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出了,比較大,是個連環殺人案,網上都有了。”我知道,這案子肯定瞞不住家裡人。
爸媽就在鄉下,距離也不遠,尤其是我從事法醫這事兒,其實他們一直都挺反對的,總覺得會沾染到不少晦氣,一般的還好,老爸能解決,可要凶猛一點的,哪怕老爸和爺爺加起來都不頂用,但是我就是喜歡這份職業而已。
“這案子你彆跟了,趕緊給我回來。”結果,一聽我這話,老媽馬上就緊張了起來,當時口氣都不太好了,我估摸著這是老爸讓她打的,不過至於老爸為什麼不親自跟我說,怕是要忌諱什麼。
老爸就愛玩兒這套,太過迷信了一些,在家裡吃飯的坐姿要正確,吃飯前還要給老祖宗上香,晚上睡覺的睡姿需要正確,尤其是鍋碗瓢盆等位置都要擺放得恰到好處,說好聽點兒他是遵循老祖宗的安排,說不好聽的話的話,那就是典型的強迫症,我有時候都挺無語的。
“沒事兒的媽,這案子我們已經追查得有眉目了。
而且,既然您聽說了這案子,應該也清楚死者到底是誰。
是帶我的師傅的女兒啊,而且是慘死的。
現在師傅失蹤了,還有跟我一起辦案很久的同事也死了,如果不將幕後凶手追查出來,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你就管你自己的心安,就不管我和你爸的心安了嗎?”老媽以前對我都是挺柔和的,但是現在在這案子之上,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是一改往日的態度,變得異常強硬了起來,還喝我:“你可是老喬家三代單傳的獨苗啊,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兒的話,叫我和你爸可該怎麼辦?而且,這案子根本就不是你普通人就能夠解決得了的,我是你媽,叫你回來你就回來,難道我還能夠坑害你嗎?”老媽這話說得我瞬間就跟著沉默了起來。
什麼叫這案子不是我這種普通人就能夠解決的?他們跟我隔得這麼遠,難道還知道其中的貓膩所在?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但是又聯想起老爸的職業,說不定他們真的知道點兒貓膩,的確,現在我也有有些後怕現在遇見的事情了,根本不是科學就能夠完全解釋得了的,現在我的一切所作所為都是摸著石頭過河,如果能夠讓爸媽給我把關下的話,總算是好的。
但為了不讓他們擔心,我隻能夠套取情報,卻不能明說。
尤其是那新漁村的詭異,如果讓老爸知道,說不定會擔心得要死。
我深吸了口氣,重新整理了下心中語言之後,就開始慢慢的說了起來:“媽。
您剛說,這案子不是我這種人能管的?您一定知道點兒內幕對不對,告訴我,我仔細斟酌下。
您不要急著罵我,怪我趟渾水什麼之類的,事情發生到了這地步,您讓我撒手不管,是想要讓您兒子做那種無情無義的人嗎?師傅對我恩重如山,如今他生死未卜,女兒慘死,如果我不將這幕後的黑手給揪出來,那我就是生不如死。”
“你,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勸呢?你再這樣,我就讓你爸來教訓你了啊……”“彆說您讓老爸來教訓我了,就算是爺爺來,我也要堅持我自己的想法。
您放心,您兒子不是傻子,遇見了危險當然知道躲避,不能嘗試的事情也不會輕易的去做。
而且我是警局的人,我們有很多的人做後盾,並不是任何事情都是我衝鋒陷陣啊,我隻是個法醫,負責解剖檢驗工作,更多的是還得是靠著警官們來推敲的。
您告訴我,給我一些線索,至少能夠讓我們辦案起來更加有把握一些,我可是您的兒子啊,難道這點都不值得信任嗎?”“我,我,我……”“你拿來,讓我跟這臭小子說!”我就知道。
老爸就在旁邊,一定是他所忌諱的某種東西,導致他不願和我交流。
但是現在看著媽媽半天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急躁的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搶過電話之後,低沉又沙啞的聲音立刻就是從電話那頭給傳了過來,喝道:“臭小子,不管那麼多,現在就給你兩個選擇,要麼這案子撒手不管,你以前是怎麼生活的就怎麼生活,要麼就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回來!”“爸,您這是乾嘛?!”我頓時就有些惱火了,你們這不幫忙也就算了,但也彆來跟著瞎添亂啊,我這裡眼看著事情就要有眉目了,爸有強迫症,我也有,如果真的對一件事情給吸引起來了興趣的話,哪怕是刀山火海我都一定要搞清楚,否則我真的是一輩子於心不安的。
所以我就加粗了我的音量,但結果老爸根本就不受我的威脅,繼續威懾的說道:“我不管那麼多,你小子要是這兩個選擇都不選的話,那沒辦法,老子隻好從鄉下來親自抓你小子回去。
難道你剛沒聽你媽說嗎?你可是我們老喬家的三代單傳的唯一獨苗了,如果你發生了什麼意外的話,你這是想要讓老子斷子絕孫嗎?”我靠。
這話說的好嚴重,我必須引起重視了。
看來這新漁村並沒有我想象之中的那麼簡單,但是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決定了某件事情,就一定會義無反顧的去做,不關乎其他的什麼家族道德和責任。
現在聽起來在爸媽那裡得不到什麼線索了,我也不想再聽他們的任何嘮叨,說老實話,人心都是肉長的,我怕再繼續聽他們說教下去的話,恐怕本來已經是堅定了的心真的會跟著動搖的,所以我就打算掛斷電話,但結果老爸卻突然冒出來了一句話:“臭小子,這事兒要不是瞎婆子告訴我你的事情,恐怕我現在都不知道。
聽著,瞎婆子這人,亦正亦邪,有時候比較靠譜,有時候卻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你千萬不能相信她,同時也不能完全的聽從她的安排做事情,不能說她是壞人,隻是她做任何事情,都是以自己的利益為出發點,她也是念著我以前救過她才告訴了我這樣的消息,所以……”“瞎婆子告訴你我的事兒的?”我的確是內心動蕩。
說好聽點兒是本來就有所準備的,畢竟我打心眼兒裡就沒有真正信任過她的。
但是有些忐忑的是,我現在就要去找她幫忙,她會不會跟我玩兒貓膩呢?我陷入了沉思良久,最終在老爸的嘮叨聲音之中,掛斷了電話。
最後我聽見他說了一句,臭小子,你到底聽不聽我的話?不聽的話我可來你縣城抓你了啊。
我無動於衷,知道老爸從來都隻是說說而已,其實我當上法醫,他還挺自豪的,畢竟從小到大我都是比較獨立自強,任何事情都能夠自己處理好,他頂多就是嚇唬我,我也沒在意。
後來,就去了瞎婆子那裡。
爛尾樓那兒,現在已經放鬆了警戒線了,幾天的時間過去,這裡就跟沒發生任何事情一樣,我其實並不知道瞎婆子住在什麼地方,這爛尾樓是我和跟她唯一聯係的線索。
本來想要上樓來著,但是耳旁卻傳來了嗚嗚的聲音,我側眼過去,定睛一看,發現發出聲音的,正是那看起來極為陰森,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的黑子。
它的眼睛依舊是那樣的令人心底發怵,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它好像挺看我不順眼的感覺,在那裡叫了幾聲,接著就往回走,好像是要給我帶路什麼的,難道瞎婆子算準了我是時候去找她了?所以特地的讓黑子來等我的?我其實也很好奇,這瞎婆子究竟是住在什麼地方呢?我也跟著走,一路拐彎抹角,總之是過了好多的地方,最後在一個比較偏僻的胡同弄口停留了下來,那黑子一溜煙的就不見了。
我奇怪的走過去,發現左右的牆壁上都傳來了濃烈的血腥味兒,畢竟是搞法醫工作的,一聞就知道是動物的鮮血,不過早就凝固了,而且好像還覆蓋了好幾次,一層一層的油膩,叫人看起來極為的惡心。
在儘頭的位置,我停留了下來,左邊的位置,開了門。
是個類似於四合院的地方,黑子就在門口趴著,吃東西。
並不是貓食,而是吃的心肺和一些腸子之類的東西,真特麼惡心。
這狗雜,種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變的,如果有一天真讓我不爽的話,我很想弄死它。
走進去。
結果門就自動的關閉了,本來是四合院,挺寬敞,挺明亮的,但頭頂上卻有一大塊黑色的布給遮罩住了天空,黑壓壓的氣氛,裝飾得房子四周都是暗流湧動。
我一個踏步過去,一個琅嗆,我就摔倒了。
是有人推我,我很懊惱,就要爬起來,結果卻一隻腳踏在了我的後背,很大的力量,讓得我根本就無力抽出,憤恨的呐喊:“乾甚麼?放開我!”……
“彆動。”是男人的聲音。
很低沉,有些沙啞,跟我老爸的聲音差不多,聽起來很沉穩的樣子,他貌似對我不是太大的惡意。
說完之後,便是慢慢的俯身下來,在我的後背之處,用了什麼東西在寫寫畫畫,過了沒多久,我後背就開始發燙了,然後他一下子就撕裂了我的上衣,好像是掏出來了什麼東西,反正挺難受的。
過了幾秒之後,摘開,再扔在地上,我定睛一看。
看見了個像癩蛤蟆似的爛肉,蕩出白色的煙塵來,嚇了我一跳,就這時候,有人走到了我麵前,將我給攙扶起來,是瞎婆子。
她都五六十歲的人了,卻是穿旗袍裝,還是那種非常妖豔的大紅色,看起來總是讓人覺得怪怪的。
今天的她,似乎心情不錯,看著我,麵色都有些微笑的樣子:“李凱,這位,就是我經常給你提起過的道長,徐道子,來,認識下。”我微微點頭。
側身過來以看,這就是道長?雖然穿著打扮都是道長風範,還留了兩撇胡子,但是怎麼看怎麼怪異。
因為他額凸顴高,說是瓜子臉,卻是類似於枯瘦如柴,很矮,身材也不高大,塌鼻梁,眼睛非常之大,像是時刻都給弄得睡著了一樣,怎麼說呢,就有種鼠目寸光,非常猥瑣的樣子。
雖然我並沒有見到過真正意義上的道士,但是參照我爸,也是個半仙算命的,再如何也得要來點兒仙風道骨,故弄玄虛啊,怎麼會是這種造型……坦白說,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好。
但是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一直都對我笑眯眯的神色,尤其是我現在還有事情需要找到他幫忙,所以我也是在竭力的控製著自己不悅的心情,剛剛莫名其妙的踩我,搞得我非常窩火,直接質問的說道:“徐道長,剛剛您是乾嘛,為什麼要對我……”“難道你還沒看到地上的那爛肉嗎?”徐道子倒是有些高深莫測的氣質,說著的時候,便是一挑手中的白須杖,踱步的走到了斜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來,慢慢的說道:“你最近是不是去了什麼不該去的地方?怎麼沾染上了這種晦氣。
趴在你身上,在吸食你的精血,雖然短期內不會對你造成太大的影響,但是長此以往下去的話,那就不敢保證了。”
“哦?”我聽聞,微微皺眉,看了瞎婆子一眼,她認真的說道:“道長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
不要有所隱瞞,否則神仙都救不了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就是一個病入膏肓,快死的人了一樣,我深吸了口氣,將我最近所經曆的,還有所查閱到的線索,關鍵是我來這要請求幫忙的事情,給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當然,我留了個心眼兒就說,我們也找到了個道長,不過現在跟著李元道在跑,我怕這徐道子到時候會仗著自己的道行對我做什麼。
我一直都是銘記著剛剛電話裡麵老爸所說的話,不能夠相信瞎婆子,更不能完全聽從她的話去做,人不壞,就是為了維護自己的權益而不擇手段。
其實直到現在,我都是隱約的感覺到,這瞎婆子或許是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否則她才不會樂意的來趟這渾水。
結果。
聽完了我所講的事情之後,哪怕是那徐道子都忍不住的唏噓了起來:“你們膽子可真大,連新漁村的事兒都敢過問,難怪有小鬼盯著你,這是給你敲警鐘了。
我奉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去追查這條線索了,從其他的地方入手吧……”“為什麼?怎麼隨便一個誰聽見了新漁村的這名字之後,就嚇得好像三魂不見了七魄似的,到底有沒有這麼玄乎啊。”
“就是這麼玄乎。”徐道子看了瞎婆子一眼,他倆總是有些眉來眼去的意思,我特麼的怎麼感覺他們在我背地裡好像是鼓搗著什麼陰謀一樣。
然後他才繼續看著我,說道:“新漁村是我們這行當裡的禁忌之地,傳的一句話叫做,生人勿進,死人不敢進。
因為,那裡有個老祖宗,怎麼說呢,說是千年屍王你可能聽起來會覺得頭皮發麻,簡單的說,那裡就是守衛著一方土地的邪靈,彆說你了,就連我,我的整個門派都不敢輕易的靠近,你倒好,還敢去招惹那裡的村長和女兒,想要打聽,這不是自尋死路嗎?”“這不是我自尋死路,是所有的線索都已經指向了那裡。
而且我剛聽您那話的意思是說,這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感覺了?那這麼厲害,就沒有人能夠管得了他嗎?這村子不就是可以無法無天了嗎?”“非也。”徐道子微微搖頭,有些後怕的說道:“我說了,老祖宗守著一方土地,自然也隻能夠在那小天地裡興風作浪,不敢到外麵去,因為我們與禁忌,他也有禁忌,大千世界,萬事萬物,都是相生相克,不會此消彼長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不管我明白不明白,今天我來找您,就是希望您能夠想個法子。
那什麼很厲害的老祖宗我不想招惹,也招惹不起,我隻是想要找出究竟是誰殺害月月的凶手,把我師傅還給我,破了這案子,其他事情相安無事,如果真的弄渾了,我就不相信現代科學還對付不了一個迷信村了!”最近見識了太多詭異和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我可能是有些免疫和麻木了吧。
為什麼追查一個村子就那麼困難,我這人就是這麼倔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不能去的地方我偏要去,反正大不了就是這條命,如果做任何事情都是怕這怕那的,那還活在這世間乾嘛,倒不如直接死了來個痛快!“哈哈哈哈。”結果聽見了我這番豪言壯語之後,這徐道子竟然是狂笑了起來。
臉上的麻子點點跟著笑容而起伏跌宕,看起來像是什麼猙獰的厲鬼,嘴巴張開的時候,發出惡臭的氣息,牙齒黑漆漆的,就像是幾百年都沒有刷過牙了一樣,扔了一句幼稚,我就想要開口反駁的時候,瞎婆子卻是反手拽著我,微微搖頭,示意我彆打擾了這徐道子的思考。
好吧,那我就耐心的等待。
大概是過去了有半個小時左右,我接到了李元道打來的電話,挺興奮的,說是已經找到了當年托關係將柳柳送到警局的人,是個市裡麵的小領導,經過他的苦口婆心的勸說之後,同意了給我們尋找前往新漁村的方法,問我這邊進展如何了,如果搞定了,那就趕緊過去跟他彙合,這案子就快有眉目了,我們過不了多久就能夠破案了!這的確是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是高興不起來,幸福來得太過突然,會不會是真的?尤其是經過徐亮和徐道子兩人對那新漁村的恐怖描述之後,我竟然是覺得,這一去,可能就此一去不複返,豪言壯語誰不會說,可真正要付諸於行動的話,那是真的難上加難。
“你想去新漁村……這沒問題。
你想要讓我幫忙,我隻能夠略儘綿薄之力。
但是,我要給了你付出,你就要給我代價。
雖然我並不看好你們這一去能夠獲得什麼線索,但我也是人,也講究功利,除非你答應我幫一個事情,否則,我不會幫忙,並且我可以坦率的告訴你,哪怕你們能夠進入新漁村,也不會有命活著出來,這不是嚇唬你,而是的的確確存在,因為那個村子,從來都是隻進不出,也不會有人對那裡的事情進行深究,怎麼樣,你看是否可以考慮考慮我的建議?”果然是不值得信任的。
還要讓我付出代價,我不知道是什麼,儘管心裡有不好的感覺,但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哪怕是鬼門關,我都必須得去闖一闖才行了!“成。”我重重的點頭,說道:“你想要讓我乾甚麼?”“很簡單。
你們去新漁村,到村長家裡為我偷一件寶貝,是一根繩子,就放在村長的床頭那裡,你出來的時候,拿來給我,我們就兩清了。
為了以防萬一,我需要你爸媽具體的生辰八字還有他們的隨身配件,我這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想要給自己上一份保證罷了。
畢竟,你這次去新漁村,我可是要耗費不少精力的,誰也不會做賠本的買賣,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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