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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閣內。

洛華衣神色複雜的看著桌上放著的請柬,這是陸家陸清雅所送來的拜帖。她是真的不知道改如何對待這個從小和她長大的閨中密友。

前世自從自己遠離了禦錦,陸清雅也似有意無意的遠離自己,但是在自己困難的時候也隻有她一個人幫忙,她以前不明白現在卻清楚陸清雅是喜歡禦錦的,所以麵對自己這個好友和心上人之間她很是為難,更何況前世還是自己做錯了背棄了禦錦。而陸清雅卻直到18歲都未曾出嫁。

大盛朝女子十四及第,十四到十六是出嫁的年齡,十八歲已經算是遲的了,前世自己也是年芳18才出嫁,但是這裡麵牽扯的太多和陸清雅不同,她明白陸清雅是為了禦錦所以遲遲未嫁。

隻是如今這一世她已經決定與禦錦不離不棄,一定會讓陸清雅傷心的,可是她也不想就此失去自己這個好友。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參加這個遊湖宴會。

翌日清晨,雖是初夏卻還是有些寒涼,洛華衣著了一層薄紗,又被聽雨蓋了一層披風才出了門。

耳邊淨是喧鬨,小販們的叫賣聲絡耳不絕。一時心癢癢便揭開馬車的簾子,看著著熟悉的街道。熱鬨的一點都不似那個清晨那樣蕭索冷寂。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聽風正看的起勁,卻察覺自家小姐有些不對勁,這一眼望去,當下有些驚訝。“小姐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我沒事,被風沙了迷了眼而已。”聞言,洛華衣若無其事的放下簾子,所以並未發現就在她轉過頭的那瞬間,街角處閃現一抹紅衣輕略過。

對麵的聽雪輕撇了一眼洛華衣,微微垂下頭看不出是何表情。

倒是一旁的聽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小姐,京都可真夠熱鬨呀!”

“小姐,你看那猴子在跳舞呢?真稀奇。”

洛華衣本想著等聽風說累了自然會停下來的,可是見著丫頭興奮的若是自己不阻止,怕是能一直說下去呢。

“下次出來,我覺得還是帶聽雨比較好。”

瞬間嘰嘰喳喳的聲音戛然而止,聽風哭喪著臉委屈道:“小姐,是奴婢做錯了什麼嗎?”

洛華衣掃了一眼聽風,輕飄飄道:“你沒錯,隻是我比較喜歡安靜。”

自此之後,車上便安靜了下來,一路安然行駛到了護城河。

下了馬車,大眼望去便是那一望無垠的護城河,洛華衣臉色微微發白,前世她就是死於這護城河中,昨日隻顧想著顧清雅的事情,卻沒注意到遊湖宴地點就在這護城河。

還是聽雪首先發現端倪“小姐,可是身子不適。”

“我沒事。”即使心中在害怕總是要克服的,今生不同於前世,這是屬於她洛華衣的今生。

剛走進護城河岸,老遠便聽到那清脆如黃鶯一般的聲音,真是人未到音先傳。

“衣衣,你終於來了。”

片刻懷中變多了一個黃色的不明物體,洛華衣嘴角微微一抽,有些無奈道:“雅兒,你抱得太緊,我都快喘不過氣了。”

“啊!抱歉,衣衣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沒事”

話落,陸清雅就像個無尾熊一樣抱著洛華衣的胳膊,有些撒嬌道:“衣衣,你前些日子究竟怎麼了,我去找你,你府中的下人都說你身體微恙,不得見客。”

“隻是聽了一些風言風語,受不了打擊昏倒了而已。”至於具體的她不想多說,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見她不予多說,陸清雅雙眸微閃也未曾多問,便拉著洛華衣朝河岸上的小船走去。

“衣衣,這是蘭大小姐,就不用我多介紹了吧!”蘭靈兒一身白衣素淨清雅,宛若空中幽蘭,聞言,神色微微一僵,微微點頭示意。

“這個是衛家姐姐,衛琳琅,前不久才從老家回來的。”陸清雅拉過一旁清冷如蘭的女子,一襲青衣仿若就要乘風遠去似得。

未來的四皇子妃二皇子妃齊聚一堂了,可真有趣,隻不過隻二人可真有些出乎意料。洛華衣有所不知,陸清雅本就隻邀了她一人,卻恰巧今日衛夫人帶著衛琳琅來竄門,陸夫人便讓陸清雅帶著衛琳琅一起,出來多認識認識人。

至於蘭靈兒則就真的是意外了,蘭靈兒喜歡陸清雅的哥哥陸清君,所以與陸清雅也算交好,不過也隻僅僅是麵子,蘭靈兒也不知從何得知消息,今日剛出門便被堵上了,迫不得已陸清雅隻得帶上她一起。

“衛姐姐好,蘭姑娘好。”

“洛小姐好。”衛琳琅聲音空靈悠遠甚是好聽。

而蘭靈兒聞言,則有些惱怒,隻是勉強隱忍著,似有意無意道:“前不久聽聞,洛小姐可是穿著孝衣去了丞相府?”

若不是受人囑托過來探底,她怎麼會紆尊降貴的過來陪這幾個人,簡直浪費她的時間。

瞬間挽在胳膊上的手輕輕滑落,洛華衣微垂眼眸有些失落,但是她早就做了取舍,柳眉輕挑“我去為丞相一門守靈有何不妥?”

這不是明知故問麼?蘭靈兒頗有些不屑,麵上卻有些擔憂似道:“洛小姐,莫不是忘了丞相府乃是謀反的罪臣,你如此做法乃是大逆不道,難道就不怕聖上怪罪麼?”

“蘭小姐這是說笑?”洛華衣似笑非笑道,真不知道蘭靈兒這個腦袋究竟是怎樣想的,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一點動靜都沒有,任誰都知道這是清遠帝默許了。

“我沒有說笑。”

一旁的衛琳琅神色有些不滿,自然這不滿不是針對洛華衣而是蘭靈兒。

“事情都過了這麼久,沒想到蘭小姐還記憶猶新,不過怕是不勞蘭小姐費心了。皇上公事繁忙怕是沒有這麼多閒情逸致關注這點閒事。”

這潛在的意思說好聽了就是蘭大小姐管的比較寬了,說難聽了便是蘭靈兒勾搭耗子多管閒事。

蘭靈兒雖然有些衝動卻也不是笨的,自當聽出來,本來隻是想要談談洛華衣深淺的,隻是看到她這淡然的樣子,有些不爽而已。

隻是頭一次被這樣暗諷,心高氣傲的蘭大小姐著實有些氣怒。“洛小姐怎麼這樣說呢?我隻是關心洛小姐而已。”

“蘭小姐,我家衣衣說什麼了,值得你這麼委屈?”陸清雅如同炸毛的小貓,她最討厭這些麵上一套背地一套的人。

恰恰蘭靈兒就中刀了,還偏偏在她麵前晃悠,幸虧哥哥沒有看上她,否則要有個這樣的嫂嫂,她鐵定偶慪氣死的。

“我沒有。我隻是”還未等蘭靈兒辯解便被陸清雅給打斷了。

“我們這裡廟小,容不下蘭小姐這尊大佛,蘭小姐請自便。”說罷便拉著洛華衣進了內閣裡。

衛琳琅掃了一眼蘭靈兒,神色微斂若無其事的跟著陸清雅她們進去了。

徒留蘭靈兒氣怒的站在船艙上,長這麼大她還是頭一起被人這麼不留情麵的趕走。以往即使陸清雅不喜歡自己,但礙於情麵還會敷衍,可今個竟然為了洛華衣大臉,是可忍孰不可忍。

“洛華衣你等著。”冷哼一聲旋即佛袖而去。

船內,衛琳琅作於窗邊,這一幕自當看的一清二楚,美眸流轉收回目光瞥了一眼陸清雅。“今這個仇算是結下了。你就不怕她把這事鬨大?”

“哼”陸清雅頗有些不在意道:“本就不喜歡她,還天天上趕著討人厭,要不是礙於她的身份我早就這樣做了。”

“小雅,都是因為我,不然”洛華衣此時有些擔憂卻並不後悔,隻是聽說蘭府一向與陸家交好,這一次陸清雅因為她而得罪了。

“衣衣你這話可就見外了,你是我的好姐妹,她欺負你,難不成我還要忍氣吞聲,反正這口氣你能咽下,我咽不下,你就彆擔心了,我敢賭蘭靈兒絕不會把這事鬨大了。”

洛華衣與衛琳琅對視一眼,都有些不解?雖說她們都不害怕這事鬨大,畢竟這事她們占理,但是陸清雅這信誓旦旦的樣子卻讓人費解,蘭靈兒的脾氣不算好,剛才她們這麼不留情麵,這蘭大小姐還能忍得住?

陸清雅嘟著嘴那模樣頗有些可愛,語氣涼涼道:“蘭靈兒喜歡我大哥,她若得罪了我,嗯哼”這語氣略帶一些小傲嬌。

“你就仗著陸大哥寵你。”

“衣衣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大哥也很寵你的。”這話說的不假,陸清雅與洛華衣從小便相識了,陸家和洛家關係都不錯,可是這樣說四大世家關係都還算不錯,這也是當初為何陸侯爺會同意洛華裳與韓二少的婚約了。

還未等洛華衣有何反應便又聽陸清雅接著說道:“衣衣若是我的大嫂就好了,若不是”說到此好似察覺到什麼,有些尷尬的欲言又止。

若不是與宮無雙有婚約?對此洛華衣微微一笑並不做答複,其實答案很清晰可見。為丞相府守孝的事情就能看出她的決定。隻是想起陸清君,平淡無波的心裡終是泛起一絲漣漪。

氣氛瞬間凝滯,衛琳琅見狀微微蹙眉,率先打破這僵局。

“這就是護城河,我還是頭一次來,清雅你對這裡很熟,不如你來介紹介紹。”

陸清雅遲遲不曾開口,也是知道自己剛才口誤了,現在有人給台階,她自然也是順著下了。

就這樣她們三人乘著船,聽著陸清雅娓娓道來。

這護城河從開國至今便一直存在,護城顧名思義便是護衛這都城。護城河繞著京都乘圓狀,易守難攻。更因寬達十米,長十萬餘米,讓這京都就如島嶼一般屹立中央。

而且每到七夕,所有未嫁的男女都會放花燈在這護城河上許願,名曰送河神。河神一般聽到了就能保佑心想事成。

直到傍晚時分,三人才就此分彆,臨走時陸清雅有些欲言又止,洛華衣權當沒看到,畢竟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倒是衛琳琅看出些許端倪,率先開口“這個時候母親怕是早就回去了,我就不和雅兒妹妹一起了,先行回府了。”

“恩,衛姐姐一路小心。”

“衛姐姐慢走。”

直到衛琳琅離開了,陸清雅卻遲遲都未曾開口,二人緩步上岸,剛爬出來的月亮亮的驚人,淡淡月光灑在二人身上。

洛華衣猛地停住腳步,側過身看向陸清雅,神色有些複雜“天色已晚,妹妹可還有事?”這一路她想了許多,無論什麼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的。而且今日她來赴宴也是想要說清楚的。

聞言,陸清雅身子微微一僵,半晌才好似下定了決心抬起頭問道:“姐姐可是喜歡禦錦哥哥。”

“是”從前不敢承認,一直逃避,這一刻說出來卻感覺鬆了一口氣。

聽到答案,陸清雅有些不死心,還是繼續道:“姐姐可知禦錦哥哥已經被貶庶人一無所有,即使這樣,你還甘願和他在一起麼?”

“他不離我便不棄”沒有過多的解釋,隻這一句足以表達她的決心。殊不知道她這一番話不僅給陸清雅一個巨大的打擊,更讓那暗中的人震驚當場。

怔愣過後隨即而來的便是滿麵羞紅,語氣有些結結巴巴“我想起來還有事,就先行告辭了。”說罷便提步離去。那樣子怎麼看都像落荒而逃。

“小姐,陸小姐怎麼了?”

“無事”瞥了一眼不再狀態的聽風,洛華衣頭一次覺得無知是福,雖然事情說清楚了,但是也不知道陸清雅究竟是怎樣想法,若是這段友誼就此終止還真是可惜,隻是如今她卻顧不了那麼多了,再過不久這京都大概要熱鬨起來了。如果她沒記錯,再過幾日便就是立太子的日子了。

一雙杏眸顧盼生輝,站在護城河邊遙望著遠出那巍峨聳立的最高處,眸中點點星光流轉晦暗莫名。

而此時位於不遠處大樹上的一抹紅衣衣袂隨風輕輕擺動,衣袖下修長的指骨緊握成拳微微泛白。

“嗬,這可是你說的,不離不棄。”低沉的聲音如清泉緩緩流動,悅耳動聽。

且說另一邊蘭靈兒越想越氣怒,她堂堂將軍府嫡小姐紆尊降貴,可她洛華衣算什麼東西,不過隻是個過氣的鳳凰不如雞,竟敢讓她如此難看。

想到此心中的怒火就無儘的蔓延,她必須要讓洛華衣付出代價,讓她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這不剛到將軍府,還未踏進府門便止住腳步生生換了方向。

“進宮”

皇宮內苑,鐘粹宮堪比坤寧宮隻低些許,而這裡的主人也比皇後略低一些,這也就是這點便是巨大的鴻溝。

隻差一步才更讓人不甘心,心內的欲望不甘會充斥整個內心,直至變得麵目全非。

“娘娘,蘭小姐求見。”

正在插花的素手微微一頓,宮裝女子緩緩轉身,容顏清麗還帶著一絲溫婉的柔意,眉頭輕佻:“這麼晚了,她來找本宮可有何事?”

“蘭小姐隻說有急事求見,彆的都沒說。”好似想到什麼,侍女頓了頓:“蘭小姐好似臉色不大好,不過天黑了,奴婢也沒有看清。

“嗬”看來是出事了,沒用的東西,手中的花枝猛地被掐斷了,溫婉的眉眼略帶一絲冷意:“讓她進來。”

“諾”

時光飛逝,一眨眼幾天過去了,這兩天裡京都倒是很安靜一點消息也沒有,蘭靈兒那天氣衝衝的離開也沒了下文,就為這事還害聽風擔驚受怕多日。

雖還是初夏但是午後的太陽還是分外的毒辣,晌午很少有人外出,一個女子形色匆匆的打量著四周緩步出了蓮閣。

本以為自己做的很隱秘,卻不妨身後早有一人把這些都看清了。

“哦?你可看清她去的是何方向?”從重生那日起,她便讓聽雪暗中緊盯著聽蘭。聽蘭的心思這蓮閣上下怕是都看得清楚,前世礙於自己不分是非寵信聽蘭,所以也未曾有人敢告訴自己,最多也就是如聽雨一般暗諷而已。

“好似是碧雲軒,不過雲閣也是同一個方向。”

“嗬嗬”指尖微動,緩步起身走至對窗外,洛華衣神色複雜的望著雲閣那方向,眼眸微眯半晌才道:“從明天開始便讓聽蘭回來吧。”

這段日子,聽蘭求見幾次,她都以身子為由給退了,其實前世聽蘭雖然背叛了自己,但是也有一部分是因為自己咎由自取,所以一開始她還是給聽蘭留了後路。

可是她竟然不領情,那麼自己也無須再顧忌,若是這枚棋子運用的好,或許她可以早一點擺脫這命運的軌跡。

“諾”

“聽雪,你十歲入我太傅府,這一轉眼也有八年多了,我到還不知道你以前是怎麼流落府上的。”

聞言,聽雪神色微微一頓,清冷的眉眼微微顫動,氣息也有些不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這裡麵牽扯的比較多,根本不是她一言兩語能說清的。

可她也不願說謊,畢竟從她跟在洛華衣身邊起,她便是洛華衣的屬下,正當聽雪暗自糾結時候,隻聽到一聲輕笑隨即傳來便是那雲淡風輕的聲音。

“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人還是活在當下。我要的不是聽話的奴婢,而是無條件服從衷心的人,聽雪你可明白。”

前世聽雪因為姿色上佳,自己耳根子又軟岔了心唯恐聽雪隨著自己進了太子府奪寵,便任有人隨意誣陷她偷盜,自己也不管。

還記得那是個下雨天,成親前一個月左右。聽雪被杖責三十大板,那個堅強的女子一聲不吭,最終直接被人丟出了府。

之後她偶然得知那一日是聽雨送聽雪出府的,所以便招來聽雨問話。從而得知聽雪那一日竟托聽雨傳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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