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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尖銳的叫聲透過隔音本來就不怎麼好的牆傳了出來,緊接著有慌亂的腳步聲從屋子裡傳出,還有人喊著“開燈,快開燈!”

這一生尖叫之後,我立刻反應過來拉下吊繩,已經睡熟了的戴一斌眯著眼睛用手擋住光線,拚命的想要睜開眼睛。

“怎麼了?”

我沒有時間去理會戴一斌,我要趕緊去隔壁的房間看一看,因為旁邊就是許潔兒她們三個女生的屋子。

把三個女生的屋子夾在我們男生的屋子中間,我這麼做也是怕她們出事,可萬萬想不到也許最糟的事情發生了。

這個時候三個女生已經亂成一團,屋裡漆黑的一片隻看到有人影來回跑動,僅有的光線也是靠手機發散出來的,她們似乎發現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當我衝過去的時候發現屋門已經被反鎖上了,使勁拽了幾下無果之後,我就大喊著讓裡麵的人快點開門。

嘭——

不知道門被誰大力推開了,我的額頭一下子就被門撞到,緊接著是力量帶來的眩暈,就感覺有人一個人衝了出來,一下子撲到我的身上。

倪子殿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向謝文駿,猝不及防之下謝文駿連連後退了幾步才扶著牆壁站穩,還沒鬨清楚怎麼回事就聽屋裡又傳來了叫聲。

好不容易從眩暈中恢複過來,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兒,這個味道和剛才車裡的一樣,難道抱著我的是……

我看著緊緊抱著我的倪子殿,平時一副高傲的模樣完全不見了,給我的是一種需要嗬護小女人的感覺。

“能,能先放開我嗎?”

“不好意思。”

倪子殿也知道自己失態了,連忙捋了捋頭發掩飾尷尬,這時候突然想起來什麼使勁的把我忘屋子裡推。

我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就被推了進來,然後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地上牆上被血色手印占了幾處,淩亂的被子上也有血跡,床中間更是殷紅了大片。

許潔兒緊緊地抱著何嬌嬌,低聲的在她耳邊安慰著什麼,而何嬌嬌完全是一副被嚇傻了的樣子,因為她們兩個人身上臉上都是血跡。

我回頭看了一眼倪子殿,發現她並沒有進來,而是就那麼站在門口,一副擔心的樣子。

“怎麼回事?”

“我們也不知道怎麼……”

許潔兒的話還沒說完,何嬌嬌就哭喊著“文駿哥“就撲了過來,淚水混合著鮮血從臉上流淌下來。

我拍著她的後背安慰她,這個時候李子源和戴一斌也趕了過來,跟門口的倪子殿詢問著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倪子殿一時也說不上來。

“到底發生什麼了?哪來的血?”

“那裡。”

謝文駿順著許潔兒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李子源等人也都發視線移了過去,發現炕上中間的被子下麵壓著什麼,那裡的血跡最聚集。

我走過去掀開被子,一刻圓滾滾的黑紅東西滾了出來,那分明是一顆動物的心臟,還有心血管在上麵連著。

一顆心臟?

我皺著眉頭看著靜靜呆在床上的那顆心臟,可屋裡屋外凡是看到這顆心臟的人心裡都不平靜吧。

“是羊心。”

我肯定的語氣讓他們把視線都移了過來,何嬌嬌甚至不敢去看那顆心臟,還是李子源皺著眉頭問:“你這麼肯定?”

“想想我們中午吃的什麼?”

眾人聽謝文駿這麼一說都是漠然下來,這個時候段入風才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看著滿屋子的血跡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們又在整謝文駿?”

沒有人理會他,段入風也不自討沒趣兒,不屑的掃了站在門口的李子源等人走了過來,當他看到那顆心臟的時候神情明顯滯了一下,但很快就掩飾了下去。

“是……羊心”

聽著段入風同樣的話,屋子的眾人心情立刻沉重了下來,此時門外響起了一個緩慢的腳步聲。

當人們緊張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人們會不自覺的把陌生的聲音來源當做危險信號。

原本站在門口的倪子殿皺著眉頭走了過來,緊接著是李子源等人都聚了過來,何嬌嬌這會兒正抱著許潔兒,懼怕讓她有點發抖。

外麵光線很暗,屋裡昏黃的光線也不是很清晰,門外腳步聲臨近,一個身影緩緩出現在門口。

當李老的身影出現時,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鬆弛下來,緊張之後的鬆弛讓人有些疲憊。

“你們玩的話能不能小點聲,還弄臟我的屋子,現在的年輕人啊……”李老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是,是誰在惡作劇?”

“……”

何嬌嬌鼓著勇氣含淚問了這麼一句,可大夥都是麵麵相覷,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這時候不知道誰說了一句“郝聰呢?”

我突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幾乎所有聽見動靜的人都來了,唯獨不見郝聰的影子。

李子源距離門口最近,第一個衝了出去,看樣子是往我的屋子去了,大夥也跟著去了。

許潔兒拉了我一下,說:“我跟她就不去了,我們留在這裡吧。”

我低頭見何嬌嬌被嚇得夠嗆,點了點頭,掃了屋子一眼就走了出去。

李子源第一個衝進屋子,見郝聰正抱著被子睡得香,就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看來傻人有傻福啊。

段入風可沒有那麼客氣,上去就把郝聰懷裡的被子搶了過來扔在一邊,郝聰也被這一下弄醒。

郝聰揉著眼睛坐起來,突然發現屋子裡多了很多人,還沒開口說話就看見凶神惡煞的段入風,害怕得往牆角躲。

“那個羊心是不是你搞怪的?”段入風惡狠狠的說。

這個時候謝文駿從屋外跑了進來,郝聰看了看謝文駿,又看了看段入風,說:“我,我不知道。”

“這個白癡。”段入風低聲罵了一句。

郝聰這個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疑惑的把視線一一移過,也弄得眾人都是一愣一愣的。

“看來他也不清楚狀況,你就省省吧。”李子源駁了一句。

段入風聽了隻是哼了一聲,然後似乎想起來什麼,說:“你們應該問問何嬌嬌去,也許她是自導自演的,她可是學演員的,我看她演的很逼真啊。”

“你怎麼能這麼說?”李子源攥緊了拳頭說。

“難道你忘了剛才整謝文駿的主意是誰出的?”段入風說著還哼了兩聲,然後就走了出去。

我叫住段入風,把剛才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什麼?”

“總要照顧一下三位女士吧。”

“好吧。”段入風瞄了倪子殿一眼,發現她的眼神有些不悅才改了口。

就這樣我把換房間的事情安排了下來,李子源和段入風也搬著被子跟我住到一個房間,屋裡的空間頓時有點不夠用。

在段入風他們忙活的時候我也問過何嬌嬌了,根本不是她策劃了這件事,隻是在睡覺的時候才發現被子裡裹了一顆心臟。

起初何嬌嬌以為是誰整她,還捧著心臟到處跟許潔兒和倪子殿開玩笑,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一股股液體不斷的順著手臂滑下來,還伴隨著一股股腥味兒,後來才知道是血。

這麼一折騰,大夥也都累了,很快就聽見有呼嚕聲傳來了出來,緊接著是段入風的罵聲一句:“真是個白癡。”

我躺在床上卻沒有郝聰那麼幸運,睡意全無。

“心臟……”我反複想著這兩個字,突然想起郝聰那句囈語似乎說的也是這兩個字,總感覺郝聰和凶手有著那麼一絲聯係,可這連著的‘絲’我卻猜不透。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謝文駿床頭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旁邊的段入風眯著眼睛看了一眼,上麵正寫著倪子殿的名字,是一條短信。

段入風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字,然後把視線移向熟睡的謝文駿,臉上閃過一絲寒意,緊接著手機又震了幾下,他才不耐煩的碰了碰謝文駿。

“嗯?”

謝文駿迷糊著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卻聽不到對麵的聲音,再拿起來一看才發現是短信。

“你出來一下。”

我看著屏幕上的五個字,知道倪子殿又要教訓我了,剛想放下手機繼續睡覺又來了第二條短信。

“不出來我就把秘密說出去。”

殺手鐧一下子就被倪子殿亮了出來,我隻好批了件衣服出去,這個時候已經蒙蒙亮了,不過初秋的寒意更濃一些。

我四下掃了一眼,會意走到車前打開家門坐了進去,把衣服放在腿上,這個時候倪子殿已經在撚煙頭了。

渾濁的白煙在紅唇中突出,卻吐不出心中的氣悶。

倪子殿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說:“你覺得這樣好玩嗎?”

“什麼意思?”

“我是說拿我們的性命當籌碼,看著我們恐懼的樣子,你不應該做點什麼嗎?”

“凶手我一定會找出來的。”

“希望是在我死前。”

丟下這句話倪子殿就摔著車門出去了,我知道她很憤怒,任誰被當做棋盤上的棋子都會憤怒。

我從來沒有這樣難過和困惑過,難過是因為我從這場賭局一按開始就連輸了兩盤,困惑是我不知道應不應該把收到挑戰書的事情通知警局。

或許從來沒有被女人這麼瞧不起過,我在內心發誓要贏,不論我贏得有多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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