒來的飛羽就沒那麼好運了,被四道鐵箍牢牢綁在床前,動彈不得。飛羽動了動小腿,好像被包紮好了,有種麻辣辣的感覺,倒也沒開始那麼痛入骨髓。可是飛羽心裡卻叫苦不迭,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啊,從出來到現在,就沒消停過,真是倒了八輩子黴。飛羽試著運氣,內息倒也聽話,在身體裡循環不息。飛羽心想,為什麼上一次不聽使喚了呢?他有點想不通,以為是這幾天沒有練習達摩九法,導致自己退步了。飛羽卻不知道,當時在車上提前蘇醒,蘇小姐又給了他一針麻醉劑,份量大了好幾倍,飛羽自然是氣息不順。不過陰錯陽差,飛羽那一撞,弄折了蘇小姐的兩根肋骨,無意之中也算是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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