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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蘭離座騰空,消失在大殿之外,殿外傳來蒙蘭聲音道:‘露娜團長,為何不遵守我們

的約定?’

向殿外行去,霍蘭夫故意落後幾步,以極低的聲線對雅典娜道:‘小心那個自稱是影的

人,他可能是暗神將伯讚魯唯一的傳人。’

在提坦三神將中,光神將卡裡斯是三神將之首,且弟子眾多,提坦族中大多數事務和命

令皆出自其手;雷神將個性散漫,大陸中少有聽到其傳聞,早年更為其最喜歡的弟子與光神

將鬨得幾乎翻臉,在山下的日子倒是多過在聖山上待的時間;但最神秘的莫過於暗神將伯讚

魯,連霍蘭夫亦沒有見過伯讚魯本人,隻知依提坦聖經所說從遠古時代起,暗神將就是一個

奇特的存在,作為神的使者之一,是專門為了對付黑暗力量而存在的;暗神將擁有一顆光明

的心,因為隻有保持光明之心的人才不會因為使用那些黑暗的力量而墜落,隻有當黑暗的力

量完全消失時,他的使命才會結束;曆代的暗神將都是隱藏在黑暗之中,每一代神將隻能有

一個傳人,隻有當聖山遭到攻擊或是提坦的信仰受到破壞時才可以出手,從來都是提坦敵人

的噩夢!

如果那個影真的是暗神將唯一的傳人,那麼將是一個很難對付的對手。

走出將軍府,並沒有看到千軍萬馬,卻見蒙蘭與索非如臨大敵般注視著將軍府的上方。

天空中傳來鷹嘯與馬嘶聲,雅典娜不禁仰首向空。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數百隻黑色巨鷹,鷹眼有若銅鈴般大小,翅膀張開近三丈,起伏不定

,維持著在空中的平衡,根根黑翎如鐵,鷹背上竟有身著黑甲的騎士;然後是超過千數的馬

,不同於一般馬的是,它們全是長有近丈許白色羽翅的飛馬,身上有銀色輕甲護體,與馬上

銀甲騎士渾然一體。

‘他們是什麼東西?’劍豪愕然,不由低聲問蒙蘭。

像山一般沉重的聲音由鎧甲中流出,‘他們是天空騎士團!’

‘天空騎士團?’多爾尼搜遍記憶,‘莫非是亞特蘭斯立國時驚鴻一現的那支神秘部隊

?為何卻來攻擊阿難?’

天上井然有序的飛兵有了反應,巨鷹騎士和飛馬騎士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一分為二,自

動分列兩邊,極遠處一個黑點如同強弓射出的勁矢疾飛而來。

蒙蘭苦笑道:‘天空騎士當年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肯幫助亞瑟王,那時的他們以翼人族為

主力,立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亞瑟王也無可奈何。我發現他們是在五年前,當時我的一個

偵察士兵中隊在十萬大山附近尋找鑄造兵器用的金屬礦,因為天寒,違反軍紀向村民強索酒

食,還報出我的名號。村民們點燃紅色信號,聲稱會懲罰他們的。當時那隊長自恃一個中隊

足有千人之多,以為隻是附近村民的自衛團,哪裡會將他們放在眼內。當兩百餘銀色飛馬出

現天空之時,才知不簡單,結果是我那偵察中隊隻僥幸跑出那隊長,我才知道他們的存在。

黑點由小變大,由模糊變為清晰,最後停在諸飛行部隊之前,以雅典娜的鎮定也不由倒

吸一口氣。

這就是那位團長大人的座騎嗎?那是怎樣的一個龐然大物啊,紅色的身軀飄浮空中,張

開似能遮天蓋地般的雙翼,巨大腦袋上凸起兩隻堅硬彎角,頜下飄拂的長須似正在燃燒的火

焰。

那是,龍!

巨龍的頭上出現一個身影,女性的聲音傳來:‘阿難城的將軍,為什麼要不遵守和我們

的約定,派兵襲擊我們的朋友?如果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麼我將視你為我們的敵人

!’

恐怕沒有人想擁有這樣的敵人,蒙蘭雖感憤怒,也不得不冷靜下來:‘我想你弄錯了,

我從來沒有偷偷摸摸的做過你所說的事,反倒是你這樣大舉的飛臨我府,如果不能給我一個

合理的解釋,那麼我們之間的協定就根本沒有存在的意義。’

巨龍張開血盆大口,傳來憤怒的咆哮聲,龍頭上矯健的身影突然間一躍而下,在人人都

為她愚蠢的行為開始驚呼時,急墜的人背後伸出一對雪白的翅膀,由快轉緩的止住下落之勢

,穩穩當當的出現在蒙蘭對麵。

才看清果然是一個女性,不,應該說是一位女翼人,身著紅色輕甲;輕甲覆蓋僅及胸部

和腰腹大腿處,露出外邊的嫩滑肌膚足以讓任何男人血脈噴張,綺念橫生;翅膀瞬間合攏收

於背後,上前兩步道:‘那麼在整個西部地區,除了你鐵壁軍團的人以外,還有誰能讓我們

的一個中隊,整整兩百人全軍覆沒?’

雅典娜悄悄移前時,蒙蘭開口:‘現在我可不能擔保沒有其他的軍隊在我領內,比如我

身後的那位影,他是來自聖山的;又比如那位吉斯先生,他是神羅家的長老,你可以問問是

不是他們偷偷的做過什麼讓人感到很不舒服的事吧。’

女翼人團長的目光移向蒙蘭身後,吉斯施禮:‘以我神羅家族這百年來的名義保證,我

們絕對沒有多派一兵一卒隨我來西部。’

‘真是有意思啊,原來天空騎士團是真的存在,以前連我也以為不過是亞瑟王不知從哪

裡找來一些翼人族冒充的,哈哈哈!’影狂傲無比的笑道,但也同時表明那事與他無關。

露娜對這人狂妄的語氣顯是相當不舒服,秀眉一皺,終於把目光移到雅典娜等人的身上

,‘你們是誰?’

五月將自己的愛劍輕輕放下,雖然現在越來越不喜歡使用兵器,但這把劍卻是自己當日

冒生命之險得來,所以一直留在身邊。

早已等候在外的白家仆役前頭帶路,五月心中不由暗歎,這位清兒的大哥,一大早的要

單獨召見自己到底所為何事呢?

仆役將房門小心關上,碩大的一間屋中隻有白特和五月兩人對視著。

五月打破沉寂的空氣,開口道:‘不知宗主找五月有什麼吩咐?’

白特先將五月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一番,點頭道:‘我也不拐彎抹角,找你前來,隻為一

事。你送清兒回來,白家必有所報,說出你想得到的,我將儘力為你辦到,不過條件是你必

須立刻走人。’

五月頓起反感,心道如果不是因為答應了白清倩,你道我真有心留在這地方不成?臉上

卻不動聲色:‘如果宗主是在我答應清兒之前說出,五月求之不得;奈何五月已然應諾,又

向來不想欺騙自己不想騙的人,所以沒法如宗主所願,好死賴活總是要等到清兒生日之後才

走的,就讓我在這兒多吃兩頓白食便是,想來不會介意吧。’

白特狠狠盯向五月,對於這個慵懶小子的來曆其實亦有所了解,在帝都大變中逃生,又

在襄陽做掉邪教妖人,如果不是看到清兒對他態度奇怪之極,有可能會影響白家大計,實是

欲招攬的人才。

五月也料不到白特對自己為何如此反感,竟然一口提出要自己立刻離開白家,一時再不

知該如何應付這位清兒的大哥。

腳步聲響起廊道處,門吱呀一聲打開,一陣香風吹來,白清倩淺淺笑容出現兩人眼中,

‘奇怪,你們兩個在做什麼?為何大眼瞪小眼的不說話,我一大早來找五月,就聽說你被大

哥叫來了。’

五月不知如何解釋,‘這個,這個。’

白特嗬嗬一笑:‘我剛與五月討論有關武道之事,不想意見不一,起了爭執,現在已經

沒事,對吧?五月。’

五月知機,點頭道:‘不錯,隻是意氣之爭,隻是我說過的話是不想收回的。’

白特自是知道他說的什麼,微微點頭。

白清倩信以為真,上前拉住其兄的手,‘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有什麼好爭的,縱然是世上

最厲害的人,那也比不上大哥和……和我朋友,沒有半點值得清兒放在心上。大哥,你隻知

練武,好久沒有陪我出遊,今天天氣不錯,不如陪我去遊荼羅。’

轉頭對五月道:‘五月,一起出遊,正好讓我帶你看看這不夜城的全景。’

白清倩一手拉著其兄的手,一手拉著五月的手,像一個快樂的精靈般發出銀鈴似的笑聲

,在空氣中迅速傳向四麵八方。

因為其兄以振興白家為誌向,生平行事又極為低調,少有露麵,普通人又連求見的資格

都欠奉,所以就算是在這不夜城中也有很多人不識白家宗主的真麵目,但是卻少有人不認識

這位白家的大小姐,隻是礙於白家的威勢,一般人見到她隻敢在遠處偷看幾眼,連上前搭訕

的勇氣都沒有。

不理人群中各種各樣的目光,今天城中最快樂的就是自己吧。白清倩開心的拉著兩人在

城中穿梭,已經很久沒有和大哥一起這樣並肩同遊了,何況還有一個足以幸福死人的他。

五月身不由己的被拉著穿過這繁華都市中的大街小巷,見到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南方

特有的水果、隻聽人說過卻沒見過的雜耍、異大陸來此商人開的鋪子,裡邊更就琳琅滿目,

聞所未聞。

來到江邊時,白清倩放開其兄的大手,對著五月甜甜笑道:‘累了吧,休息休息。’

耳邊傳來白特的冷哼聲,五月鬆開白清倩的手,心忖道清兒該不會是……不由開始頭痛

起來。

白清倩走前兩步,用手將被風吹亂的頭發攏向腦後,閉上雙目迎著江麵而立。五月突見

之下心中狂震,這個動作,這個動作在雅典娜身上也曾看到過,但在白清倩輕輕做來卻是彆

有另一種女兒之態,是那樣的和諧柔美。忽然間,五月意識到眼前的白清倩再不是第一次見

麵時的那個喜歡胡鬨的白清倩,心底下卻連自己都不知道是喜還是憂。

白清倩回頭手指不遠處的一處尖塔,嘴角噙著足以讓尼羅河水中的魚全部沉下去的笑容

,‘五月,那就是六和塔。’

由塔階而上,三人登上這名聞南方的六和塔,據說這兒是整個尼羅河沿岸兩大最佳的觀

賞點之一,自古以來就遊人絡繹不絕。塔高十八層,大陸最著名的吟遊詩人肖伯納曾登上此

塔最高層後將夜晚被不夜城燈光反映的尼羅河比作一條發光發亮的緞帶,留下一段佳話。

六和塔的第十八層,直拔雲霄,除了五月等人外不過數人,五月將頭伸出塔外,‘哈,

從這裡看去,下麵的尼羅河像根帶子一樣。’

忽地耳邊傳來一陣好聽的聲音,三人細聽下卻正是吟遊詩人肖伯納為夜之尼羅河所作的

千古傳誦之句。

隻見西側兩女一前一後行來,前麵一個紫色紗袍,金發似波浪般垂下,鳳眉星眸,如水

佳人;另一女錯後半步,頭發以紅繩係住,額中以細鏈係一紅色寶石,容貌秀麗,身著露出

光潔細膩腿部和全裸胳膊的緊身短裝,倒也蠻吸引人的。

‘這千古流傳的名句配上姐姐好聽的聲音,讓清兒不虛此行啊。’白清倩對這女子頓生

好感。

果然那美女雖知對方是恭維話,然而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加上對方又與自己同性,不由

展顏笑道:‘多謝這位妹子,星兒是一普通女子,不過是遊覽這千古名塔,一時心中感慨罷

了。’

這時本來人不多的第十八層忽地擁進數人,人聲頓時嘈雜起來,其中更有五、六人向五

月等走來。

這時白特亦開口與那女子攀談起來,正說話間,那走近的五、六人忽然舉起手來,一陣

黑色煙霧瞬間彌漫整個空間,眼前頓變模糊。

‘什麼人?’接著傳來白特的怒吼聲和勁氣交擊聲。

偷襲者默不出聲,但是以這些人的功力,即使沒有那奇異靈覺,也瞞不過五月。

五月喝道:‘閉息,此煙有毒。’

窗戶處空氣流動微微加速,五月立刻感到此塔又多出一人,光以此人身法已絕對不下自

己,可以想像此人才是真正的刺殺者。不過目標還好不是五月和白清倩,而是白特。

這次的刺殺根本就是針對白特的。

五月左手拉起白清倩,右手連揮,出手替白特擋下部份人的攻擊,這才發現這幾個刺客

一點也不簡單,且噬血如狂,出手完全不顧自身安危,相當不好應付。

更可怕的是由白特方向,五月腦海傳來一種冰寒刺骨的感覺,白特的連連怒喝,看來是

與那高手已經動上手,耳邊傳來白清倩焦慮之聲:‘五月,我大哥怎麼樣?’不由向白特那

邊掠去。

刺殺者先以黑霧擾敵,搶先出手那幾人雖然不弱但比起白特來還是有段距離的,隻是吃

虧在身後有兩個不知中毒沒有的女子,出於男性的尊嚴,驕傲如白特是斷斷不能容許有人能

在自己麵前傷到這兩個女子的,因此寸步不讓的連封數道攻擊。

真正可怕的攻擊最後才來,且是看準白特應付一輪偷襲後功力衰竭之時出手的。出手之

人功力強橫奇特,每接一記都能感覺到對方那殘酷無情,完全不帶一點生機,充滿死氣,純

粹追求破壞的強大力量!

五月趕到時,正是白特最危險一刻。水質化的真氣似盾牌般防禦在兩人身前,白特連吃

暗虧,在對方完全不給回氣時間,連續而又猛烈的攻擊下,不得不處於白特習武以來從未遇

到過的狼狽情況。

那人冷哼一聲,原本黑氣重重的煙霧中亮起一團比黑霧顏色更深的黑光,彷彿能摧毀一

切的力量從此人手中發出,但功力凝而不散,隻有當事人才能感覺得到,室中其他人甚至連

白特已竭儘全力都不知曉,尚以為他應付得輕鬆自如。

這一記黑光亦是全力出手,生平最高功力所聚,但是被兩人合力接下,本意是想一擊乾

掉白特,不想大半被五月接去,隻有不到兩成的力量自然還傷不了白特,而且最吃驚處自己

的大半力量不知被五月以什麼手法化解掉,刺客不由駭然。

五月更是吃驚,自己雖是倉促接招,不免吃虧,但是對方力量實是驚世駭俗,隻是有意

凝聚,如果放任,說不定這千年古塔會崩塌。那人攻來的力量盈滿死氣,先是凝而不散攻來

似根鐵柱,攻入體內卻立即由死變生,猶如沉睡千年的魔物帶著破壞一切生機的死氣在五月

身體中蘇醒過來。欲破體而出。以水德真法的兩大奧義都幾乎吃不住,還好有部份力量被白

特接去,不然隻此一記就能令五月吐血。

一擊不中,那人當機立斷抽身飛退,暗道可惜,如非五月的進步出乎他意料之外,本可

得手的,現今唯有放棄。

黑霧散去,塔內刺殺者消得無影無蹤,宛如一場夢幻。隻餘白特臉色蒼白站立當場,如

是單打獨鬥,以這刺客功力之強五月自忖隻有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偏生此人還要用這偷襲的

手段,雖在兩人合力之下沒有得手,但竟然連對方真麵目都沒能揭開,南方竟有如此高手,

五月想破頭也想不出。

‘大哥,沒事吧?’白清倩第一個撲到白特身旁。

‘多謝你相救之恩,你的手……’金發女子從懷中掏出一張紫色手紗纏在白特手腕流血

的地方,關切的問道。

白特眼露謝意,直到這一刻他才將入侵體內的那股破壞一切生機的死氣全部驅除。手腕

處流血的地方是皮膚受不住對方的氣勁被硬生生迸裂,帶著幽幽香氣的紫紗蓋在傷口上,一

片清涼感,想到極可能是從女兒家貼身處而來,向來以家族為第一位的白特平生首次生出自

己都不明白的異樣感情。

自己這是怎麼啦?白特另一隻手緊緊按在紫紗上,良久不願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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