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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三嗬嗬一笑,趕忙稱是。一回頭看向淩子昭的眼神多了一點憐憫,但隨即又換上那標準的狠厲。魏三唯一擔心的就是魏主簿會徇私,才處心積慮安排朵兒在他們吃酒回來的地方嫁禍淩子昭。

一眾衙役看著,他又如此激魏主簿,魏主簿隻有選擇明哲保身哪裡還有第二條路。淩子昭口不能言隻得隨他們擺布,但心中還牽掛著青兒的安危,魏三陷害自己情有可原,可是會不會連青兒都……,淩子昭不敢往下想了。隻是盼著趕快見到青兒,全然不知魏三要置自己於何地。

清晨,和煦的陽光又一次普照大地。辛勤了一天的人們伸了個美美的懶腰準備起床勞作。身邊的渾家還在埋怨著昨天太能折騰。

屋外傳來幾聲銅鑼聲。隻聽一個衙役喊道:“昨夜有罪人欲行不軌,汙人清白,被魏主簿和一眾差官擒獲。今日崔大人大堂開審嘍。昨夜……聲音漸行漸遠,人們還沒回過神來就跑遠了。

縣衙堂內,淩子昭被拖到堂上,他遍體鱗傷,昨夜那押他回來的衙役在魏三的教唆下沒少關照他,魏三隻說是氣不過賊人大膽。又送了幾兩銀錢,這些衙差又做好事又有錢拿,何樂而不為。

淩子昭入夜還不得安生。身上被抽打的鞭痕今天一拉扯鑽心的疼。淩子昭現在知道自己的境地有多危險了,這事在後世,猥褻婦女。可是在現在就是有傷風化的大罪過,是要蹲大獄的。

淩子昭昨天死不承認,奈何那衙役說道:“就算你不承認,可有我們幾個親眼所見,還有那姑娘和你一個工棚的人指正,你就是渾身都是嘴也休想擺脫這罪名”。

淩子昭心中一黯。聽他說完,思慮道:“到底是誰出賣他呢?大力?二牛?淩子昭怎麼也沒想到出賣他的是那個自己親手救下的魏青,在他想來,就算不知恩圖報,也不會恩將仇報吧,奈何這魏青就是一個。

這大堂與後世電視劇上拍的大同小異,正堂上掛著一塊“明鏡高懸”的大匾額。下麵是一塊江牙山河圖。大堂兩旁站著兩排衙役,清一色的水火棍。

縣令崔致禮整了整帽翅,聽著魏主簿彙報著事情,當然魏主簿一般會把處理意見放在話中。縣令不了解這地方,多數都會采納。這也是魏主簿在肅寧縣屹立不倒幾十年的秘訣。

奈何這次,當崔知縣聽魏主簿輕描淡寫的說道淩子昭是跟那姑娘胡鬨,恰巧被自己抓到,又因於魏三有舊仇才被魏三弄來的時候。崔知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魏主簿看崔知縣神色,

嗬嗬笑道:老朽多嘴了,大人明察秋毫,豈容老朽置喙。說完很聰明的閉上了嘴。明知山有虎,不向虎山行。這也是魏主簿當這麼多年小吏的座右銘啊。

魏主簿是真真有了愛才之心。這淩子昭出身寒微,但人情世故麵麵俱到,魏主簿曾暗中派人看他做活時的態度和能力。都是無可挑剔。

魏主簿想起幾十年前趕考的時候在京城遇到那個同樣落魄的書生汪守泰,同樣是落第,同樣是小吏。人家監守自盜逃往京城,去年還托人傳來消息說他在京師托人補了個監生。

魏主簿下意識的摸摸腰間那個玉佩,一塊質地不太好的圓形玉佩。本來這腰間掛的是一塊貔貅。可是幾十年前那個破廟,兩個同樣落第的秀才,發下“苟富貴,莫相忘”誓言後就變成了一塊玉佩了。魏主簿輕輕歎了一口氣,心道:“恐怕能幫你的就隻有魏良卿了吧?

崔知縣見魏主簿若有所思,以為是自己對他態度太過冷淡。便親熱的說道:“魏老憐他年紀輕輕,本官怎會不理解。可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本官隻能做到不枉不縱罷了。

護城河工程正是關鍵時刻,過兩天京裡就要來人了。聽說是當今太子身邊的近臣,這件事做好了那可是在未來的新君麵前掛了號的。以後飛黃騰達自不待言。魏老可要多上心啊。

說完親熱的拍拍他肩膀。魏主簿隻是感歎世事變化無常,在這知縣麵前倒是不敢倚老賣老,便欣然笑道:“大人說的是,老朽這就趕往城門口督工。說完嗬嗬一笑,決口不提淩子昭之事。

身處衙門這麼多年他如何不知這衙門中事。縣令大人對這個淩子昭也這麼上心,恐怕是另有原因。魏主簿沉吟道:“天意啊,淩子昭,老夫隻能幫到這啦。其他要看你的命啦。

崔知縣一步三搖的走上大堂,底下聽審的鄉民還正在嗡嗡的交頭接耳。崔知縣驚堂木一拍,頓時肅靜下來。

崔知縣看了看堂下已經有點麵目全非的淩子昭,身上的衣服已經快被浸透了,看的出那些衙役怕人知道在出來之前還在他身上披了件新的衣服。這些衙役敢有恃無恐的毆打犯人,很明顯是受人指使經過縣令老爺默許的。

崔知縣揚聲說道:“堂下何人?”

淩子昭聽他說話,掙紮著爬起來,可是身體一動,背上的鞭痕就撕扯的像揭下來一層皮肉。淩子昭低聲說道:“草民……淩……淩子昭。

“犯人大聲些”,崔知縣振聲說道:

淩子昭無奈隻得忍著痛又說了一遍,然後是住址,家庭狀況。淩子昭一一如實回答。

崔知縣又說道:“所犯何罪?”

淩子昭身子一震,喊道:“草民冤枉啊。草民是被人陷害的”。

崔知縣“啪”的一拍驚堂木,說道:“帶被告”。

說著,兩個衙役從側間把朵兒帶出來,朵兒已經換了件新衣服,臉上也清洗乾淨,此時一上堂,卻又嚶嚶的哭起來。

崔知縣一皺眉頭,說道:“苦主且如實說來”。

朵兒抽搭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什麼淩子昭早覬覦她美色,幾次欲要下手都沒有機會。

淩子昭在一旁聽的目眥俱裂。顫抖著想要辯解,可幾個衙役見他要動,過來兩個人照著淩子昭屁股打了幾棍,淩子昭身體一陣劇痛,趴在地上不能再動。隻是用殺人一般的目光看著朵兒,朵兒還自要求崔知縣給他做主。

淩子昭辯解不得,忽聽崔知縣一怕驚堂木說道:“帶人證”。淩子昭聽見後努力讓自己清醒,心裡隻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大力或者二牛。

幾個衙役從外麵帶過來一個人,那人一到堂前撲通一跪,便說道:“大人,小的所犯何罪,小人冤枉啊”。堂上聽審的百姓和衙役聽了都哄堂大笑。那人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一閃即逝。

崔知縣也強抑著笑容拍了拍驚堂木。心道:“這人怎麼這麼膽小。堂上安靜下來,崔知縣又振聲說道:“堂下人聽著,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說道:“小的名叫魏青,家住城南,家中隻有一個爺爺。淩子昭聽罷,強自回過頭想看看,心中悲苦至極,沒想到居然會是他,人心啊。恩將仇報,以後我還可以信誰呢?

淩子昭不期然想起青兒,心中想抓著個救命稻草一般,安慰自己到,還有青兒,還有老爹。

崔知縣說道:“魏青,你可認識堂下那名男子”。魏青跪著上前,迎上淩子昭有些難以置信的目光。

魏青眼中微微一閃,扭過頭去,說道:“回大人,這人我認得的。是跟小的同一個工棚的淩老大。這句話說完,堂下聽審的鄉民都交頭接耳的說起來。

本來還有點半信半疑的鄉民看了魏青的表現,又見了魏青叫淩子昭老大,想來這有點呆呆的年輕人不會說謊。

崔知縣嘴角一笑,拍了拍驚堂木說道:“肅靜,魏青,本官問你,你老實回答。淩子昭可曾說過很喜歡堂下這名苦主的話?昨夜可曾在工棚裡?

魏青有點“瑟瑟”的看著崔知縣說道:“回大人,小人回答了,大人可能保護小人安全?”

“混賬東西,要你說就快說。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崔知縣不耐煩的說道。

“是是是,淩老..哦不是……淩子昭曾跟小人說過的他很喜歡這為姑娘,還跟小的說要把他弄到手。昨夜淩子昭也不曾在工棚裡,直到今日差爺來傳喚小人,小人才又見淩子昭。

“你放屁”。魏青有點驚愕的看著崔知縣。心道:“魏管家不都安排好了嗎?難不成出了紕漏?”

隻見崔知縣也錯愕的看著堂外,隻見兩個大漢推搡著攔在那裡的衙役要闖進來。魏青回頭一看見那倆人正是大力和二牛,不禁露出一絲慚色。縮著脖子回過頭。

原來大力和二牛昨夜不見淩子昭回來,還以為已然成其好事。但見今日來了兩個衙差帶著魏青上堂,從那衙差的談話中二人才覺事情不妥。

劉大力一咬牙說道:“走,跟著去看看。劉二牛沒什麼主見,聽劉大力說,便也隨了來。二人比魏青晚到一步,隻聽見魏青這小子說淩老大的壞話便怒不可遏的大聲理論。

崔知縣見他倆如此這般,大聲說道:“肅靜,閒雜人等,全部退到堂外不得喧嘩。此時正在後堂裡品著一杯香茗的魏良卿聽見這個小插曲。輕蔑的一笑。

旁邊小心伺候的魏三說道:“爺,您就請好吧,這次管保這淩子昭有去無回,說完又在魏良卿耳朵上如此這般說了一陣,隻聽魏良卿聽了,嗬嗬的拍著魏三的肩膀說道:“好好,老三,你辦事我放心。哈哈哈……

淩子昭見劉大力和劉二牛被趕了出去,心裡一沉,看來是早有預謀了,自己是十死無生。到現在不見青兒,看來青兒還不知道,隻要她平安無事就好。

崔知縣見堂下淩子昭不出言反駁,便說道:“犯人可承認苦主說你覬覦她美色,欲行不軌”。

“你放屁,哦不是……她放屁……

後堂正在喝著茶的魏良卿一下把茶噴在正在對自己笑著的魏三臉上,失聲說道:“這……這聲音怎麼那麼像青青那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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