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鼎天坐在辦公大椅上,閉起雙眼,那支雪煙鬥抽得呼嚕呼嚕響,過了好一會,才睜開眼來,說道:‘樂兒,你去通知公司上下人等,大家收自己的行理,天亮一早我們六點整大夥離去。叫庶物部董先生給每人發一張百萬額度的錢卡,理由是公司補償他們在血冰奇毒肆虐期間,自行到各大醫院做健康檢查,以及休假期間的津貼補助,且休假期間可各自返家,也可自行前往分公司報到述職。’
林良樂應道:‘是!’心下好生奇怪,怎地父親忽然又改變了主意。
林鼎天又叫道:‘等等…還有叫庶務部的董先生,聯絡禮儀社公司,兩天後派人來將訓練堂裡的那些亡者,辦理治喪事宜,三天後全部火化入塔,一切費用叫禮儀社公司到宇宙銀行申辦提領,公司會直接彙款。’
林良樂應道:‘好,我明白了,現在就去。’
王夫人道:‘你說要大家一哄而散?這‘貓屋’子誰來照看?’
林鼎天道:‘不用看了,現在街頭鄰居人都認為這座鬨鬼的凶宅,等我們眾人一走後,這些訛言傳聞就會更加深切,到時還有誰敢進來送死?況且,我三人要走,餘下各人難道自願留下不成?’。
當下林良樂出房間前去傳訊吩咐,公司頓時四下裡都靜敲敲動了起來,反而沒有人大肆聲張,那些防衛與傭人雜役等等,幾百年前就偷偷打包好行理了,隻是找不到好的藉口能夠一走了之,再說他們也沒有膽子,自己偷偷溜走。聽見少東宣布總教長說要撤散的決議,他們心裡都鬆了一口氣,眾人早就巴不得快回家中避險了。
林鼎天待兒子出房,才道:‘老婆,我們不從傳送陣走,也避走從宇宙港搭航艦離開。對頭是五晁峰,傳送陣源自於那些修真大宗派,不是我們這種家族野修人士精通的,誰曉得有什麼特殊應用與追蹤之法不為我們所知?因此,這途徑勢必行不通。’
王夫人道:‘那乾脆從宇宙港走人,也同樣的方便。’
林鼎天搖搖頭說道:‘搭航艦離開也不行,五晁峰肯定會派人在航站上關注,如果我們搭旅遊艦離開,你想想看,到時後在航艦升空,我們不就被困在旅遊艦當中,就像現在困在貓屋莊園一樣,那躲在暗處之人,若想要暗算我們,也隻能任人宰割,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王夫人急道:‘那你說是該怎麼辦才好,難不成你要我們三人駕駛著機甲獸一路直奔上萬公裡之遙?’
林鼎天輕笑道:‘沒錯!我們就是要出人意料的這樣走,以最費時間長途拔涉的方式,來誤緩敵人發覺,趁機逃離。我的計劃是,我們父子倆人換上探搜手的製服,你就扮作公司裡女傭人,天明六點一大早,將近兩百人一哄而散。據我推測,以敵人這樣暗地嗜殺減滅手段來看,肯定是隻有極少數同夥人,這其中真正武功修為高的人,絕對也是少數。我們隻要混在眾人當中,他們要如何區分追擊?況且尋常人在逃難時,最先的直絕一定是走最快最方便的路徑。而我們反其道而行,必可在短時間內擾亂敵人耳目,掙奪對我們有利的時間與空間當作緩衝。’
王夫人拍掌讚道:‘此計甚妙,就這樣辦!’便去取了兩套探搜手的汙穢衣衫,待林良樂回來,給他父子倆換上,自己也換了套傭人的布衣裳,頭上結了塊花布巾,除了膚色太過白皙以外,隻要不注意,倒是還可以瞞天過海。
林良樂隻覺身上的製服汗臭味實在熏人,心中老大不爽快,但也無可奈何,現在可是要命時期,隻好忍住心中那股不爽,嘴上喃喃咬唇不語,心裡早就策乾辣礁一番,隻是有老爸老媽在,他不敢聲張。
黎明時分,林鼎天吩咐打開大門,向眾人說道:‘今年公司流年不利,不少人受血冰奇毒肆虐,所有人員先返家休假,這期間的薪水公司一律支付,不用擔心家用問題。記得空閒時間裡,抽空到各大醫院去作健康檢查。所有的防衛及其他員工們,倘若不願在家暫時休假的,請到雪嚴、寧錠、津陽、玉清、萬丹這五座大山城的公司分部報到述職,那邊其他總教長、庶務主任們都不會虧待各位的。我們走罷!’
當下近兩百人,在園中廣場中紛紛上機甲獸,催緊氣動閘,放開氣煞閥,一陣加速的衝出大門。林鼎天拿了搖用器將大門上鎖,並起動保全係統,大夥幾聲呼喝壯膽,心裡已不在害怕擔心了,眾人都感覺,隻要遠‘貓屋’總部一步,自己的生命安全,便多加碼一分。
炫風鐵輪齒聲雜遝,眾人齊齊向北門駕駛而去,其實大部份的人都沒啥麼打算,反正見隻要離開貓屋就好,看見大家都往北向飆去,也紛紛響應跟上,唯恐自己拋下在後行單影隻,一群百多機甲獸奔馳景況,實為壯觀。
林鼎天在街角邊打個手勢,叫夫人和兒子留了下來,低聲道:‘讓他們向北,我們卻向南行。’
王夫人道:‘去雪嚴城啊,怎地往南?’
林鼎天道:‘敵人料想我們必去雪嚴城,定在北門外攔截,我們卻偏偏向南,兜個大圈子再轉而向北,叫狗賊攔一個空。’
林良樂道:‘老爸!’
林鼎天道:‘怎麼?’林良樂不語,過了片刻,又道:‘老爸。’
王夫人道:‘你想說什麼話儘管講出來,彆吞吞吐吐的,一會我們要趕路,沒多少時間可以耽擱的。’
林良樂道:‘孩兒還是想出北門,這狗賊盜害死了我們這許多人,不跟他拚個你死我活,這口惡氣如何咽得下去?’
王夫人道:‘這個大仇我們自然是要報的,但憑你現在的功夫,想報仇雪恨,還沒有機會。難到你可以隻身抵擋得人家的“冰凝血指”麼?’
林良樂氣忿忿的道:‘殺不過,頂多也不過像霍防衛那樣,給他一指洞穿心窩碎了五臟六府算了!’
林鼎天臉色鐵青,訓道:‘我林家五代單傳,如果每一代都像你這般逞強鬥勇,那貓屋在幾百年前,不用等人來找砸,早就已經湮滅了。你沒聽過一句,“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材燒!”的俚語嗎?如果你這麼想找死的話,現在就可以自我了斷了。彆忘了你將來還要繼承這般家業,要懂的應對進退,要明白適時的忍氣吞聲,忍辱負重,明白嗎?’
林良樂見老爸鐵板著臉,他不敢再說,隨著父母徑向南行,出城後轉折西南方向,過萱溪穀地後,在轉往到了豐丘。這大半日奔馳,可也操翻機甲獸。急速一路直飆了五六個小時,路況可岐嶇不好,三人屁股也坐的快開花了,天色漸漸昏暗下來,才停在棧道旁的民宿休憩餐館,準備飽餐一頓。
林鼎天三人直進找位坐下,對著上前的服務生吩咐,‘有什麼招牌菜肴,弄個幾菜一湯的下飯,越快越好。’那服務生趕忙的答應後離去。可是三人等了老大半天卻全無動靜,飯菜一直沒有送上來。林鼎天心裡焦急,為忙著趕路,再次催促叫道:‘服務生,你動作快點!’叫喚了好以聲,都沒有人應答。
王夫人也叫:‘服務生…服務生…’仍是沒有應聲。
王夫人當下感到不太對勁,怎麼可能連門口櫃台都沒人反應?剛才來到這家民宿休憩餐館時,少說也有七八人,現在怎半點人影不見。她霍地站起,連忙的從行理中,撈出了一把折疊式的迷你動能槍輕提在手。雖然動能槍對上的修真者高手沒太大殺傷力,但至少可迅速得在第一時間反擊,為自己掙緩時間換取空間以做應對。
另一手放在腰間的佩劍上,前至門口櫃台處晃一下,沒見到半人。隨即轉往後方廚房,隻見到先前的服務生已趴摔在地上,廚房邊的另一進出口門檻上,靜靜的斜臥著一個婦人,那是先前櫃台的服務人員。
她走到一旁,一一查詢其他套房,在套房中各也趴倒數人,看來這家民宿店的人都遭到毒手了,王夫人輕探每人鼻息,均已無呼吸,手指碰沾嘴唇邊,還有一絲暖手感,推斷死亡時間不超過半小時。
尾隨而來的林鼎天父子,早已取出動能槍,繞著餐館到處轉了一遍。這家民宿休憩餐館是建在航線棧道邊,倚靠著小山坡,附近是一片茄苳樹林,附近幾公裡內並無鄰戶。三人都出了餐館外,朝著四周遠眺,就是查覺不出有半點異狀,也沒有發現有人跟蹤潛行的痕跡。
林鼎天槍頭抵地,左手輕撫槍身,舉起右手招呼狀,大聲說道:‘五晁峰的朋友,我林鼎天在此,有什麼恩怨情仇還請現身。’叫了幾聲,隻聽得山穀回聲餘音嫋嫋,此外更無任何聲響。
三人明知道有大敵躲在暗處窺視,此處便是他們擇定的下殺手的地點,起初心身是顫栗不已,但知道不久便會有所結果了斷,反而定下神來,臉不紅氣不喘心不驚的坦然應對。
林良樂大聲叫道:‘我林良樂就在這裡,你們來殺我啊!臭賊,狗賊盜,我料你就是不敢現身!鬼鬼祟祟的,正是社會上下三濫龜毛手段!’突然之間,茄苳樹林中發出一聲鬼魅般的長笑,林良樂才一眨眼,身前丈外已站立一人。
他還沒仔細分看,就氣忿的提起動能槍挺出,尋著眼前之人數百記亂槍打鳥的狂亂掃射,直到動能槍的晶石沒了能量才停手,隻見那個人移形換影,由如鬼魅幽靈一般,飄上飄下,忽左忽右的閃動,不著痕跡的避開了光彈箭雨。
林良樂棄槍躍前,騰空之中拔劍橫旋疾削,那人‘嘿嘿…’的一聲冷笑一聲甚為不屑,兩腳在地輕點回蕩便繞到林良樂左側。林良樂左手反拍‘翻天印法’擊出,拳掌反覆似點、是劈、又似擊,回劍前進突刺,‘殺喝……’長音。
林鼎天和王夫人見來人武道修為了得,知道此番高手,憑藉動能槍跟本屋山小路用,隨手丟棄一旁。本欲擠身已搶上,然見寶貝兒子連出數招,奕劍之法與拳掌相乎井井有條,此番乍逢辣手強敵,竟絲毫不為慌亂,當即都退後兩步關注四周八方,以防暗處還有躲避之人偷襲。
眼光詳細掃瞄敵人模樣,見其一席緊身綠衣褲帽,腰係纏鞭,背負一柄長劍,獐頭鼠目猥褻嘴臉,約莫二十三四歲年紀,臉上儘是一付大屌不屑的神情。
林良樂蓄憤已久,滿肚子精蟲上了腦,無地發泄,順將他老子傳授的純陽劍訣,奕劍全力一施,蘊含九成功力孤注一擲,橫削直砍掃擊,這般奮不顧身僅存一線的搏命打法。
那人空著雙手不停閃避,卻還不亮招數武器,待林良樂刺出二百餘招劍訣,這才冷笑道:‘純陽劍訣,不過如此!’伸出一手,中指掐扣印法,指尖淡聚青光珠球,隨之真元勁道一彈,‘鏗…’的清脆一聲響,林良樂隻覺劍柄有股陰寒氣勁刺入虎口,頓時劇痛不已,劍身應聲碎斷散落於地。
那人飛舉起一隻飛毛狗腿,橫腰擺掃,將林良樂撇踢得像惡狗舔屎尿,滾滾在地。林鼎天夫婦齊肩奮躍一啟,攔在兒子身前。林鼎天道:‘閣下尊姓大名?可是五晁峰之人?’那人冷笑道:‘憑你純陽傳人這般玩藝,還不配問我姓名。不過今日是為報仇而來,須得讓你知道,不錯,老子是五晁峰來的,專門滅殺你們什麼貓窩狗屋的。’
林鼎天聽聞反倒將長劍入鞘,拱起雙手見禮,說道:‘在下對水仙宗餘進宗主好生敬重,每年派遣防衛前赴五晁峰獻禮,欲建交宜,從未反逆相向失了禮數,今年餘宗主還遣派了四位弟子要到通苑山城來。卻不知什麼地方得罪了閣下?’那青年抬頭向天,嘿嘿冷笑,隔了半天才道:‘不錯,我師尊派了四名弟子到通苑來,我便是其中之一。’
林鼎天道:‘嗯!果真很好,不知閣下高姓大名?’那青年似是不屑置答,又是哼了一聲,這才說道:‘我姓張,水仙宗張倫傑。’
林鼎天點了點頭,道:‘原來閣下是五晁峰水脈高徒,無怪“冰凝血指”的造詣如此高明。殺人不著痕跡,佩服!佩服!張少俠遠道來訪,我林鼎天未拜會頗有失禮數了。’
張倫傑冷冷的道:‘我的“冰凝血指”是勉勉強強過的去!,嘿嘿……可惜你沒有搶得嘗鮮的機會,不過你這位武藝高強的二世祖貴公子,的卻實分的了不起呀!連我師尊的獨生子也都敢殺,就連道胎靈識也形神俱滅,未得一線生機,怎麼說也不算失禮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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