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小喜鵲看著花瓶內嬌豔欲滴的玫瑰,卻絲毫沒有半點欣賞的心情,環視一遍烜陽宮內各處,那些角落邊回廊旁美麗的花朵燎起小喜鵲心中不滿的情緒,這時赤焱正好端著一壼熱茶走了進來,見到了小喜鵲,笑道:‘鵲兒姐姐,早!’
小喜鵲沒好氣地說:‘你也早啊!’
赤焱笑道:‘我幫公主沏了一壺花茶,讓公主可以醒醒神。’
小喜鵲道:‘公主的早茶,一向是我準備的。’
赤焱道:‘啊!鵲兒姐姐可彆誤會,我沒有要搶鵲兒姐姐的工作,
因為紀妃娘娘的早茶都是我準備的,我已經習慣了。這兒是烜陽宮,
當然是鵲兒姐姐說了算,赤焱對這兒還有些不習慣,
若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得請鵲兒姐姐多教教我。’
小喜鵲眯著眼看著赤焱,道:‘你彆姐姐長姐姐短的,你在這兒都十多天了,會不知道這些事嗎?’
烜陽從屋內喊道:‘小喜鵲,你去哪兒了?來幫我梳個頭,這頭發真是有夠麻煩。’
小喜鵲冷冷地看了赤焱一眼,隨即進屋,見烜陽坐在鏡台前,
忙過去拿起梳子,幫烜陽梳理,小喜鵲一邊梳著烜陽瀑潟及腰的長發,一邊道:‘公主,紀妃娘娘把赤焱送來烜陽宮,一定不安什麼好心眼。’
烜陽從鏡中看著小喜鵲,忙道:‘噓!悄聲,彆讓赤焱聽到了。’
小喜鵲轉頭對房外大聲道:‘就是要讓她聽到,讓她小心點,彆使什麼壞心眼。’
烜陽道:‘彆說這些了,朱青來了嗎?’
小喜鵲道:‘還沒呢?’
烜陽道:‘她今日來得晚了。’
小喜鵲道:‘可能有什麼事耽擱了,應該快到了,公主,好了。’
烜陽看了看鏡子,點點頭,離開鏡台,來到桌前坐了下來,
小喜鵲在桌上倒了杯熱茶遞給烜陽,
烜陽接過,喝了一口,道:‘好悶啊!’
放下茶杯,從腰間拿出一隻小猴子玩偶把玩,
小喜鵲道:‘公主,你這幾日都在玩這隻猴子,一會兒對著它笑,一會兒又對著哭,到底這隻猴子有什麼特彆的?’
烜陽道:‘小喜鵲,你不會懂的。當公主失去了好多自由,還不如當個平民百姓幸福的多了。’
小喜鵲道:‘我的好公主,你知道多少人都想當公主啊!多少女孩都想像您一樣吃好穿好的,每天還換不一樣的漂亮新衣,而且你還可以嫁給風國那萬人迷太子。’
烜陽聽到小喜鵲提到風國太子,生氣道:‘你那麼愛嫁,你去嫁吧!’隨即又歎了口氣,道:‘哎!如果誰要能和我交換身分,我馬上就和她換。’
小喜鵲道:‘公主,身分怎麼能交換,看樣子你真的是悶出病來了,已經開始胡思亂想,哎呀!朱青怎麼還不來呢?’
兩人在屋內閒談,卻渾然忘了,赤焱仍在大廳內,將二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朱青走在街市上,手裡抱著一隻小白狗,心想:‘公主看到這狗,心情應該會好些。’小白狗眼睛圓溜溜地,一直看著朱青,
朱青低頭對小白狗說道:‘小喜樂,待會兒到了烜陽宮,你可得努力一點,讓公主開心,知道嗎?’
小狗叫了兩聲,像是聽得懂朱青在說什麼似的,朱青摸了摸小喜樂的頭,笑了笑,卻一個不留神,和人擦肩撞上,朱青一個踉蹌,穩住後忙道:‘對不住,你有沒有怎樣?’
卻見那人一屁股摔倒在地,大叫道:‘哎喲!好痛啊!’朱青見狀忙不迭地伸手將那人扶了起來。
那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怨道:‘你這人走路怎麼不長眼呢!’
朱青道:‘對不住!我沒有注意,您有沒有受傷啊!’
那人道:‘算了!算了!下次小心點!’
朱青道:‘是,是,真是對不住了。’
隻見那人忽然湊近朱青,咧齒笑了笑,轉頭就走了。
朱青見他笑得古怪,心想:‘什麼啊?真是個怪人。’
此後一路無話,朱青不疑有他,仍舊興衝衝地抱著那隻小白狗來到烜陽宮,小喜鵲一見她,忙向前去,道:‘怎麼現在才來啊!’
這時赤焱送上一盤點心和一壺茶水擺在桌上,笑道:‘公主這一個早上,都在等著朱姑娘您呢!’朱青點了點頭,小喜鵲拉著朱青就往裡走,道:‘赤焱你去把花園裡的雜草拔一拔吧,這兒沒有你的事。’
說完和朱青兩人進了公主寢殿。
烜陽見朱青手裡抱著的小狗,歡呼一聲,搶著抱了過來,大叫道:‘小喜樂!’小喜鵲問道:‘這狗是從哪兒來的?’
朱青道:‘公主前些日子不是因為一隻狗和人在客棧裡起爭執,還差點回不來嗎?’
小喜鵲低頭靠近看了看那隻狗,道:‘把市集搞得亂糟糟的,就是這隻狗啊!’
烜陽道:‘小喜樂,快來拜見姐姐小喜鵲。’
小喜鵲道:‘公主就會欺負我,我又不是狗!’
小喜鵲雖埋怨,卻很喜歡小喜樂,道:‘它真可愛。’
烜陽道:‘你抱抱!’那狗溫馴地躺在小喜鵲懷裡,
小喜鵲直說這狗真乖,將狗放了下來,小喜樂高興地繞著小喜鵲轉,
朱青道:‘公主那時就說這狗像你,你們還真是投緣。’
烜陽蹲下,喂了小喜樂一塊餅,道:‘你那朋友真把小喜樂養的很好呢,也把小喜樂身上的瘡都治好了。’
小喜樂吃了餅,搖了搖尾巴,又叫了一聲,烜陽又拿了一塊餅,道:‘好好好,再給你一塊。’
小喜樂高興地汪汪叫,抬起上肢,隻用兩腳站立,像是表達謝意,
烜陽拍手大叫:‘小喜樂,你會這個啊,你好棒!’
小喜樂很是得意,又趴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兩圈又站起,
烜陽將小喜樂抱起,又笑又跳,道:‘哇!你真的太厲害了!’
這一整個早上,烜陽都在和小喜樂玩,小喜鵲在旁看著,對朱青道:‘公主有十幾日沒有笑過了,還好朱青你帶了小喜樂來,不然公主今天又要對著那隻猴子哎聲歎氣的。’朱青笑了笑,心想:‘看樣子要公主忘掉那個沈雲真是不太容易。’
紀妃宮內花園裡,即便乾旱,花園裡的花仍舊盛開,赤焱跟在紀妃身後緩緩走著,隻聽得紀妃道:‘她們都防著你,這是很平常的事,畢竟你是從我這兒出去的。’
紀妃伸手扶著一朵牡丹,湊近聞了聞,道:‘你隻要去完成你的任務就行了,再過十五天,烜陽就要出發去風國了,是不是這幾天也該動手了。’
赤焱道:‘是,娘娘。今天晚上是朱青的父親朱蒙元帥的壽宴,公主會派小喜鵲到朱府送壽禮,到時朱青和小喜鵲都不會在烜陽宮內。’
紀妃道:‘嗯,知道了。你做得俐落些,得手後洪老五會在烜陽宮門外等你,到時你將東西交給他。’
赤焱道:‘是。’
紀妃回頭仔細打量了赤焱,赤焱忙低下頭,不敢直視。
紀妃道:‘你隻要完成任務,我會好好賞你的。’
赤焱道:‘娘娘的恩德赤焱不敢忘記,赤焱一定完成使命。’
紀妃道:‘嗯,知道了,去吧!’
紀妃見赤焱走遠,道:‘老五出來吧!’
洪老五從涼亭後走了出來,道:‘娘娘,這個赤焱可靠嗎?’
紀紀道:‘她侍候了我三年了,三年的時光已經可以看清一個人,赤焱是個可靠的孩子,況且她做事膽大心細,也很得我的心。’
紀妃走進了涼亭,坐了下來,洪老五跟了進去,
紀妃喝了口茶,道:‘查出是誰幫烜陽那丫頭了嗎?’
洪老五道:‘是。’
紀妃道:‘是誰這麼大的本事,能解連你師父都無法解的毒?’
洪老五道:‘回娘娘的話,是我師兄。’
紀妃道:‘一指神醫段秀山?’
洪老五道:‘是,娘娘。’
紀妃道:‘這是怎麼回事?’
洪老五道:‘屬下又回去怡香院探查,那段秀山竟就住在怡香院內,除了他,不會有其他人有能力解百毒蛇漿之毒。’
紀妃道:‘烜陽那丫頭可真是走運,那你打算怎麼做?’
洪老五道:‘十年前,或許我還會怕他,現在,他可不是我的對手。’
紀妃道:‘你門派裡的事我不想關心,隻是那段秀山若插進來幫烜陽,我就不能坐視不管了。’
洪老五道:‘屬下會把他處理掉的,請娘娘放心。’
紀妃道:‘赤焱今天晚上就會動手,你今晚先去烜陽宮外等著,讓赤焱把七星錬墜交給你。’洪老五道:‘是,那….赤焱呢?’
紀妃道:‘之後她就沒用了,解決了她,把一切都推給她就是了。’
赤焱回到了烜陽宮,隻聽得烜陽在屋內說道:‘現在這宮內一隻螞蟻都出不去,也進不來,你就彆擔心了。’
另一人道:‘赤焱那丫頭整個下午都不見人影,誰知道會不會使什麼壞心眼,公主,我還是留下來陪你好了。’
烜陽道:‘你放心吧!我能會有什麼事,倒是朱青的父親壽筵,我本應該親自去的,但是父王硬是不讓我出宮,隻能派你去了,若是你不親自去,就真的很失禮了,好了!好了!你瞧,不是還有小喜樂陪著我。’
赤焱心道小喜鵲定會拗不過那固執的公主,果見小喜鵲帶著兩名侍女,捧著兩盒係了大紅緞帶盒子走了出來,
小喜鵲見到赤焱,道:‘整個下午都不見你人影,你這個侍女做的倒是很輕鬆啊!’
赤焱忙回道:‘赤焱不敢,赤焱看公主最近心情煩悶,所以到宮外買了一些民間的小玩意兒,想公主應該會喜歡。’說著拿出懷中一個小泥偶和一串小鐵環。
小喜鵲不以為然,道:‘你以為公主是三歲孩子嗎?’
小喜鵲見赤焱低頭不語,也不再說話,帶著另外兩名侍女走了。
赤焱見小喜鵲走遠,轉身進了屋內,見烜陽抱著小喜樂在玩,道:‘公主,赤焱怕公主老關在宮內悶得慌,拿了些小玩意,給公主解悶。’
烜陽抬頭對赤焱笑道:‘你和小喜鵲在外麵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放在桌上吧!’赤焱將小玩偶和小鐵環放在桌上,退到角落,站在一旁。烜陽看了她一眼,道:‘你到烜陽宮也有十五、六天了,我卻沒有什麼機會和你說說話呢。’
赤焱道:‘是,因為公主平時都是由鵲兒姐姐服侍的。’
烜陽笑道:‘你是在埋怨小喜鵲嗎?’
赤焱忙道:‘赤焱不敢!’
烜陽淘氣地笑了笑,環視了屋內,道:‘你種花插花很拿手呢!自從你來到這兒,屋裡屋外都裝點很美麗。’
赤焱道:‘奴婢的爺爺就是種花的,赤焱從小就在爺爺旁邊學了點。’
烜陽羨慕道:‘真好,和親人在一起生活,種種花草,一定很有趣。’
她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小泥偶,道:‘怎麼會想到買這個給我呢?’赤焱道:‘因為奴婢常常看見公主拿著一個小猴子玩偶把玩,想是公主喜歡這些民間的小玩意兒,又見公主最近心情不好,所以就買了,想公主會不會開心些。’
烜陽臉色沉了下去,道:‘是嗎?’
赤焱忙問:‘公主不喜歡?’
烜陽連忙道:‘不是,我很喜歡。’
心中卻想到再過十幾天就要到風國去,沈雲的身影卻在腦海中廻蕩不去,不禁幽幽的歎了口氣,拿出懷中的小猴子玩偶,
憶起那日在初相識的客棧中沈雲和那三名大漢的談話,不禁臉露微笑,轉念又想起在那日在東大街上,沈雲抱著自己的腰,上了屋頂躲避火球,頓時紅暈滿頰。
赤焱在旁瞧著,心道:‘公主整天對著那猴子又哭又笑的,這猴子玩偶定是心上人送的,那小喜鵲糊裡糊塗的,一定看不出,那朱青整日在公主旁跟前跟後,一定知道什麼,卻不方便在宮內說……’
想到這兒,輕聲道:‘奴婢還沒進宮時,也有個心上人……’
烜陽從沉思中醒來,訝道:‘你說什麼?’
赤焱道:‘奴婢說奴婢在進宮前也有個心上人,公主。’
烜陽遲疑道:‘那……他現在在那兒呢?’
赤焱道:‘他和奴婢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本來是要論及婚嫁的,婚期就定在奴婢要進宮的前一天。’
烜陽道:‘宮中的侍女是不能成親的。’
赤焱表情黯然,道:‘是。’
烜陽道:‘你是因為要入宮,所以不能和他在一起嗎?’
赤焱咬了咬嘴唇,道:‘公主,我一直想和您說一件事,卻沒有機會說。’
烜陽疑惑道:‘什麼事?’
赤焱見四下無人,道:‘我一開始就沒打算進宮,所以那宮裡的人來傳旨時,我就說明了我已經要嫁作人婦了,原本以為宮內的人就這麼算了,但就在我婚禮的前一天晚上,我的那人莫名其妙的,跌落井裡……死了。’
烜陽道:‘啊!那你一定很傷心了。’
赤焱將眼角的淚水拭去,道:‘公主,我的事不打緊,重要的是您。’烜陽道:‘什麼?’
赤焱輕聲道:‘公主,您要小心提防紀妃娘娘。’
烜陽笑道:‘雖然我和紀妃平日有些不合,但還不至於需要到小心提防的地步,你這麼說是不是太過嚴重了。’
赤焱道:‘公主,您心地善良,自然不會想到有人會害您,您不要覺得鵲兒姐姐多心,紀妃娘娘派奴婢來烜陽宮,的確是心懷不軌。’
烜陽奇怪的看著赤焱,道:‘赤焱,你今天晚上好奇怪啊!’
赤焱卻續道:‘我初進宮時不曾懷疑過那人的死因,但我在紀妃宮內三年,在那期間,我終於得知本來要和我成親的那人是紀妃娘娘派洪老五殺的,隻是為了讓我能順利進宮,從那時起,她已是我的仇人,但我一個小小侍女又怎麼能抵抗得了一國的王妃,所以即使我內心充滿仇恨,卻也不得不忍辱苟活,直到紀妃娘娘要奴婢做一件事,奴婢心中深深的知道,我不能再繼續這樣了,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我是不能做的。’
烜陽輕聲問道:‘紀妃要你做什麼事?’
赤焱跪了下來,輕聲哭道:‘公主,娘娘是要奴婢殺了公主啊!’
烜陽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赤焱,緩緩道:‘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赤焱道:‘公主,我知道對您來說,這是多麼可怕又難以置信的事,但請您一定要相信赤焱。那日火神娘娘壽誕東大街大火、您深夜出宮去來福客棧差點被刺殺、還有去怡香院喝下毒酒卻沒事,紀妃娘娘和洪老五的談話,我在紀妃宮都聽得一清二楚。’
烜陽道:‘你知道我去過東大街、來福客棧、和…呃…怡香院?你說紀妃要殺我,都沒有成功?’
赤焱道:‘是,所以紀妃娘娘才會派奴婢到烜陽宮來,要奴婢伺機殺了公主。’
烜陽失笑啞聲道:‘我們有什麼深仇大恨?紀妃娘娘竟要這般處心積慮殺我。’
赤焱道:‘公主,不需要有什麼深仇大恨也會招來殺機的,紀妃娘娘是要您身上的一樣東西。’
烜陽道:‘什麼東西?’
赤焱道:‘七星煉墜。’
烜陽疑惑道:‘什麼七星煉墜?我從來就沒有聽過這個東西。’
赤焱道:‘公主您沒聽過這個七星煉墜,可是紀妃娘娘卻認為這墜子在您身上呢!’
烜陽道:‘我是有很多珠子錬子,可沒有一個是有名字的。’
赤焱回憶道:‘我記得有一天,洪老五告訴娘娘,說是從丞相那兒打探來的消息,那墜子是在您身上,而且要公主您…去世了,才能拿得到。’
烜陽道:‘丞相?丞相也參與這件事?赤焱你知道你現在說的事有多嚴重嗎?又多麼讓人不可置信嗎?我要是現在去告訴父王,你是死罪一條的。’
赤焱忙道:‘奴婢知道公主定會不相信,但這些事真的千真萬確,若不是從紀妃娘娘那兒聽來,奴婢又怎麼會知道公主這些日子的行蹤呢?’
烜陽瞪視著赤焱,心中煩亂,問道:‘那你知道那七星煉墜是什麼東西嗎?紀紀娘娘為什麼這麼想要得到它?’
赤焱道:‘回公主的話,那墜子好像是一把鑰匙,是可以得到水神獸的鑰匙。’
烜陽立刻回憶起小時候,父王說完了火神娘娘的傳說後,自己吵著要父王告訴她水神獸後來在哪兒,父王說水神獸在火國赤都地底某一處地宮內,由火神娘娘的遺族看守著,而這個秘密也隻有火國王上和丞相知道,要她也要保守這個秘密,但她隻一直當父王是在說一個好聽的傳說故事,從來沒有相信過,想到這兒,烜陽脫口說道:‘那隻是一個傳說故事而已。’
赤焱一直跪在地上,那小喜樂走了過來,想挨在赤焱身旁,赤焱輕輕的將小喜樂推開,小喜樂順勢就坐在烜陽腳旁。
烜陽看了赤焱一眼,道:‘那你為什麼不殺我?還要告訴我這些事?’
赤焱道:‘奴婢怎敢做這種大逆不道,人神共憤的事,更何況紀妃娘娘還殺了我的夫君,公主,當我知道紀妃娘娘要我來烜陽宮時,我是多麼高興,我終於不用忍氣吞聲服侍我的仇人,而是服侍像您這麼善良的公主,可是心中又好害怕,紀妃娘娘若知道我告訴您這些事,我…..我….’赤焱說著全身害怕的顫抖起來。
烜陽道:‘你起來吧!’
赤焱扶著桌子站起身,因為身體抖得太厲害,又跌坐在地,烜陽忙將赤焱扶起坐在桌旁椅子上,赤焱道:‘公主,奴婢站著就好了。’
烜陽道:‘你還是坐著休息一會兒吧,我看你都站不住了。’
赤焱道:‘公主….’
烜陽喃喃自語道:‘這事太大了,我得找朱青商量商量,可是我怎麼出去呢?’
烜陽陷入沉思,赤焱見烜陽默然不語,自己也不敢出聲。
不一會兒,烜陽似乎想到什麼,看著赤焱道:‘赤焱,你得委屈一下了。’赤焱疑惑道:‘公主要奴婢做什麼嗎?’
烜陽笑道:‘我要你脫掉身上的衣服。’
烜陽滿意地看著鏡中的自己,道:‘看起來真不錯,怎麼以前都沒有想到這招呢。’
回頭打量了一下赤焱,隻見赤焱穿著自己的衣服,一副忐忑不安的樣子,笑道:‘你彆緊張,我去去就回來了,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待在屋內當個公主,有人來了,就躺在床上,不要說話就行了。’
赤焱道:‘公主,您就彆出去了,很危險的,朱青姑娘明日也會來,您就等等吧。’
烜陽道:‘不行!這事有多大,你不知道嗎?我怎麼能等這麼久,我今天晚上又怎麼能睡得著?你就安心的在宮內待著吧!這兒一時半刻,紀妃也不會懷疑到你身上的,況且烜陽宮現在是銅牆鐵壁,放心吧!’
赤焱不安道:‘公主!’
烜陽將赤焱推到床邊,讓赤焱臥倒在床上,幫她蓋上了棉被,道:‘老實待著,彆穿梆了!’說完輕輕一笑,戴上鬥篷帽子,大搖大擺的出宮了。
洪老五站在烜陽宮外一處民房屋簷陰影下,見赤焱走出宮門,頭也不回的往大街走去,當下也悄沒聲地跟在她身後,見無人注意,跟上前去,右手握著細長如發的銀針,一針刺進赤焱背後,隻見赤焱身子一軟,洪老五忙將她扶住,走入暗巷內,將赤焱身子丟到地上,點了火,蹲下身,正準備要拿七星錬墜時,突然後背一陣疼痛,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飛廉用手中的竹棒搖了搖洪老五,隻見洪老五整個人癱軟在地,已然昏死過去。隨即到赤焱腳邊,探了探她的鼻息,隻覺氣息若有似無,
忙將她帽子取下,露出原本麵目,飛廉心中一驚,心道:‘這不是猴子公主嗎?’
‘這是哪兒?’烜陽看見自己在一處湖邊,一眼望去竟是滿地盛開的花朵,萬紫千紅,光彩奪目,再往遠方看去,湖的儘頭有個有如涓絲般的瀑布,瀑布旁似乎有個人影,她走向前去,好不容易快看到那人,
一陣大霧突然襲來,那人卻罩在霧中,迷迷蒙蒙,烜陽大叫道:‘喂!你是誰啊?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那人似乎聽到烜陽的叫喚,也慢慢地走近烜陽,隻見那人已停在自己麵前,濃霧讓那人的麵目顯得朦朧不清,烜陽道:‘我看不清楚,你能說說話嗎?’
那人卻隻是靜靜的站著,似乎沒有聽到烜陽的話,他不發一語,兩人靜默一會兒,一陣風將濃霧吹散,隻見那人紅發碧眼,青麵獠牙,烜陽害怕地大叫一聲,忙向後逃去,腳一滑,眼前一片黑暗,烜陽感覺自己不斷的往下掉落,她雙手掙紮,想抓住任何一樣東西,突然一隻手捉住了自己,烜陽睜眼看去,隻見一對青色的貓眼看著自己,
烜陽害怕地大叫:‘啊~走開!’烜陽甩開那人,卻又覺得自己開始墜落,哭叫道:‘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怡香院後院的一處隱密的廂房中,香君坐在床塌旁,握著烜陽的手,
不斷地說道:‘沒事了!沒事了!老先生會救你的,你要趕快醒過來啊!’香君轉頭著急問道:‘老先生,她怎麼了?’
小星道:‘香君姐姐不用擔心,我師父可是人稱一指神醫,他要救的人,閰羅王是不敢收的。’
段秀山道:‘請香君姑娘放心,這位美到不行的姑娘隻是在做夢,再過兩個時辰,她自然就會醒了。’
說完笑著走出廂房,見飛廉在外頭等著,道:‘你要我救那姑娘,我可是救了,你也該告訴我洪老五在哪兒了?’飛廉笑道:‘老先生何必著急?在下想老先生也累了,紫嫣已備好了上等好茶細點,老先生就賞個光,讓在下陪陪老先生聊天說地,如何?’
段秀山道:‘喔?有點心嗎?有吃有喝當然就有我老段啦!哈哈哈!’
這時,小星也從房中走出,聽到有點心可吃,忙道:‘師父,我也要去!’段秀山道:‘大人要談正事,小孩不要來瞎攪和,去搗藥!’
小星嘟起嘴,喃喃道:‘明明就自己愛吃,裝什麼正經!’
段秀山瞪了小星一眼,小星做了一個鬼臉,不甘不願的到院子裡搗藥去了。
廂房內,烜陽睜開眼,輕聲喚道:‘小喜鵲,我想喝水….’轉頭看去,隻見一人趴在床沿,似乎是睡著了,仔細瞧那人麵貌,心道:‘她不是小喜鵲,她是誰啊?’
仔細端詳房間,似乎也不是烜陽宮,她努力地讓自己坐起,發出了些聲響,那人醒了過來,見到烜陽,喜道:‘啊!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烜陽輕聲道:‘我想喝水。’
那人笑道:‘好,我去拿。’
見那人走出了房門,烜陽忙下床來,一起身,一陣暈眩,又跌坐床上,
心道:‘怎麼回事?我頭好暈啊!…..這是哪裡?不行,我得趕快離開,還得去找朱青。’
烜陽慢慢地走出房門,見一輪明月高掛天空,心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向院子看去,四下無人,一片靜寂,烜陽往院子裡的拱門走去,出得拱門,見是一個小池塘,池塘的水因為乾旱,早已枯了,一路亂走,又走到了一處花園,明亮的月光下,隻見花園裡隻剩幾朵花仍開著,右前有個樓梯可以上到回廊,烜陽走了上去,迂迂回回,過了不久,烜陽發現自己竟又回到了拱門前的小池塘,心道:‘這是什麼鬼地方?’
隻聽得自己身後麵有人說道:‘看樣子,公主常失眠啊。’烜陽忙轉過身,見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肩膀很寬,眼神晶亮,站在拱門前,一臉迷惑地看著烜陽,
烜陽道:‘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現在是什麼時辰了?你怎麼知道我是誰?這個鬼地方的大門在哪裡?’
那男子一怔,像是醒過來似的,隨即笑道:‘可以問這麼多問題,看樣子公主是好些了。’
烜陽道:‘你在說什麼?我好得很,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隻見那男子身後,一名女子匆匆忙忙的走來,見到烜陽,道:‘原來你在這兒,我以為你走了。’
那男子道:‘香君,扶公主回房休息,夜深露重的,對病人不好。’
香君道:‘是,將軍。’
烜陽道:‘病人?我沒有生病。我還有重要的事要辦,請告訴我大門在哪裡?’
那男子道:‘公主有什麼事要辦,讓屬下去就好了。’
烜陽道:‘不用了。你….是父王派你來帶我回去的吧!將軍大人,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辦,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我走吧!辦完事,我會乖乖的回烜陽宮,不會偷跑的,一定不會讓你為難,受到責難的,
現在請你告訴我大門在哪裡?’
那男子笑了笑,道:‘公主,請恕屬下難以從命,這夜裡壞人可是很多的,公主要是出了什麼事,屬下可是要被問罪的,公主現在身子骨還很虛弱,還是請公主回房好好休息。’
那男子轉頭用手勢示意香君扶公主回房,烜陽忙轉身向後逃去,香君和那男子一陣錯愕,烜陽跑了一陣,到了圍牆旁,見兩人並未追來,
心想:‘不告訴我大門在哪?我不會翻牆嗎?’
烜陽見草叢內有顆大石頭,將袖子卷起,將石頭搬到牆邊,氣喘噓噓地踏上石頭,一個借力翻上了牆,卻因體力耗失太多,一個失足,
跌到了牆的另一邊,所幸另一邊正好有一草堆,接住了烜陽,烜陽坐起身,正慶幸自己走運,卻看見草堆旁有個人,正解開褲子方便,
烜陽吃了一驚,不自覺地驚叫一聲,忙閉上眼睛,用手遮住雙眼,
那人見到月光下草堆上的烜陽,心想:‘真是國色天香,活脫脫像是畫裡走出的仙女。’
隨即色眯眯地道:‘怡香院裡還有這麼標致的姑娘,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來來來,小姑娘,彆怕,讓哥哥我抱一下,親一下…..’,還未說完,那人就張開手臂,想要抱住烜陽,
烜陽驚叫道:‘不要啊!你沒穿褲子!’
那人停下動作,道:‘啊喲!小姑娘害羞啊!彆怕,讓哥哥我抱一下,待會兒你就舍不得我把褲子穿回去了,來啊!’,
正在烜陽不知所措時,飛廉和香君就坐在不遠的牆上,兩人的身影被屋簷的陰影籠罩住,香君見烜陽有危險忙要去救,飛廉一把捉住香君,道:‘再等等!’
香君道:‘可是…’
飛廉道:‘不會有事的,再等等!’
香君看著飛廉似笑非笑的神情,心想:‘她可是太子妃啊,要是有個什麼閃失,太子可是要問罪的。’
但身為下屬,卻又不能違背飛廉的命令,隻能在旁乾焦急,隻聽一聲慘烈的尖叫聲:‘哎喲!好痛!………我的….我的……寶……貝……痛……’
烜陽隨手拿起右手旁的一根木頭,用力地往那人丟去,
見那人蹲在地上哀號,忙爬下草堆,頭也不回往前狂奔,看到這情景,飛廉笑道:‘這個猴子公主真是太有趣了。’
香君道:‘將軍彆笑了,我們快跟上吧!’
兩人躍下圍牆,飛廉順手將手上的一顆石子,向那人擲去,隻聽得咻一聲,那人一聲大叫,一手按住自己光溜溜的屁股,一手遮住自己私處,不斷跳腳,見到那人的窘態,香君不由得笑了出來,見飛廉已在遠處,趕忙施展輕功追上。
烜陽不斷狂奔,竟也出了怡香院,來到大街上,忙回頭望去,見無人追來,一手扶住手旁的柱子,不斷喘氣,心想終於逃脫了那古怪的地方,突然眼前一陣暈眩,身子一軟,往前要倒,有人從身後抱住了她,烜陽一驚,想用力掙脫,卻雙手怎麼也抬不起來,蒙矓間,隻聽得一男子說道:‘哎!真是個麻煩的公主。’人又昏了過去。
烜陽睜開眼,慢慢轉頭看去,仔細端詳屋內陳設,心道:‘怎麼又回到這裡。’
慢慢坐起身,房間內並無其他人,那名原先的女子也不在房內,烜陽走下床,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想要開門,卻發現門已鎖上,不論她如何搖晃,都無法打開,她向後退了幾步,正想一腳將門踹開,房門突然打開,走進一名小童,兩手端著茶盤,見到烜陽的飛腿,忙閃了開去,口中喊了‘哎呀!’一聲,忙將茶盤上的碗穩住,
那小童對著烜陽道:‘你差點把我辛苦熬了一個時辰的藥給打翻了。’烜陽見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心中滿是歉意,道:‘對不住,我想出去,可是門鎖住了。’
那小童將茶盤放在桌上,道:‘那是飛廉哥哥怕你又到處亂跑,才命人鎖上的。’
烜陽道:‘飛廉哥哥?’
那小童道:‘要不是飛廉哥哥把你救回來,我師父及早給你施針吃藥,你早就死在洪老五的毒針下了。’
烜陽道:‘什麼意思?我中毒了嗎?’
烜陽憶起自己在走出宮門時,似乎真有一人跟上了她,之後,她就在這裡了,那小童說的洪老五不是紀妃宮內的司馬官嗎?想起了赤焱的話,烜陽突然一股寒氣竄到背脊,打了個哆嗦,
那小童道:‘你不但中毒,還是中了我神醫門中五大劇毒之一的五行針,雖然我師父用獨門解藥先解了你的毒,但是還是要調養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把餘毒清乾淨,可不可以就請你彆跑來跑去的,老是讓飛廉哥哥背你回來,這是你的藥,一定要喝完,這可是我辛辛苦苦,
少吃了好多盤點心才熬成的。’
烜陽道:‘小弟弟,你可以告訴我,這裡是哪裡嗎?我又昏迷了多久?’
那小童道:‘我叫小星,不叫小弟弟,這裡是香君姐姐的家,前前後後,你已經昏迷了十四天了。’
烜陽心一驚,忙問:‘今天是什麼日子?’
小星道:‘今天是七月初十了。’
烜陽心道:‘明日就是出發去風國的日子了。’
小星見烜陽發愣,道:‘你還是快把藥喝了,我先走了。’
烜陽見小星離開,一陣鎖門聲,想是小星又把門重新鎖上,
烜陽心想:‘如果我就這樣待在這裡,是不是就不用到風國去了。’
她坐了下來,看著桌上黑沈沈的湯藥,想起沈雲,心中一酸,拿起藥,一口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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