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極為孩子氣,卻將段無月逗笑了。
兄弟兩笑作一團,屏退了所有的舞女下人,背靠背坐在地上,看著天邊已經掛在了樹梢的月亮,段曲容突然收起了笑容,歎了口氣。
“十一弟,你本身份特殊,現在又參與進了這件事裡,你就不怕父皇不會放過你,謝家不會放過你嗎?今日你還敢去謝家見她,當真一點不怕嗎?”
段無月隨手從旁邊扯了一把草,往天上一扔,一雙狐狸眼在月下閃著異樣的光芒。
“四哥,你也知道我身份特殊,若是我什麼都不做,最多平平淡淡的過一生,可若是我做了,萬一成了呢?隻要得到她,我就能翻身,徹查我母親當年的死因。”
他說的極為平靜,偏偏段曲容卻是憂心的不得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十一弟,無論發生什麼事,四哥和你同在。”
段無月會心一笑,什麼也沒說。
他原本的身份便是十一皇子,和四皇子段曲容相差三歲,二人打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幾乎每日都待在一起。
在這深宮當中,也唯有段曲容是真心待他。
至於太子.......
像是想到什麼,段無月突然轉身,看著四皇子說
“四哥,你覺得太子會怎麼做?”
看他問起太子,段曲容呃了一聲,想了想,最終搖搖頭,說了句不清楚。
太子段景白雖然尊稱皇後為母親,可他卻是段曲容的哥哥,二人皆是出自藍家長女,淑妃的膝下。
皇後沒有孩子,便將第一個出生的皇子抱養了去,放在自己身邊教養,也封為了太子。
想起這個親哥哥,段曲容搖搖頭。
“我那大哥,你比我熟,我和他見麵的次數,加起來都沒你喊我四哥多。”
段無月白他一眼,二人不再說話,都安靜的看著天邊的月亮,和一閃一閃的星星。
夜晚三更,謝家。
已經睡下的玉湛突然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四下無人,躡手躡腳的從床上坐起,也不敢掌燈,而是緩緩走到窗口,悄悄地拉開了一條縫兒。
她的屋子極大,除了尋常的衣櫥櫃子,還有一個巨大的盆栽,種著一棵迎客鬆。
後麵是一個屏風,素心就睡在屏風後麵,照顧她夜裡起身。
前幾日她夜裡睡不安穩,稍稍有點動靜,素心便會起來查看,這會悄然起身,便是隻能小心翼翼的,生怕發出半點聲響吵醒了她。
玉湛開了窗戶縫兒,又轉身看看屏風,確保素心沒有醒來,才將一直藏在袖口的東西拿出來。
那是洛水瑤塞給她的,居然是一個折疊的極小的紙箋,用的紙有些硬,上麵的字不容易花和損壞,這才硌的她生疼。
悄悄地打開紙箋,再三確認素心沒醒之後,她專心的借著月光看起來。
這上麵短短的隻有兩行小字,卻是看的玉湛冷汗直冒,甚至心中大驚。
“小心所有人,有人要害你”
短短十個字,卻是字字錐心,不僅證明了玉湛的直覺,還間接性的表達了,那日的落水極有可能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謀害。
越是看著那字,玉湛的手就越是抖得厲害,心臟也跳動的越來越快。
哪知,一個恍惚,竟然不小心碰到旁邊的花瓶,發出了些許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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