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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武黑著臉退了下去,賈梧昌剛想走上前去仔細辨認紫衣女子是否就是冷無煙,不料卻被李爾德搶先一步,走上前去。

“姑娘為何不敢以真麵目示人,難道姑娘相貌醜陋才以黑紗遮麵麼?”李爾德說得堂而皇之,惹來眾人的附和。

紫衣姑娘卻說道:“容貌爹娘給的,身體發乎受諸父母,貌若天仙和其醜無比也隻是一副皮囊而已,古語雲有緣千裡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公子你又何必在意小女子是否貌美。”

李爾德又說道:“姑娘此言差矣,自古江山美人,古代帝王為了紅顏一笑而放棄江山大有前例,四大美人貂蟬、玉環、西施、昭君都能撼動山河,姑娘你說容貌是不是占很重的位置。”

紫衣女子低下頭,在古琴上輕輕撥動琴弦,緩緩說道:“不知公子有否聽過,妲己之所譽貴之,妲己之所憎誅之 。相傳商朝曾有狐狸精降世,紂王沉迷由狐狸精所變蘇坦己的絕世美貌才會亡國,難道公子你不曾聽過。”

旁人一陣嘩然,李爾德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在眾人的眼光注視中灰溜溜的退了下來。一旁的閆芳菲甚是得意,看著好幾個人都敗下來,她便走上台上,對眾人說:“今天到此為止,請各位想要留下的就留下,不想留下的請離開。”

“且慢。”人群中響起一聲洪亮的阻止之聲。閆芳菲放眼看去,發現是賈府的賈梧昌少爺,立即走了下來,迎了上去,笑盈盈的說道:“原來賈府的賈少爺也在,剛才為何不見上台?”

賈梧昌抬眼看了一眼台上的紫衣女子,然後對閆芳菲說道:“我想與這位姑娘單獨談話,不知可否通融一次?”

閆芳菲臉上儘是難做的顏色,她看了看旁邊那些殺人目光,卻不敢輕易答應,轉頭用眼神詢問紫衣女子的意思,卻聽得那紫衣女子說道:“有何不可,隻要公子你能答出我問的問題,小女子定必相陪。”

“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姑娘可以開始了。”賈梧昌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手執紙扇走到紫衣女子的麵前,雙眼直盯著她,仿佛要將她看穿一般。

紫衣女子也不避嫌,開口說道:“聽聞賈府之前曾有一醜女,其醜無比,可是公子依然喜歡她,這是為何?”

旁人齊將好奇的眼光看向賈梧昌,賈梧昌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喜歡就是喜歡,緣是天定,情之一字無從解析。”

紫衣女子笑了笑,接著問:“賈公子竟然如此愛她,為何又讓她離開?你不是應該將她留在府上麼。”

賈梧昌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隻怪我,當時如果不是她突然露出本來麵目,我也不會被嚇到。”

眾人一片嘩然。想不到想來善心,不以貌取人的賈梧昌也會被人的容貌嚇到,可想而知那女子的樣子的確嚇人。

紫衣女子眉頭一皺,繼而問道:“素聞賈公子一向不會以貌取人,即使大街上的乞丐如何醜陋也不會嫌棄,為何這次如此失態。”

賈梧昌微微一笑,歎了一口氣,“其實不瞞姑娘你,無煙的相貌我早已見過一次,她雖然長得奇醜,可是心地善良,在下會被嚇到,隻是被她突然扯下麵罩這個動作嚇到而已,而非被她容貌所嚇。”

紫衣女子不再說話,站了起來,把古琴抱在懷中,然後走下高台,經過閆芳菲的身邊是低聲說道:“把他請上來。”

閆芳菲立即眉開眼笑,一邊招呼其他公子哥兒坐下飲酒,一邊帶著賈梧昌上了二樓廂房。

紫衣女子的房中,中間拉了一道珠簾,賈梧昌進了房,依然看不清那女子的麵容,紫衣女子靠在貴妃椅上斜斜躺著,賈梧昌便在桌邊坐下。

“公子有何話說請直言。”紫衣女子開口說道。

賈梧昌卻說:“說了這麼久,還沒請教姑娘芳姓大名。”

紫衣女子說道:“相逢何必曾相識,名字隻是代號而已,公子可以稱我為紫衣姑娘,或者紫衣也可以。”

“紫衣...紫衣。”賈梧昌反複念叨著這個名字,相逢何必曾相識,這不就是冷無煙留在牆上的其中一句嗎?

“公子,如果沒有其他事,那公子請回吧。”紫衣淡淡的聲音飄了出來,顯然是在下逐客令。

賈梧昌連忙說道:“紫衣姑娘,在下有個問題想問你,不知姑娘來自何方,家住何處?”

紫衣懶懶說道:“家不成家,不提也罷。”

賈梧昌想不到她竟然如此回答,一時間竟然找不到話題,本來還想知道她是否本地人,誰知她卻避而不答,這姑娘無論從眼神到言詞都跟冷無煙甚為相似,隻是一直都看不到她的容貌,賈梧昌也不敢斷定。

紫衣看到他發呆,便開口問:“公子還有什麼要問的?”

賈梧昌連忙說道:“沒有,隻是覺得紫衣姑娘跟在下認識的一位朋友頗為相似,想證實是否就是她本人而已。”

紫衣下了貴妃椅,門簾前的丫鬟立即撥開了房中間的珠簾,紫衣依然蒙著臉,她走到賈梧昌跟前,忽然抬手緩緩的把麵上的黑紗拿了下來。

賈梧昌呆了,眼前的女子有著一張精致的麵孔,長長的睫毛下麵一雙狡黠的眼睛,圓潤的鼻尖,紅潤的嘴唇,五官配合得天衣無縫,根本就跟冷無煙那恐怖的麵孔扯不上半點關係。

賈梧昌長長噓了口氣,還好不是冷無煙,不然如果她真的在青樓賣藝,吸引無數公子哥兒,這個世界上並不是隻有自己一人不注重外表而注重內在的,要是冷無煙真的被彆人吸引又或者她吸引了彆人,那自己如何是好。

紫衣見他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不禁對他產生點點興趣,招呼他坐下之後,親手幫他斟上美酒一杯,“公子,似乎對小女子不是你的友人而有些許失望。”

賈梧昌嗬嗬一笑,解釋道:“非也非也,在下隻是感到輕鬆很多而已。”

“此話怎講?”

賈梧昌說道:“世界如此之大,跟賈某同樣不看重外貌的多如牛毛,無煙她心地善良,為人厚道,從來與世無爭,我想除了我之外,一定會有人欣賞她的。”

紫衣笑道:“這與小女子何乾?”

賈梧昌說道:“我隻是擔心,如果無煙真的進了醉月樓賣藝,我隻是怕會多了些競爭對手而已,如果看到姑娘容貌美若天仙,所以才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世間居然有如此奇特的男人,紫衣的雙眼發出了異樣的光芒,她輕聲說道:“那,公子覺得小女子如何?”

賈梧昌正色道:“姑娘有著傾城之貌,而且滿腹詩論,無論口才和相貌都是一等一的,當然無可挑剔。”

“那公子在剛才看到我的時候有否心動。”紫衣追問賈梧昌,一雙清澈見底的深潭透露著絲絲的靈氣。

賈梧昌卻突然站了起來,抱拳道:“真是抱歉,紫衣姑娘,在下還有要事在身,要先走一步。”

這人好生奇怪,明明說得好好的,為何突然要走,難道是剛才自己的話讓他感到不好意思?紫衣也站了起來,忽然走到賈梧昌的麵前,芊芊玉手往上一抬,竟然掃向他那俊美的臉龐。賈梧昌嚇了一跳,那小手一摸上自己的臉部,他已經不懂如何反應,隻覺得那小手柔若無骨,冰涼之極。

賈梧昌有點手足無措時,紫衣已經把手收了回來,嬉笑道:“想不到賈公子竟然會臉紅,如今已經證實我並非冷無煙,公子請回吧。”說完,徑直回了內堂,不再露麵。

賈梧昌離開了紫衣的房間之後,閆芳菲就來了,推門直接去到內堂,看到紫衣正倚著窗邊,看著外麵的一片屋頂發呆。

“怎麼,剛分開就懷念了?”

閆芳菲走了過去,紫衣沒有回頭,依然看著窗外,閆芳菲歎了口氣,“這有何苦呢?這樣做,到最後被他發現真相,可能他會恨你的。”

紫衣微微一笑,回答道:“那又如何,我隻想讓他死心而已,我總不能害他被人恥笑一輩子。”

“他見了你的容貌,不是也沒有心動嗎?”閆芳菲不死心。因為她看到賈梧昌離去時那失望的神情。

紫衣轉過身來,走回桌邊,緩緩說道:“那隻是暫時而已,剛才我用手摸他臉龐,他還不是整個人呆了。”

轉眼又過三日,這天,賈梧昌正在後花園的涼亭中呆坐,冷無煙失蹤至今都找不到她的下落,本來以為那個在醉月樓看到的姑娘就是冷無煙,可是竟然令人失望之極,紫衣與冷無煙簡直有著天壤之彆。雖然神情說話極為相似,可是一看到那容顏,賈梧昌就失望了。

路小柔送來了點心,看到賈梧昌一副落寞的樣子,不禁有點心痛,她不知道冷無煙究竟是用什麼方法將他迷惑的,竟然讓他神魂顛倒,還聽聞連醉月樓的花魁都不能讓她心動。

“少爺,門外有人求見。”

這時,下人前來報告,說外頭有人找賈梧昌。

這個時候會是誰來找自己,賈梧昌從石凳上嗖 的一聲站了起來,難道是有冷無煙的消息?

“快傳。”

不消一會兒,下人就帶著一個蒙麵的姑娘走進了賈府,依舊一襲紫衣,賈梧昌遠遠看到不禁有點失望。

“紫衣姑娘。”雖然她是青樓女子,可是出於禮貌,他還是把她當上賓款待。

路小柔好奇的看著眼前的紫衣,如果剛才不是賈梧昌開口叫她的名字,路小柔還以為冷無煙真的回來了,因為無論從身形和走路的姿勢,都與冷無煙極為相似。

看到路小柔那充滿疑惑的眼光,紫衣笑著說道:“賈公子的下人好生奇怪,為何總是盯著客人看。”說完,便取下臉上的黑紗。

路小柔吃了一驚,此人有著絕世的容貌,絕對傾國傾城,冷無煙與之相比,簡直沒法比。聽到對方如此說話,她倒是有點不好意思,連忙把好奇的眼光收了回來,卻聽到紫衣又說道:“我曾見到有位姑娘與你很是想象,不知道哪位姑娘是你貴親?”

路小柔說:“喔,那是奴婢的親姐姐,叫路小嬌。”

紫衣點了點頭,轉頭向賈梧昌說道:“對於我的不請自來,是否感到奇怪。”

賈梧昌點了點頭,“不知紫衣姑娘來找在下所為何事?”

紫衣忽然站了起來,放眼環視了賈府一周,然後說道:“小女子隻是好奇,你口中的那位冷無煙姑娘生活在這裡,她能得到你愛意,她一定有特彆之處,可否帶小女子前往她的廂房一看?”

“這...”賈梧昌沒有想到紫衣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其實自從冷無煙失蹤之後,她所住的房間一直都是由自己親自打掃,下人丫鬟一律不得進內,賈梧昌想要拒絕,可是又找不到適當的借口。

路小柔見賈梧昌麵露難色,於是開口說道:“紫衣姐姐,無煙姐姐的房間一般人是不能進去的,隻有少爺能進去。”

“哦?”紫衣哦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又說道:“那賈少爺帶著紫衣前去不知道可不可以?”

盛情難卻,賈梧昌竟然點頭答應,想不到自己平時想跟著他走進冷無煙的房間半步也不可以,而這初來報道的紫衣竟然可以進去。路小柔心裡流出一絲嫉妒。

賈梧昌帶著紫衣,走過自己房門前,紫衣卻停住了腳步,看了兩眼他的房間,賈梧昌說道:“這是在下的廂房,無煙的房間在後麵。”

紫衣卻絲毫沒有再前進一步的意思,反而走向他的房間,伸手推門而進。路小柔看得直吐舌頭,難道青樓女子都是如此放肆大膽的嗎?竟然直接進入男子的房中?

賈梧昌連忙跟了上去。紫衣似乎對他的房間更為感興趣,這裡摸摸,那裡弄弄,還把他書架上的書翻出幾本拿在手上看。

忽然發現書架旁邊的一個巨型花瓶裡放著幾幅字畫,她伸手就想去取。賈梧昌連忙一步跨了過來,用身體攔住了她的動作,“姑娘,這些是在下的寶物,不能看。”

紫衣眼睛眨了兩下,狡黠的眼神看向那些卷著的字畫,“難道是不能看的秘密,是春、宮圖麼?”

春、宮圖?真是難為她想得出來,路小柔聽得臉上發熱,這人真是大膽,這樣的話隨便就說出來。賈梧昌也是臉上一紅,連忙解釋道:“當然不是,隻是,隻是這些都是無煙留給在下的,在下不想彆人碰到而已。”

“哦,原來如此。看來你還挺緊張冷無煙的。”既然不能看,紫衣也隻能作罷,走出房門之後,她直接就向著冷無煙的房間走去,像是回到家一樣,根本就沒有理會賈梧昌和路小柔。

賈梧昌和路小柔互相看了一眼,路小柔低聲說:“少爺,這人才第一次來賈府,怎麼就如此放肆呢,看她好像回到自己家裡一樣,肆無忌憚的。”

賈梧昌搖頭苦笑,心想,畢竟是青樓女子,根本就不懂避忌,不過她為人豪爽而不懂矯揉做作,這點倒是和冷無煙一樣。

推開門,屋內擺設如舊,窗明幾淨,沒有一絲灰塵,紫衣眼中蒙上一層霧氣,她去到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竟然出了神,連賈梧昌來到自己身後也不知道。

賈梧昌沒有說話,因為他正注視著她的背影,她的背影是如此的熟悉,可是銅鏡裡的人兒卻在告訴自己,她不是冷無煙,她隻是背影跟冷無煙相似的紫衣姑娘。

“紫衣姑娘,午飯時間就到,不如紫衣姑娘就留在賈府吃頓便飯如何。”看得入神之際,賈梧昌竟然開口留她用午膳。

一旁的路小柔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她才第一次來賈府就留她吃飯麼?這賈少爺是怎麼想的,也不懂避嫌啊,她可是青樓名/妓.

本以為紫衣會拒絕,畢竟第一次來賈府作客,誰知道紫衣卻一口答應,還說以後會常來。路小柔氣得兩腮都鼓了起來,嘟著嘴巴一聲不響的跟在兩人後麵,賈梧昌帶著紫衣先是去了正廳見了賈老夫人,然後又在偏廳見了二夫人和三夫人,午膳之後又和紫衣去了後花園賞花吟詩作對。

兩人對對子,行酒令,賞花,一聊就是一個下午,賈梧昌又留她在賈府用晚膳,用完晚膳,紫衣竟然天色已晚,想要留在賈府一晚。

賈梧昌也滿口答應下來,並派人去醉月樓通報了閆芳菲。閆芳菲嚇得眼珠都幾乎掉出來,張大嘴巴老半天才合得上。

路小柔一肚子的氣,晚上氣得睡不著,躲得遠遠的看著後花園的賈梧昌和紫衣正在談天說地輸喔得不亦樂乎,她心裡便有氣,於是去廚房端了一壺茶水,然後向著涼亭走去。

遠遠就叫道:“少爺,小柔幫你換上熱茶。”快要到涼亭的時候,忽然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向前撲了過去,一壺熱茶全部潑向紫衣。幸好她反應快,手臂一舉把茶壺擋掉,紗織水袖濕了個透,手臂也被燙紅一大片。

她連忙端起桌上涼掉的水,全部倒在手臂上,賈梧昌看得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可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命人拿來了藥粉,撒在紫衣的手臂上。

路小柔跌倒在地,擦傷了手臂滲出了血絲,賈梧昌也無暇理她,她爬起來之後看到賈梧昌正在為紫衣上藥,心裡妒忌心更重,哼了一聲,冷眼看著眼前的兩人。

紫衣的眼角飄向了她,知道她是故意的,可是紫衣並沒有說穿,反而對賈梧昌說道:“你家丫鬟似乎也受傷,把藥粉給她吧,我這不礙事。”

她不說還好,一說路小柔的眼淚立即吧嗒吧嗒的流下來。

賈梧昌這才發覺路小柔的手臂上滲出了血絲,連忙叫彆的丫鬟過來,把路小柔帶下去上金創藥。路小柔極不情願的走了,走幾步又回頭看看,走幾步又回頭看看。

紫衣又豈會看不出路小柔對賈梧昌有意思,她對賈梧昌說:“天色不早了,小女子要告辭了。”

賈梧昌以為她因為剛才的事生氣,連忙開口挽留:“紫衣姑娘是因為剛才的事生氣所以才要走嗎?在下替小柔在此向姑娘你道歉。”

紫衣微微笑道:“不是,隻是覺得初次拜訪公子你就留宿似乎不是很好,況且小女子隻是青樓女子,隻是怕影響公子聲譽。”

賈梧昌還想再說點什麼挽留她,可是紫衣卻心意已決,說了聲來日方長,改日再聚就帶著自己的丫鬟走出了大門。

賈梧昌唯有望著她的背影輕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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