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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朗喀米爾是被赤魔艦隊招募過來的魔法師之一。

雖然薪水數目對他們這些梵天神教另外一種特產──窮人來說,真的是非常優厚,但要不是教皇的直接命令,誰也不願意為這群惡名昭彰的海賊效力。

因為立場的關係,大和盟從來沒有劫掠過梵天神教的船隻,但是對待其他國家,尤其是炎黃帝國簡直是泯滅人性,那些被搶劫船上的人下場之淒慘,阿朗連想也不願想起,對他們這類心中充滿正義、仁愛的魔法師來說,血龍的行為是不被他們接受的。

不過現在阿朗卻與其他一百多名隊友,聯手施展著團體防禦魔法‘抗天罩’,來困住一個想要行刺血龍的刺客,讓這挺厲害的女孩兒被血龍四個近身護衛圍攻,卻怎樣也逃不出陣法範圍。

這原本是戰爭中用來守城的超大型魔法,必須擁有五百個二十五級魔法師,才能對一座中型城池施展,對於一般刀槍、弓箭甚至投石車的破壞,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就連高等級魔法師才有辦法使用的小型傳送陣也能完全隔絕,不過這卻有一些嚴重的缺點:

第一,一般大型城池能擁有一百個二十五級以上的魔法師,已算是非常了不起,誰又會用這種隻能支持一天半,卻毫無攻擊能力的魔法來浪費資源?將魔法師安排進安全的城垛,進行大範圍的魔法攻擊還比較劃算。

第二,使用這種持續性的魔法之後,所有參與魔法師必須另外休息一天。

所有腦筋還清楚的將領,沒人會用這種普遍卻不實用的守城方法。不過這也是貧窮的梵天神教,對抗資源無限的炎黃帝國唯一方式,令所向無敵的炎黃帝國軍隊次次鍛羽而回。

但是對阿朗這一百多人來說,不過數十平方公尺船艙的中央部分施展這種魔法卻還是遊刃有餘,沒看見刺客已經在做困獸之鬥了嗎?更何況其他等級尚未有資格施展抗天罩的人,也都對中間四人分彆施放輔助魔法,大幅增強我方的戰力。

阿朗同情的看著狀況越來越差的‘敵人’,心裡單純地想著:想要殺血龍的人應該是好人吧?偏偏自己又因為職責的關係必須這樣做,就算可以改善家庭的環境,讓母親以及三個弟弟、五個妹妹吃的飽,可是良心過的去嗎?唉,希望這個女孩子死後可以跟父親一樣,得到梵天大神的庇佑,回歸極樂西天。

就在阿朗憐憫的想著,手底下卻一點也不敢放鬆時,突然背心一痛,不可置信地看著從胸口透出的白刃又縮了回去,銳利的眼神漸漸黯淡下來,也不知有沒有到了極樂世界,不過這世界的任何事物,與他再沒半點關係了。

‘停手。’

包圍住中間五人的魔法罩頓時消失,原本在場中激戰的五人,在對了最後一招也分了開,四名血龍的師兄弟也退到了血龍身側及身後,不過還是隱約把守住通往大門的路線,小初依舊沒有機會逃走。

‘霧隱初,我敬你是個高手,十分不願就這樣取你性命。念你也跟了我七年有餘,隻要束手就縛,我保證帶你回盟裡給你一個公平的審判,總好過現在橫死當場,有損武鬥聯合、霧隱流以及大和武士的名聲,你看如何?’

也不是血龍有多大方,肯留一個二次行刺自己的高手性命,不過要是這樣下去,四個師兄弟至少會在小初臨死反撲下受損傷,到時可無法跟師傅交代。

再者,要是真將小初帶回盟裡,在人證物證確鑿下,對自己應付反對勢力的計畫可是大有幫助。所以血龍在這種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才會做破天荒的妥協。

絲毫沒有力戰後的狼狽,雖然臉色蒼白了點兒,小初卻不失頂級高手的風範笑道:‘是誰在幾天前的決戰中突然反悔,令手下全體圍攻?到底是誰有失大和武者的名譽,我想大家自有公斷;至於我要殺你,純粹是私人原因,你想利用我來陷害久保大哥、櫻花姊以及師傅他們,這如意算盤可就打錯了。’

‘廢話少說,要逐個兒來還是一窩上我都奉陪,男人是否都像你這樣婆媽?’

不願意在自己理虧處狡辯浪費時間,血龍不屑道:‘說到底究竟是個不識時務的女人,以為你躲在貨艙我就不知道嗎?還是在等待那個助你的神秘人?這是沒用的,我已經封鎖住通往主船艙任何一條廊道,沒有你的相助,我想他是突破不了這麼多人的封鎖……。’

原來血龍派臨時組成的近衛團封路,畢竟這種級數的戰鬥,在封閉環境下不是人多就有用的。

‘是嗎?’

一道懶洋洋卻令血龍一方魂飛魄散的聲音,在船艙門口響起,當血龍和身旁兩位師兄弟轉過頭一看,卻見到躺了滿地的魔法師部隊,以及原本站在身後的兩位師弟──一個躺在地上身首分離,一個被雷宇用刀子架住當人質。

‘小初對不起啦!我在上麵抽煙忘記時間了,下次會注意一點的。’

‘你呦!不緊盯著點兒又不知到跑去哪裡風流快活了?這次便原諒你吧,下回不快點兒的話當心我切了你!’

天衣無縫地配合雷宇輕鬆語氣,小初施施然地走到雷宇身側,趁著血龍三人不敢妄動的時候,反將他們包圍在船艙中,小初扭著雷宇的耳朵道。

原來雷宇趁著船上的一團亂,以魔法部隊的身份混入主船艙中,在所有魔法師全力施展魔法時,一刀一個將所有人了結。在血龍大喊停手的同時,抗天罩根本不是魔法部隊自動撤掉的,而是再沒有人使得出魔法。

也是雷宇的好運通天,魔法師在施展魔法的過程中,精神必須無比專注,被雷宇了帳的家夥連個屁都放不出來就回了老家,讓他著實懷疑哪有這麼好康的事情?

合該是血龍的時刻差不多到了,同時也對自己的手下太有信心。不擅長使用魔法部隊的他,連個法師必備的護衛也沒安排在一旁,結果不禁魔法部隊集體完蛋,還賠了兩個重要的戰力,讓局勢往一邊倒。

在小初的‘淩虐’下,雷宇吃痛的唉唉叫,架在龍道寺宗明脖子上的刀,也隨著他的動作晃來晃去,讓血龍三人也跟著他的動作提心吊膽起來。

好不容易處罰完了,小初道:‘這家夥平時還不錯,剛剛打我的時候也沒出全力,你就放了他吧!反正他們加起來也不是我們對手。’

宗明對小初的另眼相待誰都知道,所以小初也無所謂地替他求情著。

‘既然你都說了,好吧!’

雷宇也可有可無地在宗明脖子抹了一下,耍帥地收刀回鞘。

‘回去吧!想必你們也玩不出什麼花樣。彆擔心,我用的是刀背。’

踹了宗明的屁股一下,將他踢回血龍那方。就算血龍現在呼叫其他人來幫手,在到達之後也隻會見到他們老板的屍體,雷宇並不擔心。

結果,看著宗明緩緩軟倒在地上,死前眼神透著無比的不甘心,雷宇抽出刀來驚訝道:‘咦,逆刃刀!怎麼會這樣?對不起喔!這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搶了這種東西,這是個誤會……。’說著說著頻頻向宗明的屍體及小初道歉。

親眼看著兩個情同手足的師弟被逐一殺害,氣憤填膺的血龍終於忍不住激動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本來堪稱完美的一切,被這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家夥二三下就給毀了,自己也陷入小命難保的情況,血龍心中實在不甘心。

‘我是什麼人?’

這問題真的很難解釋,雷宇搔搔頭對小初道:‘你覺得我是什麼人?我也不知道怎麼講,隻知道我叫雷宇。不如你來跟他說好了。’

‘你不是不準我問嗎?我怎麼知道。’

絲毫不在意宗明被雷宇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的殺掉,小初冷冷地回答道。將血龍殺掉為父母報仇是自己一生的目的,除此之外她的確什麼都不在乎。

‘看你的服飾就知道是混在魔法部隊進入旗艦的。’

一旁島津綱成緩緩道:‘提督,這是屬下的失誤,請準許綱成與雷宇先生決一死戰。以慰師弟……。’

‘決你個頭!誰知道你是不是比我強?’雷宇終於不耐煩了起來,無賴地打斷了綱成的說話,同時也怕夜長夢多。

‘小初,你等了這麼久的時候終於到了!一起上吧。’

話聲一斷,不敢怠慢地拔出刀子,配合後發先至的小初全力開啟戰鬥意識,往驚慌失措的三人殺了過去,對這有彆於千軍萬馬的少數高手纏鬥,雷宇始終不敢掉以輕心。

可是一出手後,雷宇便發現事情不妙,原來對方居然默契一致,不顧小初的威脅全力往自己殺來,三個人同時拋掉配刀,勁聚左右掌,六股隱含一擊必殺破壞力的柱狀真氣,高速從三個不同方向往身上招呼,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令雷宇陷入了從未有的絕境。

這名為‘神龍炮’的絕學是從小初那兒聽來的,乃是血龍師承‘天龍宗’的獨門絕技。來來去去不過一種簡單的用勁方式,卻可以跟千變萬化的修羅太刀相抗衡,是大和盟三大名流中唯一不用兵器的流派。

這種無比集中的柱狀真氣連小初也不敢硬接,必須以招式配合身法來化解,偏偏對雷宇這種戰鬥經驗淺薄的人特彆有效,從雷宇拔刀收刀的時候血龍三人就看出來了。

三個不過等級五十出頭的高手,想要應付小初這種就算沒有到達天限以上,至少也是五十九級頂級絕限的武鬥家當然是不夠看,沒有人會這麼不自量力。要是再加上一個不知深淺的雷宇在旁鬨場,那萬萬是沒有機會的。

所以身經百戰的三人不理小初如何進擊,竟全力出手要在短時間收拾雷宇,以換一個是一個的心態,先挑軟柿子吃。

(這遊戲雖然是以等級來做為實力的分界線,但也是有分階段的。一至三十級為人限、三十至四十九為地限、五十至五十九為絕限、六十以上則為天限。每一階段到達頂級之後,要再進步可不是靠著努力就可以了,沒有資質、師承、運氣就想要突破界線可是難比登天。一般人能達到地限就已經是各國積極爭取的人才,更彆說小初這種到達頂級絕限幾乎突破天限的絕頂高手。要不是一直隱藏實力的話,小初現在在大和盟的地位哪是血龍可以相比的。)

血龍三人一出手時,雷宇就已經明白到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

也許小初來得及攔截左方襲來的家夥,但右方及正前方血龍以及島津綱成的狠招,肯定非吃下不可。而這四道有若鐵杵的勁氣,自己根本不會也不知道怎麼去化解,想必方才四人圍攻小初的時候留了一手,不想用這費力的招式來跟小初打消耗戰。

現在自知必死的他們當然沒必要保留,一上來就喂自己個重口味,想來個以命換命,雷宇第一次後悔自己的莽撞,不過現在也沒閒工夫去反省。

當機立斷,將配刀射往血龍的方向,欲稍微拖延時間,兩手化掌硬是迎上了綱成兩道最為強勁的真氣柱,馬步放鬆,想要反利用敵方最強的一點來脫身。

事情當然不會這麼容易,大和盟三大名流的招式豈是等閒,更何況是第一艦隊最強的三人所使用出來的。

就在雷宇似是與綱成憑空對了一掌,飄身而退時,其餘四道勁力暮然加速,痛擊在雷宇的胸腹處。雖因策略險險地閃過了其中兩道,但在毫無防備的情況挨了兩下(雷宇還沒學到什麼護身真氣之類的東西,隻知道繃緊肌肉而已),卻也讓他在這遊戲中第一次掛彩,不僅口中鮮血狂噴,整個人還猛力撞到船艙壁上反彈了回來,形象全無摔成狗吃屎,狼狽地趴臥在地。

不過沒有當場斃命已算他有本事,在血龍跟一之宮正夫,正忙著應付著雷宇擲來的配刀以及小初的猛烈攻擊時,招式可說是一放即收,沒有對雷宇造成嚴重傷害。

在‘天龍宗’創出這‘神龍炮陣’之後,還是第一次有人隻傷不死。

頭一偏閃過了雷宇的配刀之後,血龍不顧正夫在身後的慘叫聲,紅著眼與師兄島津綱成再次往雷宇殺去。要不是這人,自己縱橫海上數十年卻也從未陷入這等絕境,要是黃泉路上沒有他作伴那可就非常遺憾了。

於是毫不理會小初在了結師弟後,旋即往自己殺來,與師兄聯手再次使出了淩厲無比的神龍炮陣往趴在地上的雷宇轟去,就算死也要把他拉來陪葬。

神龍炮無情地往雷宇衝去時,小初急的差點哭出來,當初跟血龍決戰的時候,就是在血龍五人聯手放出的神龍炮陣下知難而退,那毫無防備的雷宇會下場會如何?

由於力戰在前,即使短時間除去實力最弱的一之宮正夫,可是在另外兩人擺明要找雷宇一起上路,硬是奮不顧身拚命,幾近油儘燈枯的她隻能乾著急,隻能眼睜睜看著雷宇被神龍炮命中。

要是雷宇吃實這招,大羅天仙也無回天之力。

突然,在沒有任何預兆下,俯臥在地的雷宇雙腳撐著牆麵,迅捷無比的往血龍跨下滑過。

看著這種不顧身份的怪招,一時之間,血龍兩人包括小初皆楞了一下,看著氣柱往船艙轟出一個大洞,而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也隻有雷宇會用這種毫無章法的招式。

除了跟小初請教過‘如何用刀’之外,什麼都還來不及學到,就硬被架上場,也才會造就出這種令人驚訝的局麵。

雷宇與遊戲裡人物最大的分彆就是,在‘保命優先’的前提之下,什麼都不被考慮在內,小命每人一條,也許他有兩條,總比麵子一斤不知道多少錢來的有價值。

‘你為什麼要殺我?總得有個理由吧!’

連續兩段神龍炮陣,居然殺不死這家夥?血龍在萬念俱灰的情形下沉聲問道。

在背對著兩大強敵之下,一向務實的他知道再沒任何希望了。

一刀刺入島津綱成的胸膛後,聽到血龍這樣說話,小初也不用掩飾下去,雙眼含淚惡狠狠道:‘你還記得十五年前你做了什麼事嗎?三百條人命的冤魂現在還無法安息。我陳寶兒現在就為父母討命來了!’

‘哈哈哈!’

血龍悲壯地笑道:‘我宮本龍一數十年來雙手沾滿鮮血,哪裡還記得了殺了多少人?殺手終將被殺,我也從不期待能壽終正寢,來吧,我等著你呢!’

艱難地從地上爬起,在挨了幾下重的之後,雷宇著實不爽。撿起了地上的刀後,走到血龍身後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你嗎?’

‘一並說來聽聽吧!用你們全家的命換我一條命,這輩子也值得了。’

‘很抱歉。’雷宇笑笑地道:‘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而且我與霧隱初根本完全沒關係,純粹是我吃了她一隻雞罷了。’

‘那……。’

‘會宰掉你們這麼多人,隻是因為我想回家,而你們擋到我回家的路。’

接著一刀割下血龍的頭顱,看著血龍死不瞑目的眼神,一種達成任務的成就感油然而生,比之以前玩遊戲時,找到什麼寶物或殺死大魔王來說,更是心中暢快。

哼!要死了還說的這麼狂妄,偏偏就讓你不得安寧。

看著大仇得報後,無力地坐倒在地的小初,雷宇忍著胸腹之間的疼痛,將她一把拉起後道:‘喂!外麵可是還有一票人耶,這麼快就沒力了那待會兒怎麼辦?’

對上小初茫然的眼神,雷宇也知道一時喚不醒這女人。

‘可能是血龍忘記傳訊吧!整個艦隊還是快速行進中,等一下我們可要靠這艘赤魔艦隊的王牌船來逃走……。算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也不知道她聽進去了沒,雷宇放棄了自言自語,逕自找個地方躺下來休息。

整個大堂數百具屍體的情況下,雷宇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不能說是他天生冷血無情,而是一開始便將這當作遊戲在玩,殺人隻是一個過程而已,頂多屍體不會消失、頂多真實了點罷了,並不對本身愛好和平的價值觀產生任何影響。

要不是地上躺滿了屍體,那現在躺在地上的應該就是自己和小初,沒有什麼好講的。遊戲中的戰鬥必須有個結果(隻要沒當機),而這結果不是令人滿意嗎?

十幾年的辛苦終於在今天有了代價。不知從何時開始,每日太陽尚未升起時,便已經是開始練刀的時候;永遠半醒的睡眠中從未停止的夢魘,更是夜夜折磨著一個十多歲女孩身心。

也不明白是怎麼撐過來的,在同齡年輕人都在追求夢幻般的愛情時,陪伴在身邊的除了冰冷的刀劍外,就是毫不停歇的殺戮。

霧隱初又比血龍好的了多少呢?往往決鬥中毫不留情的‘不敗鬥神’,是不是造就了更多的家破人亡?即使對方都是自願的,而身為武鬥家,更是隨時要為死亡做好準備,但雙手所沾染的血腥卻不會因此減少半分。

不自覺地走向滿臉問號的雷宇,小初第一次像個小女孩般,臥倒在雷宇的大腿上,痛快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連身份來曆都不清楚,小初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願意相信他,願意在他眼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麵,可能跟師傅對自己加入赤魔艦隊前說的有關吧!

‘當你能在一個男人懷裡流淚時,就表示苦難真的過去了。’

這幾天哭的次數比以往十幾年加起來還多,小初隱約感覺到──師傅說的沒錯,糾纏一生的痛苦真的離自己好遠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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