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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連忙上前一步,“乾爹消消氣,消消氣。”他轉頭向外吆喝,“沒長耳的奴才,還不給乾爹端瀉火的茶來?”

王春也不想護著陳烈,但陳烈是自己舉薦進來的,多少牽扯些,禍及殃魚啊!

陳烈終於理解了王春話裡的奉勸和恐慌,退回自己的位置上,“王公公今日見我,不就是想和我談條件?條件說吧!”

滿頭汗的王春看 陳烈退了步,鬆了口氣,接住小太監遞進來的茶盞親自送到王嶽麵前。

接了茶的王嶽給了王春一個眼色。

王春會意,在離開之時望了陳烈一眼,警告他謹言慎行。

“呈上的秘方皇上嘗過了,覺得還不錯。”王嶽那雙三角眼慢吞吞把陳烈上上下下看了三遍,“也是咱家老了,心慈了。如若我還年輕些,你早就被咱家把層皮了。”

那眼神和毒蛇盯著獵物的眼神一般無二。

如果在這裡的不是陳烈,早就跪下了。

陳烈之所以敢叫板,那是因為王嶽還需要他,目前不會殺他。

但是麵對這樣恐怖的一個人,陳烈還是下意識的有些慫。

“我也是生氣,被人當了棋子,我自己還不知道,能不生氣嗎?”陳烈起身拱手,裝出一個勉強的笑,“望王公公不要介意我的無禮。”

王嶽也給陳烈回了一個笑臉,他和陳烈不一樣。宰和被宰,他是宰的那個能不開心嗎?

“咱家可以幫你,咱家為了除了張奪玉,要你五味齋的兩層薄利不算多吧?”

兩層?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想想陳烈就心疼,店還沒拿到,百分之二十利潤就讓了出去。

不過再心疼也得讓,“行,就當花錢消災了。”

陳烈想花錢消災,卻不想這點錢在王嶽眼中,算不上陳烈一層皮。

他是真想扒了陳烈一層油皮。

“五味齋可不是醉仙樓,四層,光大小雅間就二十幾個,你一個人忙不過來吧。咱家東廠裡,有的是會做飯的,你挑幾個帶走吧。”

啥?請幫廚?

這個陳烈也想過,猶豫菜的秘方問題,一直是他自己動手。

不過經過陳烈這段日子的考慮,其實幫廚也不難找。看著人品好,有些可以拿捏的把柄握在手中就好。

沒想到還沒開始找,王嶽就給他送了幾個。

還挺大方,要幾個隨便挑。

王嶽的心思他懂,東廠的人在他身邊。保護加監視,隨時了解菜品的更新,得到秘方。

真的是一隻老狐狸。

“這件事有點大,我得回去好好考慮考慮,王公公給我點時間?”

陳烈其實已經有了決斷,他除了答應沒什麼辦法,不答應就隻能出逃了,出去也未必能活著。

不過他也不能任由老狐狸擺布,拖點時間想想應對的辦法。想不到拖點時間也挺好。

早就料到陳烈沒那麼乾脆答應,王嶽勾勾嘴角,“回去想想也好,好好想想。”

王春撐著傘站在院外,死死盯著往他這邊走來的陳烈的身影。

出了院門,陳烈沉著臉朝著王春敷衍一拱手,“王兄我走了!”

“你他娘的……”

後麵的罵人話還沒說出口,王春就感覺到守在院門的守衛莫名的目光,把要罵人的話咽了回去,“看什麼看,等咱家空出手,再好好收拾你們這幫小崽子。”

王春對陳烈一轉眼走出好遠的背影喊到,“蘇兄,等等咱家!”

王春擔心陳烈言行不當把自己拖下水,一路上黏陳烈黏得跟塊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恨不得讓陳烈把在王嶽房間裡說的話給他複製粘貼一遍。

好不容易甩了王春這塊狗皮膏藥,剛回到醉仙樓,發現自家的小娘子變成了林黛玉。

跟個哭包一樣眼淚止不住。

陳烈好不容易把林黛玉哄好了,站在一堆的原材料麵前覺得心累。

他就想好好的做一個廚子,開個小店,懷裡有老婆將來有幾個孩子過一生而已!願望大嗎?不大啊!咋就那麼難呢?

“老板。”店小二探頭進來,“椅子壞了一個,買嗎?今天還開門嗎?”

“買,開。”陳烈拿起菜刀,開始把怨氣發泄在魚上。

看著切成片的魚肉,陳烈心情好多了。

有些人沒有陳烈那樣的樂觀,張奪玉又砸了茶杯。

這次不是憤怒,而是害怕。

他害怕得整個人和長在海裡的海帶一樣,顫抖著搖擺,“什麼?東廠的人出手把我派出去的人弄死了?”

“是。”古書雲手抖得杯中的茶水撒了一半出來,聲音顫抖著不行,“今早,有人在我的院子裡放了五具血淋淋的屍體,旁邊是整張人皮。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除了東廠,還有誰?讓人把屍首抬上來!”

小廝很快就抬了五具屍首進來。屍體上蓋著的白布早被鮮血染紅,濃重的血腥味充斥著屋子令人作嘔。

張奪玉連忙出聲,阻止小廝裡抬,“慢著,給我滾出去,這是什麼東西,我不要看!”

越說越惱火,他抄起新上的茶杯,朝著半隻腳已經踏進正廳的小廝扔過去。正中那小廝的頭,頓時鮮血直流,“滾出去!”

古書雲讓小廝下去了,茶被他顫抖撒了大半杯,沒法喝,他也沒什麼心思喝茶,“五爺,現在這樣該怎麼辦?”

張奪玉那裡知道陳烈那小子背景那麼硬,他早已經後悔不已。

如果東廠真要維護陳烈到底,他就算逃出這地方,他又能有多少生機?

“我經常給王公公孝敬銀錢,念在舊情的份上,他隻是想警告我吧!”

剝皮警告?張奪玉這個自我安慰實在是牽強了一些。

陳烈還不知道王春的那些暗衛是怎麼處置那幾個黑衣人的,隻知道張奪玉最近沒再來找他的麻煩。

某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王春奉王嶽的命來接他。

陳烈一時好奇,問了王春,“我其實很好奇東廠的刑罰有什麼多?”

小白臉王春捏著蘭花指指了指陳烈,“也不多,常用的就那幾樣。”

以前看那些書都沒詳儘解說東廠處理人的手段,陳烈也不是不好奇,早期隻是沒什麼心思了解。今天王春想說,他也就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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