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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中午,我告訴王天鑠中午回家吃飯,他答應了。我這幾天一直在猶豫著,要不要和王天鑠攤牌,攤牌了以後怎麼辦?但事情總該有個了結,我決定和王天鑠好好談談。

我回家做了幾個他喜歡吃的菜,我收拾好的時候,他回來了。頭發似乎剛做不久,但因為身體發福了,老態還是很明顯的,就像沒有休息好一樣。

“中午你們學校不管飯啦?”他邊換鞋邊問。

“我們學校的午飯你又不是沒吃過,我經常回家吃的,你不知道而已。”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一些,“前兩天乾什麼了?怎麼連電話也不接。”

“在省裡開會呢,你不是不知道,每次開會都讓關機。”

“同學聚會,你也多參加一下,人家說你擺官架子呢!”吃飯的時候,我這樣說,他眼睛看著碗裡的飯:“你做什麼都會有人說的,我去了,他們也會說我擺官架子,每次聚會,都讓我坐正位,不坐,他們不讓,坐了,就是口實。”

我看著他,其實,眼前的這個男人還是我熟悉的那個男人,隻是,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滄桑的痕跡。他發現我在看他,說:“有什麼話就說吧。”

“唐駿,你也很長時間沒有見過了吧?”我順著自己的思路,“怎麼也不問問聚會的情況?”

他笑了笑:“唐駿我還是見過幾次的,他有家分公司就在省城,也在一起吃過飯,都是他安排的,財大氣粗。”

“是嗎?我可從來沒有聽你說過。你們可是同一個寢室的呢!”原來他早知道唐駿來了省城,卻從來沒有聽他提過。

“這你也記得?”他注視了我幾秒鐘,“印象怎麼樣?”

“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彆的,不過比上學的時候耐看了。聽柳眉說,你們好像打過架呢,不是真的吧?”

他遲疑了一下,說:“好像打過吧,男孩子嘛,一點小事都會動拳頭的。怎麼樣,沒人出洋相吧?”

我不做聲,看他吃的香甜,恍惚有回到了當年。他見我這樣看著他,好像有點不自在:“怎麼了?”

“我們很久沒有這麼多話了,柳眉說我快到更年期了呢!”

“儘聽她胡說,才多大,又到更年期了?”他夾了塊火腿,嘴慢慢地蠕動著,這樣細致地看著他吃飯,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們還是領一個孩子吧。”我單刀直入。

他一驚,筷子差點掉到了地上,眼神也慌亂起來,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咳了一聲,說:“這個問題不是不說了嗎?這樣過不是很好嗎?”

“這樣你覺得好嗎?”我稍稍提高了聲音,他看著我,試圖想笑一下,但沒有笑出來,我決定再進一步:“你的治療從什麼時候開始結束了?為什麼我們這麼多年的努力沒有結果?”

他顯然沒有想到今天回家吃飯的主體會是這個,他在努力尋找對策,我看的出來。我不給他思考的空間:“當年的化驗單呢?”

王天鑠就是王天鑠,他迅速地做出了自己的判斷:“你見過劉阿姨了?她告訴你真相了?”

如果這不是他的真時的反應,那他王天鑠也太卑鄙了。我當時心裡就是這樣想的,我見劉阿姨是十五年前,時過境遷,現在,我不想在媽媽的朋友麵前去證明一個血淋淋的事實。現在他的回答我知道了答案,當年的他還是愛我的,至少,他知道,如果我知道自己不能生孩子,那時,也許就站不起來了。現在出了照片的事情,我卻感覺不出他的偉大來。

“我的什麼問題?”我平靜的語調也許是他沒有想到的,他坐到我身邊,我本能地躲了一下,他有些意外,放棄了。

“雙側輸卵管堵塞,沒有治療的辦法,加上那時家裡的事情,就沒有告訴你,我特意囑咐過劉阿姨,她怎麼告訴你的?”

我起身收拾桌子,沒有意識也可以做的。收拾完,我就蜷縮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切和自己預想的一樣,這反而讓我覺得自己更悲涼。一直以來,沒有孩子的責任,我從沒有背負過,從來沒有內疚過,對天鑠的母親,從來都是理直氣壯的,去年,婆婆對我說:“你好像從沒有做過錯事,城裡的孩子都這麼硬氣,不知道你的硬氣從哪裡來的。”現在看來,婆婆也知道了她有自己的孫子了,不然,這樣的話,以前她是不敢說的。

因為知道沒有孩子是天鑠的問題,我對天鑠一直都是很小心的,結婚以後,我們的性生活一直很好。我儘量不讓他有負擔,我一直認為自己這方麵做的很好,現在看來,自己的表演在天上看來是多麼的可憐可笑。

天鑠出來讓我回臥室,我動也不動,他試圖抱我進去,我掙脫了。他坐下來,說:“沒有孩子就沒有吧,現在上海很流行丁克一族呢,我們的生活方式也乾了時髦了。”

他是在活躍氣氛,但這話現在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特彆刺耳。我生氣地坐了起來,我的反應嚇到了他:“好,你就在這睡吧。彆胡思亂想了,一會還得上班呢!”他轉身要走,我一直在忍,但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我坐了起來,聲音提高了一點:“你站住!”

他轉過身來,嚇了一跳:“怎麼了?”

我從包裡拿出照片,放在茶幾上:“自己看看。”

我緊盯著他,看著他拿起照片,看得出他愣了一下,神色也慌張起來,他看著我:“哪裡來的?”

“你孩子的媽親自送的。怎麼,很意外?”

他坐了下來。等了一會,我知道,他要平靜一下自己的心情,我坐得更遠一些,知道自己不能懷孕的事實,那也就坐實了那個女人說的沒有錯。

“你一個聰明人,這樣的低級手段你還看不出來?很顯然,這是有人在搞我。什麼時候的事情?”他的緊張消失了,聲音裡又充滿了富有魅力的磁性。

“昨天。搞你的人應該把照片寄到紀委或者是市委,不會寄到我這裡的。她的目的很單純,就是要我和你離婚。她說了,你們的孩子快上學了,她要堂堂正正地把你填寫在父親一欄裡。”

他靠近我,我躲了一下,他歎了口氣說:“這就是人心的險惡,他們知道寄到上級機關作用不大,想讓我的後院失火,在這樣關鍵時刻,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怎麼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來呢?”

他看著我,再一次靠近我,這一次,我沒有拒絕。

“蓉,”這個稱呼,現在隻有短信裡他這樣稱呼我了,我感到很陌生,“我知道這段時間我們缺少溝通,但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你一個理解我,這次機會對我來說太重要了,——那個女人叫什麼?”

“華秀芬。”

我感到他的手臂震動了一下,接著說:“還有視頻。”

“在哪?”他的胳膊又僵硬起來,但很快又放鬆了。

“在華秀芬的手機裡,是你和你兒子玩槍的場麵,很溫馨的,真讓人羨慕。”我挖苦道。

“你不是喜歡看百變大咖秀嗎?不知道這樣的視頻也是可以剪接的,現在的技術,想搞臭一個人,實在是太簡單了,以後這樣的事情,不,比這個更惡劣的事情還會有的,你要有思想準備。”

王天鑠的話並不能完全打消我的疑慮,但是,我還是相信了他,他說的也入情入理。更重要的,他能為我隱瞞了二十年的真相,單是這一點,是難能可貴的。

他親了親我的額頭,我還是感到有柔軟的東西在我的心裡泛起,但隻是已經不習慣了這種親熱。

“請你相信我,我會查清楚的,到底是誰陷害了。你好好休息一下,一會還得上班呢,彆胡思亂想了。另外我的事情你也上點心,多和夏阿姨走動走動,也算是幫了我的忙,讓我做事情心裡有些底氣。”

說完,他離開了家,說是局裡有事。我一個人在家,也是東想一陣,西想一陣,我乾脆拿了遮陽傘,我得繼續上班,華秀芬的事情我並沒有定論,但王天鑠的話應該是可信的。但是,上課的時候,精力還是不集中,為了不在課堂上出錯,把原來的內容改為分小組聽寫。一節課就這樣混了過了,放學了,我是真的不想回家,但學校規定,五點半放學後隻能在小一個小時,大門是要鎖的。

我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看商店的牌子,看櫥窗裡的商品,什麼也沒有記住,在水果攤,我買了兩個香瓜,正好看到程敏和他的愛人劉嵐,買水果的中年男人見了程敏,很熱情地打著招呼,忙包了兩個香瓜給劉嵐。

看店主如此勢力,我剛才讓他讓五毛錢的零頭都不願意。但是程敏的愛人沒有要,他們隻是路過。

“你這一身皮真值錢,看來你們買東西都不用花錢的。”

“你彆這麼損我,我們可是有職業道德的,我從來就不白拿人家的東西。”說著,臉都紅了,看來他當真了。

“開玩笑的。”我說。

“你彆和他開這樣的玩笑,他會當真的,書呆子一個。——我們看到你們家的王局長了,在棲霞路,是吧?”劉嵐看著程敏說。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生活在一個城市,見到王局長還值當當一回事說。”

“他可是和一個女的在一起。”

“說歪了啊,女人就是這樣。”他忙停下來笑著對我說:“對不起,我的打擊麵太大——男的和女的在一起就有事了?”

劉嵐不好說什麼,和天鑠在一起的女人回事華秀芬嗎?不會的,他都說了是對手在搞他,他在這個時候是不敢出錯的,我太了解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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