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地上慶幸,他們沒有惱羞成怒。
心裡充滿報複他們的痛快感,就連排泄的臭味也不那麼難聞。
不一會,一個頭發半白的老婆子端著個盆走進來。
她身材矮小,臉乾巴巴滿是皺紋,豆子大小的眼睛往我這邊歪斜,充滿嫌棄意味,忍不住心中厭惡,甩手給我幾個響亮耳光,道:“賠錢貨。”
我的臉火燒一般,又紅又燙。
老婆娘不知想到什麼,語氣軟下來說道:“我知道我們對不起你,但是在這窮山溝溝,不買媳婦就要斷代了。”
“實不相瞞,我也是被買來的。”
我震驚看向老婆娘,不是因她也是被拐賣而震驚,而是她自己也被拐賣,卻如此對待我而震驚。
她絮絮叨叨:“ 你看我現在生活多好,丈夫兒子都有了。”
“女人這一輩子啊,就是生兒育女,其他的沒有意義。”
我全身上下一陣顫栗,如果我也在這裡待一輩子,到最後的想法會不會也像她一樣呢。
給了兩棗後,她見我陷入沉思,以為我有所意動,滿意的端著盆出去了。
下午,我睡了一覺,精神恢複,腹中饑餓。
爬到趴在石頭縫旁,觀察外麵情況。
外麵人影綽綽,個個臉帶喜色。
我正納悶,鞭炮聲響起,麥克風聲傳來;“今天是鐵柱大好日子,我們來祝賀他。”
有人問新娘去了哪,司儀用麥克風繼續說;“新娘有恙在身,不便出門,請大家多多包涵。”
我趴在稻草裡,沒有在意山窩窩裡的可笑婚禮。
老婆娘剛給我洗了身子,些許水珠滴落在稻草上,我把它們摞在一起,堆到泥土牆壁旁。
忽然,老婆娘端著一碗有肉有菜的碗進來,假模假樣放在我跟前,道:“餓了吧,來,多吃點,吃完晚上安排你和鐵柱生娃。”
或許他們覺得我是今天的新娘,餓著不太合適,又或許出於好生娃的想法,不能餓著我,總之,我趁此機會向老婆娘提出要求。
“你給我弄點湯,再弄點水,我要補充營養。”
老婆娘麵色大喜,以為我想通了,就此認命。
再次進來的是鐵柱,他不複昨天的瘋狂勁,端著湯討好笑道:“這是家裡土雞,你都給它喝了,補補身子。”
我當著他的麵喝了一口,又問:“我的指甲盒在哪,我要剪指甲。”
興許是我的態度軟和下來,他沒有拒絕我的要求。
可他遞給我指甲盒時,身後跟了一個人。
我眯著眼睛望去,是李思。
他沒有說話,隻是在門口站著,我想起他與我說的那些話,氣的咬牙切齒。
吃飽喝足,鐵柱把碗筷帶走,隻留一瓶水在屋內。
但我早有預料,借著稻草掩護,倒了許多湯在水瓶裡。
湯湯水水在瓶子內晃蕩,它是我生的希望。
將它倒儘,我用指甲盒裡的小刀插進泥土,借著外麵熱鬨聲,奮力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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