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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天前…….

朱青從烜陽宮回到元帥府,見府內張燈結彩,下人忙進忙出,準備晚上壽宴。一名下人看到朱青,道:‘小姐,您回來了啊!老爺說您要是回來了,就請您馬上去書房找他。’

朱青道:‘有什麼事嗎?’

那下人道:‘小的不知道。’

朱青點了點頭,往朱大人書房走去,朱青的父親是火國禦國大元帥,

雖是武官,卻也愛好詩文,故書房內不像一般武人一般隻有兵器及兵書,書房架上擺滿了各式的書籍,朱大人坐在書桌前,吟詠著詩句,神情陶醉,朱青見狀,安靜的站在一旁不敢打擾,過了許久,朱大人放下書本,這才見到朱青,道:‘青兒回來了啊!’

朱青道:‘是。爹急著找我,有什麼事嗎?’

朱大人道:‘坐吧!烜陽公主在宮內還好嗎?這些天悶壞了公主了吧?’

朱青道:‘公主本來就一天都待不住宮裡的,這一關就關個十幾天,臉色都不太好了。’

朱大人道:‘風國和火國聯姻,關乎兩國邦誼,不得不慎重。我知道你和公主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好似親姐妹,公主這一去,可就很難再見麵了。’

朱青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女兒也是火國臣子,不得王上允許,是不能隨意出入他國,這點分寸女兒是知道的。’

朱大人道:‘為父知道你嘴上不說,心裡是萬分想去風國的,是嗎?’

朱大人不等朱青回答,續道:‘所以為父向王上奏請,讓你隨侍公主到風國,到了風國等公主成親後再回來。’

朱青忙道:‘王上答應了嗎?’

朱大人微笑道:‘王上今日下旨了,在公主往風國期間,派你做貼身侍衛,隨侍左右,望你保護好公主。’

朱青喜道:‘謝王上,謝爹爹。’

朱大人道:‘青兒,現在各國乾旱,為了奪取水源、食物,日後將會有一場混戰,再加上原本就野心勃勃的金國,他們對風國和火國的聯姻,是不會坐視不管的,此去路途凶險,你一定要小心,知道嗎?’

朱青道:‘是,女兒定當保護好公主。’

朱大人點頭道:‘去吧!’

朱青喜孜孜的從書房走出,心想:‘明日就去告訴公主這個好消息。’

穿過庭園,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廂房,朱青見下人已將晚上壽筵要穿的衣物整齊放在床上,朱青脫下外衣,準備要換上,一摸腰帶卻找不著平日常戴的玉佩,朱青心想:‘早上明明係上的,怎會不見了。’

這時,一名下人在門外敲門,道:‘小姐,宮裡的小喜鵲來送禮了,

老爺請您趕快出來。’

朱青無暇細想,忙換上衣服,匆匆走出房間,來到正廳,見小喜鵲正向朱大人拜壽,朱大人道:‘請喜鵲姑娘代為轉達微臣對公主的謝意。’

小喜鵲道:‘朱大人不必客氣,我家公主對朱大人是十分敬重的,

公主說她本應親自前來,因有些事務纏身,隻能派奴婢送些薄禮,

表示祝賀之意,望朱大人海涵。’

朱大人忙道:‘公主太客氣了。’

朱青走上前道:‘爹,我想帶小喜鵲到府內走走,可以嗎?’

朱大人道:‘好,那你就代為父好好招待喜鵲姑娘。’

朱青將小喜鵲帶到自己房中,向小喜鵲轉述朱大人的話,聽到朱青可以一起去風國,小喜鵲拍手跳了起來,道:‘哇!真的嗎?公主一定會很開心的。’

朱青笑道:‘雖然隻能待到公主成親那日,但此去風國也要兩、三個月,能和公主多相處幾日,我還是很高興。’

小喜鵲道:‘是啊!雖然公主是公主,可是她和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從來就不會擺什麼公主架子。’

朱青道:‘還是你最好,可以一直待在公主身邊,我卻得回來。’

小喜鵲道:‘彆這麼說,這次要離開赤都到這麼遠的地方,我心裡其實有些害怕,不知道風國的皇宮是怎樣的地方。’

小喜鵲握住朱青的手,道:‘還好,有你陪著去,幫我壯壯膽。’

朱青道:‘我可是隻能待到公主成親時喔!’

小喜鵲道:‘這還不簡單,到時請公主求風國太子駙馬爺把你留下,

我相信王上不會不答應的。’

朱青猶豫道:‘隻怕我爹爹不答應。’

小喜鵲道:‘不會的,要不你就找個英明神武的風國將軍嫁了,朱大人絕對不會不答應的。’

朱青笑道:‘怎麼不是你嫁了?’

小喜鵲道:‘你忘了,宮內侍女不能談婚嫁的。’

朱青道:‘啊!對不起,我真忘了。’

小喜鵲道:‘沒關係的,我喜歡待在公主身邊,才不想幫什麼臭男人洗衣服生小孩呢!’朱青笑了笑,

小喜鵲續道:‘如果你和公主都嫁到風國,我們三個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朱青!你要加油!’

小喜鵲突然將臉湊近朱青,朱青道:‘你乾什麼?’

小喜鵲道:‘朱青,你想要勾引英明神武的將軍,就得要好好打扮,不要老穿男人的衣服,改天我帶幾套衣服來,隻要你穿上,包準那些什麼將軍、大官們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朱青輕輕推開小喜鵲的頭,道:‘去風國的路上多有顛頗,也不會像在宮裡這麼方便,你好好想好怎麼侍候好公主就好了。’

小喜鵲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走了,記得明日要來報好消息。’

朱青道:‘有你在還需要我去說嗎?’

小喜鵲道:‘你親自再說一次不是更好。’

朱青隔日一如往常地到了烜陽宮門外,正要進去,宮門守衛將朱青攔了下來,道:‘公主有令,從今日起閒雜人等,不得隨意出入烜陽宮。’

朱青道:‘我是公主隨身護駕,怎麼會是閒雜人?讓開!’

那宮門守衛道:‘公主特彆交待了,即使是朱姑娘,也不能例外。’

朱青狐疑道:‘公主真是這麼說?’

那宮門守衛道:‘公主真的是這樣交待的,請朱姑娘不要為難我們。’

朱青滿心疑惑,卻也隻能先離開宮門。一連數天,朱青都不得其門而入,就連小喜鵲竟也都不見蹤影,不由得心生疑竇。這日夜裡,朱青待在房中,坐在桌前,燭火忽明忽暗,一隻飛蛾撲了過來,朱青捉住了飛蛾,道:‘可憐的小東西,明知危險,你又何必為了一時歡樂,而送了自己性命。’朱青站起,走到窗旁,放走飛蛾。忽見一個黑影晃過,朱青道:‘誰?’

她跳過窗戶,見那黑影已躍至屋頂,也跟著飛身上去,奇怪的是那黑影似乎有意在等朱青,每隔一些時候,都會停下腳步,見朱青奔近,才又轉身繼續前行,如此追逐一陣,朱青見那人躍下,進了一處園林,

朱青環顧四周,心道:‘這不是皇宮嗎?’無暇細想,也飛身下去,直到一處井邊,卻見那黑影早已消失無蹤。

朱青在井附近仔細查了一遍,卻無所獲,隻能先回到朱府,是夜,朱青躺著床上,想著那黑衣人,心中忐忑不安,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隔日,朱青漱洗完畢,看著鏡中的自己,心想:‘今日一定要見到公主,問問到底是為什麼避而不見。’走出房門,隻見一名下人,匆匆過來,朱青道:‘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

那下人道:‘小姐,不得了了!都城捕廳的人現在在外麵,要老爺交出小姐。’

朱青訝道:‘這麼一大早的,知道是為了什麼事嗎?’

那下人道:‘說是宮內有個侍女死在井裡,還和小姐有關。’

朱青心中一沉,道:‘哪個侍女?’

那下人道:‘好像就是前幾日來府裡送壽禮的那位,叫小喜鵲。’

朱青隻覺腦中轟得一響,當場呆了,過了一會兒,朱青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快步走到大廳,才到廳後,隻聽得那捕頭道:‘那烜陽宮侍女小喜鵲的屍身是今日早上在井裡發現的,撈起後,手裡還抱著一隻白色的長毛小狗,看樣子是一起掉進去的。’

朱大人道:‘這不也有可能是喜鵲姑娘不小心失足,才掉落井裡的,不是嗎?’

那捕頭道:‘是,下官一開始也是這樣推測,但小喜鵲的另一隻手裡緊握著一隻玉佩,烜陽公主認得是朱大人的千金朱青姑娘的隨身玉佩。’

朱大人疑道:‘烜陽公主說的?’

那捕頭道:‘朱青姑娘和公主關係密切,是宮內人人都知道的,公主既說是,那下官也不得不將朱青姑娘列為嫌疑人,下官這次來,是想請朱青姑娘到捕廳說明這幾日的行蹤。’

朱青聽到這兒,拭去臉上淚水,走進大廳,顫聲道:‘爹,沒關係的,我就和這位捕頭大哥去一趟。’

那捕頭站起身,對朱青躬身一揖,道:‘下官就多謝姑娘。’

又對朱大人道:‘若證實朱青姑娘沒有嫌疑,下官定會將朱青姑娘,安安全全送回,請朱大人放心。’

朱大人道:‘請大人千萬要明察秋毫,儘快還我女兒一個清白。’

那捕廳大人道:‘是,下官定當竭力查出真凶,還給小喜鵲一個公道。’

怡香院內,飛廉皺著眉頭,喝了一杯酒,又是一杯,沉默許久,紫嫣道:‘將軍是在想,烜陽公主失踨了好幾天,照理說宮裡現在應該大亂才是,怎麼會毫無動靜?再加上尋找七星煉墜的事至今仍毫無著落,是嗎?’

飛廉抬頭,微笑道:‘你真是猜透了我的心思。’

紫嫣道:‘烜陽公主是在我們這兒了,這可表示我們得到了半個七星錬墜,可是該怎麼把真的七星煉墜拿到手,可也不是十拿九穩。’

飛廉連喝了好幾杯酒,紫嫣見狀,正要說話,門外傳來敲門聲,紫嫣道:‘是小紅從風國回來了。’小紅一進門,不待二人說話,就急著道:‘將軍、紫嫣姐姐,烜陽宮裡出了大事了。’

紫嫣看了飛廉一眼,道:‘烜陽公主失蹤的事,我們已經知道了。’

小紅道:‘咦!烜陽公主失蹤了?’

紫嫣道:‘是,你不是要說這件事嗎?’

小紅道:‘不是的,現在街頭巷尾都在議論,烜陽公主身邊的那個侍女小喜鵲,今天早上被人發現死在宮裡的一口井裡,因為烜陽公主認出小喜鵲手裡握著的玉佩是朱青的,所以現在朱青已經被捉到都城的捕廳去了。’

飛廉疑道:‘你說烜陽公主今天早上在皇宮內?!’

小紅道:‘是啊!不然她要怎麼指認朱青的那塊玉佩呢!’

紫嫣和飛廉交換了一下眼神,接著道:‘小紅,你剛從風國回來,所以不知道,烜陽公主現在就在怡香院,而且還昏迷不醒,現在香君正在照顧她呢。’

小紅睜大眼,道:‘這是怎麼回事?’

飛廉沉思了一會兒,道:‘一個下個月就要嫁給他國的公主,失蹤了數日,火國王宮內卻毫無半點動靜,而這個公主明明就躺在怡香院的廂房裡,卻又同時出現在皇宮內指認自己最親的朋友,小喜鵲和朱青是和烜陽公主最是熟識的人,紫嫣,你一向聰慧,可看出些什麼端倪了嗎?’

紫嫣道:‘將軍何必問?您不是自己有答案了?’

飛廉道:‘不知道是什麼人,竟然可以膽大包天至斯,冒充了公主,還敢在皇宮內殺人?’

小紅道:‘有人冒充了烜陽公主?為什麼?’

飛廉道:‘不知道,我今晚就去烜陽宮探探。’

紫嫣道:‘是,將軍一切小心。’

是夜,飛廉一身夜行衣,輕巧的避過了皇宮侍衛,隱身在烜陽宮殿內的梁柱上,向下看去,見烜陽宮的侍女們,似乎全是新人,自己以前從未見過,隻見身穿公主服飾的女子,來回踱步,似乎在沉思,一名侍女來報,紀妃娘娘已到烜陽宮門口,隻聽得那公主自言自語道:‘比想像得還要來得晚啊!’

隻見一名年約三十歲的女子走了進來,公主行了個禮,道:‘兒臣參見姨母,姨母請坐。’

雖是行禮,語氣卻並不客氣,紀妃將公主從頭到腳打量了許久,這才坐下,摒開了所有侍女,才道:‘你倒好啊!現在這世道,烏鴉也能飛上枝頭做鳳凰。’

公主道:‘兒臣不知道姨母在說什麼?’

紀妃道:‘兒臣?叫得挺順口的嘛!你騙得彆人,騙不了我,你的易容術不錯啊!怎麼這麼沒自信呢?實在不需要在一夜之間將所有的侍女都換成剛進宮的小宮女,會讓人啟疑心的,不知道嗎?殺了小喜鵲,陷害朱青,使這種市井小人的伎倆,隻會讓你更快曝光而已。’

公主道:‘姨母說的話,兒臣真的半句也聽不懂。’

紀妃道:‘我不跟你囉嗦!真正的烜陽公主呢?你把她弄到哪兒去了?如果你將她殺了,那就把東西給我,我還能留你一條活路。’

那公主道:‘姨母真是說笑了,我要真把七星煉墜交給了姨母,我現在還能活命嗎?隻怕那晚我前腳走出烜陽宮,洪老五後腳就會把我殺了。’

紀妃見自己心思被當麵拆穿,大怒道:‘你說什麼?!’

是的,現在在烜陽宮內的烜陽公主就是赤焱所扮,紀妃直到聽到小喜鵲被殺害的消息,仔細推敲後才晃然大悟,自己太過輕信赤焱了,這女子在自己身邊潛伏三年,裝得乖巧柔順,原來卻一直包藏禍心,等待機會反咬自己一口,紀妃仔細端詳眼前的烜陽公主,道:‘你不是個簡單的人,你是誰?’

赤焱道:‘我是誰很重要嗎?金國丞相派你來火國,不過就是為了取得水神獸,你的那個手下洪老五天真爛漫地跑到火國丞相那兒,拿著幾兩重的黃金珠寶,就以為能夠利誘火國丞相說出火神地宮的入口位置,結果反被人家利用了,還自認為很聰明,我隻能說你和洪老五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一對兒寶。’

紀妃聽了大怒,道:‘赤焱你好大的膽子!’站起舉起手正想給赤焱一個狠狠巴掌,

赤焱卻道:‘我來告訴你吧!進火神地宮非得帶烜陽公主去不可,你要是把烜陽公主殺了,那可就糟了!’

紀妃道:‘你說什麼?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赤焱道:‘姨母,我知道的還很多,留下我這個活口,對你對我都有好處,不如我們儘釋前嫌,合作一下,如何呢?’

紀妃看著眼前的赤焱,驚疑問道:‘你到底是誰?’

赤焱道:‘娘娘心裡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紀妃想起洪老五那日之後就無消無息,難不成是被眼前這個赤焱給殺了,但心中仍舊難以置信,問道:‘洪老五呢?你把洪老五弄到哪兒去了?’

赤焱道:‘洪老五是娘娘的心腹,您都不知道他去哪兒?我整日都待在烜陽宮,怎麼會知道呢?’

紀妃瞪視著赤焱良久,終於緩緩道:‘你要我怎麼跟你合作?’

赤焱道:‘第一,幫我殺掉朱青;第二,隻要您安安靜靜地將我

嫁出去,我就會把水神獸的秘密告訴你。’

紀妃道:‘我要怎麼相信你說得是真的?’

赤焱道:‘相信不相信都在你。’

那紀妃靜默一會兒,道:‘我暫且放過你,不過隻要讓我知道你在騙我,你跟了我三年,應該知道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赤焱行禮道:‘謝姨母教誨,兒臣謹記在心。’

赤焱見紀妃走遠,泄了一口氣,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飛廉在梁上看見一切,心想:‘這個假公主是什麼來頭?看樣子和紀妃有過過節,

紫嫣說得對,這個人真是膽大包天極了,連火國王妃都敢挑釁。若這個人要是真知道水神獸的事,得要想個辦法從她口中套出來。’

飛廉回到怡香院,已是子時,此時正是怡香院前院燈火輝煌、人聲鼎沸,恩客們醉生夢死之時,他閃身來到了後院,不同於前院的熱鬨,後院卻是萬籟俱寂,正要進自己房門時,卻見門前回廊中,有一人影,

借著月光一看,竟是烜陽,飛廉心道:‘她醒了?怎麼一個人?香君不是在旁照看著嗎?’

他跟在烜陽後頭,見烜陽在回廊中到處亂走,顯然是在找出去的大門,,卻老在同一地方打轉,見她到了拱門前池邊,乾脆在拱門前等她,忍不住道:‘看樣子公主常失眠啊!’飛廉見烜陽公主急轉過身,站在他麵前,籠罩在月光下的烜陽,似乎整個人都在發光,光彩耀眼,一時之間,看得飛廉整個人都呆了,隻聽得烜陽問道:‘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現在是什麼時辰了?你怎麼知道我是誰?這個鬼地方的大門在哪裡?’飛廉一怔,心道:‘猴子公主就是猴子公主,就是急急躁躁的,我可是堂堂的風國將軍,怎麼會被這毛躁公主迷惑呢?可笑!’飛廉隨即笑道:‘可以問這麼多問題,看樣子公主是好些了。’

隻聽得烜陽道:‘你在說什麼?我好得很,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飛廉聽到香君急促的腳步聲,隻聽得香君說道:‘原來你在這兒,我以為你走了。’

飛廉心想:‘這猴子公主還很虛弱,要是讓她知道小喜鵲和朱青的事,可就糟了,更何況現在的狀況已是相當混亂……’

想到這兒,隨即向香君道:‘香君,扶公主回房休息,夜深露重的,對病人不好。’

隻聽得烜陽道:‘病人?我沒有生病。我還有重要的事要辦,請告訴我大門在哪裡?’

飛廉道:‘公主有什麼事要辦,讓屬下去就好了。’

烜陽道:‘不用了。你….是父王派你來帶我回去的吧!將軍大人,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辦,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我走吧!辦完事,我會乖乖的回烜陽宮,不會偷跑的,一定不會讓你為難,受到責難的,現在請你告訴我大門在哪裡?’

飛廉心道:‘把我當成你父王的手下了?!現在要是讓你這個正牌公主在外麵到處亂跑,那假公主定會想儘辦法把你除掉的。’

於是飛廉道:‘公主,請恕屬下難以從命,這夜裡壞人可是很多的…..’

飛廉心道:‘可不是嘛!紀妃、洪老五、假公主可都是心懷不軌,

你這一出去是處處殺機,我可是為你好啊。’

心中一麵想著,一麵續道:‘…公主要是出了什麼事,屬下可是要被問罪的,公主現在身子骨還很虛弱,還是請公主回房好好休息。’

飛廉轉頭用手勢示意香君扶公主回房,再回頭時,隻見烜陽已跑到院子圍牆另一拱門邊,心中一陣詑異,心道:‘跑得還真快!’心中隱約覺得這個公主實在有趣,見本在一旁的香君早已追了上去,飛廉幾個起落,和香君並肩齊步,隻見烜陽來到圍牆旁,似乎已經沒路可走了,香君忙上前去,希望將烜陽帶回,飛廉見烜陽四處張望,似乎在找尋什麼,一把將香君拉住,輕聲道:‘等等!’

隻見烜陽將袖子卷起,蹲下將一顆大石頭搬起,移到牆邊,踏上石頭,翻上了牆,烜陽一骨碌地摔到了圍牆另一頭,飛廉拉住香君一躍,

一起在圍牆上坐了下來,見烜陽坐在草堆上,香君呼了一口氣,卻又聽見烜陽驚叫聲,隻見一個身材肥大的男子,衣衫不整,就站在烜陽跌坐的草堆旁,聽得他說道:‘怡香院裡還有這麼標致的姑娘,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來來來,小姑娘,彆怕,讓哥哥我抱一下,親一下…..’,

那人就張開手臂,想要抱住烜陽,香君生氣道:‘真不要臉!’想躍下牆去教訓那賊眉鼠眼的淫賊,飛廉一把捉住香君,道:‘再等等!’

香君道:‘可是…’

飛廉道:‘不會有事的,再等等!’

香君看著飛廉似笑非笑的神情,滿心疑惑。

飛廉道:‘你看。’

香君順著飛廉手指的方向看去,見烜陽隨手拿起右手旁的一根木頭,用力地往那人丟去,竟不偏不倚地命中那人光溜溜的私處,那人蹲在地上哀號,烜陽忙爬下草堆,往怡香院大門狂奔,飛廉微笑道:‘這個猴子公主真是太有趣了。’

香君忍住笑,道:‘將軍,我們快跟上吧!’

兩人躍下圍牆,飛廉順手將手上的一顆石子,向那人擲去,隻聽得咻一聲,那人一聲大叫,一手按住自己光溜溜的屁股,一手遮住自己私處,不斷跳腳,見到那人的窘態,香君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見飛廉已在遠處,趕忙施展輕功追上。香君輕功不如飛廉,雖見飛廉在前不遠處,卻仍追不上,待奔到大街時,已不見兩人蹤影,正著急四處張望,隻見飛廉背著烜陽,朝自己飛奔而來,忙向前問道:‘怎麼了?’

飛廉道:‘公主突然昏了過去,快去找段老先生。’

捕廳大牢內,朱青坐在角落裡,小喜鵲的身影不斷在心中浮現,‘如果你和公主都嫁到風國,我們三個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朱青想起小喜鵲那夜在朱府說的話,忍不住掉下淚來,一名獄卒走了過來,道:‘朱姑娘,有人來探視你了。’

朱青用手抹掉淚水,抬頭看去,見是一名穿紅衣的姑娘,她笑著給了獄卒銀兩,那獄卒道:‘不要說太多,快點出來,知道嗎?’

那紅衣姑娘點頭稱是,見獄卒走了,那紅衣姑娘轉身對朱青道:‘朱姑娘,可否上前說話。’

朱青道:‘你是誰?’

朱青仔細打量了那姑娘,遲疑道:‘我認得你,你是怡香院裡的小紅姑娘。’

朱青那日扮成男裝,小紅一時無法認出朱青,故驚訝道:‘是,朱姑娘竟識得我。’

朱青道:‘你來這兒,有什麼事嗎?’

小紅道:‘請朱姑娘上前來說話!’

朱青猶豫了一會兒,站起身走到小紅麵前,道:‘我和怡香院沒什麼瓜葛。’

小紅笑道:‘我是來幫朱青姑娘的,姑娘不必疑心。’

朱青道:‘你為什麼要幫我?又能怎麼幫我?’

小紅道:‘我是烜陽公主派來的,這是認記。’小紅從懷中拿出了一隻耳環,交給朱青,朱青接過,認得是烜陽公主之物,心中疑惑,小紅見朱青看著耳環,顯得猶豫難決,道:‘那個在宮內指認你的烜陽公主,不是真的烜陽公主,真的烜陽公主受傷了,現在在一處隱密之處養傷,我來這裡,是想告訴朱姑娘假公主之事,也希望朱姑娘能告訴我,烜陽宮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朱青疑道:‘有人冒充了公主?我們公主受傷了?’

小紅道:‘我知道這令人難以置信,朱姑娘認真想想,真的烜陽公主和朱青姑娘情同手足,她怎麼會在第一時間毫不遲疑的告訴捕廳那遺落在井旁的玉佩是你的,若是真的烜陽公主定會先找你問個清楚,絕不是這樣避而不見,況且你在捕廳大牢多日,怎麼不見烜陽公主來看你呢?這不合常理,不是嗎?烜陽公主目前的種種作為,感覺就好像朱青姑娘愈快從人世蒸發愈好,這應該不是朱青姑娘所認識的烜陽公主會做的事,倒是若是個假的,她所做的就一切合理了。’

朱青看著小紅,在大牢多日,對這些疑竇早已反覆想過,心中的確有過這個念頭:如果在宮內的公主是假的,心中的所有疑問就得到了答案,但這個推測實在太過匪疑所思,連自己都無法相信。

朱青問道:‘真的公主現在在哪兒?你說她受傷了,她還好嗎?’

小紅道:‘她很好,朱姑娘放心。’

朱青點點頭,思考了一會兒,道:‘如果真有人有這麼大膽子敢假冒公主,那個人可能是赤焱。’

小紅道:‘這個人是什麼來曆?’

朱青道:‘她原是紀妃的侍女,是紀妃派來烜陽宮的,或許這一切是紀妃的陰謀,紀妃原本就不喜歡公主,隻是我想不透怎麼會用到如此激烈的手段。’

小紅道:‘我們會去查查赤焱這個人,能還朱姑娘清白的,或許隻有她。’

朱青道:‘若公主真在你哪兒,請你好好照顧她。’

小紅道:‘你的玉佩是怎麼回事?’

朱青道:‘我常出入烜陽宮,不小心掉落在宮裡,被有心人拿來利用,也是有可能的。’

二人聽到沉重的腳步聲,也不再說話了,原來之前獄卒走了進來,道:‘你該走了。’那小紅道:‘這位大哥,可否開個門讓我把這籃飯菜交給朱姑娘?’

那獄卒道:‘不行!不行!快走!’

小紅在那獄卒手上塞了一些銀兩,那獄卒掂了掂手中銀兩,道:‘就這麼一次,下不為例。’

那獄卒從腰間拿出鑰匙,開了鎖,小紅經過獄卒身邊,不斷道謝,將食籃放在地上,向朱青道:‘你一定要吃好睡好,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彆忘了,真正害死小喜鵲的人,還逍遙法外呢!’

朱青道:‘是,謝謝提醒,我會記住的。’

那獄卒不斷在旁催促小紅離開,朱青見小紅離去,又回到牢內角落坐了下來,靠著牆,閉上了眼。

那獄卒見朱青將那食籃放在一旁,道:‘人家好心給你的吃的,還是吃了吧!’見朱青仍是閉著眼並沒有應聲,那獄卒也就不理,自顧自兒的喝起茶來。

半夜,朱青醒了過來,見那獄卒已趴在桌上打著鼾,顯然是睡著了。她看著地上的食籃,肚子實在是餓了,猶豫了一會兒,站起身走了過去打開食籃,果見裡麵有一碗米飯,幾個饅頭,和幾碟小菜,朱青隨手拿起一顆饅頭咬了起來,吃完饅頭,索性端起飯碗,拿起筷子痛快的吃了起來,不一會兒朱青就將食籃裡的食物全吃個精光,將空的碗筷用力丟進食籃裡,坐回原本的角落,淚水不禁流了下來,一會兒,她用力地用衣袖抹了抹臉上淚水,頭仰靠著牆,聽著那獄卒的均勻的鼾聲,心思起伏不定,想著小喜鵲的死,怡香院小紅姑娘的話,心中隻希望這一切都是夢,自己快快的從夢中醒來,就這樣心神不屬,輾轉反側地想了一夜,朱青見牢房上的小窗已有陽光透了進來,天已大明,不知為何自己突然覺得很累很累,她打了個哈欠,又是一個哈欠,不知不覺的偏著頭又睡了去。

五日後………

朱府門前掛出了白燈籠,家丁家眷們都穿上了喪服,朱大人神色黯然,站在府裡的祠堂內,對著朱夫人的牌位道:‘夫人,你一個人在寒冷的地下,待了十八年了吧!你會不會怨我,讓你一個人孤伶伶地在那又冷又黑的地底過著,當年,我多麼想就這麼隨你去了,嗬!你知道是誰阻止我嗎?你絕對想不到是誰,我告訴你,是你用生命換來的青兒,她的哭聲是多麼的響亮,在那個淒涼的風雨夜裡,震耳欲聾的雨聲雷聲,都比不過我們小小的青兒的哭聲,你聽,她的聲音是不是很飽滿,中氣十足,像個男孩似的,你聽…….’

一片靜寂中,隻聽得祠堂外風聲呼呼地吹嘯,朱大人續道:‘十八年了啊,好快,在這十八年,她長得亭亭玉立,那麵貌神韻,像極了當年的你,看著她,我是多麼欣慰,多麼感謝上蒼,我記得你臨終時交待過我,不要讓青兒舞刀弄槍的,說青兒是個女孩,該讓她學些琴棋書畫、刺繡、女紅什麼的,我怎麼就沒聽你的話呢,如果她隻是個不會武功的普通官家小姐,現在應該嫁人了,是個幾個孩子的娘了,不致於會被王上選中去做什麼公主貼身護衛,也不會淌入什麼皇宮命案,最….最後….竟落得如此下場,含冤莫白,服毒自儘,弄得青兒變成帶罪之身,連風風光光下葬都不能!’朱大人泣不成聲,無力的跪了下來。

一名家仆走進祠堂,道:‘老爺,小姐要走了。’

朱大人黯然道:‘時辰到了嗎?’

那家仆道:‘是,捕廳大人也來了,說是送小姐一程。’

朱大人,語澀道:‘是嗎?’

朱青的棺木由朱府後門靜悄悄的運出,隻有幾名家仆送行,按火國法律,朱青是有罪之人,父母親人是不能送行的,朱大人僅能在祠堂內靜待家仆回報,那捕廳大人進到朱家祠堂,道:‘朱大人,節哀順變,

我也真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但有朱姑娘的玉佩,朱姑娘的鞋印都在現場,下官實在是無能為力。’

朱大人道:‘彆說了!何大人,你來就是要說這些嗎?毒藥呢?青兒怎麼會有毒藥?你查清楚了嗎?’

那捕廳大人道:‘看守的獄卒證實朱姑娘是自己服毒的,因為實在沒有彆人出入那捕廳大牢了。’

朱大人道:‘說不定那獄卒是在推拖,哼!或許是你們的伎倆,捕廳大人不覺得你所說得那些證據,得來太過容易?’

那捕廳大人道:‘是,下官也是這麼想,隻是案子還來不及查清,

朱姑娘卻已畏罪自儘。’

朱大人怒道:‘什麼畏罪自儘!分明是有人要她當代罪羔羊,背死了這個罪,你若是想就這麼結案,就足以證明你見事不明,誣陷忠良,這個罪你背得起嗎?’

捕廳大人道:‘朱大人請節哀,下官就告退了。’

朱大人道:‘我希望你繼續調查清楚這件事,還我朱家一個清白。’

那捕廳大人雙手一揖,道:‘此案已結,還請朱大人不要太過悲傷。’說完便轉身離去。

朱家家仆將朱青的棺木安葬好後,將墓前墓後整理了一遍,幾人在墓前擺上鮮花水酒祭拜了一番,這才一起離去。

是夜,下起了一場雨,朱青的墓地上出現了三人,其中兩人手拿著圓鍬,隻聽得一名女子說道:‘就是這兒了,快挖!’另外兩人麵麵相覻,那女子又命令道:‘快挖!’那兩人這才忙不迭地在新墳上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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