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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正是這一點,使得畢水清也離不開他,她同樣需要他。

甄海城正值壯年,他的妻子帶著女兒生活在廣州,妻子的父親是大陸派駐香港的外交官,攜母親長期居住香港。妻子是他們膝下的獨生女,在廣州外事部門從事翻譯工作。甄海城原在廣州工作,他是被作為培養對象調到鎮海。妻子過慣了廣州開放大都市的生活,便沒有隨他到鎮海。甄海城一年難得同妻子團圓一次,妻子常常陪有關人員周遊在海外各個城市,很少在家。他們八歲的女兒便委托給香港的外婆。

外婆退休了,正好可以關照這惟一的外孫女。

甄海城是在香港認識的可晴。可晴那時三十歲,和她的姨媽住在一起,她的姨媽姨夫是香港經營報業的大亨,可晴是在美國讀的大學,她出生在台灣,她的母親在她十歲那年病故,父親是台灣的金融界巨子。母親過世後,父親再娶,可晴是個性格怪癖的女孩。沒有生育能力的姨媽征得了父親的同意,把可晴接到了香港,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可晴是在十八歲那年轟動的香港文壇,她在美國讀的是文學碩士學位,回到香港後,她成了專業作家。

甄海城當時是鎮海市委秘書長,他帶著一個考察團到香港,其中一個目的,便是拜訪香港的報界,鎮海市委想在鎮海辦一個《港台信息報》,這方麵需要香港報業的支持。可晴的姨父作為香港報業的巨頭,便會見了甄海城一行。同是炎黃子孫,這個報業巨子很痛快地答應了,並表示他們願意以合作的形式給予財政方麵的無償支持。

甄海城提出開辦後需要香港方麵的信息等有關新聞,也就是說他們需要撰寫這方麵文章的作者。

“好吧,我們會儘快找到人選作出答複。”當晚,這對報業夫婦設宴請了甄海城一行,甄海城就是在晚宴上認識的可晴。可晴是被姨媽叫來一塊作陪的。一見麵,甄海城就被可晴那高貴的氣質吸引了,她是那麼地清高冷傲,一身黑色套裝。她的五官說不上十分漂亮,但卻極具大家風範,在香港的各大書店,都能看到她的這副風範展示在她出版的書籍封麵上。她的作品一直是排在暢銷書行列上。三十歲的可晴,一直是獨身,而且,她似乎也選擇了執著於獨身。甄海城看過她的《紅樓滄桑》,多少知道她的出生背景和她的生活。

兩個小時的酒宴,他們的目光多次相遇,都從對方的目光中捕捉到一種奇異的變化。

第二天中午,甄海城設宴回請了這對報業夫婦,並特地邀請了他們的甥女可晴。

可晴的姨媽告訴甄海城,她的甥女偶得感冒,抱歉不能出席。但甄海城能感到,可晴絕不是因為感冒!這一天,他的整個心都是空落的,敏感的報業夫婦也感覺到了。

第三天,甄海城一行飛回了鎮海。

然而,他的心卻留在了香港。可晴的身影一直繚繞在他的眼前,他的夢裡。甄海城十分清楚,他不可抗拒地愛上了可晴。

回來的第二天,他清楚地記得,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他剛在辦公室裡坐定,電話響了起來,是可晴的姨媽從香港掛來的,她告訴甄海城,香港一方的人選已選定了,我的甥女。”

“是可晴甄海城大腦轟地一下,一種難於自持的眩暈使他閉上了眼睛。

“噢,是這樣,可晴喜歡大陸,她早就想回大陸看看了,”從對方嘴裡,甄海城這才知道,鎮海省委副書記的夫人竟和他們夫婦有著相當親近的親屬關係,夫人是可晴父親的表堂姐。對方告訴甄海城,“可晴下個星期一乘上午的飛機到鎮海,拜托關照。”

甄海城與可晴就這麼開始了他們之間神奇的愛情。半年後,可晴在鎮海買下了那幢海邊彆墅。在這之前,可晴一直住在省委副書記那幢顯赫的府邸裡。

“你又在想她,對吧?”畢水清掐滅煙蒂,從床上起來穿上了衣服。

甄海城很空茫的一笑,沒有作答。

“她恨我,是我從她手心裡奪走了你。”畢水清坐到了甄海城對麵的沙發上,眼風閃著貓一樣的幽光。甄海城的心漫上一股說不上來的滋味。他承認是因為畢水清使他失去了可晴。但是,畢水清僅僅是在肉體上奪走了他,他的心並沒有被奪走,他的心隻屬於可晴。

“你一直愛著她,對嗎?”畢水清忍不住又抽起了煙,因為你人在這,靈魂卻在她“說真的,我還真有點嫉妒那。”

“你不明白的,她為我付出了她的全部。”甄海城說。

“可你卻從未對她作出承諾換句話說,是你們的未來。”

“你知道那不可能。”

“因為政治,對嗎?記得誰說過,搞政治的人沒有不弄臟手的,沒有不被迫在理想與現實之間妥協的。他們同樣沒有不被迫在愛情與權力之間作出妥協的,最終他們隻會選擇權力,不對嗎”

“你真殘酷。”

“殘酷的是你們這些權欲旺盛的男人們而不是癡情的女人。”

畢水清是在甄海城當上副市長時愛上了他,當時,她並不知道甄海城和可晴的關係。隻是偶然一次,她發現甄海城和可晴在紅房子酒吧一塊喝酒,這倒出乎她意料之外,後來她有心進行了一段時間的觀察,發現了甄海城常在紅房子酒吧和可晴見麵。說的確切一點是幽會,對男女情愛之間的事,她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畢水清是個極為霸道的女人。雖然她已成功地得到了甄海城,在一次跟隨甄海城下鄉采訪時,她讓甄海城上了她的床。如果可晴換成是其他女人,她倒也不介意,但恰恰可晴是他丈夫朱偉傑的表堂妹。問題還不在這,她恨可晴,因為可晴一直是以冷傲清高的眼風對待她,換句話說,可晴鄙夷她,這其中原因很複雜,優秀的女人總是相輕的,或者說是一種敵視。但有一點畢水清十分清楚,可晴鄙夷她的出生。

這是出生高貴血統人家的一種通病。畢水清內心最受不了的便是這。這也正是她為什麼當時對野衛情有獨鐘,並支持他像於連一樣打入上流社會。

一開始,可晴也沒發現甄海城和畢水清有關係。可晴是個獨往獨來的孤癖女人,她除了給《港台信息報》撰寫香港台灣方麵的專欄文章外,幾乎是足不出戶,除了和甄海城在紅房子酒吧約會外,她一直把自己緊閉在海邊彆墅裡,寫她的長篇小說。她從不懷疑甄海城會背叛她,她太愛他了。甄海城是她生活的惟一的男人。雖然她清楚這一輩子也許永遠不能和甄海城結合成為一對夫妻,但她無怨無悔。

畢水清是個報複心很強的女人,她決定給可晴一次致命的打擊。一次,她有意在甄海城和可晴在紅房子酒吧幽會時突然出現。她的出現給了甄海城一個措手不及。作為有準備的畢水清,自然知道自己該怎麼演繹這個場麵,她對甄海城所作出的反應是赤裸裸的,隨便讓哪個女人看到都可以明白她與甄海城的不尋常的關係。像可晴這樣一個善於觀察的女人,自然更明白不過了。“噢,昨晚我等了你整整一個晚上。”她來到他們麵前,目光充滿感情地注視著甄海城,然後移向可晴,“想不到是你?”畢水清有意作出一副情場吃醋”她故意地咽下了下半句話。

的酸勁,“原來你們可晴想不到會在她和甄海城之間冒出畢水清,從甄海城表現出來的尷尬窘迫,可晴什麼都明白了。她難於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她投向甄海城的目光是忿憤痛苦的。

”畢水清決定在可晴的傷口上再撒上“想不到你也一把鹽,她的眼風是鄙夷譏諷的,她再一次地留下了耐人回這樣隻說半句的效果比全部說出來更刺味的後半句話激。

”甄海城狼狽極了。“水清,你可晴站起來起身離去:“鄙卑!無恥!”

“你”甄海城起身想追上可晴,但最後他放棄了這一念頭,這樣隻會更糟,因為他無法對可晴解釋清楚,是他背叛了她。他望著畢水清搖了搖頭,一臉的責怪。

“彆這麼看我,這不公平,”畢水清在可晴的位置上坐下,“你傷害了她,同樣也傷害了我。”

“彆說了。”甄海城揉著太陽穴,他的心突突地跳得慌,他恨自己不該被畢水清俘虜。“為什麼?”她的目光咄咄逼人。

“你和她不一樣你不了解她。”甄海城一臉的煩躁不安。

“是的,我相信,但你忘了一點,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尤其那就是嫉妒隻要是女人,她們有一點是相同的在所愛的情人之間。”畢水清說完了這句話,站起身來離開了甄海城,離開了紅房子酒吧。她的報複目的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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