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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腦中一痛,動了動手指,稍稍恢複了意識。

陸桓仁這個老狐狸下手還真是夠重的,她在殺手堆裡摸爬滾打了十一年,普通麻藥已經對她不起作用了,沒想到他一根暗針便讓她昏睡了半個時辰。

好在陸桓仁下手重,應該是想著她一時半會醒不過來,現在還沒有來審她。

四周一片漆黑,囚房沒有火光,隻有一扇半米寬的窗子,透進來淡淡的月光。

好在賬本還在身上,青黛撫上了胸口,長長地呼了口氣。

半夜的清輝照進來,應該勉強能借這光亮識清楚字來。

青黛向窗口挪了挪,輕輕掏出懷裡的賬本翻看起來。

翻了前幾頁,青黛便了然。難怪這賬本如此薄,這上麵記錄的根本不是宰相府的日常開銷――而是陸桓仁這個老狐狸受賄的記錄本。

青黛心下一喜,但隨即又黯淡了情緒。如果陸桓仁發現賬本不見了,或是蔡芸芷發現賬本不見了又告訴陸桓仁,那……

四麵牆壁空空,根本沒有可藏之處。隻要等天一亮,陸桓仁便會來審問她,到時候賬本是不可避免要被發現的。

青黛心一橫,為了容祁什麼都該是值得的……

她從賬本上挑了收款數額最大的兩頁撕下,卷成細長的兩條塞進了隨身攜帶的小玻璃瓶裡。

然後解開了夜行衣,將小玻璃瓶蠻橫強推進了下體……

月輝照在少女無暇的胴體上,有絲絲縷縷的鮮血隨著少女的動作,順著腿根淌下來。

青黛的眉頭擰成了一團,從未有過的撕裂感讓她覺得比以往任何一次受傷都要更疼。

陸桓仁雖然喜歡玩弄妙齡少女的身體,但對死去的屍體一點興趣也提不上來,那些被他玩弄致死的女子,最後都被一卷草席丟到了亂葬崗去了。

青黛將衣服穿好,又將賬本重新塞回了懷裡。

疲倦和寒冷逐漸攀上身體,青黛強忍著下體的異樣癱坐在地上,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撲通――’

一桶冷水全倒在了青黛的身上,刺骨般的寒冷頓時讓她驚醒。

動不了了?

青黛掙紮了兩下,發現自己的手腳被綁在了一把椅子上,懷裡的賬本也不見了。滿臉橫肉的陸桓仁坐在青黛對麵,正腆著臉目光猥瑣地上下打量著她被水浸濕後曼妙的身姿。

見她醒過來,收斂了笑意。

陸桓仁舉起了手裡的賬本,一隻油光水滑的胖手撫上了青黛的臉,好言好語地勸道:“你隻要告訴我是誰派你來偷這賬本,我便讓你成為這宰相府的女主人,一輩子吃穿不愁榮華富貴。”

“我呸。”青黛啐了他一口,嫌惡地彆過頭去,躲開了那隻油膩的鹹豬手。

陸桓仁臉色一變,眼中燒起了怒火。

昨天他一回來本想著去找他新娶的美人,結果又聽說蔡芸芷那個賤人把他的美人關進了柴房,所以雖然抓了個刺客也不急著審問。

誰料他一去賬房就發現蔡芸芷這個賤人在和賬房先生苟合,府上的下人們也跟著他一起捉奸,真是把他的臉都丟儘了。

他一氣之下把賤人和奸夫直接沉了塘,等到今早再想起來還關在柴房裡的青黛……卻發現柴房裡已經空無一人了。

現在看來,原來這個偷賬本的刺客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美嬌娘啊。

一想到這陸桓仁就恨得牙癢癢,反手給了青黛一巴掌,惡狠狠地瞪著她罵道:“賤人!不說是吧,我看你待會還有沒有這麼硬氣。”

“來人,給我用刑!”

青黛臉上又是一陣火辣辣地疼,陸桓仁的力氣明顯要比那個小丫頭大多了。

陸桓仁話一出口,迎麵便走來了一個端著木案的小廝。

青黛清晰地看見那木案上分彆放著:數十根半指長的鐵釘,木棍削成的拶子,數米長的皮鞭還有一大碗像是鹽水的液體……

青黛渾身發怵,卻還是強忍著懼意控製著身體的顫抖。

陸桓仁順手拿起了皮鞭,拿著鞭把兒挑起了她的下巴,戲謔地笑道:“小美人,先彆著急。我啊,還特地給你請了個人來觀禮。”

話音未落,一陣清冷的腳步聲便在這幽深的囚房裡響起,陣陣熟悉的回音像是踏在了青黛的心上。

“不知相爺一大早把朕請到府中,所為何事啊?”容祁的臉隱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這聲音……青黛就算是化成了灰也是聽得出來的。

陸桓仁這個老狐狸,他早就猜到了最有可能指使的人就是容祁,竟然還請他過來看他用儘心機培養的殺手狼狽被抓……

真是歹毒至極!

青黛低著頭不敢看那黑暗中一步步靠近的聲音,她是想見他的,但她如何還有顏麵再見他。

一枚棋子若是落入了敵人手中,失去了用處,那便成了棄子。

青黛深諳這其中的道理,所以她無論如何都要與他撇清關係,絕對不能……連累他。

“皇上可要為老臣做主啊!”陸桓仁一改方才惡狠的模樣,急忙跪拜行禮,連聲道哀,好不淒慘。

“愛卿這是為何,朕自當為你主持公道。”容祁伸手去扶陸桓仁,眼神卻不著痕跡偏向了一旁的青黛。

陸桓仁急忙抹了一把鼻涕眼淚,聲聲控訴道:“皇上,公道易持,故人難歸啊!昨日有個黑衣刺客,趁著老臣去皇宮赴宴,偷偷潛入老臣府中,殘忍殺害了同我伉儷情深的夫人啊……”

青黛白眼一翻,暗自誹腹道:這老狐狸不僅戲演得出彩,連故事都編得情真意切。

容祁麵上一驚,安撫道:“竟有此等事?那殺人奪命的黑衣刺客可有抓到?”

陸桓仁忿忿地瞪向青黛:“還好老臣回來得及時,親自將這刺客拿住。可惜啊……唉……”

容祁隨著陸桓仁一道看向了青黛,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道:“愛卿既然已經捉拿了刺客,這歎息為何?”

陸桓仁繼續沉痛道:“這刺客嘴硬,遲遲不肯交待出幕後指使者,老臣無法,這才勞駕了皇上啊。”

容祁麵上一沉,眼中似淬了寒冰。

手一揮,錦袍上的蟠龍繁紋似怒極想要騰空而起。

“愛卿的意思,可是想要讓朕來審這刺客?”不似先前溫和,容祁似乎很不滿陸桓仁這話裡話外的意思。

“老臣豈敢勞煩皇上,老臣心想聖駕在此,龍威震懾,必定能叫這刺客供出幕後指使者的身份。”陸桓仁忙聲辯解,一隻手已經惡狠狠地抖開了手中的皮鞭。

皮鞭沾了鹽水,猝不及防地向青黛甩去。

“啪――啪啪――”

一下接著一下,一次比一次力道重。皮開肉綻的痛苦在鹽水的腐蝕作用下更加血肉模糊,青黛強忍著痛楚,也不想在容祁麵前發出狼狽的叫喊聲。

容祁麵上波瀾不驚,依舊背著手站定著,仿佛陸桓仁此時鞭打的女子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青黛儘量不去看他,可還是捕捉到了他冷漠的神情……難道自己在他心中,真的就一丁點的地位都占不到嗎?心中的痛漫過了身體的痛,讓她的眼眶瞬間通紅,可還是要強忍著眼淚……

容祁察覺到了她的變化,可他不能心軟,恐怕也隻有他自己知道,此時攏在袖中的拳頭握的有多緊。

陸桓仁大汗淋漓,氣急敗壞地丟掉了手中的皮鞭子痛罵道:“好你個小賤人,不來點狠的我看你是不知道什麼叫痛不欲生!來人,給我用釘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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