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個臭丫頭識相!知道給老子掙幾個酒錢!”
男人端起麵前的搪瓷盅,猛灌了一口散裝二鍋頭,恬不知恥地說道。
見狀我強壓下心頭惡心,默默的沒作聲,然後便轉身拎起角落裡的竹籃抬腳往門口走去。
接下來的日子,我每天早出晚歸拚了命地挖藥材,賣完之後交一部分給男人,剩下的全都藏進了炕頭的瓦罐裡。
看著硬幣和零零碎碎的紙幣一點點填滿瓦罐,我仿佛看到了希望,乾勁也越來越足。
可就在我以為隻要再努努力就能帶媽媽逃離這個魔窟的時候,命運的魔掌再一次扼住了我們母女倆的咽喉。
某天,我賣完藥材回來發現王嬸竟然坐在堂屋裡。這眉飛色舞地同老太婆說著什麼。
“該不會……”
盯著王嬸兒頭上豔俗的大紅花,我心頭忽然浮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王嬸是我們這兒遠近聞名的媒婆,每天走村串屯地給人家說親。
我今年已經十五歲,在這個落後的山旮旯裡是最值錢的時候。
所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王嬸應該是來給我說媒的。
“二丫奶奶,王家可是個好人家,家裡收音機縫紉機還有自行車一樣不少,還養了十幾頭豬,雞鴨什麼的更是多的數不清!”
“二丫要是嫁給他們家,那可就真真兒是去享福的!”
王嬸上下嘴皮不停碰撞,唾沫星子噴的到處都是,一雙綠豆似的眯眯眼裡更滿是笑意。
我站在門口,死死盯著裡頭的動靜,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我已經存了不少錢,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帶著媽媽逃離這魔窟一樣的地方。
如果這時候被逼著嫁人的話,那一切可就前功儘棄了。
“王嬸兒,你還是回去吧,我年紀還小,不想嫁人!”
“再說我自己也能掙錢!用不著靠彆人!”
老婆子向來貪得無厭,我害怕她會經受不住彩禮的誘惑一口答應,於是再也忍不住,急匆匆跑上前去,皺著眉頭衝著王嬸兒說道。
說著直接掏出口袋裡賣藥材的錢塞進了老婆子的手裡。
“你個小丫頭懂什麼?賣藥材能掙幾個錢呀?你就算累死了也比不上人家一根手指頭。”
王嬸兒抬頭瞥了我一眼,滿臉不屑嘲諷。
說完又轉過頭去看著老婆子,重新換上一副笑盈盈的模樣。
“二丫奶奶,您說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再說你們娘倆辛辛苦苦的把二丫拉扯大,也該過過好日子了不是?”
王嬸笑眯眯地望著老婆子,一個勁兒地往外扔糖衣炮彈。
老太太聽著似乎很是動心,可是卻像是在顧及什麼似的,遲遲沒開口。
“奶奶您彆聽她的!我……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孝敬您和爹!讓你們享清福的!”
“那個王家是有錢,可錢都攥在人家爹媽手裡,願不願意給我們家花還說不一定呢!”
我滿臉緊張的望著老婆子,生怕下一秒她就會點頭同意,於是又連忙說道。
“還是……還是算了吧,二丫說得對,人家再有錢也是人家的!”
老太太眉頭皺成一團,糾結了好一會兒,終於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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