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離起了起身,似乎想說點兒什麼,卻被身旁的白尚起忽然伸手攔住。接著隻見白尚起搖了搖頭,等得葉曉嬈的身影逐漸走遠了之後,才聽他說道:“陸兄切勿著急,這丫頭是聽我們提及舊事,想念掌櫃的了。且讓她自己待一會兒便好,若是我們這時追上去,她為了不讓彆人擔心,隻會極力壓製下自己悲傷的情緒,不肯輕易發泄出來,反而不是什麼好事。”
聞言,陸漸離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隻是覺得曉嬈這丫頭的堅強實在讓人心疼。
對於自己的至親逝去,她的心中絕對是萬般悲苦。然而在外人麵前,她卻不甘讓人看出自己內心的軟弱,總是表現出一副活潑樂觀的模樣。這樣的一個女孩兒,怎能不惹人心憐?
頓了片刻,陸漸離忽然說道:“對了,白尚起兄,既然你二人在這村裡已經再無牽掛,何不遷個地方,搬到平州城來,也好帶著曉嬈姑娘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白尚起說道:“不瞞陸兄,我原本也有此意,正準備將這裡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不日便帶著她離開這兒。畢竟現在這個地方,隻有我們兩個人的話,也是很難生活下去了。”
陸漸離聽了不由一笑,道:“既如此,那不如便跟我們一同走吧,這樣在路上彼此也好有個照應。再則,我陸漸離雖然沒什麼本事,可是在平州城,還是有幾分薄麵的。若是白尚起兄與曉嬈姑娘能到平州來,在下定當一儘地主之誼……”
話剛說到這裡,卻見白尚起擺了擺手,說道:“陸兄的意思我明白,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此番白某卻是另有打算……”
這時一旁的方長遠聽著著急,不由打斷道:“白尚起小兄弟,陸公子是個宅心仁厚之人,絕非那種沽名釣譽之輩。此番邀請小兄弟你同行,也是出於一番好意,彆無其他,還望白尚起小兄弟你莫要推辭才是。這樣等到了平州城,咱們兄弟倆人也好找個機會切磋切磋。說實話,從一開始看到小兄弟你,我就感覺你小子不簡單,一身武藝深藏不露,倒是還非得找你露兩手不可。”
其實對於方長遠的真性情,白尚起還是十分看重的。
僅是之前二人對碗暢飲,白尚起就不由為方長遠的一身豪氣乾雲所折服。他不似陸漸離那般的溫文爾雅,也不像徐伯那樣的謙卑溫厚,就這樣敢說敢做的豪邁氣質,尤其對白尚起的脾氣。所以之前才沒兩碗酒下肚,他二人便開始勾肩搭背,稱兄道弟起來。
“哈哈,不瞞方大哥你說,我也就是幼年時偶然拜了位師父,學得兩手防身技藝罷了。怎麼到了你口中,卻又變成勞什子深藏不露的高手了。至於陸兄的提議,在下也確實十分心動。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想先帶著曉嬈南下經曆一番。這小丫頭從小生活在這西北大荒,從未見過那些美如幻境的江南山水。況且這丫頭成日在我耳邊念叨這件事也很久了,總得先如了她的願才是。”
白尚起這麼笑著說道,心中卻是另有所想,彆看他年紀不大,卻也不至於跟人才見了一麵就掏心掏肺。他這一席話說得似是而非,想來彆人也難料真假。
果然,方長遠聽到這話稍稍露出了一絲失望的神色,可轉瞬間很快就恢複了正常,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接著隻聽一旁的陸漸離道:“既然白尚起兄已經有了決定,那麼陸某也就不再強求了。隻是有一事,我聽白尚起兄的口音,似乎是翼州一帶的人士,不知我猜的是也不是?”
白尚起微微一笑,道:“看來陸兄果然見多識廣,在下確實是翼州京城人士,隻是數年前隨同家父外出行商至此,卻不巧遇上了風暴,家父不幸罹難。而在下幸得本店掌櫃的所救,這才撿回了一條小命。如此算來,都已經不覺間七八年過去了。”
接著幾人又閒聊了一會兒,都是些陸漸離等人一路走來的見聞,白尚起隻是在旁靜靜地聽著,時不時附和一下。然後不多久,曉嬈便將沏好了的茶水端了上來。陸漸離等人飲了幾杯,便謝過白尚起二人,起身告辭離去。
白尚起和葉曉嬈將他們幾人送走之後,回到屋裡,葉曉嬈忽然說道:“好久沒有這麼熱鬨了……白尚起哥哥,你說要帶我離開這裡,是真的麼?”
“你這丫頭,在門外偷聽了吧?”白尚起說道。
葉曉嬈倒是很坦白地點了點頭,道:“就在外麵聽了幾句,不過我還真不知道,原來白尚起哥哥你是翼州京城裡的人。怎麼這麼多年都沒有聽你說起過?”
白尚起忽然笑道:“什麼翼州,京城的,我去都沒去過。隻是瞎忽悠他們的,這你也信?”
葉曉嬈還是有些奇怪:“可是那陸漸離哥哥不是說你的口音……”
“這口音是跟我娘親學的,我是真的沒有去過京城。不過有機會的話,我倒是可以帶你去瞧瞧……”白尚起正說著,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忽然間臉色一變,趕忙將葉曉嬈拉到身後,接著在那凝神巡視了片刻之後,低聲說道:“曉嬈,待在房間裡不要動,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葉曉嬈見到他這副模樣,顯然感覺到了情況不對,不由問道:“怎麼了,白尚起哥哥?”
白尚起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就在剛才,他那敏銳的神識似乎捕捉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不過那殺氣轉瞬即逝,很快便再也感覺不到了。但這已經引起了白尚起心中的不安,看來他有必要出去探一下情況了。如果真的是有什麼危險,也好早做對策。
“聽我的話,待在屋裡不要動,在我回來之前,不管是誰來你都不要開門,聽見了沒?”白尚起再三叮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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